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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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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好消息,她方才從屋頂上掉下來的時候,剛好落在了浴池,雖是沒有經過任何的緩沖直直的落地,她的身體也絲毫沒有受到傷害。

壞消息,浴池裏面有人在洗澡。

更壞的消息,那個人是綾人先生:)

眼下,用來證明她方才的舉動有跡可循的咒靈已經被她劈的連灰都不帶剩下了。

那麽,如今的她和一個魯莽的拿著大劍從天而降,在別人可能是最脆弱的時刻闖入的麻匪有什麽區別呢。

“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幾乎是瞬間就掉頭回去,將腦袋埋在了水裏面吐泡泡當鵪鶉,咕嚕咕嚕的回答道:“剛剛是因為……咒靈……不對,魔獸,那個……總之,我一時著急……”

她的臉頰幾乎沸騰起來,話也說的顛二倒四,結結巴巴,只恨不能有那種能夠做到記憶封存的術式,將方才所見的那一切全部忘記才好。

唔,雖然只透過水蒸氣的薄霧,仰頭看到了青年白皙到透明的鎖骨,就非禮勿視的收回了視線吧。

在她不知所措之時,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

隨後便是嘩啦啦的水聲,綾人先生似是站起身來,那聲音幾乎可以讓人想象出水珠順著他的發絲與鎖骨一路流淌而下的模樣。

神裏綾人取下了搭在浴池不遠處的浴袍裹緊了自己,又望向了浴池中的那只似乎打算淹死自己的,蹲在水中還在抖抖抖的小鵪鶉。

他踏過溫熱的池水,緩緩上前,目光望著門口,目不斜視,擡手將她圍了個嚴嚴實實,只餘下了一顆小腦袋。

總之,先將浴袍裹在她的身上為好,方才鬧了那樣大的動靜,再過一會兒絕對會有人來。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托馬就已經帶頭咚咚咚的沖了過來,他口裏喊著:“家主大人,剛剛那個是敵襲麽,我聽到了相當誇張的聲音啊,我把您的佩刀波亂月白經律也一並帶過來了,您沒事——”

托馬在瞅見水池裏的兩人時猛地一個急剎車。

自家的家主只是簡單的穿著月白色的浴衣,腰間系帶簡單的一系,淺藍色半長發完全濕漉漉的披散而下,透過敞開的衣襟也可以看到日常十分禁//欲系的裹在嚴嚴實實的冗雜服飾中的胸膛,這副宛若稻妻傳說中的水中魅妖模樣,當真是與他平日裏一絲不茍的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再看水裏面那個團成了粽子,只漏了一顆腦袋,目光發直,仿佛放空了大腦停滯思考的小悠依,托馬的cpu正在燃燒,也沒有想明白現場究竟發生了什麽。

天花板掉了二分之二,仿佛是被一道相當強大的力量硬生生的給咣當劈開了那般,見狀,托馬的腦袋放空,他在心裏僵硬的笑著,仿佛為了逃脫現狀一般胡亂的想著,我們神裏家不用裝修也擁有了露天溫泉池,這實在是太酷了。

“你們不必過來了!家主大人現在無事!”

緩神以後的托馬回過頭去,對著直溜溜往浴池方向沖的家族侍衛們喊道。

同時,他幽怨的望向了神裏綾人,似乎在等待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剛剛確實是有敵襲,只不過敵人並非人類。”神裏綾人將自己的衣襟攏起,他擡首望向天空處:“也多虧悠依她反應及時,及時感到及時擊潰了敵人,我也因此安然無恙。”

他二言兩語便將悠依的誤入描述成了救人心切,也同時為倆個人解了圍。

托馬松了口氣,同時也因為綾人口中說的“敵人並非人類”而多了個心眼,他在這時對著門外喊道:“那個,綾華小姐,麻煩您帶悠依她回去吧,她大概是因為魔獸怪物之類的受驚了……”

彼時,悠依緩緩的從浴池裏站起身來,她的衣服也濕了大半,幸好有綾人遞過來的浴袍將自己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她也早已經在托馬來之前就收起了自己的大劍。

她擡起頭,兩只眼睛的眸光亮晶晶的,嘴裏輕聲說:“謝謝……”

