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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她還在英廉府時與之偶然遇見,便瞧出來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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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過完一輩子、樂燕山、十月的瘦馬~

明天要去醫院陪外婆,夜裏也要住那邊,所以暫時維持單更,等擠出時間來再多多還債^_^

大家給的小法子都挺實用的,我的潰瘍已經好的差不多啦,心情也在跟著變好,愛你們~(未完待續。)

178 智商碾壓

說的傷人些,劉鐶之對紫雲有意還是無意,其實已十分明顯,依她看根本用不著多此一舉再去求證什麽。

可她也明白,正如紫雲所言,她所求無非就是一個甘心而已。

縱然對方拒絕,可至少單方面將自己的心意講明了,日後不會留有遺憾——

但未出閣的小姐與男子私通書信……這若不慎傳了出去,紫雲的名節便也要跟著徹底毀了。

“月牙兒,我知道你不願見我為此拿自己的名聲去冒險。可我當真不願就這麽不明不白地……”紫雲講到此處,聲音已哽咽至模糊,“我想了許久,定親一事也並非是不可妥協,但僅有這一件事情是我非做不可的。”

換而言之,能妥協的她皆已試著妥協了,而此事則是決不可再以妥協處之的。

這顯然是鐵了心要求一個所謂的‘明白’了。

馮霽雯了解她的性格,聽到此處,便知無論如何也勸不住了。

縱然她不幫,紫雲也必然會去想旁的辦法——說不定其中的風險還會更大。

再者馮霽雯認為自己所站的角度也並非是一個完全的旁觀者角度,她再理智,卻也還是紫雲的好朋友。

所以在考慮問題之時,不可能完全不去理會紫雲的感受。

況且,若一封信真能換來紫雲的死心,從此不再執著於這段沒有結果的感情,她亦覺得是值得的。

馮霽雯將其中利弊細致地思忖了幾遍,最終還是道:“我可以幫你,但這封信要怎麽寫,你得聽我的才行——”

紫雲聞言稍作猶豫了片刻後,旋即重重點頭。

因為她知道,不管馮霽雯怎麽做,皆是真心為了她好。

她很領這份情。

……

馮霽雯從奉恩輔國公府出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此時已過了午時,紫雲本留了她吃飯,但被她婉拒了。

畢竟被關在小黑屋裏由丫鬟從門外遞飯進來……這種做客的方式,實在是有些無法言表的尷尬。

馮霽雯捏了捏藏在袖中的信封,想著待會兒回到家中,讓廚房下一碗面對付一頓即可。

到底飯點兒已經過了。

馬車一路不急不緩地回到和宅。

原本想著用一碗面應付過去的馮霽雯,卻沒料到這個時辰家裏竟還有人在等著她回來吃飯——和珅不知是什麽時候從理藩院回來了。

同樣也還沒用午飯的他,見馮霽雯回來了,方才吩咐了廚房備飯。

椿院正堂,馮霽雯邊在椅上坐下,邊向和珅問道:“爺怎麽這個時辰還未用飯?”

“我聽聞夫人去了輔國公府,想必不會留下用飯,便等了夫人片刻。”重新落座的和珅笑著說道。

他怎麽猜到自己不會留在國公府用飯的?

馮霽雯疑惑地轉頭看著他。

和珅便道:“若無必要,夫人應不是喜歡留在陌生之處用飯之人。再者,夫人出門前也未交待過廚房中午不回來用飯。”

這心思縝密的……

馮霽雯默然了片刻,唯有道:“下回爺不必等了,無端地傷脾胃。”這一等便是一個多時辰,又哪裏是他口中所說的‘片刻’。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好受。

和珅不以為意地搖頭道:“也沒多大會兒,不過看了幾頁書的功夫罷了。”

馮霽雯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果見一側的茶案上隨手擺放著一本藍皮書兒,書皮兒上赫然是《聊齋志異》四個字。

馮霽雯傻眼了片刻。

這不是她的書嗎?

怎麽和珅也看這類書?

和珅含笑講道:“見夫人喜歡,便也隨手翻來看了看,聊作打發時間之用。其中確也有些意趣。”

聊作打發時間之用?

