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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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隔壁便利店的便民電視機正在投放一條新聞, 昨晚天橋上發生了一起惡劣襲擊事件，犯罪已經伏法。
這條新聞陸衍早上就看到了，並沒有在意, 看第二遍才發現端倪, 隨後忽然在一晃而過的鏡頭中捕捉到犯罪被捕的畫面, 那人高大壯碩, 手臂上紋著誇張的青龍紋身, 一直延伸到粗壯的脖子上。
“轟隆”一聲驚雷, 在陸衍眼中炸響。
他想起來了, 他讓朋友幫忙查葉燃當年的事，其中有一張網吧老板的照片，就是紋著這個紋身。
調查的人跟他說：“那個人幫葉燃的父母料理了後事, 還厚葬了夫妻兩，所以葉燃一直對他很信任，對方借此一邊虐待他，一邊對他好, 導致他產生了認知錯亂, 分不清什麽才是真的對他好。”
“所以後面江時瑧對他稍微好一點, 他便覺得這是全天下對他最好的人，所有童年創傷都想在那個人身上彌補回來，我這樣說吧，江時瑧對葉燃來說更像一個情感創傷的載體，很難完全擊破。”
“陸衍，你確定你要跟葉燃在一起？他的情況很覆雜，喜歡他會很辛苦, 他不見得是真的喜歡江時瑧，也不見得是真的喜歡你。如果將來有其他人對他更好, 他的錯亂認知說不定就到了別人身上，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陸衍的心緒出乎意料地平靜，他抽掉最後一口煙，摁在花盆裏，聲音平穩得嚇人：“真有那天，那一定是我對他還不夠好。”
思緒忽然被拉回，暴雨傾盆砸在傘面上。
陸衍握著手機，平靜地站在街道上，任由周圍的暴雨肆虐，根本侵擾不到他的內心，“你說的那個朋友不會是姓江吧？”
葉燃真的一點都不會撒謊，一陣兵荒馬亂後，立馬軟下聲音跟他滑跪認錯：“衍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是看看他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賠錢，沒想到突然回不來了……”
陸衍自認自己可以做到最好，也可以給葉燃最好，唯獨無法參與葉燃的過去，而江時瑧卻可以輕易撬動葉燃的情緒，對他肆意掌控。
周圍的雨很大，很多情緒都被掩蓋了，陸衍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為什麽去找他不告訴我？”
葉燃不敢再騙他，弱弱道：“衍哥你每天那麽多事要處理，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你，我怕你覺得我很煩……”
所以每次想到什麽，葉燃就去做了。
從來不會告訴自己。
陸衍忽然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了，傾盆而下的暴雨和他現在的心情差不多，他捏了捏手機，聲音有些頓：“葉燃，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搞清楚我們兩個是什麽關系？我們在交往，你是我現在最親密的人，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只要你開口我肯定會把你考慮進去，為什麽你第一個卻不會想到我？”
他說到後面喉嚨都在發緊，這些事他原本打算慢慢告訴葉燃，沒想到江時瑧這麽喪心病狂，竟然用這種事逼他回去。
他說完這些話後葉燃已經愧疚地稀裏嘩啦，聲音動容，再三跟他發誓：“我以後一定一定所有事都告訴你！一定第一個想到的是你！”
喜歡葉燃確實會很辛苦。
什麽都要教，什麽都要管。
看著聽話，總是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他的朋友沒有說錯。
葉燃就是有很嚴重的認知錯誤，這種認知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江時瑧從未想過糾正他，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將他糾正過來，往後也只會更辛苦。
可是跟葉燃在一起。
得到的是他這輩子不敢想的東西。
陸衍不想讓步，哪怕要跟江時瑧搶到底。
他忽然下了某種決定，傘面在暴雨下忽然疾走起來，朝著車庫方向，陸衍快步前行，冷靜地看了一下時間，“地址給我，我過來接你。”
“你現在要過來？”葉燃聽到這句話一下就炸了，聲音在那頭暴跳了起來，“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陸衍你聽到沒有！我不準你開車過來接我！”
