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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肆 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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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拾肆  演戲

沈南清感受到了巨大的元炁波動,看來絕炁逆空已經成功發動,裏面甚至還融入了她的虛幻萬象,足夠讓弋痕夕等人迷失方向。山鬼謠盤腿席地而坐,從分身中抽回了自己的意識,睜開眼睛:

“我已經把弋痕夕他們困住了,現在你有足夠的時間做好零術的準備。零術完成,我們就離開這裏。”

沈南清正在一旁給墨夷體內註入元炁,她感受到了來自零的不善目光,冷冷偏過頭,暗藍色的眼睛像是一塊鋒利的寒冰。

胄與她對視片刻,看向墨夷問道:“她是怎麽回事?從你們來到這裏就一直待在那邊。”

“這你不用管,”山鬼謠道,“她不會妨礙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妨礙她休息。”

胄被“妨礙”這個詞刺到,嘴角抽了抽,語氣不善:“但願如此!”

確認好墨夷體內神墜穩定,沈南清在她身上布下結界,轉過身,走至他們身邊:“所有的鼎我都布下了能隱藏它們的結界,尤其重零看守的,還加固了一點。”

山鬼謠從地上支起身,對她道:“走吧。”

沈南清點點頭。

她和山鬼謠離開了這片空間,轉而找了一個安靜些的地方,給胄留下能安靜準備零術的空間。與散、害不同,他們二人可以操控分身出現在鼎的旁邊鎮守,在耗費一定元炁時,甚至可以實現本體和分身的替換,只不過這一套沈南清玩起來還是很吃力。

山鬼謠判斷弋痕夕會先去破壞吸取木屬性元炁的雷震之鼎,前往那裏必經中央的地坤之鼎,所以他早早過去做好了埋伏。說是埋伏,沈南清倒是很懷疑他是想把破壞鼎的方法裝作一不小心“漏嘴”地透露給弋痕夕。

胄這家夥沒鼻子,沈南清看著覺得瘆人,壓根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她於是主動請纓,前往看守火離之鼎,因為火離之鼎就在胄的頭頂上,俠嵐摸索到這裏還需要點時間,她只好百般無聊地在那裏呆上了幾天。

她的力量來源仍是元炁,在絕炁逆空中仍需要閉炁。看守期間,她一共聽到了四聲破鼎的巨響,結界內的元炁波動也十分明顯。估摸起來,差不多已經有四個鼎被解決掉了。

沈南清嘴裏叼著的狗尾巴草晃了晃,地道的入口忽然被打開,她看著胄從那裏走出來,身後還帶著一個……一個……

不是,那個小豆丁,你誰。

沈南清嘴裏的狗尾巴草都跟著僵下來,不確定地問:“散?”

散大概覺得自己沒了半截很丟人,沈南清居然從它黑乎乎的臉上察覺到了一絲窘迫。

胄應該是覺得帶著這樣的玩意兒也很丟人,對著她僵硬地冷哼了一聲,強硬地指使她:“你去配合山鬼謠。”

說完,就帶著他的東西飛快地走了。

沈南清大覺離奇,跑回地道離問山鬼謠:“不是,散那樣是弋痕夕幹的?”

山鬼謠正在準備俠嵐術,抽出精力來回她,他對零吃癟這種事情一向樂見其成:“四象俠嵐幹的。”

沈南清咽咽口水:“真不簡單。”

“弋痕夕他們很快就會到這裏,我們一會兒會和他正面碰上。”山鬼謠簡單扼要地說明了情況,結束了俠嵐術的準備後,將旁邊的墨夷帶到自己身邊。

沈南清剛想說什麽,就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在試圖破壞這裏的結界。山鬼謠讓她準備好,接著他們三人便隨著冉冉升起的地平面升到了地面上。

看著白發人的背影,沈南清嘴角抽了抽,這種高調的登場方式,沈南清有時也會懷疑山鬼謠是故意的。

她剛剛凹出一個冷峻無情的造型,發色各異的師徒四人組就從濃煙之中發現了他們。

這個平臺升起的高度絕妙,完全夠他們居高臨下,遠處監視的零鴉也可以完美看見他們的發揮。沈南清看著弋痕夕身邊的學生又換了一群,微微笑道:“弋痕夕,我就說過我們會再見的。”

那個紅頭發紅衣服的少年正一臉仇視地盯著山鬼謠,但是發現沈南清身旁墨夷的身影後,眼神又轉變為痛苦與熱切交織在一起的覆雜。沈南清沒放過他神色的變化,若有所思地開始端詳起這個孩子的臉。

