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誠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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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誠布公
長夜悄然而至。
爾文菁離開小黑屋時，擡頭便見圓月高掛，星辰黯淡。
周圍樹影婆娑，風過，便化為張牙舞爪的野獸。
女保鏢落在她身後半步，詢問：“小姐，您準備如何處理那個人？”
如何處理？
說實話，爾文菁想把他們都弄死。
但這明顯不可能。
單一個群裏就有上千人，而且應該還有一群二群、甚至有個專門的網站，只是偷拍男層次太低，沒能進去。
想找到真正的大本營不難，想拿到他們的信息也不難，難的是拿到之後呢？她怎麽做？全都曝光出來嗎？
“你們怎麽看這件事？”
爾文菁坐上車，剝了個橘子味棒棒糖，將糖咬得“哢嚓哢嚓”。
車內除她之外只有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女保鏢。
女保鏢揣測了一下上意，開口：“這件事確實非常惡劣，我們可以把群的存在捅出去，提醒女孩們警惕，然後逼那幾個男生退學。”
爾文菁打斷她：“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
女保鏢頓了下，嘆了口氣：“小姐，我覺得，這事不該摻和太多。”
咬碎的橘子糖塊在口中爆發出濃郁的酸甜味道，爾文菁沒什麽表情：“因為這件事不算什麽，對嗎？”
區區一群窮人罷了，別說其中有沒有自願參與的女孩，就算真的全是受害者，又如何？
左右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這些事也沒有切實傷害到她們，甚至爾文菁曝出去了，反而會讓她們的處境變得更遭，會對她們造成更大的傷害。
爾文菁甚至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或依據懲罰那些偷拍者。
畢竟這個世界，不存在法律。
但她又憑什麽放過那些人？
“而且這件事的主導者一定是各個貴族，爾家還不到和所有人作對的地步。這樣風險……”
女保鏢說著說著，突然卡殼了一下。
她從後視鏡看到爾大小姐的瞳孔似乎有一瞬間，變成了淺金色。
“怎麽了？”爾文菁奇怪地問。
只一瞬間，短得女保鏢以為自己看錯了：“沒事，總之我認為，這事您要是想參與，可能會很危險。”
“慢慢來，總能解決的。”爾文菁緩緩道。
她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計劃。
－
爾文菁沒有對任何人提到她的打算，像是對這件事不那麽在意般，她只是讓人潛入了幾個群內，一邊調查群內人的身份，一邊記錄著這一切。
做這件事時她用的不是爾家的人，而是另外招聘來的。
爾家父母對她很好，她不打算拖他們下水。
“要一起去吃飯嗎？”
爾文菁從書架後探出頭，沖一臉驚訝的安渺渺眨眼睛。
“我請客，就我們兩個。”
安渺渺拿書的手一頓，拉著某個沒有素質在圖書館講話的人走了出去，才疑惑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鋼琴課嗎？”
爾文菁沒註意到安渺渺連自己課表都一清二楚。
她露出一個想說什麽又不方便的覆雜表情，道：“其實我是有點事想和你說，你一定想不到。”
她領著安渺渺下樓上車。
車子駛離學校，開到了本市最大最豪華的餐廳。
在安渺渺不明所以的視線中，爾文菁帶著她上了頂層，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文件夾，然後屏退了除她們外的所有人。
空蕩蕩的頂層只剩下了面對面坐著的兩人。
安渺渺倒是不怕，爾大小姐要是想整她，不至於把所有人都趕走。
“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可能非常離譜，你一定要冷靜。”
爾文菁從黑色文件包中取出幾張薄薄的紙，起身，隔著桌子交給了安渺渺。
這是安渺渺和爾家夫婦的親子鑒定。
等安渺渺接過後，爾文菁坐回位置，一只手悄悄握住了玻璃酒杯。