陸衍的耳朵都要被他吼破了，“不至於叫我全名吧？”
葉燃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在那頭暴走起來，“你知不知道現雨有多大！到處都在拉紅色預警！你開車一點都不安全！”
陸衍沒有再逗他，而是嚴肅道：“九點後降雨會下降，半個小時街道上的水就會排幹凈，我十點準時過來接你，乖乖等我好嗎？”
那頭的聲音遲疑了一下，“真的假的？”
陸衍“嗯”了一聲，問他：“你是不是在哭？”
葉燃吸了吸鼻子，“沒有。”
“又在騙我？”
葉燃不肯告訴他，就是怕他下刀子也要來接自己，結果他還是要來，他生氣道：“下這麽大的雨還非要來接我，你是不是要命了？”
“你在江時瑧家裏，你覺得我晚上睡得著嗎？就是下刀子我也得來。”
葉燃哽了一下，“我就知道！”
他很想罵人，但他罵不來，嗚嗚唧唧了一會兒，又軟著聲音千叮萬囑：“一定要等雨停了才能來！”
事實上陸衍已經到車庫了，他把車開到地面上停下，準備等降水量小了再出發，他不是葉燃，沒有心理障礙，積水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掛斷電話後，他迅速又撥通了蔣安的號碼，“你今天不是說江時瑧想見我嗎？可以，你讓他約個時間吧。”
蔣安的聲音一下亮了起來，“你想通了？”
“嗯。”
“好好好，我來安排。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就算不同意他的收購方案，也千萬不要跟他撕破臉，他現在在圈裏的分量舉足輕重。”
陸衍冷笑了一聲，“放心吧，我沒打算給他收購，他也不是真心想收購。”
兜了一個大圈子，對方不過是想跟自己來一次正面較量，那就來吧，正好讓葉燃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人是鬼。
在臨行前，陸衍給幫自己調查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那個網吧老板現身了，昨天撞了江時瑧的車。”
對方的聲音很清亮：“我知道這件事，看新聞了。當年那個人本來不用判這麽久，是江時瑧請了一個律師團隊，上訴了三次，才終於把他送進去，好不容易減刑釋放，第一天就被失控的大貨車撞下懸崖，估計跟江時瑧也有點關系，他想報覆很正常。”
陸衍點頭，“我知道，我現在有點擔心那個人對葉燃不利。”
朋友笑了一聲，“這你不用擔心，那輛面包車除了撞到他，還撞到了旁邊的校車，江時瑧厲害得很，讓律師團隊將事件定性為恐怖襲擊，那個人估計沒個十來年都出不來，即便出來了，江時瑧也不會讓他跟葉燃碰上面的。”
“說實話，江時瑧這人雖然冷血，但對葉燃是真的好，我都擔心你非要跟他搶，會不會哪天就出意外死掉了。”
陸衍淡淡道：“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掛斷電話，窗外的降雨量慢慢小了下來，陸衍沒有絲毫猶豫，點燃火，轉動方向盤緩緩行駛。
另一邊，江宅。
葉燃掛斷電話後就一直守著門口，惆悵地看著外面的暴雨。
榮媽熬了他最喜歡喝的湯，他也沒有喝，就連外面打了雷他也最多後退半步，然後馬上又湊了上去，看到降雨開始變小，終於松了一口氣。
江時瑧輕輕攪拌著手裏的咖啡，眼底沈著看不清的黑色，“你跟陸衍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葉燃不想跟他聊太多，小聲回話：“沒多久。”
江時瑧忽然冷笑了起來，鐵制的勺子重重敲在杯子上，“沒多久就敢把你往床上帶，這種人渣，究竟哪裏值得你喜歡了？”
他每次都是這樣高高在上，肆意嘲諷底下人。
葉燃本來就擔心陸衍擔心得要死了，他可以忍受江時瑧這樣對自己，但涉及到陸衍他一下就炸毛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說完看到江時瑧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還是堅定地看著他，“是我非要喜歡他的，要帶也是我把他床上帶，跟他沒關系。”
江時瑧用力握緊手裏的勺子，呼出一口冷氣，明明咖啡那麽燙，卻凍得手指僵硬，聲音刻薄到幾近凝結：“葉燃，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喜歡我這麽久，我有沒有動過你？你要不要再蠢一點？這種來者不拒的人，你覺得他對你有幾分真心？他在北美玩了三年，你才認識他三個月，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葉燃不知道怎麽辯解，只能重覆：“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江時瑧猛然動了怒，將勺子重重砸在茶幾上，“那他是什麽樣的人？那他跟你說，他是什麽樣的人？葉燃，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什麽鬼話都信！”
