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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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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今日也算皇姐大喜的日子,只是,我怎不曾聽聞皇姐心悅雲家小郎君。”對上皇姐那張故作老成的面孔,郁雲霽笑問。

這可是將來繼承了皇位的女主,她不敢輕看半分。

現在她來親自改變女主的主線劇情,可這哪裏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郁枝鳶無奈地笑著搖頭:“皇妹是特意來打趣我的嗎,你也知曉,我不曾同男子接觸,何曾有過心悅的男子,無非是母父之命媒妁之言罷了。”

這麽說來,女主目前是沒有心悅的男子了。

郁雲霽心中有了計較。

“竟是如此嗎?我還當皇姐是心悅於雲家次公子的。”她微微訝異道,“可皇姐如今政務纏身,如何兼顧家中郎君。”

郁枝鳶淡笑:“母皇想你我早日成家,雲家小公子興許也不失為好王夫。”

她不置可否:“不若皇姐自己擇選,我倒是覺得孤家的公子不錯。”

郁枝鳶知曉她是在說孤啟,畢竟這些時日菡王與王夫如何的恩愛,眾人都是看在眼中。

先前傳言王夫入府活不過三日的謠言,亦是不攻自破。

也是在這人人不看好的王夫入府後,她這扶不起來的妹妹開始不同了,在看不見的暗處,郁枝鳶眸中的情緒一閃而過,快到無法捕捉。

“能讓皇妹收心之人,想來家中兒郎們也確實不錯的。”郁枝鳶這般道。

見她不排斥這個話題,郁雲霽頷首笑道:“不瞞皇姐說,王夫雖名氣大些,為人卻赤誠果敢,且那些名聲都是後宅傳出,幾分真假也不得知,皇姐覺得他如何?”

她這般道,郁枝鳶便不由得留意到了席間的孤啟。

郁雲霽日日流連於萬花叢中,能讓她這皇妹如此滿意的男子,她倒當真不曾見過。

孤啟雖不如溪洄驚才絕艷,沒有雲竹曳天真爛漫,卻勝在生了一張世間少有的絕色面容。

孤家嫡長公子兇名在外,她不知曉孤啟有什麽擅長的,兩人僅有幾面之緣。

只是此人到底是她的妹夫,細細想來這些時日,郁枝鳶頷首。

“能讓皇妹如此肯定,那確實是不錯的男子。”

“他若是聽到皇姐這般說,想來心中不知道如何高興呢。”郁雲霽笑說。

聽皇姐這般道,郁雲霽心中了然,她還當在自己今日前來撮合將是如何難,不曾想,皇姐這般肯定了孤啟,想來有戲。

這是好事,待到兩人和離,她便再也不用為著自己的小命戰戰兢兢。

什麽原書劇情,什麽男女主,統統與她郁雲霽無關。

這邊百草亭其樂融融,臨華殿卻被陰雲覆蓋。

皇貴君一張俊秀的臉陰沈著,看向空無一人的殿門口。

“還是沒動靜嗎?”

他久居深宮,饒是這倨傲的冷聲都能叫人兩腿打顫。

身旁的侍人為他插上點翠步搖,回道:“殿下不若再等等,此刻方開宴不久,想來郎君們脫不開身。”

皇貴君扶了扶鬢邊的鈿花,對著銅鏡裏的身影道:“哼,他最好得手,若是膽敢誆騙本殿,本殿必定饒不了他。”

“孤家兒郎是個有成算的,殿下不若再瞧瞧。”侍人討好的笑著。

皇貴君睨了他一眼:“若非是看在你在本殿身邊伺候多年的份兒上,這孤善睞我還真不稀得用。”

林支嗳了一聲:“您且瞧好吧。”

袁文善把玩著手中那枚東珠,這孤善睞他是見過的,前些時日林支突然說能為他解憂,便將自家親戚帶了來,誰曾想竟是個小小兒郎。

那兒郎好大的口氣,瞧著對此事胸有成竹,他便允了。

袁文善將東珠收入掌心,這些年他受夠了委屈,他伴在女皇身邊多年,除郁枝鳶之外,卻不曾育有女嗣。

郁枝鳶只是個意外,不在女皇的計劃之中,是他拼死保下的。

若不是當年的鳳君是個寵冠後宮的妒夫,他怎會如此,幸而先鳳君留下的女兒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自古都說妻夫一體,此番若是事成,郁雲霽只會更臭名昭著。

這些都是他們應有的報應,郁枝鳶做出這等有辱皇家顏面之事,只怕會被人言淹死,她勢必再不得聖心。

宮中寂寥,看幾場戲,熱熱鬧鬧的也是好的,思及此,袁文善愉悅的笑了。

“倘若事成,少不了你二人的恩賞。”

百草亭。

郁雲霽去了多時了,孤啟緩緩摩挲著指腹,心跳不止。

他方才瞧見恭王殿下朝他看來,那一眼究竟是何意,郁雲霽到底說的如何了。

“不是,這宴上的宮侍也能帶你去啊。”周子驚已然拿眼前人無法。

方才郁宓臨走時將孤啟托付給她,誰曾想,她守著孤啟還沒多久,這邊雲竹曳便纏了過來,非要她陪他去那邊賞花。

此刻宴席上已有不少人註意到兩人,這些世家大族的男子最是多嘴,若是瞧見他同雲家兒郎拉拉扯扯,並將此事傳到他母親耳中,她可少不了一頓罵。

偏她脫不了身。

雲竹曳眨了眨眼眸:“周姐姐,你就陪我去吧。”

