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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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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北川,在寸土寸金地價驚人且鬧中取靜的中心地段,一棟花園別墅裏傳出一聲怒吼:“你不去也得去!就算是綁!我也會把你綁過去!”

聲音出自二樓向陽最好的房間內,秦淮背對著陽光,面上陰霾密布,拄著龍頭拐杖狠狠地杵著地板,絲毫不心疼那進口的羊毛地毯,哪怕是一米的面積就能抵得上市中心一間商品房的主臥。

秦淮還不到拄拐的年紀,用他女兒秦箏的話來就是:“裝13。”

秦淮又被夜不歸宿的女兒氣到血壓高,“你能不能收斂一些!馬上就要去蕭家了,就安分幾天不行嗎,你往常那些狐朋狗友我都不想說,至於你那些鶯鶯燕燕去蕭家之前都給我斷了!”

秦箏半躺在沙發上,昨晚一夜未眠,困倦乏力得很,正想回家好好睡一覺,卻不想被自家老爹堵在房間裏,聲嘶力竭地要自己跟那些可愛的男孩子們“斷了”。

秦箏笑了:“我有什麽錯?我不過是看他們可憐,想給他們每個人一個家而已。”

秦淮氣得發抖,秦箏還不忘刺激他:“都是我心尖尖上的人,我怎麽舍得。”

她一臉的泫然欲泣,好像是在跟心愛之人歷經生離死別。

秦淮可不吃她這一套,“哼,心尖尖上幾十個人,怎麽你的心是榴蓮做的嗎,每個尖上都有人?”

秦箏單手撐頭,斜眼看他:“那不是跟您學得嗎?”

秦淮被堵的啞口無言,面容緊繃,“低聲些,難道光彩嗎?”

秦箏冷哼一聲:“我不光彩。難道把女兒送去宿敵家裏做人老婆就很光彩嗎?”

秦家與蕭家是宿敵,這個梁子大概是他們爺爺輩就結下了。

自此秦家跟蕭家就成了生意場上的敵人。

近幾年受國外金融危機的影響下,他們的國外市場被嚴重擠壓,而國內的資本市場趁機擴張,秦家的商業版圖在被不斷的蠶食。

秦淮只能斷臂求生,毅然放棄國外的市場份額,緊急搶救國內的經濟損失。

可是形式不等人,往年那些生意場上的老友紛紛倒戈,甚至還想分一杯羹。

在他最焦頭爛額的時候,卻是死敵伸來的援手,不可否認,對方開出來的條件對他來說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他沒有辦法拒絕。

強盛集團日益壯大,不再滿足於自身的版圖,試圖吞並秦家,秦淮現在是內憂外患不斷,偏偏自家的孩子也不成器,除了吃喝玩樂夜店蹦迪包男模之外一竅不通,剛好此時蕭家伸來了橄欖枝……

秦箏一覺睡到下午,起床便叫司機送她出門,她坐在保姆車裏,回頭看向這棟住了二十年的別墅樓。

這個小區也已經有些年頭了,這棟別墅的設計理念跟造型風格也過時了,花園被翻新過,裏面的花草也被人細心料理,但是幹涸的魚池,花園石階的青苔、還有外墻的漆面都有了歲月的痕跡,外表上乍一看還是能唬住人的,但是你只要細看就能發現端倪。

就像她家的股市和財務報表,乍一看好像還行,但是內行人一看便知已是強弩之末。

熱鬧絢爛的舞池裏,年輕的身體肆意揮霍浪費著青春。

而在舞池的中央位置,一個明媚張揚又身材姣好的女孩正在火辣熱舞。

她妝容精致又明艷,身穿紅色短裝上衣搭配黑色熱褲,簡單的裝扮就把她火辣性感的身材顯露無疑,腰肢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般搖曳生姿,纖纖玉手宛若翩翩飛舞的蝴蝶,黑色的大波浪般的長卷發更是如同綢緞般飄逸,舞姿靈動輕盈卻不見一絲討好的氣息,好似單純的享受舞蹈帶來的愉悅。

一舞畢,秦箏優雅地退出了舞池中央,移步到吧臺邊,打了一個響指,“一杯瑪格麗特。”

酒保心領神會,頃刻間,一杯margarita就遞到她面前,這是秦箏來酒吧最喜歡喝的酒,由龍舌蘭酒、新鮮青檸檬汁和橙味利口酒制成,口感酸甜平衡,帶有濃郁的柑橘風味。

沒等秦箏輕抿完那一口酒,就被人拍了拍肩膀,“嗨,美女,加個微信吧。”

來酒吧大家都是來找樂子的,有些時候心照不宣就是了。

但是這幾天秦箏心情不佳,沒心情理會他的搭訕,她紅唇輕啟:“滾!”