怎麽聽起來很閑的樣子……

不過如今想來,這人自打從接手了錢應明一案之後,好像除了第一晚熬了回夜之後,直至今日都沒見他怎麽忙活過。

每日在理藩院待不了兩個時辰,沒事兒就往家跑,似乎還跟伊江阿出去聽過兩回戲。

與其說是掛職辦案,他倒更像奉旨在家休沐一般神定氣閑——同大家普遍設想中的‘爺接下來該是有得忙了的’情形可謂南轅北轍。

馮霽雯忍了兩天沒問,直至此刻見他竟在家看起了聊齋志異,實在是忍不住了。

“爺不著急嗎?”她看著茶案上那本《聊齋志異》問道。

“著急也沒用。”和珅不必去猜,也知她指的是什麽,笑吟吟地說道:“那位錢舉人性格剛烈,執意要告倒禮部,肅清科場,實非我所能夠勸服的。前日裏又在理藩院前大鬧了一場,我亦拿他沒有辦法。”

“……”

就這還笑的出來呢?

馮霽雯沈默了一下,適才道:“那此案難不成就這麽一直拖著嗎?”

“且再等兩日吧,等兩日應當能好勸服些。”

今日勸服不了,等兩日就好勸了?

這是什麽道理……

難道是典型的‘很多事情放一放自然就會被時間沖淡了’系列嗎……?

馮霽雯覺得自己有時候可能真的不太懂這些所謂聰明人的邏輯。

見她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和珅忍不住有些想笑。

便又道了一句:“就在昨日,京衙縣令被罷黜了。”

馮霽雯覺得這話題轉換的有點快,卻還是下意識地問道:“為什麽忽然被罷黜?”

似乎也沒聽到這位知縣大人犯什麽事兒了啊。

和珅含笑靜靜地看了她片刻,直將馮霽雯看的滿頭霧水,再開口,卻是搖頭笑道:“看來夫人是真的餓了。”

馮霽雯滿臉怪異地看著他。

話題一個接著一個轉,這個還沒說明白又說起了下一個……現在怎麽又忽然扯到她餓是不餓這上頭來了?

請問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我聽聞人在餓極的情形下,腦袋反應也會略有一些遲鈍。”和珅一臉認真地說道。

馮霽雯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不是說適當的饑餓可以令大腦更加清醒嗎?

不對……

這人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啊餵?

是在暗指她腦袋不夠用嗎?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的言語左右了思維,繞了一圈兒又一圈兒的馮霽雯深深地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智商平庸有錯嗎?

不夠精明就合該被人拿言語耍弄嗎?

太過分了。

仗著自個兒腦袋聰明便肆意碾壓她這稀疏平常的智商,一大老爺們兒難道都不會覺得羞恥嗎!

馮霽雯一連在心中發出了數句不忿的質問,暗暗咬了咬牙,自椅上起了身來,忍著怒道:“爺這話說的倒真也是沒毛病,我這腦袋若是有您一半兒好用的話,想當初在香山別苑裏也就沒機會能夠嫁得了您了——”

當初可不就是被這人給順手坑了嗎?

她翻了個白眼擡腳便往內間而去,留和珅一人坐在原處,怔了好一會兒之後,卻是大為忍俊不禁起來。

他家夫人……炸起毛來的樣子,還真是尤為地招人喜歡啊。

口味清奇的某人自顧自地感慨著。

“夫人說的在理——”

馮霽雯這廂剛要踏入內間之際,忽聽得身後和珅語氣奉承地說了一句。

在理你妹啊在理!

背對著和珅,她氣得瞪大眼睛臉頰鼓起。

……這人是猴子請來的氣人精吧!

……

自得其樂的和珅在經過其夫人馮霽雯一頓飯的冷落之後,終於敗下陣來,再也自得其樂不起來了。

他對自己因心血來潮而取笑自家夫人智商的行徑進行了深刻的反思與檢討,滿懷誠意且鄭重地同夫人道了歉,並奉上了一本鐘繇的《力命表》拓本作為賠禮。

楷書鼻祖鐘繇的書法真跡早已亡佚,一冊正統的拓本都是重金難求。

這於癡愛書法的馮霽雯而言無疑是如獲至寶。

可她若就此讓步的話,同被人打了一巴掌又賞了個甜棗兒有什麽區別呢?

做人可不能這麽沒有原則。

可為什麽她會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馮霽雯,上回你在面對那塊兒禦賜的松煙古墨時的堅定勁兒呢!

那怎麽能一樣,墨是死的,可鐘繇大師的拓本卻是有生命的啊!

