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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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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霞

這個小區的綠化做的還不錯,明明要入冬了看著也春意闌珊。

沒來得及細細思量,孟央央的身體比腦子的反應的更快,轉身擡眸,“嗯?”

只見周郢的煙抽完了,皺著眉吐出最後的一口扔掉煙頭然後踩在地上碾了碾煙頭,隨後撿起來扔到了垃圾桶內。

眼睛裏帶著洶湧的濕意,頹廢又糜爛,絲毫不見前幾日的意氣樣。

看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孟央央笑不見底,問他,“到底怎麽了?”

周郢還是沒有說話。

孟央央皺眉忍著不耐煩繼續開口,“你,你就不能體諒我是個病人嗎?”

淋著雨,發著燒,饒是鋼鐵般的體質也淪為病體,更何況她是個剛出院的病人。

孟央央不想陪他在這耗著:“不說就滾。”

“走,上去說。”一月出頭的風吹的刺骨,周郢什麽都沒說走向前一把子攬住孟央央。

他要怎麽開口和她說,說他這麽多年像瘋了,病了,著了魔似的?周郢自嘲。

二人一路無話,孟央央也有點不自在,她的公寓不像他家那麽大,但至少兩層還是有的。家裏沒有他的碼的鞋子,少爺上腳後場面滑稽,後面幹脆就不穿了,孟央央也不強求。

“說吧。”孟央央打算舊事重提。

開放式的活動空間連接著左側的書房,周郢扭頭取下書架子上的書,“說什麽。”

擺明了耍賴。

“不說就走。”

“不給客人倒杯水麽?”

倒你媽......

孟央央氣急了,無奈起身拖著沈重的步子,“周郢,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好說的,你要想玩玩,那好,我陪你玩,但是你可以不可以不要那麽絕情。”

她以為周郢和她是有情誼在的,至少那幾個溫存的時刻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愛意。

蒼天有望,也不知道能否讓她看透自己的心。

可是周郢似乎不是這麽想的。

孟央央不忍讓自己心中失望。

她在接水燒間,周郢電話一個接著一個。她不禁好奇,既然這麽忙又何必糾纏,顯著自己在他心中是有多重要麽。

望向背影,總覺得心寒,經不住睡意,來不及多想央央倒頭就睡了,迷迷糊糊中感覺有個暖爐在旁邊一樣,用腋毛想也知道是周郢。

“起來吃飯.....”

周郢在叫,可是她好困。

不想理他。

“恩?”

周郢將人抱起。

可是大冬天的好冷。

“吃完了再睡。”

周郢抱著孟央央穿衣穿襪子。

迷糊之間孟央央還在想,這房子忘記安地暖暖氣,當初道行淺隨手安置現在對比倒是羨慕了周老板的房子啊。

總有顛簸,坐到桌子上的時候央央徹底清醒了,但是喉嚨癢得要命,吃什麽都不舒服。

周郢對她說:“過幾天我就回英區了,有什麽話要對我說的麽?”

孟央央挑眉只顧吃菜,“你想聽什麽,你說了,我就考慮考慮要不要講。”

餐桌前二人箭弩跋扈。

兩人的性子就是如此,一來一往,誰都不服誰。

孟央央笑得認真,周郢一臉覆雜的表情。

孟央央最終還是想了想他話裏的意思。

想了,沒明白,又說:“那你快回去吧。”逐客的意味十分明顯。

周郢皺眉,漂亮的下顎崩得緊緊的。

他的煙癮又犯了,孟央央知道。她太熟悉他了,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但是她卻看不透他背後的目的。

所以這有什麽用呢?沒有用,沒有結局,沒有結果。

周郢走了。

這個房子只有她一個人住,家中能過來的也只有偶爾路過的孟君言。睡醒的孟央央站在樓梯上,卻看到周郢出現客廳的書架邊上。

他不是走了麽?怎麽她睡了一覺他又回來了?

他又怎麽知道她家的密碼的?