“弋痕夕,別麻煩了,帶著你的三個小跟班一起上吧。”山鬼謠裝的很像那麽回事,嘴角掛著陰冷的笑容。

誰都沒有輕舉妄動,反而是那個紅發的男孩,看著墨夷的身影,聲音顫抖地輕喚:“姐、姐姐。”

沈南清聽見了他的話,眼神微動,看著他用最快的速度往這裏沖來。弋痕夕很快就攔住他,但是那個孩子似乎已經沖昏頭腦,不管不顧起來。

在那個叫輾遲的孩子一聲聲試圖將墨夷叫醒的呼喚中,沈南清微微偏頭,想看看親人的呼喚能否喚醒墨夷的一點意識,但是黑色帽紗下的面容仍然沒有一絲起伏。

身旁的山鬼謠繼續用話去激那個孩子,沈南清微微伸手,讓墨夷後退些。

下一瞬,她便看見弋痕夕眾人已經被鬼塵禁像控制住。

山鬼謠毫不客氣地嘲諷道:“弋痕夕,你是怎麽教學生的,這小子居然把戰鬥當成過家家。”

弋痕夕緊緊咬住牙關,盡管面對山鬼謠他也有滔天的恨意,但他尚且可以克制住自己。

山鬼謠像是故意一般,殘忍地告訴了弋痕夕他們在絕炁逆空中,一鼎不破五鼎俱在的事實。因為被鬼塵禁像控制,他們甚至連最基本的閉炁都無法做到,五鼎覆原後,身體的元炁被全部吸走,沈南清就這樣看著那幾個孩子軟綿綿地倒下。

樹梢上監視的零鴉還沒離開,山鬼謠只能控制住五鼎的元炁吸收力度,確保弋痕夕等人不會因為元炁抽幹而亡。

屆時回到昧谷,他用元炁不足來搪塞假葉還是很輕松的事情。

可是現在,零鴉就在不遠處監視他們,這麽絕妙的機會不拿走弋痕夕的神墜,怎麽看都說不過去。

沈南清上前幾步,往弋痕夕身體中註入元炁,想把神墜取出來。

那團綠色的光慢慢地挪到她手中,雖然給她的感覺就如同真的神墜一般,但她還是從裏面微妙的元炁平衡裏發現端倪。沈南清不動聲色地端詳了一會,發現這就是塊施了障眼法的石頭。

她像是因為自負而毫無察覺,把那塊石頭揣進兜裏,轉過頭,發現山鬼謠也正盯著她的動作。沈南清對著他眨了一下眼,他立刻便明白過來。

“走吧。”他轉頭對著墨夷道,墨夷挪動腳步,跟著山鬼謠與沈南清離開這裏。

也正是此時,身後突然爆發出了強大的零力反應!

沈南清心下一驚,轉過頭,看見那個叫輾遲的額上已經出現零印,渾身被紫色零力包裹,看起來如同一個被附身的傀儡一般!

她將墨夷攔在自己身後,看著輾遲,眉心狂跳。

一個俠嵐怎麽會有零力?

除了昧谷裏那些短暫成功的試驗品,她沒見過第二種這樣的情況。

……難道……

還未細想,輾遲猛地便朝她沖過來,沈南清一個飛躍,萬木枯榮應聲而起,與他發出的零煞產生了巨大的沖擊力。

因為害怕傷到墨夷,沈南清只能有意識地將輾遲帶離這裏,幾招過後,沈南清發覺這個有零力的俠嵐速度快得離譜,根本不像四象俠嵐該有的實力。

山鬼謠一記鬼塵珠朝輾遲打來,接著倆人纏鬥在一起。之前不斷的發動結界,再加上在絕炁逆空中他們的也無法填補元炁的虧空,沈南清已經開始感覺到山鬼謠不再那麽游刃有餘。

“五鼎封禁!”

五聲空蕩的回響後,輾遲被牢牢套在巨鼎中。

“走!”山鬼謠使用月逐,背起墨夷,對著沈南清道。

胄已經走遠,他們拖的時間已經足夠了。沈南清點頭,三人飛快地離開這裏。

撤離的路上,他們脫離了零鴉的監視範圍,跑動中,沈南清微微蹙眉:“假葉多疑,我說我沒註意到那個神墜是假的,他會信嗎?”

那塊石頭還在她的兜裏躺著呢,還有點重,要不是有用,她都想把它扔了。

”比起這個,他可能會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

沈南清有點琢磨不透他:“老師右臂上的傷……到底是故意還是不小心?”

“誰知道呢。”

“不要故作神秘啊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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