罷了,只不過是被人諷刺一回智商,便能換來一冊鐘繇拓本,這買賣值……

跟鐘繇大師的拓本相比,尊嚴算得了什麽?

馮霽雯內心幾乎是含著羞憤的淚水,卻偏生一絲猶豫都沒有地妥協了。

和珅見狀在心底了然地“哦”了一聲。

原來他家夫人也不完全是不為五鬥米折腰的人物。

而是他上回的東西沒送對。

嗯……以後送東西可得註意了。

某人暗暗在心裏拿小本子把自家夫人的喜好記了下來。

“爺先坐著消食吧。”正所謂拿人家的手短,馮霽雯一改之前的氣悶,笑瞇瞇地對和珅道了一句,抱著愛不釋手的《力命表》朱拓冊,便要往書房去。

和珅卻忙起身負手相隨,道:“這拓本是剛拿兩本柳公權的真跡與人交換得來的,尚未來得及細觀,夫人可否大度一些,讓我也跟著開一開眼界?”

馮霽雯想了想,十分大度地點了頭,道了兩個字:“走吧——”

正所謂的一笑泯恩仇,便當是如此了……

……

接下來的時辰,直到日暮,馮霽雯都未曾出過書房的門兒。

和珅於半個時辰前出了門赴宴,交待她可停筆出去走走,稍作歇息,馮霽雯嘴上應下來,一雙眼睛與一雙手卻全然不受控制,全神貫註的模樣似是入了魔怔。

直到書房中光線逐漸昏暗至影響視線,她方才意識到時辰已然很晚了。

“太太還練著呢!”

秦嫫推開門進來,瞧見室內一片沈暗,不由搖頭皺眉道:“怎麽也不點盞燈?這都什麽時辰了。”

“一時忘了時辰。”馮霽雯放下筆,直起腰來的瞬間卻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站在書桌前一彎腰便是一兩個時辰,此刻抽回神來,只覺得全身上下都跟僵了似得。

“您這樣怎麽能行!”秦嫫見狀連忙上了前來,按著她的肩膀在一側的椅上坐下,一面替她揉捏著肩膀手臂一面嗔怪地道:“奴婢今日有事出去了一趟,幾個丫鬟也不知輕重,說是不敢來打攪您,可這麽長時間站著哪裏是個辦法?”

這些丫頭們,到底還是太不知輕重了。

“不怪她們,是我之前吩咐過,練字兒的時候不能有人在旁邊守著。”馮霽雯解釋了一句,神思逐漸回籠間,才想起來問道:“小仙和小茶可回來了?”

“倆丫頭早便回來了。”秦嫫答了一句,繼而又忍不住教育了馮霽雯一陣兒。

馮霽雯將她的話一一應下來。

她平日倒也不是這麽沒有分寸之人,只是今日初得了這麽個好東西,新鮮的厲害,一時沒忍住忘乎所以了。

“奴婢之前只聽過讀書讀癡的,卻還是頭一回見寫字兒也能寫癡的。”秦嫫忍不住笑著嘆氣說道。

馮霽雯的註意力一時間似乎還未能從那一行行字上抽回來,聞言有些略顯遲鈍地點了點頭。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定在了書桌一角處擱放著的雕麒麟瑪瑙石硯臺之上。

不知怎麽回事,馮霽雯忽然想到了今日玉嬤嬤戴著的那對兒瑪瑙耳墜。

玉嬤嬤當時笑著說,是太妃賞的。

窗外一縷昏黃的餘光透過未關緊的窗欞縫隙灑在硯臺之上,折射出一道微弱的光芒。

神思渙散的馮霽雯一個激靈般陡然回過神來。

她忽而有些不安。

“太太這是怎麽了?”察覺到她的異樣,正替她按捏著的秦嫫忙地問道。

“沒什麽,許是在書房裏悶得久了,一時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馮霽雯皺著眉搖頭,拿右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

悶的厲害。

“哎,您瞧瞧,奴婢方才怎麽說來著?您這麽不管不顧,身子定是吃不消的。晚飯已然備好了,奴婢扶太太回房去吧,走上幾步,應當就無大礙了。”

馮霽雯點點頭,順著秦嫫的攙扶站起了身來,離了書房而去。

“爺去何處了?”心神不寧間,她有意轉移開註意力,便隨口向秦嫫問道。

秦嫫訝然地看了她一眼。

“怎麽,爺沒跟太太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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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早上五點起的床坐車,現在人在醫院,用手機碼字中,淚目。下月月初要飛外地,為防止斷更,奴婢正拼命存稿中~~~~(>_<)~~~~(未完待續。)

