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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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18
尤利塞斯離開之後，謝利·加西亞久久再無其他動作，金色的發絲稍稍擋住他的眉眼，只見他端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拿著筆，雙手交握，註視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低眉沈默良久。
任誰也猜不透此時此刻，謝利·加西亞究竟在想些什麽。
茶杯與花瓶離得很近，謝利·加西亞的餘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尤利塞斯送的那束依耶芙特。
又過了一會，親衛有些猶豫地上前：“殿下？”
謝利·加西亞仿佛終於回過神，他輕輕“嗯”了一聲，筆尖落回紙上。
就在親衛以為謝利·加西亞要繼續專心工作時，謝利·加西亞卻忽然開了口：“茶冷了，讓人拿去倒了吧。”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親衛正要應下來，卻聽謝利·加西亞又說：“這束依耶芙特……”
謝利·加西亞沈思了幾秒，仍舊道：“也拿去丟了吧。”
親衛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下意識向謝利·加西亞確認：“殿下，要將它……拿去丟了嗎？”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親衛忍不住對尤利塞斯升起一絲憐憫，但他什麽也沒說，畢竟他不應該置喙謝利·加西亞的要求。
於是，最終，這束漂亮的花兒被殘忍地丟入了一堆垃圾中，它嬌嫩的花瓣染上臟汙，再看不出半分先前的美麗。
*
謝利·加西亞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得以休息。
伴隨著深夜獨有的寂靜，謝利·加西亞換上舒適的衣袍，走出浴池，在仆從的簇擁下回到了房間。
按理來說，此時謝利·加西亞已經精疲力盡，應該很快就能睡去，然而，現實卻是，黑暗空曠的房間中，謝利·加西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依耶芙特哀傷的清香似乎依舊縈繞在他身旁。
謝利·加西亞難得有些心緒不寧，他蹙著眉，只覺得心臟莫名跳得有些快，好不容易睡著以後，謝利·加西亞卻又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尤利塞斯含淚望著他。
“殿下，為什麽要把花丟掉？”
“您那麽討厭我嗎？”
尤利塞斯悲傷的模樣惹人憐惜，無形之中，仿佛一只大手緊緊攥住了謝利·加西亞的心臟。
“不……”
謝利·加西亞下意識想要解釋，但在夢中，他越著急，就越無法將話完整說出來。
謝利·加西亞急切地伸手想要挽留尤利塞斯，尤利塞斯卻轉過身：“您討厭我，那我走就是了。”
於是尤利塞斯離謝利·加西亞越來越遠，無論謝利·加西亞如何追趕，也始終追趕不上他。
再然後，另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
直覺告訴謝利·加西亞，那是尤利塞斯新的……戀人。
尤利塞斯依偎在那人身邊，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尤利塞斯的笑容甜蜜而幸福。
“……！”
謝利·加西亞從噩夢中驚醒，此時天已大亮，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先前的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盡管意識到了那僅是一場夢，謝利·加西亞仍有些沈浸在噩夢所帶來的情緒中，他蹙起眉，冷汗津津，心臟仍砰砰地跳個不停。
謝利·加西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尤利塞斯想與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然而，僅僅只是想到尤利塞斯會如夢中一般，幸福地與某個不是他的人攜手，謝利·加西亞的心便再度緊揪起來。
謝利·加西亞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從這種奇怪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這本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謝利·加西亞平日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極其快速且完美地令情緒回歸平靜，這對他來說幾乎成為一種本能，然而今日，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冷靜下來，這種平時對謝利·加西亞來說宛如吃飯喝水般簡單的事情，今日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直到坐到辦公桌後，謝利·加西亞的心緒仍然未能徹底平覆下來。
