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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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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變

樓卿動作一頓,他緩緩轉過身,目光落在顧言身上,卻只淡淡道:“南清仙君,您找我有事嗎?”

顧言走上前,道:“我們談談。”

沈默一會,樓卿點頭道:“好,君上想談些什麽?

“司嵐仙君告訴我,你喜歡我——”

樓卿臉色不變,卻打斷了他,轉過頭避開顧言視線:“在思過崖的半月,我已經想明白很多,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君上不必放在心上。”

“這對我很重要,樓卿,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真的喜歡我?”

顧言有些失態,但卻顧不得太多,這只是一個夢而已,反正一切都是假的,可樓卿若真的喜歡南清……

那自己算什麽?

顧言不甘心。

樓卿沈默了,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暗色。

“君上,我已經想明白了,或許如司嵐說的一樣,我對您只是親情。”樓卿嘆口氣,開口道,“何況您修的是無情道,您一輩子也無法接受旁的感情。”

樓卿終於悵然一笑。

“所以,我想明白了。”

顧言的心微微一顫,卻又說不出話,他不說,樓卿也不開口。

兩人就這樣站在紫藤樹下,長久沈默。

……

終於,樓卿打破寂靜,聲音平靜,帶著一絲釋然。

“既然如此,我的心意君上已經知曉。”樓卿垂下眸子,緩緩說道,“這多年交情,我不勝感激。不知君上可否賞臉,明日來我洞府一聚,我們好聚好散。”

顧言聽著樓卿的話,雖然知道這些是假的,但也不自覺答應下來。

就算是假的,他也要做一個了結。

“好。”顧言點頭。

樓卿苦澀一笑:“那就這麽定了,南清仙君,明日洞府,我會準備好酒菜,我們不醉不歸。”

顧言笑道:“好。”

這笑容對樓卿來說太過難得,不自覺晃了神,卻很快反應過來。

“嗯。”

……

回去路上,顧言又瞧見司嵐仙君,這時,司嵐一臉八卦的湊上來。

“見面了?”

顧言“嗯”一聲。

司嵐瞬間松口氣,道:“我就說嘛,樓小卿哪裏脾氣那麽不好,你同他說個話,他自然就高興了。”

說著,他從袖中取出一個盒子。

“諾,你上次托我替你煉的,可廢了我好大功夫。”

顧言看過去,接過盒子打開。

裏面是把簪子。

簪子精致細膩,鑲嵌著寶石,閃著璀璨光芒。

司嵐的聲音傳在耳畔:“上面的夜光石,可費了點勁。”

顧言將盒子放好,道:“多謝。”

司嵐揚起腦袋,驕傲道:“那可不必客氣,你不是要送給樓小卿嗎?就趁這個機會,你到時候就……”

顧言自覺屏蔽,腳底抹油一般離開,又餘下司嵐仙君一人在身後咒罵。

第二日,顧言如約而至。

樓卿的洞府位於一座幽靜的山峰之中,四周綠樹成蔭,顧言沿著石階緩緩而上。

樓卿早已等候多時,他身穿一襲白衫,頭發用一根發簪束起,各位清雅。

“你來了?”

顧言點頭,目光在洞府掃視一圈,最後落在樓卿身上。

樓卿微微一笑,指著凳子,道:“請坐吧,君上,飯菜早已準備好了。”

顧言坐下,喝了口酒。

樓卿淡淡看著,道:“君上,我這次找你來,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顧言擡起眼。

“昨日紫藤樹下所說,您聽進去了多少?”

“全部。”

樓卿道:“您意下如何?”

“但隨君意。”

於此,樓卿一笑,舉起酒杯:”那便飲了這杯酒,前塵舊夢而已。”

見此情景,顧言也舉起酒杯,道:“於此結束。”

樓卿一笑而過,開始動筷。

“新夢即將開始。”

這句,顧言沒聽清。

兩人對飲,酒過三巡。

“你知道嗎?”樓卿慢慢站起身,“我有時候真恨恨你為什麽修的是無情道。”

顧言淡漠看著他,看著他眼中的熾熱。

“不過今天,也該結束了。”

樓卿臉上露出一個若有若無的微笑。

他走到墻邊,拿起了掛在墻上的三清,自言自語說:“你當真覺得我適合練劍嗎?”

適合與否,顧言說不上來,他不是南清。

沒得到回答,樓卿也沒反應,只撫摸劍身,緩慢說著:“不過無所謂了。”

顧言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麽,但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嘴似乎被黏住,什麽話也說不出,只慢慢握緊了袖中的木盒。

“君上,既然前塵舊夢已結,那再求您一件事吧。”

顧言剛想要說話,嘴巴卻自己動了起來。

他聽見自己冰涼的聲音。

“何事?”

樓卿身體微微顫抖,顧言註意到他腕間的變化。

於是,他又聽見自己說:“你要做何?”

樓卿道:“許我百年光陰,與我同為夫妻。”

“放肆!”

南清的聲音總算有了點起伏,顧言感到自己站了起來,道:“真是冥頑不靈。”

“朽木不可雕也。”

“總是這樣!你總是如此對我!”樓卿的聲音在洞府裏回蕩,他的情緒越發激動,“我就是喜歡你!從小到大都是如此!我可以等你,哪怕千年萬年,哪怕你不會回應,我都可以等!”

樓卿痛苦的拽著自己的發。

“你懂不懂?”

南清一拍桌子,瞬間碎成兩半。

樓卿嗤笑:“不過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你不可能愛我,那我只好用些辦法了。”

南清面色不變,顧言卻感到自己手中力道慢慢收緊,木質小盒抵在手心,硌得人生疼。

銀聲驟起,南清皺眉道:“你又想做什麽?”

樓卿眉眼含笑:“滿足我的願望。”

“我早已做好了陣法,一旦啟動,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的。”樓卿虔誠說著,“一百年,我只要一百年,你自然可以出來。”

顧言漸漸聽不懂了,什麽一百年。

看著空中密密麻麻的符文,南清道:“自身入夢,極損神魂。”

樓卿倒是無所謂,沒心沒肺的笑。

“那便損吧。”

顧言心中驚濤駭浪,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中升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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