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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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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不透

日子不消停,輾轉幾番,央央還是再次住進了特護病房。

了無瑣碎的撥著橘子皮,清爽的味道在指尖炸開。百無聊賴的開口:“我會卷進這些事除了周家帶來的還有君怡,我知道我這麽躺平著不太合適,可是如果能選我情願安穩過完這一生。”

這不是央央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偏偏總有人不肯放過。

“同樣霍家我也不想摻和,你回去吧。”央央話裏話外都在趕客,目光直至沙發裏還在處理公務的霍清明。

一來多日霍清明不知怎地負起了孟霍兩家的事,攪得他頭兩個大恨不得飲恨西北直接飛西美去。一邊開著會一邊聽著孟央央的話,霍清明又一次嘆了氣下了會議:“周家不會選你,霍家會。孟家需要你這筆資金。”

“那我也賣不了多少錢。”央央又一次講了難聽的話。

話落在霍清明這裏同樣難受,“青田一夜之間拋了兩百億,內部動蕩要卸了周郢在亞洲區的職,君怡與他捆綁至深孟君言愁的已經一個月沒有睡好覺了。”

“你不知道麽。”霍清明輕飄飄的話談在央央心間震起圈圈耳鳴,失了神。

所以霍家這時候找上門意味著什麽央央在清楚不過。

心裏長了一種異樣的滋味,難以言語。咽下酸澀還是希望霍清明給她一點清靜。

“不知道是不是慶幸,霍氏派了我過來。”霍清明聽了她話將東西帶了出去留下一片清靜。

隨後撈起手機撥出一通電話,“我想知道周郢的事,所有。”

央央似乎下定了所有決心去攤開這些年悄悄埋藏的過往,她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

眼眶酸澀,心中蓋一塊漆黑的布重她喘不過氣來,更掙脫不掉。

那晚說要離開周郢的話不是假的。現在想要了解他也不是假的。那些所不為人知的隱患總有時不時蹦出來的鬧騰,她很被動。

許多年前藏在角落裏的少年突然出現,央央想起他是誰了。

周家四房子弟,周松。

少年長成人如其名,板正的身形似乎比周郢還要高上幾分。明明是堅毅的模樣坐下削了個蘋果又是那麽乖巧。

央央打趣:“你哥都沒有給我削過蘋果。”

耳框染上紅印,周松眼中帶怯遞了過去:“這是今年我們課題組種出來的。”

央央詫異,“面世了嗎。”

周松搖搖頭,“進入最後的檢驗科,具體商議導師還沒有提出。”

央央打趣:“那這能吃麽。”說著停頓了即將入口的果肉。

一段小路和球場偶遇是央央對這小孩最後的映象。只記得是一個爽朗的少年,“我以為你會隨你父親接受那些產業。”

青田旗下的農產全權交由四房長子周明奇掌管。意料之外的不是管理而是科研。孟央央咬了幾口想放又不能,糾結其中倒是讓人看了出來。怪不好意思的。

“怎麽不算呢。”少年看出為難接過了那個蘋果,“曲線救國罷了,不過也是我最後的退路了。”說著吃下了那個蘋果。

“我們實驗室裏還有許多 ,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改天我換個別的。”少年避開了原本咬過的位置,幾口便解決了手中的蘋果。

兩人相見不是意外。在半山的事他一清二楚不僅無力阻止甚至還有推波助瀾。不過這些都不會有人知道所以他尋上門來了。

他說是家族施壓,董事會發了話讓四房的人給個說法去賠禮。周郢是否知曉不清楚,反而孟君言倒是未可知四房派了他這麽個乳臭未幹的小子過來。

央央啞了口,有些無味。伸手捋了捋小孩的毛:“還是金色的,真跟你哥不一樣。”

“我本來就不是我哥,央央姐。”

少年怒目圓睜語氣慎重卻又沒打掉頭頂上作亂的手。

孟央央笑了笑又捏了捏臉頰:“氣鼓鼓的,像生氣的河豚。”

少年洩了氣,所幸不反抗了。

窗外吱呀鳥鳴,盛開的玉蘭花潔白奪目。央央有意無意說著半山的事,說著少年的家人如何的加害於她又牽扯霍家,幾方得罪不是明智之舉。

少年來不及掩藏,眼眸的心事被窺去了半分。央央猝然收手:“青田就是這麽給人交待的?”