“你是沒有自己的家麽?一直待在這裏。”孟央央有些防備道。

“什麽?”逆著光,周郢動了口,孟央央卻沒聽清他講什麽。

孟央央走過去一把搶過他手裏的書放回原處,“別動我的書!”

周郢突然把旁邊的人一把抓過來用下巴抵著她的頭,“不動,燒退了麽?”

“早退了。”孟央央扣著他的手指甲,示意他松手。

“那就抱著吧。”周郢突然轉個身,兩手托起孟央央,然後又把她放坐到旁邊的沙發椅背上。

“我冷。”他說。

孟央央全身心都在他精壯的腰上,恩,感覺又瘦了,怎麽男生這麽容易瘦的麽?

“感觸如何?我最近練得不勤,但也還可以。”

到嘴邊的鴨子不能不享受呢。感觸?感觸不錯,真不錯。

他一直就很不錯,高中的時候也是體育部裏的,網球、羽毛球打得也不錯,棋逢對手的時候更是興奮得不行。

“好了,下來吧,我也冷。”

窗戶留著一縫,風吹進來格外的冷。

可是屋內的氣氛卻逐漸地升高,周郢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孟央央的脖子上。

周郢帶著腰間上的手慢慢地引領著。

“......”事情突然往這個方向上發展孟央央是完全沒有想到的。

“央央的手好小。”周郢笑了笑。

孟央央翻了個白眼說:“我不高,行了吧。”

確實,孟央央從小體弱多病,長到一米六之後就不長了,這一點是孟央央最痛恨的。

周郢說的不穩,笑起來抖動的胸腔不斷摩挲著兩人的距離,“是麽?可是央央抱著很暖呢。”

孟央央:“去你的,我是人體暖壺麽?”

周郢的體溫高,好燙,燙得孟央央都有些迷糊了。

為了防止孟央央倒到沙發下去,周郢一直扶住她的腰,只是現在越抓越緊,像是掐著一樣。

孟央央試圖去把他的手扒開,不動,細細的扣開,沒反應。

周郢突然就吻了過來。孟央央被迫承受周的力量,反倒緊抓他的手了。

掙紮著,還不忘想著怎麽還不結束。

周郢松開後,孟央央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又被抱起來了。

“去哪?”

周郢的不說話,可他的手卻一點都不安分。

“央寶不認真,要懲罰一下。”

“你變態愛玩這個。”

“我只是勉為其難為央寶演示一下。”

孟央央高中補習學不進去的時候周郢也曾為她演示過,整間的屋子銀河在她頭上,窗外的蟬鳴在耳邊,行星在她眼前……

那年夏天她永生難忘,而此刻她眼前的還是周郢。

-

等孟央央反應過來的時候周郢已經在這裏住下了。

看這架勢孟央央也猜不透他的心思,有時候她兼職完回家就看見周郢在廚房裏忙上忙下的。央央勸他,“家裏有固定的阿姨會來,你用不著親自下手。”

周郢笑意纏纏,言不語。

周郢在家那種掌心的少爺,除了學習好,什麽家務都不會做,怎麽出了趟國跟變了個人似的。孟央央雖好奇卻也始終沒張口問。

兩人吃完飯,周郢又主動承包下收拾的任務,弄央央有些不好意思,“你下廚我來收拾吧。”

手一伸便被周郢擋了回去。“我來就好。”

孟央央呆呆地眨眼看著周郢,沒有說話。

“楞著做什麽?”周郢不禁好笑,“休息會兒,快去畫圖。”他知道孟央央的圖紙還沒畫完,所以這種小事他來就好。

看著周郢的背影,孟央央沒有在多想,打了個電話。

聽筒那頭是孟央央好友,林池怡。

“我去,還沒走吶?”兼著同班同學又是孟央央多年摯友,自然是清楚某些事和某些人。

孟央央無奈,“我也不想啊,可是趕不走啊,換了密碼,他就在門外呆一晚上,好心鄰居替他敲門,物業的人又上來問。”

他這種自殘八百殺敵一千的手段幾乎令孟央央束手無策。

“那你自己註意分寸,”林池怡囑咐了幾句:“對了,你兼職怎麽樣?有什麽想法麽?要不要來我這兒?”

