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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她還在英廉府時與之偶然遇見,便瞧出來了。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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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微微上挑的瀲灩美目中含著請求之意。

這眼神換作誰只怕也不忍拒絕。

永瑆瞧得心底一陣發軟,嗅著少女身上近在咫尺的幽幽體香,一股無名燥熱燒得他喉嚨都有些發幹,忍不住緊了緊貼在她腰後的手臂,一面有些魂不附體地道:“什麽忙,你只管說。”

這也不能怪他定力差,只能說原本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美人兒忽然放下了身段兒,貼在臂彎裏一句一個表哥的喊著,加之又是夢中肖想已久之人,一時之間實在不好控制此刻過於澎湃的內心。

“表哥曾跟我說過,姑母早年曾替表哥培植了一支專用來搜集文武百官背景底細的暗衛。”金溶月聲音格外柔和地道:“我想跟表哥借來一用。”

她很懂得把握如今求永瑆辦事的度。

故而並未提出多麽過分的要求,以免他因顧慮嘉貴妃那邊而生出拒絕之意。

他如今對絕大部分事情的決策權都還被嘉貴妃握在手裏,但這點小事,想必還是能夠做得了主的。

“表妹借他們作何?”永瑆怔了一下,問道:“你想要查誰的底細?”

“馮霽雯——”

金溶月未有隱瞞。

她要借他的人來查,即便想瞞也瞞不住。

“查她?”永瑆仿佛聽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哈”了一聲,道:“馮英廉家的孫女兒,那可算是咱們北京城赫赫有名的‘人物’了!你想知道什麽,在閨秀圈兒裏那麽隨口一問,還怕有什麽問不出來的嗎?”

馮霽雯有什麽好查的!

金溶月卻滿口認真地道:“這麽一個小忙,表哥都不願幫我?”

她想查的,自然是表面上所不為人知的東西。

這世上誰都懷有著或多或少的秘密。

她這幾日來已然想的十分清楚了,之前她之所以在馮霽雯身上吃虧,顯是因為她對馮霽雯的了解太過表面了。

她要知道馮霽雯的全部底細和弱點。

比起一無所知的硬碰硬,這才是最冷靜理智的做法。

“我哪裏會是這個意思?不過是查個人罷了,你想查誰盡管查,表哥沒二話兒!”永瑆一臉依從地道。

金溶月垂下眼,“多謝表哥。”

“跟我還道什麽謝不謝的……”永瑆壓低了嗓音,拉著她往懷裏拽,剛要細細品受佳人在懷的感覺,金溶月卻抵著他的胸膛錯開了距離,含笑說道:“今日出門之時,與母親說好了要在午時之前趕回去,若不能及時趕回,只怕要叫她擔心了。”

永瑆聞言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這算什麽?

他這邊兒才剛點頭答應幫忙,她卻擡腳就要走了。

這跟過河拆橋有什麽區分。

心裏不高興,他面上卻並不顯露出來,只是道:“既然如此,那就盡早回去吧,也省得舅母掛心。”

反正來日方長,不急於這一兩日。

就好比是桌兒上最好的那道菜,總要多等些時辰才能端上來任人品嘗。

對於金溶月,他暫時還是有些耐心的。

永瑆笑著將人送了出去。

金溶月重新戴上冪籬,乘車離去。

然而馬車剛離了定府樓街,剛拐進左側的馬狀元胡同裏,卻忽然被人給攔下了。

“怎麽回事?”

馬車中,金溶月皺眉冷聲問道。

阿碧連忙將馬車簾撩開一道細縫兒,往前方看去。

只見是一名騎著棕紅色大馬的錦衣少年攔住了她們馬車的去路。

而這錦衣少年,也並不陌生。

“姑娘,是福三爺……”阿碧的口氣略有些緊張。

福三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金溶月聞言臉色也隨之一變。

此處離十一阿哥的別苑僅僅隔了一條街而已,福康安會不會是察覺到什麽了?

車夫顯然也認出了福康安,故而也不敢出言要求他讓開路來,唯等著馬車裏的主子發話。

遲遲不見車內有動靜傳來,福康安甚至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認錯馬車了,一時將馬往前又驅了驅,出聲問道:“敢問車內坐著的可是金二小姐?”