“不用謝。”神裏綾人回以微笑:“這裏人多耳雜,詳細的狀況等你恢覆好了再來同我說便是,今夜回去好好休息。”

綾人又善解人意的補充了一句:“不方便說的話,也沒關系。”

“……謝謝。”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綾華很快就走了進來,將腿似乎還在發軟的悠依攙扶了出去,悠依回過頭的時候,看到月光下的綾人先生美麗的像一幅畫,他勾起有淚痣的那邊唇角,又對她笑了笑作為安撫。



今夜的稻妻,籠罩在異常詭譎的氣氛之中,烏雲籠罩月亮,月色忽隱忽現,一群飛鳥不知被什麽事物驚起,一起吱兒哇亂叫的飛速略過了房頂,引的正在千手百眼神像處守夜的幕府軍們,都平白無故生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的舉起了手中的兵器,有的望向天空,有的緊張的環顧著四周,並沒有發現敵人時,才大大的松了口氣。

“都給我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保管好這些神之眼,這事關將軍所追尋的永恒,以及整個稻妻未來的命運。”九條裟羅此刻仍然精神滿滿,她回過頭囑咐部下們:“不要因為風吹草動一驚一乍,也絕不可放任何一只蒼蠅來這裏,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九條大人!”

部下們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九條裟羅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身負天狗血脈,就算是長時間不休息也沒有關系,如今想的是,等到成功看護了神之眼直至第二日之後,便容許這些部下第二天休息一日,替換另一批部下同她一起輪番看守神之眼,她就不相信今日還能夠失竊。

但是就在此時,她的一名部下發出了一聲像鴨子被猜中了腳蹼的叫聲。

九條裟羅:“……?”

她蹙眉有些不悅的問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那部下擡起還在震顫的手,顫抖著指向了街道另一頭的方向,他哆哆嗦嗦道:“九條大人,我是不是因為連續加班太久而產生了幻覺,我好像看到了傳說中的百,百鬼夜行……”

稻妻其實是有著妖族鬼族與人類共存的,這其中人類對妖族的接受度更高一些,身為天狗的九條裟羅有被部下的話語冒犯到,她正欲斥責,卻被部下所指向的那一幕驚了一跳。

她敢保證,就算是身為妖族的自己都從未見過那般奇怪的怪物,它們有的像動物,有的像昆蟲,有的像人類的軀體粘合構造而成的詭異大肉塊,有的飛行,有的宛如蛞蝓一般在地上蠕動著,以極快的速度想著他們的方向而來。

這絕無可能是百鬼夜行,百鬼夜行應該都是大妖與部下們出游,賞心悅目,而根本不可能是這種地獄一般的場景。

莫,莫非是元素怪物在此動亂麽?曾經稻妻也發生過不少海亂鬼作祟的事情,那些死去的浪人武士化作怨靈,驚擾的整個稻妻都不得安寧……

九條裟羅的部下此時此刻已經嚇癱了,而她卻已經及時反應了過來,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張弓射箭,一箭落在了那群怪物中間,一道中等的驚雷瞬發落入怪物群中。

這一擊可謂有所成效,將那一群怪物劈的分散了一些,只是它們多半還拖著焦黑的身軀往他們的方向而來。

“布陣!迎敵!”

九條裟羅擡手一揮,自己已然瞬身而上。

她的部下們雖然大多都被嚇得連箭都握不太穩,可大概是因為幕府軍中軍令嚴苛的緣故,即使在此時並無任何一名逃兵。

而面對未知的敵人,九條裟羅也並未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畏懼,而是以極快的速度迎戰敵人,她幾乎是在用自己一人的力量對付九分以上的咒靈,直到身為天狗的她本能的察覺到了一陣危機。

她振翅扶搖直上,拉弓射箭,一箭毫不猶豫的射中了正在緩慢靠近她的屬下們的一個銀發有縫線的青年。

危險!危險!危險!

