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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慈到醫院的時候趙溫晗已經進手術室了,他的腿折了是大差沒差了。

手術室外只有孟央央一人,看到人來了後起身就招呼著趙總沒有生命危險,把身邊的人聽得一楞。

或是太急,這話雖不好聽,可陳文慈一臉焦急不可耐的模樣孟央央總得先穩住,“你先坐,我和您講一下情況。”

陳文慈急的沒邊了,身上的家居服都沒換下來:“好,你說,我,我,我坐得住。”

“警方基本已經處理好了事故現場,律師也在走程序,趙總現在在手術室,估計很快就會出來,大致我已知傷到的有臉和腿部......”

央央頓了頓,陳文慈急了拽著孟央央的手:“腿怎麽了?!”

“得養上一段時間。”只能說孟央央不愧是油手,這話說得既是留有餘地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陳文慈是什麽情況她不了解,但是憑著趙溫晗往常的情況來說應該是時間最久的伴侶,如果小姑娘想走,或者可以留下來照顧,那麽同她說這些情況也是可以的,也能省去她的麻煩。

陳文慈擔憂之情躍於面上:“還有呢?”

“除了這個沒有其他的了麽?”

孟央央義務盡到,無法在多說什麽:“剩餘的到時候趙總會親自告知你。”

孟央央不想同她多說什麽,眼下情況也不宜多說,從出事到現在任慧芳一句話都沒有,連電話一通沒有。孟央央她總得做些什麽。

撥通陳琦的電話,通知下午的例會取消,封鎖消息,只稱有事。

距公司五百米不到的地方出事,想不知道都難。陳琦沒有問孟央央這樣做的原因,有些事最好是不要知道的。

兩人等的不久,不一會兒趙溫晗就被推出來了。陳文慈梨花帶雨的往前湊,孟央央自知身份沒敢上前。

客廳中,孟央央心緒覆雜,看不清此局。只覺得甚怪,怎麽好好就出了事呢?還是在公司附近。是趙溫晗自己找人做的,還是周郢,還是任慧芳;亦或者是孟君言。

孟央央一一把身邊有關聯的人浮想了個遍。利弊分析,怎麽算都覺得趙溫晗手段狠辣。

腿瘸了,還怎麽上班啊......

也真夠狠得下心的。

孟央央把單獨的時間留給有情人,對接著黃寇徐的手上的事:“叔,您沒事吧?”

黃寇徐老兵退下來的,這一點點傷休息兩日也就差不多了,也不是像趙溫晗那樣斷腿的,“我沒事,就是老板他沒事吧?”

“嗯,裏面現在有人在陪,我這邊的先回公司交代些事,您先去休息吧。”這邊負責人出事,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趙溫晗呢,孟央央可沒有閑工夫在這嘮嗑。

飛奔上車孟央央終於在事後的第五個小時接到了任慧芳的電話,“溫晗的傷勢怎麽樣?”

也不問問怎麽受的傷,老太太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來了。孟央央本分回道:“腿部骨折,餘下輕傷。已經按醫生囑咐在休息了。”

孟央央這幾年其他的本事沒學多少但是糊弄人的術語倒是一套一套的,很會看人來事,說話如此,做事亦如此。

滴水不漏,能說能圓,讓人挑不出錯,也不近人情。

能做到這份上任慧芳也說不出什麽,她打這通電話本就是在趙溫晗那吃了灰,人壓根沒接。

“那例會怎麽辦?公司的事不能沒人管,不然我當初請他來是吃白飯的?”

“我距離公司還有十分鐘,芳總還有什麽急事需要處理麽?”趙溫晗是不是吃白飯的孟央央不知道,但孟央央這幾年一定不是白吃這碗飯的。

這一個位置很奇妙,看似權利無限,對接大老板;可是則也是只是個打雜的過濾系統,而孟央央聰明的地方就是她的向上管理這門課一直都是滿分的。

任慧芳緩和了語氣,“例會挪到明天,公司最近的項目我會讓人過來暫時接手,你告訴溫晗讓他好好休息。”

派新人就代表權力交接,趙溫晗就這麽被拋棄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一場車禍就這麽隨了兩個人的心願。孟央央越想這事就越不對勁,怎麽就這麽巧呢。

【哥,你知道麽?趙溫晗出車禍腿斷了。】

【不是我幹的啊!】孟君言趕忙澄清。

孟央央無奈的笑了:【你和他有什麽事?】

【我靠,真不是我做的。我能和他有什麽事?不就是使喚了我妹妹幾年麽?】知道妹妹來套話來了,孟君言笑嘻嘻的兜圈子就是不正面回答。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麽?】

-【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要老是陰謀論。除了周郢那個傻逼是個心黑的,沒人會亂來。】