那人討了個沒趣就走了。

隨即又一個纖細的身影自她身旁落座。

秦箏眼都沒擡:“沒興趣。”

那人笑意盈盈:“秦大小姐,是我啊,小露啊,今天怎麽一個人坐這邊,要不要我找兩個可人陪你啊,我知道,大小姐最近喜歡小奶狗類型的,剛好我這邊新來的兩個男大學生,清純又可愛,大小姐要不要了解一下。”

這個人是酒吧的經理,別看是個女子,手腕頗多,極會看人臉色行事,尤其是秦箏這種常來的“大客戶”,她自然是要伺候好的。

秦箏她發誓今天晚上真的就只想喝口小酒解悶兒,怎麽各個都把她當成急色鬼。

秦箏喝完那口酒,酒杯磕到大理石臺面發出清脆一聲響,“沒有興趣。”

小露顯然不信,吃慣大魚大肉的客人哪裏吃得了白菜豆腐。

她當即打了個電話,不到一分鐘就來了兩個清秀漂亮的小男孩。

秦箏輕浮地吹了一個口哨,上下打量了他們兩個一番,“嗯,還行。”

那兩個奶油小生在見到秦箏的時候,四只眼睛都發出了驚艷的光芒。

他們還以為又要陪那些油膩的中年婦人,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可以媲美女明星的客人,一時之間倒覺得是他們占便宜了。

秦箏沖他們招招手,兩個人對視一眼,滿意的一左一右坐在她身邊。

秦箏笑盈盈問他們:“幾歲啦?出來幹這一行多久了?”

左邊這個有著兩個可愛的小虎牙,靦腆一笑:“今年二十歲,這個月才出來工作。”

秦箏摸著他尖尖的下頜,“還上學嗎?”

另一個覺得受到了冷落,拉著她的胳膊撒嬌道:“姐姐姐姐,你怎麽不問問人家,是人家不夠可愛嗎?”

秦箏自然是雨露俱沾了:“好好好,寶貝你先說,幾歲啦?在哪裏上學啊?”

一時間,吧臺這邊充滿了歡樂的氛圍。

轉眼到了淩晨,秦箏給了他們充足的小費,“好好讀書,別浪費青春。”說罷,轉身毫無留戀地走了,只留下一個讓人驚艷的背影。

看,勸人從良,跟拉人下水這種事情不光男的愛幹,女的也愛。

秦箏嫌悶,來到酒吧後門喘口氣。

她剛出來就感覺被一股不知名的眼神盯上了。

秦箏美目一轉,見四下無人,卻有一股視線在她身旁縈繞著。

那只貓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

是一只貍花,聰明得有些狡黠,秦箏不知道是它今晚撲的第幾個人了。

它還很小,不過秦箏小臂長,後腿跟背上都有傷,怕不是熬不過這幾天了,便蹲守在後門等待一個心軟的神。

秦箏是它今晚挑選出來的最好的人選,怕是已經有經驗了,撲過來的時候爪子跟牙齒收的好好的,擡起那張討喜的小臉對著秦箏喵喵喵的小聲叫,軟綿綿的身子就讓秦箏懷裏塞,用小腦袋不住地蹭她。

倒是個乖巧可人的。

秦箏果然心軟,懷裏抱著它就叫司機過來接。

車上,秦箏檢查它的傷勢,小貍花又順勢抱著她的胳膊,小臉貼上去,不住蹭她的掌心,搞得秦箏心裏軟哈哈。

秦箏感嘆:好乖。

還不算太晚,秦箏帶它去了寵物醫院處理傷口,又打了疫苗,才帶它回家。

一到家裏,那只貓兒就原形畢露了。

在車上的時候隨便你摸隨便你抱,結果回到家裏,察覺到了地位穩固之後便開始“客官請自重”那一套了。

也不給摸不給抱,就連蹭手心的活動也限定了,好像酒吧後門那只貓是幻覺一般。

秦箏只能感慨:貓果然是養不熟的,好吃好喝的養著,也要看貓主子的臉色行事,人心不古啊。

她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張男人的臉來,嚇得秦箏一哆嗦,那只貓便趁機跑了,幾下翻越就爬到了高處,居高臨下沖著秦箏喵喵叫。

秦箏連連呸了幾聲:“真不吉利,怎麽這個時候想起那張死人臉,呸呸呸!”

肯定今天秦老爹一直喋喋不休說蕭家的事,不然她才不會想起他呢!

秦箏睡不著,便偷偷溜去秦老爹的酒窖,毫不客氣拿了他幾瓶珍藏的女兒紅。

等秦淮發現的時候,秦箏已經喝得人事不省了,懷裏還抱著一只貍花貓,一人一貓睡得香甜。

秦淮氣得半死,大手一揮,一人一貓直接打包丟上了去往西州的私人飛機,他要趁著蕭家沒後悔之前跟這個祖宗沒鬧出什麽大事之前把這件交易做實。

商業聯姻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般簡單。

他自己包括他的婚姻都是商業聯姻的產物,而他的女兒自然要為家族企業出一份力。

你問兩情相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對他秦家人來說那就是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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