車夫既不敢答是,也不敢答不是,臉色為難到了極點。

福康安見狀不由皺了皺眉。

“姑娘……”阿碧看著金溶月,有些著急。

金溶月抓了抓衣角,猶豫了一番過後,最終是道:“問他緣何攔車。”

馬車上雖沒有金家的府旗,但也是她常坐的,福康安事後若有意查明她今日是否出了門,可謂是輕而易舉之事,故而此時若是避開,反倒更會令他生疑。

再者,他不一定就知道她去了何處。

聽她給了準話,阿碧遂也不作猶豫,揣著忐忑下了馬車。

福康安認得她,確定了車裏的人是金溶月無疑,英氣勃勃的眉眼間頓時就生了喜悅出來。

這些日子以來,他沒有一日不想著要見她一面,可偏生額娘看得緊,加之金溶月閉門不出,根本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聽阿碧上前行禮後,委婉地詢問他為何攔住她們的去路,福康安遂才意識到自己舉動欠妥,當即自馬背之上躍下,來至了馬車前,隔著簾子沖金溶月作了一禮。

“方才無禮突兀攔住貴府馬車去路,不知可令金二小姐受驚了?”少年人難掩語氣中的溫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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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在我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五月的月票債總算是還完了。(堅強臉)

日常更新大概得下午,或是晚上(說了等於沒說的感覺…)(未完待續。)

215 ‘太過分了’

“無妨。”

金溶月的聲音自馬車內傳出,帶著福康安熟悉的清冷問道:“不知福三公子怎會在此?”

她如此一問為的是求一個明白,以確定福康安是否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東西——然而落在福康安耳中,卻是對他少之又少的關註。

往前在外面遇到,向來都是他說一句金二小姐答一句,而從未有主動問及過他的事情。

故而雖然只是這麽隨口一問,卻也令福康安感到一陣欣喜。

他忙答道:“今日隨同額娘前來廣化寺上香,額娘在寺中恰好遇到了愉郡王妃,王妃邀了額娘去郡王府小敘,我閑來無事,便在這附近轉了轉。”說到此處,笑道:“不料竟恰巧看見了金二小姐的馬車。”

定府樓街走到頭兒再過一條清水胡同便是愉郡王府。

如此說來,當真只是偶遇而已。

金溶月心下舒了一口氣。

福康安此時又問了一句:“不知金二小姐怎也會來此?”

此處離金府甚遠,起初看到馬車他還當是自己眼花了。

這麽久沒出門兒的金二小姐來正黃旗的轄地作何?

“也是來廣化寺上了炷香。”金溶月答的十分坦然平靜。

福康安沒有不信的道理,有的只是慶幸。

慶幸沒在廣化寺裏遇到金溶月。

若不然讓額娘瞧見了,為了防他,只怕根本不會給他片刻自由。

“那倒是巧了。”福康安道:“近來金二小姐為小人所覬覦,確實該上柱香拜一拜,好祛一祛這黴運。”

金溶月不置可否,並未接話。

福康安以為是自己又說錯話了,不該再在金溶月面前提起靜央樓之事來。

正有些無措之際,卻聽得金溶月講道:“燒香求佛,圖一個心安罷了。”

心安?

福康安聽得這二字,只覺心口隨之一陣酸澀,恨不能替金溶月受了如今外面這些流言才好。

“當晚之事會惡化到如此地步,與我也難逃幹系。”連日來壓在心裏的愧疚感在此時不禁被再度放大,他略微放低了聲音講道:“我知道如今過錯已經釀成,多說無益。金二小姐若心中有氣悶有委屈,只管朝我發來,我絕無半句怨言。”

金溶月聽得此言,沈默了片刻。

後才道:“此事錯不在福三公子。”

福康安剛要再言,卻又聽她講道:“但如今有我一事需勞煩福三公子代為跑一趟,不知福三公子近來可有空暇?”

“金二小姐但說無妨。”福康安甚至隱隱有幾分雀躍。

能為金溶月做些什麽,不管大小,皆是他如今求之不得之事。

感受到他格外熱衷的態度,金溶月微微勾了勾嘴角。

此番她固然失去了太多,但有些東西卻還是沒變的。

“我想請福三公子代我去一趟和宅,向和公子及和太太帶一句話。”

向和珅夫妻二人帶話?

一聽到與這夫妻倆有關的話,尤其是馮霽雯,福康安不由就覺得格外煩躁。

但話出自金溶月之口,他縱然再不樂意聽,卻還是仔仔細細地聽了個完整。

這一聽可不得了了……

險些沒將他給氣炸!