179 真病了(月票×150加

#沒存稿也要強行加更系列#

馮霽雯郝然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講道:“似乎是說了來著,但我沒聽清。”

當時一心都放在紙筆之上了,與之無關的話似乎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倒非刻意不聽,而是聽罷確實分不出心神來思考,自然而然地也就記不得都聽過些什麽了。

只隱約記得和珅似乎是說自己“赴約”去了,至於赴的什麽約、誰的約,以及晚間可還會回家用飯,皆記不清了。

秦嫫聞言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這才笑著說道:“聽聞今日是金尚書府中的二公子和二姑娘的生辰,今晚在靜央樓中設宴慶生,大爺早前幾日便收到了金二公子的請柬,此時應已在席上了——聽劉全兒說,二爺似乎也去了的。”

馮霽雯聞言一面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一面疑惑地問道:“金二公子和金二姑娘的生辰?”

究竟是誰的生辰宴?

“金二公子長了金二姑娘兩歲,生辰卻巧在了同一日,皆是四月廿二,故而年年的生辰,多是在一處慶的。”秦嫫似有些不解馮霽雯怎會連此事都不知道。

雖說女子的生辰八字不可外傳,可金二姑娘歷年生辰都同其兄長一同慶賀,這在京中閨秀圈裏,不該是人盡皆知的嗎?

馮霽雯不知秦嫫正暗自有些納悶,自顧自地輕輕“啊——”了一聲,眼中滿帶著恍然與思索。

恍然的是原來竟是這麽一回事,思索的則是……金亦禹生辰,沒忘邀和珅前往,想來必然也不會少了劉鐶之吧?

這倆人的關系可是出了名兒的鐵。

馮霽雯凝神想了想,心下有了主意。

紫雲那封信,她之前還愁著要如何交到劉鐶之手中才最謹慎,而眼下金亦禹的生辰宴,無疑是一個極好的契機。

只是必然不能是由她出面。

如此太過顯眼,也不切合實際。

倒不如讓和珅從中轉交——

一來他同劉鐶之乃是鹹安宮官學裏出來的同窗,又都在宴席之上,相互間遞個東西縱是被人瞧見,卻也不會遭人懷疑,二來的話……和珅辦事穩妥,想來要比她自己經手還要來的周全些。

這個法子應當可行。

馮霽雯打定了主意,回到房中便欲向小仙吩咐,讓她去一趟靜央樓,將信和話帶給和珅。

只是話到嘴邊說了一半,卻又被自己給咽了回去。

馮霽雯猶豫了一瞬。

此事到底有些風險,越少人經手,才越不容易出差池。

“太太?”小仙不解地看著她。

“罷了,我親自去吧。”馮霽雯道:“替我更衣梳發。我有事找爺,須得立即去一趟靜央樓。”

再晚些,只怕宴席散了,劉鐶之也回去了。

和珅如今多是在禦前和理藩院行走,與劉鐶之沒什麽交情來往,過了今晚,恐就難等到如此合適的機會了。

小仙怔了一下:“太太不用罷晚飯再去嗎?”

馮霽雯搖了搖頭,一面往內間行去,一面道:“下午吃的晚,此時倒也不餓。”

“那怎麽成?”秦嫫聞言跟了上來說道:“今晚廚房熬了芝麻梗米粥,不然奴婢給太太盛一碗來?太太多少吃些省得路上犯餓,左右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的。”

“是啊太太,您多少吃點兒。”小仙也勸。

馮霽雯聽罷也不好再一意堅持,點了頭道:“那就盛一碗來吧。”

秦嫫忙應下去了。

更衣之後坐於梳妝臺前挽發的間隙,馮霽雯適才向小仙問起了今日她與小茶去汪家探望汪黎蕓之事。

“汪三姑娘當真是病倒了。”小仙莫名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奴婢二人過去的時候,汪三姑娘躺在床上臉色虛弱地很,屋子裏也全都是藥味兒,奴婢瞧著……似是病得不輕呢。”

馮霽雯不由訝然。

真病了。

那這麽說,還真是汪黎蕓請的她。

“你可有問及她尋我前去到底所為何事?”