冷了聲。周松望著依舊笑意盈盈的臉卻是實打實聽著冷意,意味十足:“今天君怡的言總不知道你來,要是他在這你猜會是什麽結果。”

周松扯了唇不去進一步接這番話。他聽到了島上的那些事,那些長輩的評說也是猖狂兩字。今天要是他在保不齊他能安然回去。

房間裏寂靜再次,周松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只得起身。“我會讓他們其他人過來給你交代的。”

及時送客。周松走後的第十五分鐘孟君言便風塵仆仆趕了過來,甚至來不及掛電話還在說著什麽。

央央看著床前的椅子想著不知道要怎麽應付哥哥的隨時提問。

掀著被角就被摁了回去。央央擡頭看著還在通話的哥哥,只好聽話。

“不和你說了,我妹有事。嗯,行,好。”匆匆敷衍孟君言才撂下電話。

孟央央打趣:“以前你可不是這麽磨嘰的。”

孟君言掃了一眼沒有說話,央央又繼續:“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回到京城後孟君言到這的時間基本就是固定,他太忙了。島上的事終究是洩了風聲讓人起了猜忌,他連軸激昂一口氣約了許多才把那群人安撫下去。

想著就氣不過用力捏著孟央央的臉以示解氣:“要不是你在這我還用天天往這跑?你幹脆給我按個打卡機好了。”

孟君言沒良心也不是一兩天的了,孟央央懶得翻賬過嘴隱打開手側滑躺了下去不做搭理。

從維港到京城折騰的不止他孟君言一人,央央夜裏反覆燒的厲害,身邊沒人到了第二天日上午時了阿姨覺察不對勁才打了孟君言的電話告知境況。

醫院裏什麽樣的檢查都做了遍,終究是心病。

遠隔彼岸,傷的不止他周郢一人。

孟君言紅著眼眶第一次軟了姿態,不忍至親,撥了電話。

彼時倫敦的接頭煙霧彌漫,雜亂的街道上不乏有著各色人群,三三兩兩盯著路燈下椅子上的亞洲面孔。

似是迷醉頹爛,“哪位。”

來電顯示著明明白白的漢字:央央。周郢沒醉甚至是在清醒不過,他努力克制著自己。他沒有忘記她的話,要離開她,不要再見面,最好也不要有牽扯。可這是她撥來的,他怎麽忍心不去接聽。

“孟君言。”

周郢忍不住嗤笑。

一手持煙酒,一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笑的花枝亂顫。路過的人想上前卻被他身後的壯漢警示。

街道有些空寂,不大不小的聲音傳回京城的時候央央還以為自己又見到了那個人。

“你.....”

夢裏的那個人久久不散,熾熱的溫度傳遍她渾身,蘇的她要碎了。

至此醫院發現孟央央的睡眠達到了十八個小時,希望有家屬在身邊監督提醒睡意,調整作息。孟君言一天三次上課似是往醫院跑。

眼見妹妹又要一副就睡模樣趕忙將人撈起來,“談事呢談事呢。”

央央斜眼:“說。”

“那件事哥給你談好了。”

“什麽?”

“名字就叫中影怎麽樣?”

“什麽,為什麽。”

央央恍然哥哥所說的意思了。

年前說要進軍娛樂板塊的事,她還以為只是隨口沒想到還真要成了。央央隱約不信任,“曲線救國啊。”

孟君言手搭陳氏,陳氏又牽著陸家。孟君言的野心曲折雜亂到孟央央根本沒有辦法想象自己的哥哥手段如今到底幾何。

京城的紛紜亂黨,何人何系何派。一步錯落,步步難退。想到這些孟央央只覺得自己頭疼。

“我不搞。”

果斷拒絕,她不想去做孟君言所謂的板塊。

“央央。”孟君言啞然。明顯是沒有想到妹妹的拒絕是如此直白不留餘地。

君怡的狀況日益下驅。那日圓山會上的一時興起如今倒竟成了隱患。或許聯手利耀賣陳氏一個人情也未嘗不是辦法。

孟君言也是頭疼。攤靠在椅背上,說不盡的疲乏。

央央說到底的性子說不行就是不行。周郢那樣百般不要命的糾纏都沒有換回一句首肯,即使愛又如何。

孟君言想不到有什麽能說動自己的妹妹。掌心的小鳥要飛出家門了。

是一陣長長的嘆息,幽邃的淺眸輕勾唇角:“央央,哥不逼你。”

兄妹二人友愛多年,相互扶持。無論是外界還是內部都在口口相傳孟央央才是君怡真正的主人,這話不假。

可只有孟君言擁有了足夠強大的實力才能站在家人的面前替她們守住討回一切。

央央沈默的撇過頭去,孟君言拿起桌上的蘋果問道:“人來了?”

“沒有。”

硬邦邦的語氣倒是真讓人聽不出真假。

估摸著時間周家的也應該派人過來了。可當事人卻沒見到是什麽個情況。孟君言壓了一股無名的火從老爺子到周郢再到旁支以及動手的四房通通叫人打了臉甩了一番爛話看看誰還坐的住。

周家的內亂早在多年前就讓孟君言摸得個大差不差了

反之周明奇生平第一次聽得這樣的話氣將電話摔了出去,直通老爺子的專線說是欺人太甚。

卓清瑤在旁險些聽不下去讓人把周郢的身體報告全集團高層播報。

渾水攪亂大家誰都別想好過!老爺子還有那麽個些年,一手栽大的底牌選她不信他能隨意棄了。

一連經轉,老爺子親定下論會見賠罪。這場局裏沒有人輸但也沒人贏。周郢只身入局一手扯著江山一手還著美人。啼血山河寸斷,人不盡終難了。

一個雨天,周松送來了周郢在青田集團所有任職的履歷。一如當年那個夜晚下周郢看盡了那幾方白紙黑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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