葉燃的眼睛一下就紅了，跟惹急了的兔子的一樣，第一次這麽大聲又氣勢洶洶地跟他吵架：“我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再說他了！”
整個大廳安靜得跟鬼一樣，榮媽都被嚇到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江時瑧就算咳嗽一聲，葉燃都會嚇得馬上跑過去問他哪裏不舒服的人，住了一年多從來沒有跟誰紅過臉、吵過架，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這次人回來了，他們都以為兩人會好好的。
沒想到葉燃會為了外面的人，居然跟江時瑧面紅耳赤地吵起了架。
杯子被重重扣在桌上，滾燙的咖啡液燙到手指發紅，江時瑧還是覺得冷，渾身都在發抖，有一股冷意瘋狂往他骨頭的縫隙裏竄。
他忽然覺得心臟被什麽重重刺痛了，疼得他無法維持體面，眼眶毫無預兆地發紅，一字一句：“陸衍他到底有什麽好，你告訴我？”
“咚咚咚”，忽然敲門聲和鈴聲同時響起。
葉燃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跑在榮媽之前打開了門，看到站在外面的人之後一下眼睛就紅了，猛地撲了上去。
陸衍的車開不進來，他打傘走進來的。
他身上全是飛濺的雨滴，鞋子和褲子都打濕了，平時衣角都不會皺一下的人，頭一次這麽狼狽地出現在他面前。
葉燃看到他安然無恙，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什麽都顧不上了，只想緊緊將他抱住，“不是說好等積水沒了再來嗎？你又騙我！”
陸衍低聲哄著他，“也沒有很深。”
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葉燃見過江時瑧之後，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現在看到人撲過來了，他也終於放下了心。
陸衍撐著傘，穩穩抱著葉燃，看向屋裏五官淡得幾近透明的江時瑧，淡淡道：“看來江少傷得也不是很重，那我就不進來看你了，葉燃我會帶走。”
在見陸衍之前，江時瑧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第一次見面他承認陸衍的心性確實跟常人不一般，也僅此而已。
沒想到才第二次見面，對方就已經贏得這麽漂亮了，輕而易舉就將葉燃從他身邊帶走了。
江時瑧忽然笑了起來，有種發骨的冷。
凍到僵硬的手指用力握緊暖爐，燙到皮膚發紅，終於松了開，“有些陳年舊事傷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的。”
陸衍不在意地笑笑，“是嗎？現在醫術發展這麽快，我想消掉也是遲早的事吧，江少是不是太久沒有關註外界了？人還是要多出去走動一下。”
門外的風雨灌滿整個大廳，窗簾發出簌簌的抖動聲。
葉燃察覺出他們兩之間的火藥味，趕緊握住陸衍的手，站在了江時瑧的對立面，“車禍的事我很抱歉，你把賬單和賬號都發給我吧，我會還給你的！”
江時瑧的手指用力劃過暖爐，薄薄的指甲很快就見了血，“滾。”
葉燃沒有聽清，榮媽怕出事，趕緊跑過去把他兩往外面推，“哎呀，你看著外面的雨又要下大了，趕緊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她一直對葉燃都很好，葉燃很喜歡她，總覺得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他不舍地拉著她的手，“榮媽你也好好保重身體。”
榮媽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快走。
葉燃跟著陸衍走了，一路上腳步都很輕快，“衍哥，雖然我不要你來，但是你來了我心裏真的安心了不少！”
陸衍摟緊他的肩膀盡量不讓他淋雨，聲音冷淡：“省點力氣吧，我等會還有一堆賬要跟你算。”
聽到對方要跟自己算賬，葉燃心裏還是甜得滋滋冒泡，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嗯”了一聲。
積水沒有退幹凈，其實路並不好走。
葉燃跟著一路走到車子邊上，忽然反應過來看向身後，他剛才居然一點都沒有害怕！
他忽然回憶起來陸衍剛才走得很快，又將他摟得很緊了，遇到積水深的地方全程都是半提著他走的，踩不到水，就沒有那種失重的恐懼。