他將這種糟糕的心情帶到了工作上，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謝利·加西亞開始感到煩躁。
按他往日的狀態，看完這樣一頁紙只需一分鐘不到，然而現在，謝利·加西亞讀了整整四五遍，卻始終在讀到一半時，煩躁地移開了眼。
與此同時，尤利塞斯的身影開始在謝利·加西亞腦海中浮現，任由謝利·加西亞如何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也始終沒能奏效。
“……殿下？殿下？”
就這麽過了好一會，謝利·加西亞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輕喚聲。
謝利·加西亞回過神，他擡起頭，對上親衛擔憂的目光。
顯然，親衛已經不是第一次叫謝利·加西亞了，然而他叫了好多遍，謝利·加西亞都沒有反應。
親衛斟酌著，委婉道：“殿下，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親衛提議：“不如您先休息一會？”
謝利·加西亞放下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親衛的目光隨之落到他眼眶底下淡淡的青黑上。
很明顯，謝利·加西亞昨夜沒有休息好。
親衛心底很快對謝利·加西亞目前的狀況有了一點判斷，他有些擔憂，但又覺得謝利·加西亞不會答應自己的提議，但再這麽工作下去，殿下的身體或許會吃不消。
親衛想著，他思索著該如何說服謝利·加西亞，讓謝利·加西亞答應他的提議，然而，親衛的思考還沒有得出結果，讓他倍感驚愕的事情卻發生了——聽完他的話，謝利·加西亞放下手中的筆，他微微頷首：“好。”
有那麽一瞬間，親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嗎？
親衛滿臉懷疑人生，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抽空找個醫師看看，難道他還沒睡醒，現在在做夢？這還是平日那個工作狂到了極點的皇太子殿下嗎？！或者有人與殿下長了同一張臉，取代了殿下？！
就在親衛陷入種種懷疑時，謝利·加西亞卻已經從椅子上起了身。
眼看謝利·加西亞要走出房間，親衛就算再倍感不可思議，也不得不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發覺親衛的意圖，謝利·加西亞卻回頭，搖了搖頭：“不用跟著我。”
“最近你們工作也很辛苦，不如就都好好休息一天吧。”
謝利·加西亞溫和的笑容、親切的話語，宛如甘露滋潤了幹涸的大地——這是對謝利·加西亞有深厚濾鏡的親衛的內心活動，他感動得眼淚汪汪，先前對謝利·加西亞古怪舉動的懷疑也在此刻盡數拋到九霄之外。
“好的，殿下！”
“能為殿下效勞，一點也不辛苦！！”
目送著謝利·加西亞離去，謝利·加西亞的親衛掏出手帕，抹了一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他心想，他今夜一定要把殿下對他的關系記到日記裏。
對了，殿下語錄記錄到多少條了，好像是25412條吧。
親衛再度回顧了那本厚厚的，每天晚上睡覺他都要枕在枕頭下的語錄，發覺自己對每一條語錄都如數家珍、並且能夠一字不漏地背出來後，親衛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親衛背著自己在暗地裏記錄了些什麽的謝利·加西亞漫步在小徑上。也幸好謝利·加西亞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就算是謝利·加西亞這麽鎮定冷靜的人，估計也難免會感到一絲絲尷尬……
說不定以後在對著親衛說話時，他會更加慎重一些。
不過，無論如何，這是另外一個話題，謝利·加西亞如今腦海被尤利塞斯徹底占據，無論他做什麽，都會想起尤利塞斯，謝利·加西亞無暇再去關註其他話題，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奇怪。
興許是對尤利塞斯迫切又莫名的思念，不知不覺，謝利·加西亞竟已走到了尤利塞斯的住所附近。
等回過神時，謝利·加西亞的目光已經遠遠就搜索到尤利塞斯的身影。
尤利塞斯正坐在草坪上。
見到尤利塞斯，謝利·加西亞心中的煩躁竟一瞬便消融了，他怔然，鋒利的眉眼不自覺柔和下來。
謝利·加西亞正要上前，這時，尤利塞斯身旁的花叢裏忽然蹦出一道身影。
謝利·加西亞停下腳步，他認出了對方。
珀西·喬伊斯。
是之前被謝利·加西亞指派到尤利塞斯身邊的小侍衛。
“……”
珀西從花叢中竄出來，渾身沾滿了草葉、花瓣，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地把手裏的花朵遞給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笑著接過，他的手很靈巧，不一會就將珀西采來的花編成一個漂亮的花環。
珀西伸手接過花環，戴在頭上，他仿佛一只乖順的金毛大狗，坐在尤利塞斯面前，興高采烈地晃著尾巴。
尤利塞斯被這樣的珀西逗笑了，這一幕，竟與謝利·加西亞的夢境部分重合了。
謝利·加西亞的眸光漸漸沈了下去，還沒等他走上前，尤利塞斯卻忽然轉過頭，目光與謝利·加西亞對了正著。
見到謝利·加西亞，尤利塞斯似乎楞了楞，隨後，他揚起的唇角一點點往下落。
