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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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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號碼還沒撥出去,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聽那腳步聲,葉枝繁知道是陳漾回來了。

葉枝繁想了幾秒,還是打開的房門,去了客廳,可客廳裏空蕩蕩的,沒有陳漾的人影。

葉枝繁在客廳站了一小會,想著陳漾估計已經回了房間,心裏空落了一會,便也打算回去睡覺。

正欲轉身,她聽見身後有人叫她:“葉枝繁,你是在找我嗎?”

葉枝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楞,她拍了拍心口,隨即扭過身,陳漾正在站在客廳跟廚房連接的廊道盡頭看著她,暈黃的燈光裹挾著他,讓他看起來,沒有平常那麽硬朗,溫和了許多。

他的目光很深,很深的看著她,嘴唇抿成一條線,沒有想要講話的樣子。

但他的表情看起來,又好似講了千言萬語。

葉枝繁說:“沒,我聽到了動靜出來看看。”

“看什麽?”陳漾問。

“沒什麽…”葉枝繁抿了下唇,找了一個荒唐的理由:“以為…以為家裏進賊了。”

陳漾看著她那窘迫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人…還是這麽愛找借口。

他配合著她演戲,同樣也配合著她的語氣:“那…那看到了嗎?”

葉枝繁懵怔了幾秒,問:“什麽?”

“賊。”陳漾抱著臂問:“看見了嗎?”

葉枝繁困惑的搖了搖頭,明明她只是扯了個謊,而陳漾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她不相信陳漾是真的看不出來,那只剩一種可能,陳漾在逗弄她。

等著看她的笑話嗎?

哪知,過了小半分鐘,陳漾眼睛裏帶著笑意的說:“我倒是看見了一個。”

“什麽?”

“賊。”陳漾說。

“啊?”葉枝繁脫口而出:“唬人的吧,哪有賊呢。”

陳漾看著她笑:“真有。”

“那呢?”葉枝繁是真的懵了,陳漾看了她一會,才說:“在我眼睛裏啊。”

葉枝繁持續不清醒的狀態,她想了好久,才意識到陳漾說的‘賊’是她,陳漾的眼睛裏正正好好的倒影著她的影子,他的雙眼正一眨不眨的望著她。

葉枝繁清醒過來後,怒罵道:“陳漾,你才是賊呢,你長的才像賊呢。”

陳漾懵了好一會,才無奈的笑出來了聲。

這女人的腦回路還真是不安常理出牌,他這麽赤裸裸的告白,她都聽不出來,竟然以為是在罵她。

偷心的賊。

這繞口的土味情話,被她這麽一打岔,他卻是怎麽也開不了口了。

空氣冷靜了一會,陳漾走出廊道,去了客廳的沙發處坐下。

他看著站在房間門口的葉枝繁,細細的打量了一會,越看越發覺這女人,怎麽才兩天沒怎麽打照面,就看著瘦了許多呢,腰肢纖細了一圈,臉看著似乎也沒了幾兩肉。

雖然,她原本就不胖。

這樣端詳一圈下來,更是覺得她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陳漾垂下眼,從兜裏掏出煙盒來,他掏出一根含在嘴裏,擡眼看向站的像座碉堡似的葉枝繁,問:“要抽煙嗎?”

葉枝繁點了點頭,繞過茶幾,在他的身側坐下,她拿起桌上的煙盒,也含了一根在嘴裏,正準備去拿火機點燃,陳漾抓住了她的手腕,陳漾笑的有點痞,他說:“我幫你。”

接著,陳漾傾身往前,離她一個手掌的距離,他停住了,葉枝繁呆在那裏,沒敢動,她看見陳漾用自己燒燃的煙頭點了她的煙。

葉枝繁屏住了呼吸,陳漾含糊的說:“你吸一口啊,這樣燃不起啊。”

葉枝繁松了呼吸,她輕輕的吸了口氣,吸進她肺腑的不僅有濃烈的煙草味,還有陳漾頭發上的洗發水味,還有一種他身上獨有的味道。

她想,這可能是荷爾蒙的另一種詮釋。

沒有很好聞,但獨屬於他,一種奇特又刺激人心肺的味道。

陳漾突然問她:“要不要去門外坐坐?”

葉枝繁思考了一秒,沒問什麽,應了句行。

兩人把板凳搬去了院裏,坐在長方形的矮板凳上,吹著風,抽著煙。

一擡頭,月亮很大很圓,有點低,好像墊一墊腳,就能觸碰到。

過了一會,葉枝繁說:“陳漾,有酒嗎,我想喝點。”

陳漾垂眼,看了一眼她的手,還纏著繃帶,他說:“還受著傷呢,就別喝了。”

葉枝繁說:“我想喝。”她的語氣婉轉,聽起來像在撒嬌。

陳漾哪抵的住,雖然葉枝繁可能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任何異常,但在陳漾聽來,她就是在撒嬌,他拗不過,只能勸道:“那…少喝點?”