陸衍打開車門，問他：“楞著幹什麽呢？”
葉燃回神，趕緊坐進去系好安全帶，車裏面很冷，有種失溫的感覺，光是坐進來就感覺呼吸變得困難了，他不敢想象陸衍是怎麽頂著那麽大的雨過來的。
車窗上的雨刷器開始工作，在黑夜裏機械地掃動。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黑夜中無限逼近，葉燃的神經忽然跳了一下，手背被陸衍牢牢握緊，“我公寓就在附近，十分鐘就到了。”
葉燃稍微安心了一點。
十分鐘並不長，但這段路很煎熬。
葉燃努力睜大眼睛，把腦海裏那些奇怪的東西跟現實世界區分開，還是在站牌忽然逼近的時候嚇得跳了一下。
陸衍伸出大掌安慰地拍了拍他，讓他靠過來，“已經到了，等我停下車。”
葉燃長松口氣，從車上下來。
雨又大了很多，隱隱有加重的趨勢。
他好像忽然知道了陸衍為什麽要提前過來，又為什麽會選擇公寓落腳，因為再等會可能就走不了了。
葉燃打著傘站在路邊，等陸衍停下車趕緊跑過去給他撐傘。
陸衍習慣性摟住他，帶他淌過積水，雖然看他這麽乖，還是告誡他：“你現在討好我也沒用了，我等會上去還是要跟你算賬。”
葉燃乖乖點頭，把他貼得緊緊的。
事實上還沒到公寓，陸衍就跟他算起了賬：“以後再有這種事，你要怎麽處理？”
葉燃絞盡腦汁：“我會先給你打一個電話，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如果我開會沒有接到呢？”
“那我就給你發個消息再去，不讓你擔心。”
陸衍猛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如果我說我不想你見江時瑧呢？不管什麽理由，都不想。”
葉燃的小嘴微微張了一下，有些茫然，似乎在思考，如果是今天這樣的情況要怎麽辦？
陸衍的眼神忽然沈了下來，聲音冰冷：“零分。”
他拉著葉燃快步來到房門外，輸入密碼，葉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衍拉進去，關上門。
身體被重重地抵在門上，隨後落下一個冰冷強硬的吻。
葉燃的鼻子都被他親歪了，對方仍舊不管不顧地捧住他的臉，氣息長驅直入，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侵占。
急促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身體變得熱了起來，陸衍的動作有些用力，好像不管怎麽吻他都覺得不滿足。
從葉燃的角度來看，像是自己做了錯事，對方在懲罰他，所以他不敢動。
沒有得到回應的陸衍的呼吸越來越亂，他忽然拽住葉燃的褲子，用力解開，將他的身體用力拉向自己，因為太用力了，手指在他身上留下了紅紅的印子。
陸衍第一次這麽用力，從他的唇一路吻到脖子，吻得很重，好多地方都紅了。
可他還是覺得不滿足，冷聲問：“能做嗎？”
葉燃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他抱起來，用力抵在門上，對方完全不給他回答的機會，整個過程都沒有松開他的嘴，手掌用力捧住他的後腦勺，渾身繃緊，全方位掌控，緊緊地將他桎梏住。
他第一次發現兩個人的力量原來如此懸殊，身體懸空，根本沒有安全感。
其實他早就被親得沒有力氣了，牙齒磕破了嘴皮，還是不敢反抗，只能眼睛濕漉漉地承受著，對未知的害怕，身體在微微發抖。
陸衍忽然停了下來，“你抖什麽？”
葉燃強撐著：“冷、有點冷。”
陸衍忽然打開了公寓的燈，葉燃下意識用手擋住，胸口劇烈起伏著，陸衍拿下他的手，才看到自己親得有多狠。
葉燃眼睛通紅，又驚又怕地看著他。
他的嘴唇不光紅腫，還破了皮，脖子上也被他弄得通紅，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副虐待的場面。
陸衍輕輕用手指擦掉他唇上的血跡，慢慢將他的身體放了下來，神色有些矛盾，“你不想做，我不勉強了。”
葉燃撲上去抱住他，“不勉強，我要做。”
他這個樣子陸衍真下不了手，什麽氣都消完了。
他將葉燃的手拿下來，葉燃以為他還在生氣，死死扣著不放，喊道：“你剛才的問題我想明白了！你現在才是我最親近的人，其他人都應該放在後面！你不想讓我見的人，以後我就不見了，不管是誰都一樣！”
他說完又哭唧唧道：“衍哥，我只有你了，你以後可千萬別不要我。”
他一哭陸衍心裏就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將他抱緊，“我不是要把你圈起來，讓你只圍著我一個人轉，你見其他人都可以，但江時瑧不一樣，你太單純了，你以後會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葉燃用力點頭，也不管有沒有聽懂，反正就緊緊把他抱住不松手。