孟央央沒有回答,她快畢業了,這假期期間想嘗試找一家規模較大的企業試著實習。

那頭又說:“實習而已,我給你開的一定是比外面的豐富哦而且大型的老牌企業總是不錯的跳板。”

孟央央還是猶豫:“池怡,你知道的我還沒想好,再給我一段時間吧,過完年怎麽樣?”

林池怡也不繼續問她,孟央央一直行事穩定只是運氣不好碰上周郢這種披著人皮的精怪,饒是她也忍不住搖頭,嘆奈何啊。

“我只是想你可以堅定一點,央央,不要為了為他將自己弄得太覆雜,雖說周家比鄰,可周郢是註定要帶枷鎖的。”

“我知道,池怡。”孟央央略帶痛苦。

周郢一直和她都不是一個臺階上的,過多將自己陷入沼澤的確不好脫身。

“央央,我...我可能今晚就要走了。”周郢猛然在孟央央背後出聲。

“看來某人來咯。”電話那頭傳來迫不及待吃瓜的態度。

“行了,掛了掛了。”說著孟央央就掐了。

孟央央轉頭,語氣中不免帶著可笑,“所以呢?”

“所以,你有....什麽話...要,對我...囑咐我的嗎?”周郢盯著孟央央,眼神中似乎帶著些許緊張,和懇切。

“沒有啊,好走不送。”孟央央回首擺了擺手。

好吧,她承認,無論是周郢的臉還是眼情誼迷亂的時候她會忍不住會心亂,心軟的。

“孟央央你到底有沒有心?”身後傳來周郢的話。

“?”孟央央毫不猶豫的笑了。“周郢你他媽要不要聽聽你再講什麽狗屁話?”

“我沒有心?”孟央央感覺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周郢你憑心而問,我求求你憑心而問,想想你自己當年演著一副一言不合就分手出國的戲碼,不給我留任何止字半語。”

“我沒有心,我沒有心?”

“周郢你夠狠,”孟央央閉眼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失態,“周郢,我自認為,我們當年戀愛是你情合我願的,縱然你膩了,又或者覺得有什麽比我重要想要分開了,你都不應該一聲不吭地離開,留下我跟個挑梁小醜似的。”

“我不是想翻舊賬,有些事情我也不想說些你錯我錯,只是一點在這段感情裏我孟央央從一而終都沒有過對不住你的地方。”孟央央還是沒有忍住淚水,手指門口,聲音有些發顫:“剩下的我也不想多說,既然現在你又要走,那就走好了,你這半個月做的事情我可以全都當做沒有發生過,請你離開的我家。”

“.......”

兩人之間終究還是翻了牌,這幾天的溫存被放在明面上撕碎的徹底。

周郢只感覺自己的心在一寸寸地斷裂,像有針一樣密密麻麻地紮下來,疼得他忍不住手指捂面,眼眶漲得發酸。

他哽咽:“可是央央——”

“沒有、可是,我們、在、在,你不告而、而、別、那次、就,已經結束了”孟央央抽泣到不能自已,積攢了這麽多天的委屈、怨氣一並爆發。

她承認她不排斥周郢的親近,可這不是給周郢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不能動不動就消失幾年,然後隨意出現,再然後把她的生活、感情攪得一團麻亂。

要是知道當初周郢會選擇不告而別的結束那段感情,她死也不會想要那般敞開心扉。

“所以,請你,離開我的家好嗎?”央央的淚珠不斷滾落,紅著眼看著周郢。

人盡悲歡離和。

就算如此,孟央央也依舊希望這次的別離是能夠好好開口道別的,哪怕過程並不是那麽美好。

“要是我離開能讓你冷靜,那好,我走。”周郢隨手抹去了臉上的淚痕:“等我,央央。”

他不是不能說,而是不知道說什麽。

他也覺得是不是自己不夠愛孟央央,他也覺得自己有病。

可是現在診斷無果,所以他們止步於此。

隨著門鎖落下,房間徹底安靜下來了。而孟央央也想不明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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