“當時房裏還有個婆子,奴婢瞧著汪三姑娘言語間似乎有些避諱她,覺得有些不對,便未有發問,只說讓她靜心養病。”小仙向來的細心,又講道:“但奴婢要告辭時,又聽汪三姑娘提了一句,說是上回太太要她幫忙繡的荷包,她繡了幾只出來,但不知太太喜歡什麽花樣兒的,故而道太太哪日得空的話,可親自去挑一挑。”

馮霽雯何時讓汪黎蕓幫著繡過什麽荷包?

這顯然是恐人生疑,為掩人耳目而故意拋出的借口罷了。

“太太您看要不要親自去一趟?”小仙輕聲詢問道。

鏡中的馮霽雯眉心微蹙,卻還是點了頭。

汪黎蕓患了重病邀她前往,於情於理,不管真實情況如何,都得先去看看再說。

“對了,奴婢今日過去汪家的時候,又見著那位靜姨娘了……”提到這裏,小仙握著象牙梳的手指便不自覺緊了緊,語氣也略有些緊張之意:“她未同奴婢說話,但奴婢看她望著奴婢的眼神,當真是像極了貂蟬。”

“爺已經讓人去這位靜姨娘的祖籍處詳查了,在拿到確切的證據之前,咱們暫時以不變應萬變,以免打草驚蛇。”馮霽雯拿一絲不茍的口氣說道:“雖說以她如今的身份能力,到底翻不出什麽大浪花兒來,但還是仔細留意些來的妥當,切不可掉以輕心了。”

“是,奴婢記下了。”

馮霽雯簡單地收拾了一通,待將秦嫫端來的芝麻梗米粥吃下之後,拿清茶漱了口,揣好紫雲的信,帶著小仙去小茶,便要出門了。

“太太大約幾時回來?奴婢好讓丫頭們提前將沐浴用的熱水備好。”秦嫫送著馮霽雯出了正堂,問罷又輕聲提醒了一句:“眼下時辰已經不早了,太太明早還要去靜雲庵,事情辦妥之後便早些回來歇著吧。”

一聽著‘靜雲庵’三字,馮霽雯心口處又是一陣突突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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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賞感謝:花花愛豬頭(平安符×2)、古鐘月明、平平淡淡過完一輩子、LANazras、樂燕山、歐陽藍馨~

還有望易Y打賞的六一兒童節棒棒糖~提前祝大家節日快樂,永葆童心^_^(未完待續。)

180 ‘耍無賴’

中間隔了這些事,方才在書房中莫名而起的不安之感竟是有增無減。

她腦海中忽然又一遍遍地閃過今日玉嬤嬤上門時的言行。

今日忽然造訪的玉嬤嬤難得待她那般和顏悅色,當時馮霽雯只是下意識地十分高興。

但眼下再回想起,卻只令她感到分外異常。

她擡頭望向已然漆黑下來的天空。

漆黑的夜幕一望無際,無風無月,亦尋不到一顆星子,寂靜的甚至有幾分詭異。

馮霽雯強壓下心頭的不祥之感,轉頭向秦嫫講道:“去罷靜央樓,我順便出一趟城,去靜雲庵探望太妃。倘若城門宵禁前未能回得來,便是宿在靜雲庵裏了,你們也不必再幹等著,都早些歇了吧。”

“太太這個時辰去靜雲庵作何?”秦嫫略吃一驚。

馮霽雯剛邁出的步子又頓住,眼中神色不明地說道:“就是忽然有些想太妃娘娘了,想去看一看她。”

去了大約就能安心了。

若不然,她這一夜只怕都不得好睡。

秦嫫自是覺察出了馮霽雯今晚的異常之處,思忖了片刻,也未再多勸,只是囑咐了一番路上小心,不必著急趕路諸如此類的話。

小仙見狀沒忘問道:“太太,可還要帶上凈雪嗎?”