“請福三公子先代我賠句不是。”金溶月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被逼無奈的強撐之感:“但也請福三公子與他們說清楚了,此事即便有錯,卻也皆是我一人之過,與金府其他人並無幹連——他們家中的下人要在四下議論我,我沒有怨言,但還請口下積德,不要將我父親與母親等人也牽扯進去。”

“什麽?”福康安頓時臉色就沈了下來。

此時阿碧在一旁很有眼色地接過話來,道:“昨日奴婢出府采買之時,在五味齋中恰巧撞見了和宅裏的丫鬟在與人添油加醋地敗壞我家姑娘名聲,言辭間……對老爺及夫人也多有不敬之處。”

“隨意彎曲事實且罷了,竟敢於人前妄議朝廷命官!這婢子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活了不成!”

福康安火冒三丈。

真是什麽樣的主子教出什麽樣的奴才!

他不信如果沒有主人授意的話,一個區區丫鬟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若非是我如今處境特殊,一舉一動皆有人時刻註意著,怕到頭來又要引起外人不必要的揣測的話,我必定親自登門去一趟和宅。”金溶月的語氣聽起來倒無半點怒意,可越是如此,便越讓福康安覺得其隱忍的程度令人心疼。

吃了這麽多虧,反過來竟還要向馮霽雯他們道歉!

金二小姐何錯之有、何其無辜!

如今這世道難道真的就沒有道理可講了嗎?

他越想越是氣憤難當,“決不能任由和家的人再如此得寸進尺下去,我這便找他們去!”

太過分了!

他轉身便要走,卻忽然聽得身後傳來馬車簾被撩開的動靜。

“福三公子且慢。”

剛半側過身的福康安聞聲連忙轉回頭去。

這一瞧,直是覺得心中一陣抽疼。

馬車簾被撩起一半,金溶月的形容顯現在了他的視線當中。

未滿十日不見,原本就有些瘦弱的姑娘如今的身姿更是羸弱到了極點,一身枝黃色衣裙顏色淡極,樣式極為普通,也不見任何精致的花樣,半點沒有這個年紀的女兒家本該有的鮮麗。

她甚至還戴了冪籬遮面。

這是有多麽害怕被人認出來,加以非議?

曾經的金二小姐是京城閨秀當中最受人尊重的第一才女,無論何時何地,所接受的目光無不是欣賞與推崇,怎麽一夕之間,卻要以如此模樣來躲藏旁人的視線……

福康安很想看一看冪籬之下那張朝思暮想的臉龐。

但又極怕看到如今她會是怎樣落寞委屈卻又兀自強撐的神情。

“我實不願見此事再度擴大,還請福三爺不要與和家再起沖突了。”金溶月囑托道。

福康安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強壓下心頭的起伏。

“我自有分寸,必然不會再帶給金二小姐任何麻煩。”

他拱手一禮,未再多言,大步走向馬匹,翻身而上,策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此地。

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胡同一端,金溶月遂才緩緩放下了馬車簾。

她想,福康安根本不會聽從她的囑托。

但這正是她所樂見的。

……

同一刻,和家的馬車剛在奉恩輔國公府大門前停穩。

小仙表情覆雜地先行下了馬車。

另一名‘粉衫丫鬟’也忙跟著她跳了下來,二人站在一塊兒,其身形生生高過了小仙大半個腦袋。

“太太,下車了。”