她的羽毛幾乎都都炸了起來,渾身上下無一處不在大聲呼喚著危險,妖族的本能告訴她必須要逃離,那個陌生的青年大概比那群看起來無比扭曲的怪物們加起來還要危險,可是她身為幕府軍的大將,絕無可能後退一步。

她方才的一箭嗖的一聲毫不留情的鑿穿了那個青年的肩膀,也暫停了他嘗試偷襲自己屬下的動作。

“來者何人?”九條裟羅猛地振翅上前,隨後落地,銳利如鷹的目光直直的盯著那新來的青年,只是她表面上雖毫不退讓,異常嚴厲,卻深知此刻正腹背受敵。

她的部下們都是人類,可能鮮少有人擁有神之眼卻也是資質平平,絕無可能對付的過那群有各種各樣恐怖能力的扭曲怪物。

而面前的這個青年,她幾乎可以瞬間斷言,她根本打不過。

甚至,在整個稻妻,能夠與之為敵的存在,她大概只能想到他們的神明,神櫻大社的大巫女,還有……

“哦呀?”

九條裟羅清晰的看到了她面前的青年展現出了孩童一般純粹又殘忍的笑容,他就這樣望著她笑著,嘴裏還說道:“這位小姐,你的體內,似乎有著我曾經從未見過的奇妙靈魂呢?”

“……”九條裟羅沒有理會他的話語,回應他的只是她即將拉出的弓箭。

只是下一個瞬間,他便出現在了自己的身後,九條裟羅迅速躲開了他襲向自己的手,弓箭射了個空,雙翅護住自己的全身,有些狼狽的滾在了地上。

她在這一刻,甚至有些發自內心的絕望。

此刻她面前的敵人相當的強大,而且前有狼後有虎,她根本無法在保全自己所有部下的前提下做到全身而退,她有些惶恐不安,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樣做才好,直到……

“我去!這群是什麽東西,怎麽比鬼長的還嚇人……啊不對我就是鬼來著,阿醜,上!給我砸!”

直到絕境之中,傳來了一聲活寶似的大叫。

換作以往,九條裟羅定然會覺得這聲音吵吵嚷嚷,好不喧嘩,但是換成現在,她卻覺得十分親切。

月色之下,那群長的十分磕磣的怪物們被幾乎整個人都跳起來的青年嘭的一聲砸到飛了起來,他握住手中的雙手劍咣咣的開出了一條路,動作也有那麽點簡單粗暴的野蠻,身邊還有一只圓滾滾很胖的小牛在扭屁股。

真人:“……”

這是什麽招數,居然從未見過。

九條裟羅發現她身邊的青年大概也沒有料到這茬,他發出了“哈?”的一聲,有點莫名其妙的望向了來人的方向。

機會正好。

趁著真人呆滯之時,她側身邁腿而起,保持著半跪的姿勢對著面前的青年又來一箭。

這一次,真人卻猛地擡手攥住了九條裟羅的箭,眼裏閃過一絲惱火。

他剛要擡手,卻被一只飛過來的牛兜頭砸中了面龐,反應力也跟著一起懵了一瞬。

等到終於回過神來時,真人居高臨下的……不對,好像也不能居高臨下了,這位新來的頭上有角的傻大個只能讓他仰望,他扯了扯唇角:“看來,我們又新來了一位頭上長犄角客人呢?”

“哈?我可是堂堂荒瀧派的首領,荒瀧一鬥,給本大爺記好了本大爺的名號。”荒瀧一鬥將雙手劍往地上一杵:“難道說,那些怪物和你這家夥也有所關聯?哈,本大爺今天非要為民除害當一次英雄不可!”

真人剛想嘲諷你們這些沒有咒力的愚蠢存在來一萬個我都絲毫不帶怕道歉,下一秒他的瞳孔就和見了鬼似的驀然放大。

他掉過頭就立馬向後跑去,四腳著地的跑,整個人……整個咒靈都呈現出一副已經PTSD了的恐慌狀態,跑起來的時候涕淚跟著一起流,一面跑著,一面還驚恐的大叫道:“你不要過來啊啊啊啊——”

荒瀧一鬥:“……”

他有些驚奇的摳了摳後腦勺,嘴裏感慨道:“謔,聽到本大爺的大名以後居然嚇成了這副模樣嗎?原來荒瀧派老大的名號已經傳的這麽遠了?”