她們回回去靜雲庵,都是要抱著凈雪的。

頭也未回的馮霽雯聞言隨口道了句:“抱著吧。”

不知是不是潛意識作祟,她總覺得一切盡量如常些,她便也能如常地在靜雲庵中看到太妃,一切如常——

……

若說狀元樓為京城第一酒樓的話,那麽未央樓則是京城酒樓中的第一風雅去處。

未央樓中與一般的酒樓布局大不相同,亭臺樓榭應有盡有,與其說是酒樓,倒更像是一座私人別苑。

而之所以評其為風雅之處,則因背後不知身份為何的酒樓主人十分鐘愛於收藏古董與名家字畫,酒樓中一切擺設裝飾從簡,可但凡被擺上臺面的東西,件件皆不是尋常之物。

馮霽雯之前初聽聞此處時,曾向馮英廉問過幾句,老爺子當時笑著說——所謂風雅清流,卻也不過是為金山銀山堆砌出來的表象罷了。

而這處清雅之地,今晚因出入賓客眾多,樓內觥籌交錯,門前馬車軟轎旁守著的下人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說這話兒打發時間的緣故,確也顯得‘不怎麽風雅’了。

馬車在靜央樓前穩穩地停下,馮霽雯借著小茶撩開的馬車簾空隙,往燈火通亮的朱樓前看了一眼,便對小仙說道:“進去把爺喊出來吧,就說我有事找他,只耽擱他幾句話的功夫。”

小仙應了一聲“是”,便要下馬車。

“小茶跟著一起吧。”聽著樓內隱隱傳出的陣陣笑聲,馮霽雯又道。

萬一不幸撞到了什麽醉酒的人,她恐小仙這容姿會受欺負。

長得太好看有時也真不是什麽好事……

小茶倒沒想那麽多,只因聽從馮霽雯的吩咐,遂也跟著小仙下了馬車去。

豈料她剛下得馬車,車廂裏的凈雪也跳了下來。

小茶“咦”了一聲,笑著彎腰將它抱起,便要往馬車裏送,而小仙瞧了一眼被放下的馬車簾,顯然一路都處於半走神狀態的太太並未留意到凈雪溜下了馬車,便制止了小茶道:“你且抱著吧,也省得它在車裏鬧騰太太。”

凈雪是個喜歡亂竄的活潑性子,若沒人抱著,通常一眨眼的功夫就沒影兒了。

沒心沒肺、絲毫也沒覺察到自家太太今日情緒不對勁的小茶聞言疑惑地看了小仙一眼,卻也沒有反駁她的話。

抱著就抱著吧,反正也不重,還軟乎乎的,摸著就讓人高興。

雖然比起摸銀子的那種高興還差了那麽一截。

兩個丫鬟朝著靜央樓內走了進去。

馮霽雯坐在馬車裏手指一直忍不住胡亂地絞著帕子,也不知是否她內心急著要去靜雲庵的緣故,只覺得兩個丫頭去了許久還不見回來。

她有些急躁地撩開了馬車簾。

恰巧見身著翠青色比甲的小茶從樓內小跑了出來,神色很有幾分慌張無措。

這是怎麽了?

馮霽雯直覺不妙,連忙下了馬車。

“太太……不好了!”不待馮霽雯發問,小茶便急急地道:“凈雪不慎抓傷了人……福三爺正讓人抓它呢,說要將凈雪活活打死!”

什麽?

馮霽雯聞言當即皺緊了眉頭,大步便往酒樓的方向走去。

凈雪抓傷了人?

這簡直就是胡扯!

凈雪怎麽可能抓傷人。

馮霽雯帶著滿心蹊蹺進了靜央樓內,由小茶在前頭帶路,直接穿過大堂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隔開前堂與後院的青竹簾被打起,眼前視野豁然變得開朗起來。

一道鵝卵石鋪就的筆直甬道兩側每隔上十來步的距離,便是一盞雕刻為蓮花半綻之形的半人高石燈,兩旁一側為人工開鑿的池塘,另一側卻植滿了青翠茂密的文竹,本是極不對稱的布局,卻給人以開闊隨意的美感。

甬道盡頭池塘畔,一座三層閣樓屹立,飛翹的檐角下懸著的盞盞琉璃燈,遙遙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此處顯然是用來招待貴客之處,也是今日被金亦禹包了下來用以設宴慶生所在。

馮霽雯與小茶快步來至閣樓內,小茶指著右側隔有一道珠簾遮掩的偏廳講道:“太太,就在那兒呢!”

左側隔開的似是男席,此時吵鬧的厲害,反倒蓋去了女席這邊的動靜。

馮霽雯即將要來至跟前,方才聽到一道道混亂的聲音從中傳出。

“在這兒呢,快抓住它!”

“哎呀……快快快,別再讓它傷著人了!”

“這貓兒是瘋的吧!”