周子驚回絕:“不成,菡王托付我t照看王夫,我不喜賞花,那都是你們男兒郎愛看的。”

饒是她這般硬邦邦的拒絕,雲竹曳態度也不見半分松動,反倒看向一旁的孤啟。

周子驚當真是後悔,這是周大小姐此刻認為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她何曾如此過。

想當初她同郁雲霽一起,那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誰曾想,忽有一日她瞧見姜家的小霸王正欺辱一個兒郎,那兒郎亦是有趣,碰上這等場面不僅不害怕,反倒怒斥著眼前的姜小霸王,那姜小霸王是何人,自然不肯輕易饒了他。

她瞧著那張臉蛋實在好看,頭一回對男子生出了憐惜的心思,出手管了這樁閑事。

問題接踵而至。

她不知曉眼前之人就是雲家小公子,也不知曉這小公子會日日粘著她,她實在煩躁,沒成想後來雲小公子不來了,換成了雲大公子又是遣人又是修書,讓她遠離他弟弟。

“王夫哥哥,能不能讓周姐姐陪我出去一趟,我們會盡快回來的。”生怕孤啟拒絕一般,雲竹曳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孤啟原就心神不寧,此番被這兩人吵得更是如此,巴不得兩人趕緊離開。

“快去吧,我無妨的。”他看著對面商談的兩人道。

周子驚心中叫苦,卻見他默默望著郁雲霽背影的樣子,最終還是幹巴巴的安撫了兩句:“你莫急,郁宓一會就回來了。”

說罷,便被雲竹曳催著去了亭外。

“他當真是瘋子嗎……”

“聽說是如此,尋死覓活的,還要拿刀砍人吶!”

周子驚走後,近處幾個小郎君們才敢竊竊私語。

她們的聲音不大,有意避著他,可還是被他聽了個正著,只是,此刻孤啟無心理會這些言論。

孤啟看著對面的身影,手指虛虛地攏起。

他不知自己是怎麽按捺住心中激動的,恭王殿下此刻就在他的對面,且方才同郁雲霽說話之時側眸看了他。

她會對他有意嗎?

心中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冒出,孤啟放在腿間的雙手不自覺滑向腰際,卻摸了個空。

他心頭猛然一沈,垂眸看向腰間的玉帶。

不見了,他今日帶的那枚白玉禁步不見了。

那禁步怎會突然不見,他心中生疑,下意識看向末等席的孤善睞,對上他那雙帶著淡淡笑意的雙眼,他心頭的感覺更甚。

是孤善睞。

入席至今他只同孤善睞走得近了些,想來他是在兩人離去時得了手。

這玉佩不能在他手上,若是孤善睞借此栽贓,他怕是有幾張嘴都說不清了。

若是名節有損,如何嫁得恭王殿下。

“含玉,走。”孤啟冷聲道。

孤善睞料定了他會來找他,此刻正是捧著一盞溫茶抿著,覺出身旁來了人也不曾擡頭。

他看著緩緩吹氣的孤善睞道:“將禁步還於我,今日一事便作罷。”

“長兄怎會來此,這末等的席位,怕是辱沒了長兄。”孤善睞對此置若罔聞,幽幽道。

“的確,這末等的席位你一人坐便好了,”孤啟毫不客氣的譏諷道,“孤善睞,今日是宮宴,你若想高嫁,便莫要生出亂子,否則你我便鬧個魚死網破。”

他如此說著,孤善睞總算是有了些反應。

他仰起臉看著他,許久才笑道:“那長兄如今又在顧慮什麽,若是長兄當真想這般做,為何如今不做,這可不是你的作風。”

他一下將此事說到了點子上。

的確如此,孤啟從未這般畏手畏腳過,尋常他想做什麽,無需告知任何人,早就做了,不然京城為何滿是孤家瘋子的言論。

無非是郁雲霽早就叮囑了他,不許他鬧事,而今恭王殿下又在宴上,倘若他像方才那般又出了事端,只怕會被殿下看輕。

“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孤啟冷聲道。

孤善睞微微搖了搖頭,含笑看著他:“那這可如何是好,我原是有些線索,可長兄這樣,我反倒不願說了。”

孤善睞此人甚是狡猾,他心中有自己的成算,今日這般做,想來是還有旁的目的。

“你究竟想如何?”孤啟瞇了瞇眼眸。

他這些年何曾這般隱忍過,若放在以往,他早要鬧了。

孤善睞偏著頭想了想:“我哪裏有旁的意思,自然是我想早日嫁進恭王府嘛,你我兄弟二人,早晚是一家人,何必彼此為難呢,長兄。”

他微微直起了身子,朝他耳畔傾斜了幾分,低聲道:“那禁步不在我這裏,如今在……”

他低聲道出了幾個字。

孤啟眉頭緊皺,冷道:“你想作何?”

孤善睞抿唇笑道:“長兄想要,自己去尋好啦。”

“殿下……”含玉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不可在此處多留,而今宴上人多眼雜,若是不及時去尋,屆時落入有心人之手,怕是會難料。

孤啟冷睨了他一眼,帶人出了百草亭。

也是在此時,孤善睞含笑的臉神色漸漸淡了下來,朝著身旁小侍低聲吩咐道:“去臨華殿,告訴皇貴君殿下,魚兒上鉤了。”

宴上人多眼雜,不曾有人註意到,角落有一行人順勢出了去。

正中央是一群柔枝嫩條的舞郎,絲竹聲悅耳,忽而弦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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