雖然剛剛被這人救了,但是九條裟羅聽了這傻子的感慨,在此刻還是沒忍住翻了個優雅的白眼,她下意識的望向身後,卻只能看到一位少女踏著月色路過她身側的黑色裙擺。

她銀白色的長發正在月下閃閃發光,她冷著臉望著自己的面前正在連滾帶爬的青年,秀雅的眉頭頓時蹙在了一起。

“……為什麽,你會在這裏?”

悠依分明記得,哥哥和五條悟他們倆已經在當年就將這只陰魂不散的咒靈打成渣了。

是那個冒牌貨天理做的麽?除去它之外還能有誰有這種能力?

她決心要將在場唯一一個有智慧能交流的真人抓住,問出個所以然來。

至於周邊的那些其餘的雜魚咒靈……

她擡手在袖子裏一摸,便取出一把摩拉克斯先生前些日子贈予她的一把長槍,她雖習慣用重劍,可是她骨子裏的靈魂如今大半都是從心屬於璃月的,她的槍法自然也練習的虎虎生威。

借用達達利亞他的一句話,她禪院悠依現在……諸武精通。

那長槍仿佛自帶巖神的帝王龍氣,槍出,一切的邪祟全部無從遁逃,再加上風元素力在其中輔助,用上魈曾經輔導過她的風輪兩立的五六分步發,幾乎是一瞬間,那些咒靈們就被她一齊串成串,當成祓除成了灰燼。

方才被追的屁滾尿流的幕府軍們,一個個驚訝的和見了鬼似的大大的張開了嘴巴,望著這位新來的神秘少女,而九條裟羅也十分震驚她果決的出手,和快到幾乎看不清的淩厲身手。

稻妻……究竟什麽時候傳出來過這樣一號人物?

一片寂靜之中,唯有荒瀧一鬥激動的鼓起掌,並且激動的大聲誇獎了一句:“好!”

並且,他相當激動的小聲說道:“待會我就試著前去邀請那位姑娘加入我們荒瀧派,成為我的左膀右臂。”

九條裟羅:“……”

說實話,她今日實在不是很想打斷傻子的積極性,那就隨便他吧。

悠依收回了剛剛的蓄力一擊,她神色冷凝,一腳踹在了正在試圖逃走的真人的小腿上,後者發出了一聲宛如兔子被踩中腳之後的尖叫,他口裏喊道:“禪院……禪院悠依……”

“怎麽哪個世界都有你?”真人擡起雙手抱著頭,此刻他幾乎喪失全部都反抗能力了,因為在看到身後少女面龐的那一瞬間,真人便回憶起了被天與暴君和六眼神子接力毆打的恐懼,以及被摁頭問一千減七到底等於多少的屈辱。

神經病啊!他只是一個無辜又可憐的初生沒多久的咒靈,他甚至沒有要那個女孩的命,他便經歷了比喪失性命還要恐怖的摧殘。

以至於如今的真人看到禪院悠依她本人之時,都會嚇到渾身顫抖,開始了類似PTSD的癥狀。

“……”悠依她難得被無語了一下,她環著胸口道:“怎麽哪個世界都有你,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的才對吧?”

“到底是誰把你帶到提瓦特的?如今提瓦特大陸上是否還會有咒靈出沒?說!”

倘若換作璃月或者蒙德有咒靈,她可能都不會被嚇成這種樣子,可是如今這是正在進行眼狩令的稻妻,半數以上的兵力都用來對付自己人的稻妻,好不容易擁有了一點元素力量傍身的平民百姓都被繳了神之眼的稻妻。

好歹毒啊!悠依心想。

“我……我不知道啊……”真人顫顫巍巍的回答:“等到我那日清醒過來的時候,就有一個聲音告訴我說,我可以帶著咒靈在這邊大鬧一場,盡管玩個盡興便好,這裏是所有的人類都沒有絲毫的咒力的世界,我……我把能告訴你的信息都說了啊!”