其實在陸衍冒著大雨來接他的時候，他就確定了，陸衍是全天下對他最好的人，他也要用很好很好去回報對方。
陸衍看他終於不哭了，擦了擦他的臉，“去洗澡。”
葉燃拽住他的褲頭，“一起洗。”
陸衍本來平息的火又被他勾起來了，他把褲子拽回來，“自己洗。”
葉燃緊緊拽住不松開，執意道：“你剛剛都很想要的，不行，你必須要！”
陸衍被逗笑了，“我現在不想睡一只小花貓。”
葉燃本來就擔心他跑了，被他這樣一說更難過了，“你不跟我做，你就是不喜歡我。”
他臉上的紅腫都沒有散去，委屈巴巴的，要把陸衍都心疼壞了。
陸衍輕輕擦了擦小花貓的臉，讓他擡起頭，認真道：“按你這個邏輯，我可能會把你做得死去活來。”
葉燃嘴硬：“我不信。”
陸衍忽然笑了起來，眼神裏多了一些危險的東西，“不信就試試。”
他俯身捏住他的下巴給了他一個難忘的深吻，將他身上的衣服往上推，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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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便利店的便民電視機正在投放一條新聞, 昨晚天橋上發生了一起惡劣襲擊事件，犯罪已經伏法。
這條新聞陸衍早上就看到了，並沒有在意, 看第二遍才發現端倪, 隨後忽然在一晃而過的鏡頭中捕捉到犯罪被捕的畫面, 那人高大壯碩, 手臂上紋著誇張的青龍紋身, 一直延伸到粗壯的脖子上。
“轟隆”一聲驚雷, 在陸衍眼中炸響。
他想起來了, 他讓朋友幫忙查葉燃當年的事，其中有一張網吧老板的照片，就是紋著這個紋身。
調查的人跟他說：“那個人幫葉燃的父母料理了後事, 還厚葬了夫妻兩，所以葉燃一直對他很信任，對方借此一邊虐待他，一邊對他好, 導致他產生了認知錯亂, 分不清什麽才是真的對他好。”
“所以後面江時瑧對他稍微好一點, 他便覺得這是全天下對他最好的人，所有童年創傷都想在那個人身上彌補回來，我這樣說吧，江時瑧對葉燃來說更像一個情感創傷的載體，很難完全擊破。”
“陸衍，你確定你要跟葉燃在一起？他的情況很覆雜，喜歡他會很辛苦, 他不見得是真的喜歡江時瑧，也不見得是真的喜歡你。如果將來有其他人對他更好, 他的錯亂認知說不定就到了別人身上，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對方說這些話的時候，陸衍的心緒出乎意料地平靜，他抽掉最後一口煙，摁在花盆裏，聲音平穩得嚇人：“真有那天，那一定是我對他還不夠好。”
思緒忽然被拉回，暴雨傾盆砸在傘面上。
陸衍握著手機，平靜地站在街道上，任由周圍的暴雨肆虐，根本侵擾不到他的內心，“你說的那個朋友不會是姓江吧？”
葉燃真的一點都不會撒謊，一陣兵荒馬亂後，立馬軟下聲音跟他滑跪認錯：“衍哥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就是看看他傷得嚴不嚴重，要不要賠錢，沒想到突然回不來了……”
陸衍自認自己可以做到最好，也可以給葉燃最好，唯獨無法參與葉燃的過去，而江時瑧卻可以輕易撬動葉燃的情緒，對他肆意掌控。
周圍的雨很大，很多情緒都被掩蓋了，陸衍聽到自己冰冷的聲音：“為什麽去找他不告訴我？”
葉燃不敢再騙他，弱弱道：“衍哥你每天那麽多事要處理，我不想因為我的事影響你，我怕你覺得我很煩……”
所以每次想到什麽，葉燃就去做了。
從來不會告訴自己。
陸衍忽然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麽辦了，傾盆而下的暴雨和他現在的心情差不多，他捏了捏手機，聲音有些頓：“葉燃，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搞清楚我們兩個是什麽關系？我們在交往，你是我現在最親密的人，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只要你開口我肯定會把你考慮進去，為什麽你第一個卻不會想到我？”
他說到後面喉嚨都在發緊，這些事他原本打算慢慢告訴葉燃，沒想到江時瑧這麽喪心病狂，竟然用這種事逼他回去。
他說完這些話後葉燃已經愧疚地稀裏嘩啦，聲音動容，再三跟他發誓：“我以後一定一定所有事都告訴你！一定第一個想到的是你！”
喜歡葉燃確實會很辛苦。
什麽都要教，什麽都要管。
看著聽話，總是做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他的朋友沒有說錯。