‘粉衫丫鬟’捏著嗓音提醒道,傾身為馮霽雯將車簾撩開。

這一撩,便有一張塗脂抹粉、笑得格外諂媚的臉龐闖進了馮霽雯的視線當中。

平心而論,扮作女裝的伊江阿因自身本就生的偏於白凈,五官也不算過於硬朗的緣故,故而並不顯得太過招眼,甚至不細看還真就像個身材過於高挑了些的丫鬟。

但由於知道眼前這貨是個實打實的男兒,再見他一身丫鬟打扮,音容都十分賣力地朝著女兒家看齊,馮霽雯不免怎麽瞧怎麽覺得這畫面頗為辣眼睛。

然而轉念一想,伊江阿演的如此賣力,她也實在不好不爭氣地露出紕漏來,免得到時再拖了他的後腿。

馮霽雯調整了一番面部表情,搭著小仙遞過來的手下了車。

她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盡量不去看伊江阿那張臉。

而此時,一陣漸緩的車輪滾動聲傳入耳中,一輛十分氣派寬敞的油壁馬車挨著國公府的墻根兒緩緩停了下來。

馮霽雯下意識地望去,只一眼,便認出了是哪個府上出來的馬車。

馬車中先後被扶下來了一名綠衣小姐與一位著姜黃色旗服、滿頭珠翠,貴氣十足的太太。

“那不是阿桂府上的大太太嗎……”小仙低聲說道。

馮霽雯自也將人認了出來。

她與瓜爾佳氏不過也就見過兩三面而已,而唯一一次說過話,便是去年年底鹹安宮官學考核之時,瓜爾佳氏對她的一番敲打提醒,要她離韶九遠些那一回了。

奉恩福晉是阿桂府上嫁過來的姑奶奶,瓜爾佳氏這個做嫂子的來走動走動無可厚非。

跟在瓜爾佳氏身側的小姐是二姑娘章佳吉菱。

章佳吉毓被勒令禁足至選秀為止,如今自是沒機會出門。

馮霽雯未有熱絡地迎上前去,卻也未有失禮,先是讓至了一側讓瓜爾佳氏前行,後又在瓜爾佳氏經過身側之時,矮下身子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禮。

這是晚輩待長輩的基本禮貌。

作為長輩的瓜爾佳氏也將面子功夫做的十分到位。

“這不是和太太嗎?怎這麽巧,可是找紫雲那丫頭來了?”她在馮霽雯身前駐足,笑的一臉和氣。

馮霽雯不由想到當日在鹹安宮官學裏她也是這樣地慈和,只是自其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委實令人不敢恭維。

她笑著答了句“是”。

二人隨意地寒暄了兩句,遂一同進了輔國公府的大門兒。

瓜爾佳氏帶著幾個丫鬟往前走,似有意同馮霽雯拉開距離似得,腳下不做停留,嘴上也不再有多餘的一句話。

馮霽雯便也識相地放慢了腳步,未與之同行。

卻見章佳吉菱也慢了下來,漸漸與她走到了一起。

“和太太,許久不見了。”小姑娘主動開口道。

她與章佳吉毓不同,早前接觸下來已對馮霽雯放下了諸多偏見,雖平日裏並無來往,但偶爾在外面遇到了,態度還是十分友善的。

馮霽雯向來是別人敬一尺,她便還一丈,當下回以一笑,客氣地與之問候了一番。

“前幾日,二哥來信了。”章佳吉菱說道。

“可是到雲南了?”馮霽雯問。

昨日還聽和珅說,大軍已抵達雲南行轅,開戰之日不遠矣。

“嗯。”章佳吉菱笑道:“二哥同我說了他一路上的見聞,很是新鮮有趣呢!”說到此處,便挑了幾件好玩兒的講給馮霽雯聽。

馮霽雯聽罷跟著笑了笑,點頭道:“看來他倒是不虛此行。”

“是啊,看二哥信上說的,我都想去瞧瞧各地的風俗呢。不過人家都說這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我真怕二哥他……”章佳吉菱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後郝然地低下了頭,訕訕地道:“我又說胡話了。”

她性格率真,說話常常輕重不分,這些日子雖因接近選秀而在家裏學著各項規矩,可到底性子不是那麽好改的。

“他是你二哥,你擔心他自然是再正常不過的。”馮霽雯笑著說道:“可有阿桂大人在,我想縱然你二哥他有心想要以身犯險,阿桂大人也必然不會由他胡鬧逞英雄的。雲南總歸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要跟著打仗,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

章佳吉菱擡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一時間目光卻是定在了馮霽雯身上,遲遲沒能挪開。

以前尚且不覺得如何,可如今跟著教習嬤嬤學規矩習禮儀,才深覺其中不易,再觀馮霽雯的一舉一動,行走間的儀態,竟令她不禁有瞠目結舌之感——似乎教她的嬤嬤都做不到走路走的這樣好看。

嬤嬤教的主要是‘規矩’,可身側的馮霽雯不光給人一種極守禮的端莊感,更令人覺得賞心悅目。

真正有涵養的女子,都該做到如此細節吧?