她還是不確定女主對自己的態度，如果安渺渺知道真相後瘋了，要打死她，那她就把杯子砸到對方臉上，竄出去喊救命。
安靜的頂層裏，只有一旁人造水池的潺潺水聲。
爾文菁緊張地等待著安渺渺的反應。
少女看過一頁，態度平淡地翻到下一頁，然後是下下頁。
“我沒有在捉弄你，如果不信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找我父母，你們重新做一次鑒定。如果信不過本市的醫院，也可以找別的醫院。”
爾文菁補充：“你知道的，我想捉弄誰不需要通過這麽麻煩的方式。”
冷色的光照著安渺渺的側臉，她仍舊沒什麽表情。
“啊，原來是這樣嗎？”她語氣平淡地想看了本數學書：“可是你為什麽會突然想起給我們做親子鑒定呢？”
這種理由還不好編？
爾文菁張口就來：“有個護士找到我，坦白說在我出生時，她收了錢幫人調換孩子。現在她不想活了，臨死之前想到這事覺得過意不去，來找我坦白。不找我爸媽是因為她見不到他們。”
“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渺渺。”
爾文菁攥著杯子的手更緊了：“那個和我互換人生的孩子，就是你。你才是真正的爾家大小姐，而那對……人品不太好的夫妻，才是我的父母。”
餐桌上一片死寂。
安渺渺輕笑了一聲，看起來像是信了，但說出的話卻帶著她不該表現出的譏諷。
“好吧，所以護士出於愧疚，說出了真相。爾大小姐，您也是出於愧疚，所以才告訴我這些的嗎？按照小說劇情，您不該斬草除根把知道真相的人全弄死，讓自己坐穩爾家獨女的位置嗎？”
“還是說，您想體驗一下貧苦人的生活，所以想換回來？”
她的變臉突如其來，讓一直以為她是個小白花的爾文菁大驚失色。
她可是看過原漫畫的，女主明明一直都是小白兔啊！被幾個男主耍得團團轉最後勉強he那種！
不過這種情況容不得她分神。
爾文菁立刻對女主的問題做出了回答：“我怎麽知道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與其時刻警惕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不如以退為進。”
“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位置讓給你嗎？我爸媽對我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情，就算你來了我家，我仍舊是大小姐，爾家下一任繼承人。”
她做出一副嘲諷的表情，又迅速收斂，裝成一個“好姐姐”，“渺渺，爾家不缺你一口飯吃，更不缺我的。就算你是他們的親骨肉又如何？近二十年的時光把我們徹徹底底分成了兩個人，不管是閱歷還是能力，我都遠超你。爾家一定是我的。乖乖配合我對你沒有壞處，還能讓你擺脫貧困的生活，一躍成為人上人。”
安渺渺側過頭，看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如果我不配合你，你會把我從窗戶扔下去嗎？”
這可是百層大樓，摔下去人直接就成了肉泥。
“你覺得呢？”爾文菁反問。
如何洗白一個反派？
突然又惡轉善只會讓人懷疑和厭惡，但如果讓讀者通過“細枝末節”發現她別有圖謀，他們就會覺得“啊，這個反派好立體好聰明，我喜歡”。
現在，她的對面就坐著一個“讀者”，正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讀者”從大量的善裏發現了一些“惡”，反而能放下心。表現得太完美反而會壞事。
“我也無意針對你，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
爾文菁繼續說：“你看，我把所有人都支開了，不會有人逼迫你，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同意，下周找個時間，我就公開這件事，你就是爾家第二位大小姐。”
安渺渺皺起眉頭，打量著面前的人。
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對了，你之前為什麽忽然在全校學生面前道歉？你怕做的惡太多，身份暴露後別人針對你嗎？”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爾文菁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另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在造勢。”