葉燃就是有很嚴重的認知錯誤，這種認知從他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江時瑧從未想過糾正他，自己也根本不可能在幾個月的時間裏就將他糾正過來，往後也只會更辛苦。
可是跟葉燃在一起。
得到的是他這輩子不敢想的東西。
陸衍不想讓步，哪怕要跟江時瑧搶到底。
他忽然下了某種決定，傘面在暴雨下忽然疾走起來，朝著車庫方向，陸衍快步前行，冷靜地看了一下時間，“地址給我，我過來接你。”
“你現在要過來？”葉燃聽到這句話一下就炸了，聲音在那頭暴跳了起來，“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陸衍你聽到沒有！我不準你開車過來接我！”
陸衍的耳朵都要被他吼破了，“不至於叫我全名吧？”
葉燃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在那頭暴走起來，“你知不知道現雨有多大！到處都在拉紅色預警！你開車一點都不安全！”
陸衍沒有再逗他，而是嚴肅道：“九點後降雨會下降，半個小時街道上的水就會排幹凈，我十點準時過來接你，乖乖等我好嗎？”
那頭的聲音遲疑了一下，“真的假的？”
陸衍“嗯”了一聲，問他：“你是不是在哭？”
葉燃吸了吸鼻子，“沒有。”
“又在騙我？”
葉燃不肯告訴他，就是怕他下刀子也要來接自己，結果他還是要來，他生氣道：“下這麽大的雨還非要來接我，你是不是要命了？”
“你在江時瑧家裏，你覺得我晚上睡得著嗎？就是下刀子我也得來。”
葉燃哽了一下，“我就知道！”
他很想罵人，但他罵不來，嗚嗚唧唧了一會兒，又軟著聲音千叮萬囑：“一定要等雨停了才能來！”
事實上陸衍已經到車庫了，他把車開到地面上停下，準備等降水量小了再出發，他不是葉燃，沒有心理障礙，積水不會對他造成影響。
掛斷電話後，他迅速又撥通了蔣安的號碼，“你今天不是說江時瑧想見我嗎？可以，你讓他約個時間吧。”
蔣安的聲音一下亮了起來，“你想通了？”
“嗯。”
“好好好，我來安排。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就算不同意他的收購方案，也千萬不要跟他撕破臉，他現在在圈裏的分量舉足輕重。”
陸衍冷笑了一聲，“放心吧，我沒打算給他收購，他也不是真心想收購。”
兜了一個大圈子，對方不過是想跟自己來一次正面較量，那就來吧，正好讓葉燃看看這個人究竟是人是鬼。
在臨行前，陸衍給幫自己調查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那個網吧老板現身了，昨天撞了江時瑧的車。”
對方的聲音很清亮：“我知道這件事，看新聞了。當年那個人本來不用判這麽久，是江時瑧請了一個律師團隊，上訴了三次，才終於把他送進去，好不容易減刑釋放，第一天就被失控的大貨車撞下懸崖，估計跟江時瑧也有點關系，他想報覆很正常。”
陸衍點頭，“我知道，我現在有點擔心那個人對葉燃不利。”
朋友笑了一聲，“這你不用擔心，那輛面包車除了撞到他，還撞到了旁邊的校車，江時瑧厲害得很，讓律師團隊將事件定性為恐怖襲擊，那個人估計沒個十來年都出不來，即便出來了，江時瑧也不會讓他跟葉燃碰上面的。”
“說實話，江時瑧這人雖然冷血，但對葉燃是真的好，我都擔心你非要跟他搶，會不會哪天就出意外死掉了。”
陸衍淡淡道：“閉上你的烏鴉嘴吧。”
掛斷電話，窗外的降雨量慢慢小了下來，陸衍沒有絲毫猶豫，點燃火，轉動方向盤緩緩行駛。
另一邊，江宅。
葉燃掛斷電話後就一直守著門口，惆悵地看著外面的暴雨。
榮媽熬了他最喜歡喝的湯，他也沒有喝，就連外面打了雷他也最多後退半步，然後馬上又湊了上去，看到降雨開始變小，終於松了一口氣。
江時瑧輕輕攪拌著手裏的咖啡，眼底沈著看不清的黑色，“你跟陸衍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葉燃不想跟他聊太多，小聲回話：“沒多久。”
江時瑧忽然冷笑了起來，鐵制的勺子重重敲在杯子上，“沒多久就敢把你往床上帶，這種人渣，究竟哪裏值得你喜歡了？”
他每次都是這樣高高在上，肆意嘲諷底下人。
葉燃本來就擔心陸衍擔心得要死了，他可以忍受江時瑧這樣對自己，但涉及到陸衍他一下就炸毛了，“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說完看到江時瑧的眼神，瑟縮了一下，還是堅定地看著他，“是我非要喜歡他的，要帶也是我把他床上帶，跟他沒關系。”
江時瑧用力握緊手裏的勺子，呼出一口冷氣，明明咖啡那麽燙，卻凍得手指僵硬，聲音刻薄到幾近凝結：“葉燃，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喜歡我這麽久，我有沒有動過你？你要不要再蠢一點？這種來者不拒的人，你覺得他對你有幾分真心？他在北美玩了三年，你才認識他三個月，你覺得他是什麽樣的人？”