往前她崇拜金溶月的才氣,甚至包括那仿佛時刻都透著股高貴與疏冷感的一言一行,可如今許是因為聽聞了靜央樓一事,她忽而覺得活得那般看似清傲實則十分張揚,興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時刻被人盯著會不會犯錯,怪累的。

她如今倒很想像現在這個‘改過自新’的馮霽雯學著一點,雖沒有金二小姐高高在上的脫俗感,雖強硬起來還是那般地不肯吃虧,在外人眼中有幾分刁蠻,但實則平日裏卻格外平易近人。

落落大方,毫不忸怩。

微笑時的氣質,仿佛應了書中寫著的那個叫做‘人淡如菊’的詞兒。

不拘泥於一面,該怎麽著時便怎麽著,灑脫極了。

見馮霽雯若有所查地轉頭望來,章佳吉菱才意識到自己盯著她看了許久,委實有些失禮。

回過神來,這才道:“二哥在信中還問起和太太了呢——”

“是嗎?”馮霽雯笑問道:“都說什麽了?”

一旁扮作丫鬟的伊江阿連忙支起了耳朵。

他得替和兄好好留意留意這位‘韶九表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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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略晚了些,今天下午臨時出門兒上街弄了個身份證覆印件,碼字的時間給耽擱了。

題外話系列:今天帶著旺旺出的門,我媽買西瓜的時候,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跳上了一個帶著孩子的媽媽的電動車前面的踏板上,一只肥美的牧羊犬就這麽乖乖地坐在上面!

我喚它時,它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好像自己也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看看電動車的主人,瞪圓眼睛的表情仿佛在說:我是誰?發生了什麽?我特麽怎麽會蹲在這兒?

被它給蠢哭了,也不知這智商是不是隨了它上一任主人兩米哥哥的緣故…(未完待續。)

216 你有病吧!

嫂子固然信得過,可那彥成這小子往前在京城時,沒少因為嫂子的事兒跟人急過眼,又是青梅竹馬一塊兒長大,誰知道他對嫂子是不是真的就只有兄妹之情這麽簡單?

伊江阿很是警覺地想著。

“二哥問和太太近來過的如何,可有什麽不順之事。”章佳吉菱與馮霽雯一面走,一面說道:“還說倘若和太太遇著了什麽麻煩,但凡是阿桂府能幫得上的,萬莫要見外,只管同阿瑪講。”

話末又加了一句:“阿桂府與英廉府乃是世交,這點不必二哥說,和太太也不該同阿桂府見外才是。”

可她近來在想,當初大姐口中那些帶有嫉恨之意的話,有沒有可能有一部分是真實存在的……

譬如,二哥待和太太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感情?

換作從前,二哥必然不會除了家書之外,再另行單獨給她來信的。

她與二哥的關系,跟大姐沒犯錯之前是沒有區別的。

或因不是一母所出的緣故,又或許是她與大姐幼時的性子便不大招二哥喜歡,總而言之,二哥待她們,向來只是做到兄長該擔的責任,而與真正親密無間的親情扯不上幹系。

至於這封所謂給她的信上,除了對家中眾人的一番問候之後,餘下的……幾乎全部是在問和太太之事了。

那封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看似一派平靜的字裏行間,仿佛隱藏著許許多多隱晦而又欲言又止的覆雜心事。

她尚且不大懂男女之情,但她至少分得清,那絕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所能夠衍生出來的情緒。

馮霽雯正笑著答道:“你回信與他說一聲兒,我萬事皆好,要他不必擔心——他這有事沒事兒地,總盼著我不如意算怎麽回事?”

聽她開玩笑,章佳吉菱也接了一句:“……阿瑪看了二哥寫的家書,也皺著眉頭說他洋洋灑灑地寫了好幾頁,啰啰嗦嗦地跟個姑娘家一樣,半點沒有學到他的爽快勁兒呢。”

馮霽雯不禁跟著笑了幾聲,道了句:“章佳大伯父這話說的不無道理。”

二人帶著丫鬟一路往前廳行去,一路上倒也相談甚歡。

馮霽雯與章佳吉菱來至前廳之時,瓜爾佳氏已然落座,奉恩福晉章佳氏約是提前得知今日娘家嫂子要過來,故而也已在廳裏坐著,旁邊沒有外人,她正同瓜爾佳氏說著家常。

聽得腳步聲,瓜爾佳氏只低頭品著花茶,章佳氏則下意識地轉頭朝著廳門處望來。

“阿菱來了。”章佳氏親切地道:“快過來坐著,嘗嘗這剛從廣西運來的桂圓。”