——為什麽見了他是那樣的表情呢？
這一刻，先前消失的煩躁再度回到謝利·加西亞心中，一種隱秘的、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嫉妒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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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利塞斯離開之後，謝利·加西亞久久再無其他動作，金色的發絲稍稍擋住他的眉眼，只見他端坐在辦公桌後，手裏拿著筆，雙手交握，註視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低眉沈默良久。
任誰也猜不透此時此刻，謝利·加西亞究竟在想些什麽。
茶杯與花瓶離得很近，謝利·加西亞的餘光可以清楚地看見尤利塞斯送的那束依耶芙特。
又過了一會，親衛有些猶豫地上前：“殿下？”
謝利·加西亞仿佛終於回過神，他輕輕“嗯”了一聲，筆尖落回紙上。
就在親衛以為謝利·加西亞要繼續專心工作時，謝利·加西亞卻忽然開了口：“茶冷了，讓人拿去倒了吧。”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要求，親衛正要應下來，卻聽謝利·加西亞又說：“這束依耶芙特……”
謝利·加西亞沈思了幾秒，仍舊道：“也拿去丟了吧。”
親衛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下意識向謝利·加西亞確認：“殿下，要將它……拿去丟了嗎？”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親衛忍不住對尤利塞斯升起一絲憐憫，但他什麽也沒說，畢竟他不應該置喙謝利·加西亞的要求。
於是，最終，這束漂亮的花兒被殘忍地丟入了一堆垃圾中，它嬌嫩的花瓣染上臟汙，再看不出半分先前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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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利·加西亞一直工作到深夜才得以休息。
伴隨著深夜獨有的寂靜，謝利·加西亞換上舒適的衣袍，走出浴池，在仆從的簇擁下回到了房間。
按理來說，此時謝利·加西亞已經精疲力盡，應該很快就能睡去，然而，現實卻是，黑暗空曠的房間中，謝利·加西亞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依耶芙特哀傷的清香似乎依舊縈繞在他身旁。
謝利·加西亞難得有些心緒不寧，他蹙著眉，只覺得心臟莫名跳得有些快，好不容易睡著以後，謝利·加西亞卻又做了一個噩夢。
夢中，尤利塞斯含淚望著他。
“殿下，為什麽要把花丟掉？”
“您那麽討厭我嗎？”
尤利塞斯悲傷的模樣惹人憐惜，無形之中，仿佛一只大手緊緊攥住了謝利·加西亞的心臟。
“不……”
謝利·加西亞下意識想要解釋，但在夢中，他越著急，就越無法將話完整說出來。
謝利·加西亞急切地伸手想要挽留尤利塞斯，尤利塞斯卻轉過身：“您討厭我，那我走就是了。”
於是尤利塞斯離謝利·加西亞越來越遠，無論謝利·加西亞如何追趕，也始終追趕不上他。
再然後，另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了。
直覺告訴謝利·加西亞，那是尤利塞斯新的……戀人。
尤利塞斯依偎在那人身邊，目光不再停留在他身上。
尤利塞斯的笑容甜蜜而幸福。
“……！”
謝利·加西亞從噩夢中驚醒，此時天已大亮，他盯著天花板看了好一會，才遲鈍地反應過來，先前的不過只是一場噩夢。
盡管意識到了那僅是一場夢，謝利·加西亞仍有些沈浸在噩夢所帶來的情緒中，他蹙起眉，冷汗津津，心臟仍砰砰地跳個不停。
謝利·加西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尤利塞斯想與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然而，僅僅只是想到尤利塞斯會如夢中一般，幸福地與某個不是他的人攜手，謝利·加西亞的心便再度緊揪起來。
謝利·加西亞深呼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從這種奇怪的情緒中冷靜下來。
這本該是很簡單的一件事，謝利·加西亞平日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極其快速且完美地令情緒回歸平靜，這對他來說幾乎成為一種本能，然而今日，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冷靜下來，這種平時對謝利·加西亞來說宛如吃飯喝水般簡單的事情，今日他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直到坐到辦公桌後，謝利·加西亞的心緒仍然未能徹底平覆下來。
他將這種糟糕的心情帶到了工作上，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謝利·加西亞開始感到煩躁。