葉燃不知道怎麽辯解，只能重覆：“他真的不是這樣的人！”
江時瑧猛然動了怒，將勺子重重砸在茶幾上，“那他是什麽樣的人？那他跟你說，他是什麽樣的人？葉燃，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什麽鬼話都信！”
葉燃的眼睛一下就紅了，跟惹急了的兔子的一樣，第一次這麽大聲又氣勢洶洶地跟他吵架：“我說了他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再說他了！”
整個大廳安靜得跟鬼一樣，榮媽都被嚇到了。
在他們的印象中江時瑧就算咳嗽一聲，葉燃都會嚇得馬上跑過去問他哪裏不舒服的人，住了一年多從來沒有跟誰紅過臉、吵過架，連大聲說話都沒有過。
這次人回來了，他們都以為兩人會好好的。
沒想到葉燃會為了外面的人，居然跟江時瑧面紅耳赤地吵起了架。
杯子被重重扣在桌上，滾燙的咖啡液燙到手指發紅，江時瑧還是覺得冷，渾身都在發抖，有一股冷意瘋狂往他骨頭的縫隙裏竄。
他忽然覺得心臟被什麽重重刺痛了，疼得他無法維持體面，眼眶毫無預兆地發紅，一字一句：“陸衍他到底有什麽好，你告訴我？”
“咚咚咚”，忽然敲門聲和鈴聲同時響起。
葉燃像是有心靈感應一樣，跑在榮媽之前打開了門，看到站在外面的人之後一下眼睛就紅了，猛地撲了上去。
陸衍的車開不進來，他打傘走進來的。
他身上全是飛濺的雨滴，鞋子和褲子都打濕了，平時衣角都不會皺一下的人，頭一次這麽狼狽地出現在他面前。
葉燃看到他安然無恙，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什麽都顧不上了，只想緊緊將他抱住，“不是說好等積水沒了再來嗎？你又騙我！”
陸衍低聲哄著他，“也沒有很深。”
他在來的路上一直在想葉燃見過江時瑧之後，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現在看到人撲過來了，他也終於放下了心。
陸衍撐著傘，穩穩抱著葉燃，看向屋裏五官淡得幾近透明的江時瑧，淡淡道：“看來江少傷得也不是很重，那我就不進來看你了，葉燃我會帶走。”
在見陸衍之前，江時瑧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第一次見面他承認陸衍的心性確實跟常人不一般，也僅此而已。
沒想到才第二次見面，對方就已經贏得這麽漂亮了，輕而易舉就將葉燃從他身邊帶走了。
江時瑧忽然笑了起來，有種發骨的冷。
凍到僵硬的手指用力握緊暖爐，燙到皮膚發紅，終於松了開，“有些陳年舊事傷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的。”
陸衍不在意地笑笑，“是嗎？現在醫術發展這麽快，我想消掉也是遲早的事吧，江少是不是太久沒有關註外界了？人還是要多出去走動一下。”
門外的風雨灌滿整個大廳，窗簾發出簌簌的抖動聲。
葉燃察覺出他們兩之間的火藥味，趕緊握住陸衍的手，站在了江時瑧的對立面，“車禍的事我很抱歉，你把賬單和賬號都發給我吧，我會還給你的！”
江時瑧的手指用力劃過暖爐，薄薄的指甲很快就見了血，“滾。”
葉燃沒有聽清，榮媽怕出事，趕緊跑過去把他兩往外面推，“哎呀，你看著外面的雨又要下大了，趕緊回去吧！路上註意安全！”
她一直對葉燃都很好，葉燃很喜歡她，總覺得她身上有媽媽的味道，他不舍地拉著她的手，“榮媽你也好好保重身體。”
榮媽點點頭，揮手示意他快走。
葉燃跟著陸衍走了，一路上腳步都很輕快，“衍哥，雖然我不要你來，但是你來了我心裏真的安心了不少！”
陸衍摟緊他的肩膀盡量不讓他淋雨，聲音冷淡：“省點力氣吧，我等會還有一堆賬要跟你算。”
聽到對方要跟自己算賬，葉燃心裏還是甜得滋滋冒泡，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嗯”了一聲。
積水沒有退幹凈，其實路並不好走。
葉燃跟著一路走到車子邊上，忽然反應過來看向身後，他剛才居然一點都沒有害怕！
他忽然回憶起來陸衍剛才走得很快，又將他摟得很緊了，遇到積水深的地方全程都是半提著他走的，踩不到水，就沒有那種失重的恐懼。
陸衍打開車門，問他：“楞著幹什麽呢？”
葉燃回神，趕緊坐進去系好安全帶，車裏面很冷，有種失溫的感覺，光是坐進來就感覺呼吸變得困難了，他不敢想象陸衍是怎麽頂著那麽大的雨過來的。
車窗上的雨刷器開始工作，在黑夜裏機械地掃動。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黑夜中無限逼近，葉燃的神經忽然跳了一下，手背被陸衍牢牢握緊，“我公寓就在附近，十分鐘就到了。”
葉燃稍微安心了一點。
十分鐘並不長，但這段路很煎熬。
葉燃努力睜大眼睛，把腦海裏那些奇怪的東西跟現實世界區分開，還是在站牌忽然逼近的時候嚇得跳了一下。