葉枝繁點點頭:“好。”

陳漾進了屋裏好一會,最終抱出來一瓶白酒,外加兩個空杯。

葉枝繁默了兩秒,問:“喝白的?”

陳漾笑著說:“嗯,快入冬了,喝點白的,暖和。”

他放下酒瓶後,又進了屋子一趟,等他在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件外套,他丟給葉枝繁一件:“穿上。”

葉枝繁這才發覺,臉凍的有點僵硬,手也是。

陳漾丟給他的外套是男款的,她穿起來有點大,袖子也很長,她往上卷了兩圈。

露出了一截白花花的手腕,在瑩白的月光下,更顯白凈。

陳漾給她斟了一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舉起酒杯看著她說:“來,第一杯,慶祝我們莫名其妙的緣分。”

“莫名其妙?”

陳漾說:“是啊,如果不是那場沙塵暴,我們原本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

葉枝繁想了想,也笑了,‘莫名其妙’這個詞,用來形容他們的相遇,確實很貼切。

她端起酒杯,和陳漾輕輕的碰了下,杯口相交的那一刻,她無緣無故的想起她和陳漾接吻的時候,陳漾廝磨著她的唇,就如此刻的杯口,如此親密。

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漾在一旁勸著:“唉,葉枝繁,你緩著點喝,這酒很烈的。”

葉枝繁直接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杯子放在桌面上時,裏面滴酒不剩。

她語氣豪壯的說:“再來一杯。”

陳漾捂著酒瓶子:“葉枝繁,我真沒跟你開玩笑,這酒真烈。”

葉枝繁腦袋有點暈,她睨了陳漾一眼,說:“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幾杯酒而來,對於我來說,無非比水辣一點。”

“……”

陳漾說:“你確定?”

葉枝繁直接俯身向前去陳漾懷裏搶:“拿來吧,小氣鬼。”

陳漾被她突然的舉動唬的呆了兩秒,手一松,酒瓶子被她奪了過去。

葉枝繁給自己又倒了一杯,她舉起杯子說:“那這第二杯,就當謝謝你當初救了我,和收留了我。”

說完,還不等陳漾反應,又一杯下肚。

陳漾哂笑一聲:“行,你有種,等會自己回房間,別求著我幫你。”

葉枝繁只覺得眼睛也有點暈,她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在晃動,離她好近,好像要朝她撞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月亮依舊是晃的,她想今晚的月亮一定是喝醉了。

-

兩個小時後。

陳漾看著躺在地上賴著不起的女人,頭有點疼。

他點了根煙,想冷靜一會。

地上的女人:“陳漾,快扶我起來,我還能喝,我沒醉,我酒量好的很,一次喝它個兩斤一點問題都沒有。”

吸完最後一口煙,陳漾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滅。

他站起身,走去葉枝繁身邊,半蹲下來:“葉枝繁,快起來,我送你回房間。”

“不要。”葉枝繁眼睫虛掩著,醉意很明顯:“我還要喝。”

陳漾無奈嘆一口氣,語氣溫和道:“乖,咱不喝了,喝多了明早起來頭痛。”

說著,陳漾去扶她,葉枝繁劇烈反抗,在地上打滾:“不要,我不起來…我還要喝。”

陳漾掐了掐太陽穴,他只覺得,這女人喝醉了真挺難纏。

他問:“葉枝繁,你想怎麽樣?”

葉枝繁還真認真的想了會:“我想騎馬。”

“……”

這大半夜的,他上哪去給她整馬?

他還沒能想明白,就聽見葉枝繁說:“你…趴下,給我當馬。”

“……”

葉枝繁正拿食指指著他,要不是他跟葉枝繁一起喝的酒,看著她把那大半瓶白酒都灌了下去,陳漾真以為她是裝的,只是為了耍他。

“換一個要求。”陳漾正在跟一個躺下地上的醉鬼商量。

葉枝繁嗓門撐大:“不、行。”

陳漾趕緊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等會把我阿媽和隔壁鄰居都吵醒了。”

葉枝繁使勁的扯著、拍打著陳漾捂住她的那只手,看這架勢,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感覺。

陳漾忙哄道:“好,好,我答應你。”

不過讓他一個大老爺們,趴在地上給她當馬/騎,那也太跌面了。

最終,他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

宋景言是被門外的吵鬧聲驚醒的,他透過沒有關嚴實的門縫,正巧看見了門外的一幕。

院子裏,月光皎皎,女人正跨坐在男人的脖頸處,她張開雙臂,迎著風:“陳漾,風好大啊,好舒服。”

風把她的長發吹的亂飛,掛在她的臉上,掛在她的脖頸。

下面的男人,緊緊的抓住她的腿彎,他語氣無奈:“葉枝繁,你抓緊點,別掉下來了。”

女人不為所動,依舊迎著風,風輕輕的拂著她的面。

宋景言的手掌慢慢攥緊,攥成了拳,指甲嵌手心裏。

他緩了口氣,手扶上大門,朝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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