章佳吉菱笑著上前行禮,喊了聲姑母。

章佳氏好似完全沒瞧見馮霽雯似得,與章佳吉菱說道:“這桂圓是今個兒一早宮裏剛賞下來的,是專程從廣西馬不停蹄地運到京城來貢給宮裏頭的主子們嘗鮮的,平素可輕易吃不著,你這丫頭今日來得巧,算是有口福了。”

說話間,挑了兩粒笑著遞到了章佳吉菱手裏頭:“嘗嘗。”

仿佛章佳吉菱旁邊兒的馮霽雯不存在一般。

馮霽雯豈能看不出她這是刻意給自己難看,卻也並不覺得如何氣惱,只是微微躬膝行了一禮,與之說明了來意。

聽她說是來看紫雲的,奉恩福晉答也沒答她一句,只直接吩咐了丫鬟帶馮霽雯過去。

馮霽雯行了退禮,帶著丫鬟離了客廳。

輔國公府的丫鬟倒是極懂得看主子眼色,約是瞧著奉恩福晉不待見馮霽雯,路也不肯好好帶,剛出客廳沒多大會兒,已將馮霽雯等人甩出了一段不近的距離。

馮霽雯也懶得疾步跟上她,到底這輔國公府不算太大,去紫雲的院子該怎麽走,她隱約還是記得住的。

小仙卻不如她這般好忍耐,見狀忍不住道了一句:“堂堂一個輔國公府,怎麽調|教出來的下人竟會是這幅做派?”

“這奉恩福晉的眼皮子也真是淺的可以了。”伊江阿似笑非笑地講道:“還不比那個阿桂府上出來的太太呢——說是不願給別人面子,可實際上顯得丟臉的不還是自個兒嗎?”

小家子氣。

他這話小仙十分讚同,但到底丫鬟的身份擺在這兒,故並不敢出言附和,只是在心裏一個勁兒地點頭。

馮霽雯卻只笑道:“好歹是在人家的地盤兒上,咱們又是不請自來,哪裏還有倒過來議論主人家的道理?”

伊江阿聽得忍不住笑了一聲。

後拿那讀戲折子時一般刻意捏起來的細嗓音說道:“嫂子這話說得可真是像極了和兄。”

馮霽雯脧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伊江阿卻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好生走路,莫再笑了,仔細被人給瞧出端倪來。”馮霽雯提醒道。

“是是是。”伊江阿順從地垂下腦袋。

片刻,卻又忽然冒出一句:“方才那奉恩福晉一個勁兒地在嫂子跟前顯擺的那碟子桂圓,我瞅了一眼,還沒小棗兒大呢,皮兒上那顏色渾也都不新鮮了……宮裏賞下來的那是體面話,說白了無非就是那些主子娘娘們挑挑揀揀剩下來沒人吃的唄。”

馮霽雯聽罷不由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這番話若是叫奉恩福晉聽著了,那還不得被氣得生生吐出血來?

“得虧紫雲格格自幼沒被這奉恩福晉養在左右,若不然……”伊江阿搖頭“嘖嘖”了兩聲。

“你若再合不上這張嘴,我看咱們還是趁早回去吧,總好過到時給人給掃地出門來得有面子些,你覺得呢?”馮霽雯扭頭問道。

伊江阿當即將嘴巴抿緊,自此一路清靜。

紫雲的院子與之前一樣,大門兒小門兒地上了好幾道鎖。

馮霽雯的經歷也與上次大致相同,她這廂剛進得紫雲的房間,後腳就有丫鬟從門外將門合上。

只是上回她是一個人進來的,兩個丫鬟都被阻之門外,而這回卻有伊江阿眼疾手快地趕在那名丫鬟將門徹底關上之前,擋在了兩扇門之間,笑得滿臉諂媚:“這位姐姐急什麽?我還得進去伺候我家太太呢!”