陸衍伸出大掌安慰地拍了拍他，讓他靠過來，“已經到了，等我停下車。”
葉燃長松口氣，從車上下來。
雨又大了很多，隱隱有加重的趨勢。
他好像忽然知道了陸衍為什麽要提前過來，又為什麽會選擇公寓落腳，因為再等會可能就走不了了。
葉燃打著傘站在路邊，等陸衍停下車趕緊跑過去給他撐傘。
陸衍習慣性摟住他，帶他淌過積水，雖然看他這麽乖，還是告誡他：“你現在討好我也沒用了，我等會上去還是要跟你算賬。”
葉燃乖乖點頭，把他貼得緊緊的。
事實上還沒到公寓，陸衍就跟他算起了賬：“以後再有這種事，你要怎麽處理？”
葉燃絞盡腦汁：“我會先給你打一個電話，把我的想法告訴你。”
“如果我開會沒有接到呢？”
“那我就給你發個消息再去，不讓你擔心。”
陸衍猛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如果我說我不想你見江時瑧呢？不管什麽理由，都不想。”
葉燃的小嘴微微張了一下，有些茫然，似乎在思考，如果是今天這樣的情況要怎麽辦？
陸衍的眼神忽然沈了下來，聲音冰冷：“零分。”
他拉著葉燃快步來到房門外，輸入密碼，葉燃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陸衍拉進去，關上門。
身體被重重地抵在門上，隨後落下一個冰冷強硬的吻。
葉燃的鼻子都被他親歪了，對方仍舊不管不顧地捧住他的臉，氣息長驅直入，恨不得將他整個人都侵占。
急促的呼吸交融在一起，身體變得熱了起來，陸衍的動作有些用力，好像不管怎麽吻他都覺得不滿足。
從葉燃的角度來看，像是自己做了錯事，對方在懲罰他，所以他不敢動。
沒有得到回應的陸衍的呼吸越來越亂，他忽然拽住葉燃的褲子，用力解開，將他的身體用力拉向自己，因為太用力了，手指在他身上留下了紅紅的印子。
陸衍第一次這麽用力，從他的唇一路吻到脖子，吻得很重，好多地方都紅了。
可他還是覺得不滿足，冷聲問：“能做嗎？”
葉燃還沒反應過來，忽然被他抱起來，用力抵在門上，對方完全不給他回答的機會，整個過程都沒有松開他的嘴，手掌用力捧住他的後腦勺，渾身繃緊，全方位掌控，緊緊地將他桎梏住。
他第一次發現兩個人的力量原來如此懸殊，身體懸空，根本沒有安全感。
其實他早就被親得沒有力氣了，牙齒磕破了嘴皮，還是不敢反抗，只能眼睛濕漉漉地承受著，對未知的害怕，身體在微微發抖。
陸衍忽然停了下來，“你抖什麽？”
葉燃強撐著：“冷、有點冷。”
陸衍忽然打開了公寓的燈，葉燃下意識用手擋住，胸口劇烈起伏著，陸衍拿下他的手，才看到自己親得有多狠。
葉燃眼睛通紅，又驚又怕地看著他。
他的嘴唇不光紅腫，還破了皮，脖子上也被他弄得通紅，整個看起來就是一副虐待的場面。
陸衍輕輕用手指擦掉他唇上的血跡，慢慢將他的身體放了下來，神色有些矛盾，“你不想做，我不勉強了。”
葉燃撲上去抱住他，“不勉強，我要做。”
他這個樣子陸衍真下不了手，什麽氣都消完了。
他將葉燃的手拿下來，葉燃以為他還在生氣，死死扣著不放，喊道：“你剛才的問題我想明白了！你現在才是我最親近的人，其他人都應該放在後面！你不想讓我見的人，以後我就不見了，不管是誰都一樣！”
他說完又哭唧唧道：“衍哥，我只有你了，你以後可千萬別不要我。”
他一哭陸衍心裏就軟得一塌糊塗，忍不住將他抱緊，“我不是要把你圈起來，讓你只圍著我一個人轉，你見其他人都可以，但江時瑧不一樣，你太單純了，你以後會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葉燃用力點頭，也不管有沒有聽懂，反正就緊緊把他抱住不松手。
其實在陸衍冒著大雨來接他的時候，他就確定了，陸衍是全天下對他最好的人，他也要用很好很好去回報對方。
陸衍看他終於不哭了，擦了擦他的臉，“去洗澡。”
葉燃拽住他的褲頭，“一起洗。”
陸衍本來平息的火又被他勾起來了，他把褲子拽回來，“自己洗。”
葉燃緊緊拽住不松開，執意道：“你剛剛都很想要的，不行，你必須要！”
陸衍被逗笑了，“我現在不想睡一只小花貓。”
葉燃本來就擔心他跑了，被他這樣一說更難過了，“你不跟我做，你就是不喜歡我。”
他臉上的紅腫都沒有散去，委屈巴巴的，要把陸衍都心疼壞了。
陸衍輕輕擦了擦小花貓的臉，讓他擡起頭，認真道：“按你這個邏輯，我可能會把你做得死去活來。”
葉燃嘴硬：“我不信。”
陸衍忽然笑了起來，眼神裏多了一些危險的東西，“不信就試試。”
他俯身捏住他的下巴給了他一個難忘的深吻，將他身上的衣服往上推，然後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彎腰將他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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