-【現在是法治社會,妹妹!】

孟央央:【......】

虧你也知道是法治社會。

套話無果,孟央央只能苦兮兮的自己琢磨了。老板不在公司,她和陳琦自然也就不需要隨時坐在辦公室。

高樓林立,初秋的天氣都是冷色調的,放眼望去街上全是人,孟央央突然不知道要做什麽了。

這些年她的重心一直都在工作上,偶爾騰出來的時間也只有放在周郢身上。可惜周郢不懂,孟央央現在也不強求了。

她與周郢向來是沒有緣分的,與其痛苦拉扯不如斷了也好。孟央央心想如何變飛速下定決定去做,孟君言存在她郵箱裏的離職報告合情又合理的躺在那。

點擊,發送。

發送成功。

用不了多久趙溫晗就能收到了。

將軍陣前亡,也怪不得她這個小卒謝罪辭官了實在是一代天子一代臣啊。

一口氣卸多年的擔子孟央央突然就不知道要做什麽了,把自己鎖在家裏一連七天沒有出門,等孟君言上門的時候都快要認不出自己妹妹了。

“什麽情況,覆古生活重回山頂洞人?”孟君言仔細打量著這間房子。

他同那位的關系不好,這還是他這幾年裏頭一次光明正大的進來,“家裏就你一個?”

孟央央無力的趴在沙發上,“不然呢?”

孟央央心知自家的哥哥問啥,不然怎麽會同意讓他進來。

孟君言放心了,敞開往下一攤。兄妹二人正式談起話來了:“對方什麽反應?”

“能有什麽反應?”

“同意還是不同意啊?總得給句話吧。”

“躺屍呢。”

“不至於吧......撞這麽狠?”孟君言好奇:“得罪誰了?”

南城不在他之內,且趙溫晗的來頭也不小,背靠安慶都能被人撞成這樣可見事不小,不好搞。

孟央央也不知道,她在趙溫晗身邊多年照樣也沒摸清底細。孟君言怒了:“你什麽廢物,就沒弄點什麽黑料之類的?”

孟央央一掌呼了過去,怒道:“那他有什麽事不都成我接手過的了?能不能想點好的。”

孟君言認了輸:“好好好,哥哥說錯了。那你接手過什麽臟事?”

孟央央:“......”

能坐穩安慶經理人到這個位置手段差不到哪去,身旁的一切職位都顯得尤其重要。孟央央接手到了什麽也不能說,也不好說。

“孟君言,你丫的就這麽迫不及待一個人待戶口本是吧?”

孟央央無敵鄙視孟君言刺探軍情起來這麽下作!竟然逼迫自己的親妹妹!簡直毫無人道!孟央央控訴!

孟君言無語了......“到底誰耍無賴啊。”

“當初要不是借我的勢,應家的那個能接上你們安慶?”

那個看上不正經的男人做事可是十足十的狠辣,連孟君言都禮讓三分,“要不是當初他查到了你頭上他何必非得上這一趟。”

孟君言放出來一個驚雷的消息:“安慶真正的幕後人是那位應家次女。”

所以周郢這次的合作本質上還是對接了應家,她,孟君言,君怡,都只不過其中的一環。

孟央央不知道北邊情況自然也就難聽應家之事,“應家內鬥嚴重,這次趙溫晗的事充其量就是個炮灰。可能他也清楚所以一直沒批的報告。妹妹。”

“但如今哥哥在這裏了就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命運多舛,可憐水圈無小事。孟央央翻了個身打滾:“哥。”

孟君言:“啊?”

“我們孟家兄妹怎麽這麽慘啊!”

孟君言一臉賤樣:“是你,不是我。”

孟君言從出身到現在什麽事都是順風順水的,沒什麽行差踏錯的地方,風流不下流,事業有成,兄妹團結,手裏沒有什麽事能難得了他。

於是尾巴再次翹到天上去:“我說好妹妹啊~你說你怎麽這麽慘~碰上個這麽個對象~對方這幾天有聯系你不?”

“沒有。”

孟君言詫異:“竟然沒有?”

“那你就不懷疑事情是他做的?”

前因後果,緣塵往事,孟君言該講的都講了,長孫動手的動機占百分之五十啊。

可孟央央不願往深地方想,事關涉及太多,太亂。她知道又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碰上周郢她就只能敬而遠之。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麽?”孟央央難得露一絲真心。

相較於孟君言,孟家,那個原生的家庭,孟央央一直就沒有治愈過,如今難得在孟君言面前透露了一點真心話。孟君言激動的坐了起來:“那我送你出去。”

“哥知道你一直都有在進修的想法,遠離這裏,遠離周郢。周家那小子不是什麽好貨,央央,哥知道你心裏還有他,但是周家的門不是那麽好進的。”

孟君言難得的嚴了肅,話裏話外都透著認真二字。他是想真的把孟央央的一生撐得好好的。

孟央央模糊了視線,撐起笑意:“我走了,周郢會放過君怡麽?”

“應三為什麽會查到我頭上去你心裏真的不知道麽?”

“曾文資本被吞裏頭的事你真的不知道麽?”

“周郢是什麽時候到的南城,哥你真的不知道麽?”

即入局,落子無悔,奈何難退離。孟央央現在心裏想的不全是榮華富貴,還有哥哥的安危。

“哥,說沒有芥蒂是假的。你就當我命苦吧。”

“我也不想毀了你的事業。畢竟....我現在的‘榮華富貴’還得靠你呢。”

說句難聽的,既為商,無有利不圖,交情,交友情,交愛情,交親情,所有感情不過都是以交換為前提。情利交雜無非只想證明,我這個人,還沒到喪心病狂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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