那名丫鬟望著眼前這張分明五官都不算醜,可擱在一起卻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違和感,甚至令她通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打了個冷戰道:“……你進去吧。”

伊江阿沖她一笑,這才轉身扭腰走了進去。

丫鬟頂著一身惡寒將門緊緊關上,再觀未跟進去的小仙的長相樣貌,方才覺得似被針紮過的一雙眼睛稍微好受了些。

看來和家當真是窮出境界來了。

為了圖便宜,這麽醜的丫鬟竟也能買得回來。

光線昏暗的屋內,紫雲並未像上次一般飛也似地撲向馮霽雯。

而是托腮坐在桌邊出神,神情落寂。

直到馮霽雯與伊江阿走至內間之中,伊江阿捏著嗓子輕咳了一聲,她適才回過神,轉頭朝著馮霽雯看來。

“月牙兒你來了。”她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來,並未起身,只是讓馮霽雯坐。

馮霽雯在挨著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望著她一副半點不覆往日明朗的模樣,不由覺得有些心疼,拉過她的手道:“怎麽瘦了這麽多?可是這些時日都沒有好好吃東西?”

“吃了的。”紫雲倒過來安慰她,“我好著呢,你不用擔心我。”

只是忽然斷了僅有的念想,一時覺得緩不過氣兒來。

外頭四處都在傳著和珅有斷袖之嫌,竟堂而皇之地向劉家公子劉鐶之遞情詩。

可卻沒幾個人知道,那首詩是她所寫。

這知道的幾個人裏,有馮霽雯,有和珅,再有便是劉鐶之了。

他如今已徹底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哪怕他有半點與自己相似的心思,也都不會絲毫回應都沒有吧。

不方便直接告知她,也大可以通過和珅與馮霽雯來傳達。

最令人心酸的是,他甚至連個直接的拒絕都沒有。

就像是……從來不曾知曉過她的心意一般。

馮霽雯見她神色,有意出言安慰兩句,然而思及不知其中真相的伊江阿也在場,唯有道:“無論如何,保重好自己的身子才是最緊要的。”

紫雲“嗯”了一聲,“我知道……”

末了又嘆息一般道了一句:“命我都認了,還有什麽好拿自己的身子來賭氣的呢。”

話音剛落,卻見原本立在馮霽雯身後的粉衫丫鬟忽然也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動作大剌剌地。

紫雲不由皺眉看過來。

這一看,便覺得被醜到了。

“……”當著馮霽雯這個主人的面,她也不好立即加以指責這個行為不檢的丫鬟,唯有一臉吃了蒼蠅般的表情看向馮霽雯。

卻見馮霽雯笑了笑。

“沒認出來這是誰嗎?”

紫雲聽得一頭霧水。

這丫鬟她從沒在和宅裏見過。

伊江阿雙手拄在桌子上,身體往紫雲的方向傾了傾,一雙眼睛定在她臉上。

紫雲一臉嫌棄地往後避去。

這到底哪裏來的怪丫鬟!

“哈哈哈……”伊江阿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音。

紫雲聞聲頓時瞪大了眼睛。

“……伊江阿?!”

她不可置信地低呼出聲。

“我還當紫雲格格這些日子沒見我,都把我給忘了呢。”伊江阿收回了動作坐好,擡手自行倒了杯茶水,一面笑著講道。

“你怎麽穿成這樣?”紫雲面部神情扭曲地道:“你惡心不惡心啊……”

“不好看嗎?”伊江阿扶了扶頭頂的珠花,一臉認真地問道:“還是說這顏色不襯我?”

紫雲的眼睛越瞪越大,胃裏也跟著一陣翻湧,強忍著沒拎起手邊的茶壺朝著他那張臉砸過去,語氣難掩嫌棄之意地質問道:“你來我家做什麽!”

“聽聞紫雲格格被禁足在家,怕格格一人無聊,這不陪著說話兒來了麽?”

紫雲隱隱又有了砸人的沖動。

“別賣關子了。”馮霽雯怕拖久了會有變故,無奈在一旁出言提醒始終沒個正形兒的伊江阿,“你不是說紫雲托你給她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伊江阿還沒開口,紫雲先皺了眉道:“我托你給我查什麽了?”

“紫雲格格忘了麽?”伊江阿一面把玩著手中的茶盞,一面正色與之講道:“上回在束竹樓裏聽戲,偶遇著了海大人家的五小姐,紫雲格格跟我嘀咕著問海大人五大三粗彪悍的不得了,府上其它四位小姐也是個個壯得不行,怎麽獨獨這個五小姐生得一副文弱溫柔的模樣,該不會不是海大人親生的吧……這些時日我查了查,這個五小姐確實是海大人親生的沒錯兒,只是隨了她那姨娘多一些而已!”

紫雲:“???”

馮霽雯也張了張嘴巴。

這就是他口中那件所謂‘怕再拖下去紫雲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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