小姐們或受驚或嫌棄的聲音此起彼伏。

還隱隱夾雜著男子們的聲音。

以及小仙著急的制止聲。

小茶快步走在前頭替馮霽雯將珠簾撩起,與此同時,廳內一名隨從大聲地道:“三爺,抓住了!”

馮霽雯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凈雪被一名五大三粗的隨從抓著尾巴倒提起來的情形。

那隨從見自己得了手,便又欲攥凈雪的脖子控制它。

“喵嗚!”

凈雪吃痛受驚之下,伸出一只前爪便往那名隨從臉上抓撓而去。

沒有防備的隨從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想要護住臉,凈雪趁機逃脫跳了下來,便往廳外飛竄。

廳內或站或坐著的小姐們又是一陣嬌弱的驚呼聲。

“別讓這傷人的畜生跑了!”福康安皺眉急聲喝道,視線順著凈雪逃離的方向望去,卻見它在簾前被人阻攔住了去路,一雙手直接給它掐著前半身抱了起來,被懸空的貓兒淒慘地叫起來掙紮了一番後,竟逐漸安靜了下來。

見凈雪認了人,恐被傷到而將其舉著的小茶才敢將它抱進懷裏,站在馮霽雯身側怒目以示著廳內的幾名隨從。

凈雪在家裏就跟半個主子似得,連她們家爺和太太都舍不得動一根手指頭,卻被這群下人給折騰成了這模樣!

馮霽雯看了一眼被小茶心疼地摟在懷中,染了不知是果酒還是菜湯的白毛根根豎起,不停發出不安“嗚嗚”沈悶聲響的凈雪。

“太太……”同樣受到不小驚嚇的小仙紅著眼睛走了過來。

“這不是和太太嗎!原來這是和太太家養的貓兒啊!”一道並不陌生的少女說話聲乍起,馮霽雯循聲望去,只見是坐在最下首位置的汪黎珠。

馮霽雯聞言冷笑了一聲。

汪黎珠不認得貓兒,卻必然認得小仙,豈會想不到貓兒的主子是誰。

同她相比,福康安就顯得很‘直率’了,張口便是:“馮霽雯,你來的正好,你養的畜生傷了金二小姐,你且看今日要如何交代!”

馮霽雯聞言眼神變了變。

受傷的是金二小姐?

她看向被一群穿戴精致的小姐們圍在中間的金溶月。

“金二小姐受了傷?不知傷在了何處?”馮霽雯未有理會福康安,徑直向金溶月問道。

說話間,擡腳向著金溶月的方向走了過去,片刻耽擱也無。

福康安看著她從自己面前走過的背影,腳步不急,行走間卻絲毫猶豫停滯也無,方才問話的口氣也格外地鎮定從容,顯是全然未將在場眾人或輕蔑不忿或落井下石的目光放在眼裏——福康安不由地自鼻間溢出一聲冷笑來。

這就是馮霽雯,不管犯了什麽錯,惹了什麽麻煩,都是一貫的理直氣壯,仿佛從來意識不到自己給別人造成了怎樣的麻煩,一絲愧疚之意也無!

這樣的人,如何能不令別人生厭!

“也無大礙,只是些輕微的抓傷而已,和太太不必放在心上。”金溶月看著來到了面前的馮霽雯,語氣如常地說道,微微上揚的桃花眼中一派平和,一絲要追究的意思也沒有。

馮霽雯聞言微微笑了笑。

若眼下在場只她二人,而沒有旁人在的話,她興許會稱讚金溶月一句寬容大度。

“金二小姐可方便讓我看看究竟傷在了何處嗎?”她再次問道。

金溶月並沒有回答馮霽雯的話,只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當真無意追究,也不想再多提此事。

這幅大度退讓,給她人留臺階下的模樣讓福康安既是心疼又是氣不過。

旁邊的幾位小姐自然也不允許她就這麽‘不了了之’,其中近來同金溶月走的極近的於敏青長女於笙笙更是不同意,她直接一把握起了金溶月的右手手腕,舉到馮霽雯面前皺眉說道:“這位太太不妨瞧瞧金二小姐的傷勢!試問這是尋常家養的貓兒嗎?依我看倒更像是外頭的野貓兒!這樣兇惡的東西太太帶出門兒來也不看好,同刻意縱其傷人有什麽區別?”

她說話極沖,又帶著一股子剛從盛京回來還未來得及改掉的東北口音,越發顯得咄咄逼人,馮霽雯卻理也未理,只看著金溶月被擡起來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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