按他往日的狀態，看完這樣一頁紙只需一分鐘不到，然而現在，謝利·加西亞讀了整整四五遍，卻始終在讀到一半時，煩躁地移開了眼。
與此同時，尤利塞斯的身影開始在謝利·加西亞腦海中浮現，任由謝利·加西亞如何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也始終沒能奏效。
“……殿下？殿下？”
就這麽過了好一會，謝利·加西亞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輕喚聲。
謝利·加西亞回過神，他擡起頭，對上親衛擔憂的目光。
顯然，親衛已經不是第一次叫謝利·加西亞了，然而他叫了好多遍，謝利·加西亞都沒有反應。
親衛斟酌著，委婉道：“殿下，您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親衛提議：“不如您先休息一會？”
謝利·加西亞放下筆，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親衛的目光隨之落到他眼眶底下淡淡的青黑上。
很明顯，謝利·加西亞昨夜沒有休息好。
親衛心底很快對謝利·加西亞目前的狀況有了一點判斷，他有些擔憂，但又覺得謝利·加西亞不會答應自己的提議，但再這麽工作下去，殿下的身體或許會吃不消。
親衛想著，他思索著該如何說服謝利·加西亞，讓謝利·加西亞答應他的提議，然而，親衛的思考還沒有得出結果，讓他倍感驚愕的事情卻發生了——聽完他的話，謝利·加西亞放下手中的筆，他微微頷首：“好。”
有那麽一瞬間，親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嗎？
親衛滿臉懷疑人生，他甚至在想要不要抽空找個醫師看看，難道他還沒睡醒，現在在做夢？這還是平日那個工作狂到了極點的皇太子殿下嗎？！或者有人與殿下長了同一張臉，取代了殿下？！
就在親衛陷入種種懷疑時，謝利·加西亞卻已經從椅子上起了身。
眼看謝利·加西亞要走出房間，親衛就算再倍感不可思議，也不得不回過神，快步跟了上去。
然而發覺親衛的意圖，謝利·加西亞卻回頭，搖了搖頭：“不用跟著我。”
“最近你們工作也很辛苦，不如就都好好休息一天吧。”
謝利·加西亞溫和的笑容、親切的話語，宛如甘露滋潤了幹涸的大地——這是對謝利·加西亞有深厚濾鏡的親衛的內心活動，他感動得眼淚汪汪，先前對謝利·加西亞古怪舉動的懷疑也在此刻盡數拋到九霄之外。
“好的，殿下！”
“能為殿下效勞，一點也不辛苦！！”
目送著謝利·加西亞離去，謝利·加西亞的親衛掏出手帕，抹了一下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他心想，他今夜一定要把殿下對他的關系記到日記裏。
對了，殿下語錄記錄到多少條了，好像是25412條吧。
親衛再度回顧了那本厚厚的，每天晚上睡覺他都要枕在枕頭下的語錄，發覺自己對每一條語錄都如數家珍、並且能夠一字不漏地背出來後，親衛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另一邊，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親衛背著自己在暗地裏記錄了些什麽的謝利·加西亞漫步在小徑上。也幸好謝利·加西亞什麽都不知道，如果知道了，就算是謝利·加西亞這麽鎮定冷靜的人，估計也難免會感到一絲絲尷尬……
說不定以後在對著親衛說話時，他會更加慎重一些。
不過，無論如何，這是另外一個話題，謝利·加西亞如今腦海被尤利塞斯徹底占據，無論他做什麽，都會想起尤利塞斯，謝利·加西亞無暇再去關註其他話題，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變得如此奇怪。
興許是對尤利塞斯迫切又莫名的思念，不知不覺，謝利·加西亞竟已走到了尤利塞斯的住所附近。
等回過神時，謝利·加西亞的目光已經遠遠就搜索到尤利塞斯的身影。
尤利塞斯正坐在草坪上。
見到尤利塞斯，謝利·加西亞心中的煩躁竟一瞬便消融了，他怔然，鋒利的眉眼不自覺柔和下來。
謝利·加西亞正要上前，這時，尤利塞斯身旁的花叢裏忽然蹦出一道身影。
謝利·加西亞停下腳步，他認出了對方。
珀西·喬伊斯。
是之前被謝利·加西亞指派到尤利塞斯身邊的小侍衛。
“……”
珀西從花叢中竄出來，渾身沾滿了草葉、花瓣，但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只是笑嘻嘻地把手裏的花朵遞給尤利塞斯。
尤利塞斯笑著接過，他的手很靈巧，不一會就將珀西采來的花編成一個漂亮的花環。
珀西伸手接過花環，戴在頭上，他仿佛一只乖順的金毛大狗，坐在尤利塞斯面前，興高采烈地晃著尾巴。
尤利塞斯被這樣的珀西逗笑了，這一幕，竟與謝利·加西亞的夢境部分重合了。
謝利·加西亞的眸光漸漸沈了下去，還沒等他走上前，尤利塞斯卻忽然轉過頭，目光與謝利·加西亞對了正著。
見到謝利·加西亞，尤利塞斯似乎楞了楞，隨後，他揚起的唇角一點點往下落。
——為什麽見了他是那樣的表情呢？
這一刻，先前消失的煩躁再度回到謝利·加西亞心中，一種隱秘的、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嫉妒在他心中悄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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