此刻他已經戰意全無,蜷縮在地面瑟瑟發抖,哪有一副方才游刃有餘的在心裏想著今日要用無為轉變捏出幾個人來玩才夠盡興的模樣。

禪院悠依此人太恐怖了,他方才那一瞬間仿佛看到了曾經那個天與暴君的模樣,兄妹倆個的殺氣就像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那般,他不想在這個沒有咒靈和咒力的大陸呆了,他想回去。

“……”悠依默默收起長槍。

真人大喜,以為這女孩聖母心發作,且決定放過自己。

卻只見下一秒,她手中已經憑空多了一把雙手重劍閃著寒芒,比起剛剛那長槍,殺傷力多了不止一倍。

悠依一臉嫌棄:“說了和沒說似的,就站那裏別動,興許我還能給你個痛快。”

她現在的力量根本無需和這只咒靈虛以委蛇,眼下的真人力量不比當年,大概是重生後的虛弱版本。

那趕緊趁他病要他命啊!也就是她現在身在稻妻而不是璃月,否則她非得搖來一群人打的他不能超生不可。

至於看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的份上放過他?哈?怎麽可能?

放過他,然後讓他在整個提瓦特四處發動無為轉變的術式然後將人類拿來捏泥人玩嗎?還是在身邊拴一枚定時炸彈期望未來某天能夠感化他?她又不傻。

她必然不可能放過面前的這只咒靈。

真人:“……???”

天殺的,這丫頭現在是天與暴君promax版本嗎?

身為特級咒靈,人類之惡意的凝聚體,真人自是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在這一瞬間忘記了對禪院悠依此女發自靈魂根源的恐懼,他停止了顫抖著的四肢,也停滯了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害怕模樣。

“領域展開——自閉圓頓裏!”

只是真人似乎忘記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事實,曾經嘗試過通過接觸名為禪院悠依的少女的靈魂攻擊她的自己,最後被打的和狗一眼。

就譬如今日。

領域還沒來得及完全展開,他密密麻麻的手掌只是來得及用一側輕輕觸碰到了面前距離他最近的少女的肩側那麽一下,便透過自己的術式直達她的靈魂深處,隨後窺見了……

窺見了,一個看起來毫無戰鬥力的秀氣綠衣少年正在對月獨酌的身影。

少年見到了他,投來玩味的一笑。

“哎呀,原來神之心還能有這種功能嗎?我完全沒有想到呢……”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笑容很甜很無害,他輕聲說道:“你應該感到慶幸呢?因為現在出現在你面前的,並不是摩拉克斯……



在被遮天蔽日的颶風吹成碎片之前,真人猛地收回了自己的領域展開,他的口鼻冒血,耳膜也頓頓的發疼,他選擇了逃離,無比狼狽的逃離。

此刻的真人,幾乎是慌不擇路的朝向著千手百眼神像的方向而去。

那個聲音還告訴他,叫他好生收集這些亮晶晶的名為神之眼的東西,倘若他把神之眼集齊了,說不定還能擁有一線生機。

只是悠依怎麽可能給他這個機會?

絕對不可能讓他跑掉,也更不可能讓這貨有機會觸碰到任何一枚神之眼!

來自震撼山岳之龍的龍鱗與龍牙鑄造的重劍對著他的方向就猛地劈砍了過去,周圍所有人只來得及看清楚一道淺綠色的風元素力裹挾著金黃色的巖元素力朝向連輪帶爬的青年而去。

只聽轟隆一聲巨響,幾乎響徹了整個稻妻城,也自然驚動了天守閣其中正在冥想的那位神明。

可憐的真人,恢覆出廠不過一夜不到的時間便又被返還了回去回爐重造,他想破腦袋都無法理解,為何曾經他面前那個只會通過一些小聰明,和縮在哥哥的身後尋求庇護的少女,現如今已經脫胎換骨,全然換了一副模樣,變得如此的強大。

他只來得及在劍光之中看到那張翩若驚鴻的雪白側影,並沒有感受到多少的痛楚,便重新回歸了湮滅。

在猛烈的類似爆炸聲的轟鳴之中,四周恢覆了死寂,所有人都用又恐懼又敬畏的目光望著那個迷一般的少女,唯有荒瀧一鬥激動的連連鼓掌。

直到千手百眼神像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哢哢”聲。

悠依方才那一擊砸中了神像的底盤,雖沒有正面擊中,但是想必它也承載不了如此的攻擊。

荒瀧一鬥還在那邊啪啪的鼓著掌,只見神像哢哢的四分五裂,連同鑲嵌在神像中的神之眼們一齊劈裏啪啦的落了一地。

幕府軍們長大了嘴巴,九條裟羅用自己的弓戳了一把荒瀧一鬥,示意他別再繼續鼓掌了,至少看看空氣。

結果對方很明顯曲解了她的意思,激動的說:“你也看到了吧?剛剛那個女人……我是說剛剛那位,她只用了一招就擊敗了那個詭異的男人,連灰燼都不剩下,而且她居然連神像都能捎帶著摧垮殆盡,天啊,實在是太強了!”

