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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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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室

突然得知要翻查當時花家舊案,刑部處長忙的不可開交。偏生當年在戶部任職的魏生早已去世,只餘下在禁軍的少主,連著審問了幾日,那人也不招。

一日,他走在宮道上,正忙著去審訊,身後突然被人一拍。

刑部長心中一驚,連退幾步,險些摔倒,卻被人一扶。

回頭一看,心有餘辜,等看清來人,連忙陪笑,道:“原來是樓大人啊,幸會幸會!”

樓卿燦爛一笑,道:“大人怎麽匆忙是去哪裏?”

“近來事多嘛,”他道,“您知道的,皇上要覆查舊案。”

樓卿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問:“是這樣啊,大人進展怎麽樣了?”

他搖了搖頭,道:“不好說。”

“怎麽回事?”

“您有所不知,魏生早年間就因病去世了,現在就只有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查也查不出什麽。”

樓卿笑的燦爛,道:“這世上的事,哪有什麽一定的真相,都是做出天子想要的結果來。”

“您的意思是... ...”

樓卿跑了幾步,突然轉身,陽光下的他各外耀眼。

“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說到這裏,他微微瞇眼,擡手靠近唇邊,做出了一個手勢。

刑部大人神色思考,似是猶豫。

樓卿乘勝追擊:“大人,天命難違。”

刑部大人連忙點頭,卻有些擔憂,道:“可那人不畫押的話... ...”

樓卿打斷了他說話,面露嘲諷,他道:“讓我見他。”

——

牢中氛圍陰霾籠罩,昏暗的燭光搖曳不定,映射出一片昏暗。周圍彌漫著灰塵和腐朽的氣息。

魏野穿著白色囚服,蜷縮在茅草墊上。牢獄裏的飯菜不幹凈,他時常鬧肚子,呼喊獄卒,也不理他。

牢房裏狹小,空氣也渾濁,沒有窗口,空氣中混雜著潮濕的黴味。

什麽狗屁的串通啟氏,花家貪汙那事不是早幾十百年前的事了嗎?

獄卒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就扔進來一碗吃的。被關了幾日,魏野實在沒力氣,等挪過去瞧見的時候,才發現碗中只是一個饅頭,還是搜的發黴那種,魏野敲了敲,冷的發硬。

他費力張口,唇幹舌燥,道:“大哥,這哪能吃啊?”

獄卒不耐煩,往欄桿上狠踹了幾腳,咒罵著:“愛吃不吃還敢挑,也不看看你什麽身份!”

魏野見沒通情,撇了撇嘴,打量起那個發黴的饅頭。

花家早些年就沒了,父親早亡,只要自己不承認當年父親受賄,這邢部也拿自己沒辦法。

魏野暗戳戳一笑,強打起精神,又敲著欄桿,道:“那... ...大哥給點水吧!”

等了會,獄卒卻反手把水倒在了魏野臉上。

魏野盡力伸著舌頭去接著空中零落的水。

等老子出去了,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他不敢碰那發黴的饅頭,縮回了草墊上。閉眼淺瞇的時候,聽見外面有密密的腳步聲。

接著獄門被打開,他被蒙住眼睛拖了出去。

魏野估摸著,也沒到審訊時間啊。

他被人架著,接著綁在了刑架上。獄卒離開,門被關上。

周遭很安靜,魏野都能聽見角落裏水滴滴落的聲音以及老鼠的嘶叫。

魏野感覺的到審訊座上坐著個人,他被綁住,眼睛又看不見,只能靠著耳朵去聽。

良久,也沒有人說話,他探著腦袋,試探道:“你是誰?”

直覺告訴他,這人不是刑部處長。

他張著嘴巴,大喊:“... ...是誰,你到底是誰?你以為你... ...你不說話我會害怕嗎?”

魏野嘶吼嚎叫著,可依然沒有人說話。

慌亂中,那人終於開口。

開口便是輕飄飄的問好,樓卿道:“好久不見啊,魏大人。”

聽著這聲音,魏野終於穩了心神。他停止了掙紮,道:“是你,你來幹什麽?”

樓卿抿了口茶,茶杯放在桌上,發出“砰”的響聲。他含笑:“來玩啊。”

魏野嘲諷道:“這恐怕不是玩的地方。”

他感到樓卿走了過來,他聽見了折扇輕打手心的聲音。越來越近,在身前停下。

魏野感到一陣心慌,陰聲說道:“你來幹什麽,我與你無冤無仇,你又何必針對我?”說完,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官道上的事,不禁笑起來,道:“還是說... ...你是為了那個——”他聽到了折扇打開的聲音,同時感覺一個冰涼的事物瞬間靠在了自己脖頸。

樓卿含笑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最好想清楚再說話。”聲音的甜膩與喉間的東西形成鮮明對比。

魏野不禁咽了口唾沫,又轉念一想,心中有了底一般。又開口:“你不敢殺我,花家一案還沒有結果,我不能死,你不敢殺我!!”

樓卿似是恍然大悟,愉悅道:“你倒是提醒我了。”

感到喉間冰冷的事物被挪開,魏野換上一種商量語氣。他道:“有話好說嘛,何必這樣,幫我把布拿下來吧。”

樓卿冷著臉把遮眼都布扯了下來,然後嫌棄的扔在了旁邊。

沒了遮擋,魏野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情景。

樓卿一襲白衣,神情冷淡,手中折扇明晃晃“玉關遙”旁邊暗夾著一把匕首。

原來他每天扇的扇子裏都夾著一把刀嗎?魏野喉結滾動,現在才發覺脖頸隱隱作痛,竟是已經破了皮。

樓卿退後幾步,居高臨下的睨著他,這眼神讓魏野覺得後頸發寒,仿佛自己是一只被猛獸盯住的羔羊。

他顫顫巍巍開口詢問:“你... ...到底... ...想幹什麽?”眼中滿是血絲。

“你猜。”樓卿又笑起來,可魏野看見他眼中分明滿是殺意。

魏野心中害怕,但他不肯低頭,他覺得這不過只是一個弄臣,自己不足為懼。

魏野道:“若是你是來為了那個質子,那你又能拿我怎麽樣?頂多是鞭笞一頓,近日我已受夠了,這樣一次也不算什麽。”

樓卿沒理,轉身走向椅子。

他扇著那邊扇子,道:“若我說我不想這麽簡單呢?”

魏野喉間發緊,眼睛緊盯著樓卿。

他坐了下來,虔誠道:“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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