安渺渺：“？”
爾文菁：“我年紀不小了，該開始發展事業了，就算我想當一輩子的大小姐，也不能一直啃老不是？現在創業不容易，我準備出名後順勢推出自己的產業，從別人手裏搶市場。”
這就是安渺渺從未涉及過的領域了，她無法評價，也懶得評價。
“好吧，我會配合你的。”
她答應了爾文菁，同意配合對方。
“合作愉快。”
爾文菁松開了玻璃杯，站起身，沖安渺渺友好地笑了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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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文菁離開小黑屋時，擡頭便見圓月高掛，星辰黯淡。
周圍樹影婆娑，風過，便化為張牙舞爪的野獸。
女保鏢落在她身後半步，詢問：“小姐，您準備如何處理那個人？”
如何處理？
說實話，爾文菁想把他們都弄死。
但這明顯不可能。
單一個群裏就有上千人，而且應該還有一群二群、甚至有個專門的網站，只是偷拍男層次太低，沒能進去。
想找到真正的大本營不難，想拿到他們的信息也不難，難的是拿到之後呢？她怎麽做？全都曝光出來嗎？
“你們怎麽看這件事？”
爾文菁坐上車，剝了個橘子味棒棒糖，將糖咬得“哢嚓哢嚓”。
車內除她之外只有兩個人，一個司機一個女保鏢。
女保鏢揣測了一下上意，開口：“這件事確實非常惡劣，我們可以把群的存在捅出去，提醒女孩們警惕，然後逼那幾個男生退學。”
爾文菁打斷她：“我想聽你真實的想法。”
女保鏢頓了下，嘆了口氣：“小姐，我覺得，這事不該摻和太多。”
咬碎的橘子糖塊在口中爆發出濃郁的酸甜味道，爾文菁沒什麽表情：“因為這件事不算什麽，對嗎？”
區區一群窮人罷了，別說其中有沒有自願參與的女孩，就算真的全是受害者，又如何？
左右不過是一群螻蟻罷了，這些事也沒有切實傷害到她們，甚至爾文菁曝出去了，反而會讓她們的處境變得更遭，會對她們造成更大的傷害。
爾文菁甚至找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或依據懲罰那些偷拍者。
畢竟這個世界，不存在法律。
但她又憑什麽放過那些人？
“而且這件事的主導者一定是各個貴族，爾家還不到和所有人作對的地步。這樣風險……”
女保鏢說著說著，突然卡殼了一下。
她從後視鏡看到爾大小姐的瞳孔似乎有一瞬間，變成了淺金色。
“怎麽了？”爾文菁奇怪地問。
只一瞬間，短得女保鏢以為自己看錯了：“沒事，總之我認為，這事您要是想參與，可能會很危險。”
“慢慢來，總能解決的。”爾文菁緩緩道。
她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計劃。
－
爾文菁沒有對任何人提到她的打算，像是對這件事不那麽在意般，她只是讓人潛入了幾個群內，一邊調查群內人的身份，一邊記錄著這一切。
做這件事時她用的不是爾家的人，而是另外招聘來的。
爾家父母對她很好，她不打算拖他們下水。
“要一起去吃飯嗎？”
爾文菁從書架後探出頭，沖一臉驚訝的安渺渺眨眼睛。
“我請客，就我們兩個。”
安渺渺拿書的手一頓，拉著某個沒有素質在圖書館講話的人走了出去，才疑惑道：“你現在不是應該在上鋼琴課嗎？”
爾文菁沒註意到安渺渺連自己課表都一清二楚。
她露出一個想說什麽又不方便的覆雜表情，道：“其實我是有點事想和你說，你一定想不到。”
她領著安渺渺下樓上車。
車子駛離學校，開到了本市最大最豪華的餐廳。
在安渺渺不明所以的視線中，爾文菁帶著她上了頂層，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文件夾，然後屏退了除她們外的所有人。
空蕩蕩的頂層只剩下了面對面坐著的兩人。
安渺渺倒是不怕，爾大小姐要是想整她，不至於把所有人都趕走。
“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可能非常離譜，你一定要冷靜。”
爾文菁從黑色文件包中取出幾張薄薄的紙，起身，隔著桌子交給了安渺渺。
這是安渺渺和爾家夫婦的親子鑒定。
等安渺渺接過後，爾文菁坐回位置，一只手悄悄握住了玻璃酒杯。