九條裟羅:“……”

什麽叫連神像都能一齊摧垮殆盡啊!這可是大不敬之罪,而且如果是其他的神像倒也能稍微遮掩一下,可是這偏生是用來作為眼狩令的展示的千手百眼神像……

她趕緊收起弓箭上前兩步,預備提醒那勇敢又強大的女孩離開,九條裟羅預備承擔起一切的責任,她不想讓拯救了她與所有幕府軍性命的少女因為這種事情被上綱上線。

只可惜,晚了一步。

“裟羅!”

從四處的街道傳來了腳步聲,由九條家主九條孝行帶領的一群天領奉行已經前來,將四周都圍了個密不透風。

九條孝行大聲問道:“這裏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千手百眼神像怎麽會完全破碎……天吶,這應該怎麽和將軍交代才好?”

他的目光如鷹一般銳利的掃過了在場的眾人,先是對地上那個穿的像小混混一樣的家夥不悅的翻了個白眼,旋即又擡眸望向了手上的刀劍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悠依的方向,厲聲斥責道:“破壞神像的人便是你麽?”

“父親……家主大人!”九條裟羅趕緊解釋道:“與這位小姐沒有任何的關系,是她方才拯救了我與所有幕府軍的性命,擊潰了敵人,那是一群我們無論如何也不能戰勝的怪物!”

“擊潰了敵人?”九條孝行冷哼一聲:“那麽,那些怪物的屍體呢?血跡呢?我只能看出現場一片狼藉,和你們渾身是傷!”

“這……”九條裟羅茫然擡頭環顧四周,她解釋道:“怪物大概都是元素生物,也有化作元素粒子消散於天地的可能性……”

“罷了,你莫要再說了。”九條孝行蹙眉捋了捋胡子,並且對著身邊的天領奉行部下們吩咐道:“趕緊來人,速速將人群中央的那個女孩拿下!”

“父親!”

“違者,一同羈押候審!”九條孝行嚴厲的望向自己的養女,也不知為何,在此刻顯得無比的不近人情。

九條裟羅卻無視了九條孝行的話語,她攔在了悠依的面前,而與她同時攔住的還有荒瀧一鬥。

“這個少女是救了我們所有人的英雄。”九條裟羅態度堅決:“絕對不可以這樣做,父親。”

荒瀧一鬥也跟著抱著胸口哼了一聲:“我可是準備拉她入夥我們荒瀧派做我的左膀右臂,我可不同意……”

“你,裟羅,你——”

九條孝行氣的吹胡子瞪眼,場面也自然在此刻陷入了僵持。

而終於有一人出面,打破了這千鈞一發的場面。

居然……是幾乎數百年未曾邁步出過天守閣的雷電將軍!

雖然從未見過將軍本人,在場所有人卻第一時間就能反應過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的語氣無波無瀾,無視了所有人見了鬼似的目光,冷靜的問道。

九條孝行結結巴巴道:“啊,是,是這樣的,那個女孩砸碎了千手百眼神像,這是大不敬之罪,我們準備將她羈押候審。”

九條裟羅暗道不好,她生怕將軍會發出冷酷的指令,這樣的話就算是她也不得不遵循將軍的命令。

“砸碎了神像?”雷電將軍依舊是那副淡然的語氣,她反問道:“那又如何?”

九條孝行:“……?”

天領奉行:“……”

“稻妻的神像太多了,也年久失修,砸了便也砸了,由國庫撥款再建造就是。”

雷電將軍越過人群,身材高挑的女子擡手輕輕撫起了女孩的面龐,在端詳了一番她並未受驚和受傷以後才松了口氣,那冰山一般的面龐居然溢出一分笑容。

只是回頭面向九條孝行他們時,又沒了好臉色,只是冷冰冰道:

“誰也不容許傷害她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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