她還是不確定女主對自己的態度，如果安渺渺知道真相後瘋了，要打死她，那她就把杯子砸到對方臉上，竄出去喊救命。
安靜的頂層裏，只有一旁人造水池的潺潺水聲。
爾文菁緊張地等待著安渺渺的反應。
少女看過一頁，態度平淡地翻到下一頁，然後是下下頁。
“我沒有在捉弄你，如果不信的話，我也可以帶你去找我父母，你們重新做一次鑒定。如果信不過本市的醫院，也可以找別的醫院。”
爾文菁補充：“你知道的，我想捉弄誰不需要通過這麽麻煩的方式。”
冷色的光照著安渺渺的側臉，她仍舊沒什麽表情。
“啊，原來是這樣嗎？”她語氣平淡地想看了本數學書：“可是你為什麽會突然想起給我們做親子鑒定呢？”
這種理由還不好編？
爾文菁張口就來：“有個護士找到我，坦白說在我出生時，她收了錢幫人調換孩子。現在她不想活了，臨死之前想到這事覺得過意不去，來找我坦白。不找我爸媽是因為她見不到他們。”
“你明白這是什麽意思嗎？渺渺。”
爾文菁攥著杯子的手更緊了：“那個和我互換人生的孩子，就是你。你才是真正的爾家大小姐，而那對……人品不太好的夫妻，才是我的父母。”
餐桌上一片死寂。
安渺渺輕笑了一聲，看起來像是信了，但說出的話卻帶著她不該表現出的譏諷。
“好吧，所以護士出於愧疚，說出了真相。爾大小姐，您也是出於愧疚，所以才告訴我這些的嗎？按照小說劇情，您不該斬草除根把知道真相的人全弄死，讓自己坐穩爾家獨女的位置嗎？”
“還是說，您想體驗一下貧苦人的生活，所以想換回來？”
她的變臉突如其來，讓一直以為她是個小白花的爾文菁大驚失色。
她可是看過原漫畫的，女主明明一直都是小白兔啊！被幾個男主耍得團團轉最後勉強he那種！
不過這種情況容不得她分神。
爾文菁立刻對女主的問題做出了回答：“我怎麽知道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與其時刻警惕這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炸的定時炸彈，不如以退為進。”
“你以為我真的會把位置讓給你嗎？我爸媽對我有十幾年的養育之情，就算你來了我家，我仍舊是大小姐，爾家下一任繼承人。”
她做出一副嘲諷的表情，又迅速收斂，裝成一個“好姐姐”，“渺渺，爾家不缺你一口飯吃，更不缺我的。就算你是他們的親骨肉又如何？近二十年的時光把我們徹徹底底分成了兩個人，不管是閱歷還是能力，我都遠超你。爾家一定是我的。乖乖配合我對你沒有壞處，還能讓你擺脫貧困的生活，一躍成為人上人。”
安渺渺側過頭，看四周巨大的落地窗：“如果我不配合你，你會把我從窗戶扔下去嗎？”
這可是百層大樓，摔下去人直接就成了肉泥。
“你覺得呢？”爾文菁反問。
如何洗白一個反派？
突然又惡轉善只會讓人懷疑和厭惡，但如果讓讀者通過“細枝末節”發現她別有圖謀，他們就會覺得“啊，這個反派好立體好聰明，我喜歡”。
現在，她的對面就坐著一個“讀者”，正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讀者”從大量的善裏發現了一些“惡”，反而能放下心。表現得太完美反而會壞事。
“我也無意針對你，我們可以和平相處的。”
爾文菁繼續說：“你看，我把所有人都支開了，不會有人逼迫你，你可以好好想想。如果同意，下周找個時間，我就公開這件事，你就是爾家第二位大小姐。”
安渺渺皺起眉頭，打量著面前的人。
她還是覺得有些奇怪：“對了，你之前為什麽忽然在全校學生面前道歉？你怕做的惡太多，身份暴露後別人針對你嗎？”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爾文菁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另一個、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我在造勢。”
安渺渺：“？”
爾文菁：“我年紀不小了，該開始發展事業了，就算我想當一輩子的大小姐，也不能一直啃老不是？現在創業不容易，我準備出名後順勢推出自己的產業，從別人手裏搶市場。”
這就是安渺渺從未涉及過的領域了，她無法評價，也懶得評價。
“好吧，我會配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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