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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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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終那場談判,也在禪院家與五條家那位神子根本無法達成共識之後不歡而散,咒術界的高層們,只是起到了一個簡單調解的作用。

“算了,直哉,回去了。”禪院扇兇狠的瞪了一眼那邊那個給臉不要臉的禪院悠依,但是想到那個自稱神明的男人放過的話之後,還是內心虛了一把,沒敢多瞪,只好去拎他那個沒用的侄子回去。

禪院直哉仍然有些不甘的杵在病房門口,有點一步三回頭的望著禪院悠依。

“那個……你……你真的不回去嗎?”

畢竟被她親手救下了自己的性命,還見證過她擁有敢於和特級咒靈對峙的勇氣,她甚至能將能夠保全性命的防護術法在那個時候毫不猶豫的交給他們(這個就屬於直哉的自作多情了,現在術法已經被塞在了傑的手上)禪院直哉此時雖然表面別扭,但是實際上早已經在心裏狠狠的漲了對這位堂妹的好感值。

本身就有些慕強的禪院直哉被狠狠的自我攻略了,甚至在心中想道,確實,甚爾堂兄的親生妹妹,就該是這樣的。

“你既然現在已經覺醒了很強大的術式了,哪怕不能呼喚神明,光是之前把甚一和叔叔他們打的落花流水的術式就已經足夠你在禪院家獲得很高的地位……”禪院直哉還在有些不甘心的勸她,根本沒發現身後之前被悠依打的落花流水的叔叔已經完全黑了臉。

“沒有人再能打你,欺負你,我保證你每天吃的飯菜都可以和我的一樣豐盛,我作為你的堂兄也能保護好你……所以……”

“所以,如果,我沒有覺醒術式呢?”

“……欸?”

在禪院直哉變的有些呆滯的目光中,她琉璃一樣純粹的瞳孔裏盛著幾縷水光,她的笑容變的有些悲傷了起來。

“直哉哥哥,如果我沒有覺醒術式的話,在那天那個晚上,我就已經被禪院遠澤殺掉,死在了那個雪夜了。”

這是悠依第一次稱呼直哉為兄長。

“哪怕我在那個時候,僥幸沒有被他殺掉,現在的我也只會繼續被欺淩,被虐打,禪院家擁有一點咒力的同齡人,都可以來往我的頭上踩一腳,因為非咒術者非人呀,直哉哥哥。”

“……在那個時候,你也會來保護我嗎?”

她的眼眸睜的大大的,很明亮,卻盛滿了悲傷。

禪院直哉的嘴唇緩緩顫抖了幾下,他想要說些什麽,向來桀驁不馴又甚至有些胡作非為的,含著金湯匙出聲的禪院直哉少爺,今日忽然感到心臟傳來了陣陣鈍痛,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情緒。

通過女孩的描述,他忽然回憶起了,那個瘦小孱弱的女孩,在被同齡人踢打時,他也從來都是一副隔岸觀火的看樂子的態度。

他根本就不會萌生出什麽身為堂兄應該上前保護妹妹的心態,他只會覺得,沒有獲得咒力就出聲在這個家族,弱小又可悲,但是,他根本就不會多管閑事。

悠依她說的沒錯。

如果換成曾經的自己,根本就不會對沒有咒術的堂妹多分一抹視線。

但是,為什麽呢。

為什麽他的心情會因為她今日的問題而變的如此的糟糕呢?

那是曾經。身為天之驕子的禪院直哉,他的手掌攥緊了又松開,也許按照他被那個家族培養出的性格而言,他的口中說不出什麽道歉的好話,但是他卻結結巴巴道:“……如果你回禪院了,我會作為兄長對你很好的。”

這可能是一種禪院直哉式的道歉。

“不必了,請你和伯父一起回去吧,直哉哥哥。”悠依輕輕笑了:“短期之內,我不會考慮回去禪院家的事情。”

因為短期之內,她並不能迅速的成長起來,成長到足矣對他們曾經對母親,對自己,對甚爾哥哥所做的一切,發起“清算”的程度。

“……”禪院直哉的腦袋耷拉了下來,但是很快他又擡起腦袋,回過頭去:“其實,甚爾堂兄在以為你遇難之後,把整個禪院家都暴揍了一頓!尤其是那個禪院遠澤,他狠狠的給了教訓,把他丟到了忌庫裏面!”

門口的禪院扇神情大變,他根本沒料想到自己的蠢蛋侄子會嘴巴像大漏勺一樣巴拉巴拉,當著禪院悠依和五條家的神子面前把這個消息往外吐。

“你放心,他帶著你的一些遺物做紀念徹底退出了禪院家,我想以甚爾堂兄的強大實力,是一定可以在咒術界橫著走的,只是他最近應該害怕後續發生的麻煩,選擇了銷聲匿跡。”

禪院直哉還想繼續說些什麽,他就被禪院扇一把揪起來捂住嘴,嘭的一聲關上了病房大門。

門外還響起了禪院直哉倔強的聲音:“唔……甚爾堂兄是很喜歡你的!我想你只要表現出自己還活著,他肯定會第一時間來見你,你就不用和五條家那個小鬼待在一起了——”

悠依被這天上掉餡餅的信息砸了個正著,她沒想到直哉會這樣爽快的對她吐露出她想知道的一切,不必套麻袋去問,他就這樣老實的全都說出來了,一時間,心中多多少少也浮現了一些感激。

甚爾哥哥無事的消息,無疑是讓她非常的欣喜,在知道了哥哥在自己不在的期間還大鬧了禪院,更是讓她又感動又擔心的。

直到她看到了旁邊臭著一張臉的五條悟。

“沒事。”少年神子用奇異的眼神望著她,最後氣極反笑道:“就算你在路邊隨便撿了個男生就非常非常親切的喊他傑,還為了陌生小男孩和屑堂哥勇敢的去和特級咒靈周旋,差點丟了命,現在還一臉要去尋找親生哥哥但是要和五條家劃分界限的樣子,但是沒關系的悠依,我是不會生氣的,誰讓我是生來就很大度的神子呢?”

悠依:“……”

唔,雖然五條君表面上說他沒有生氣,但是她一點都不相信,而且她有預感,如果自己真的傻乎乎的當成他沒生氣了,他大概能把這些事情無限放大幾個月,甚至長大以後都能拿出來陰陽怪氣自己。

悠依甚至都能腦補出來,當以後大家一起聚餐時候,她問:五條君,你有什麽想吃的東西嗎。

五條君會抑揚頓挫的回答說:阿裏嘎多悠依桑。

如此可怕的未來讓她打了個寒顫,她感激雙手合十,非常非常認真的道歉:“……對不起,悟君!”

這個突然間改變的稱呼讓少年的眉目微微一挑。

心情確實變好了一點,但是不多。

“為什麽要說對不起?”

“因為我有些逞能了,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安全……但是我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不由自主的去幫助他們了。”悠依撓了撓臉頰,聲音小小道:“但是,其實我當時想的是,我已經提前和悟發過消息了,你肯定會過來不放心的看一眼……因為有悟在,所以,沒關系的。”

少年神子看天花板,看桌上的蘋果,看自己的衣袖,但是就是沒看她。

“笨,笨蛋,誰會放心不下你啊,別把我說成和老媽子一樣。”

他雙手環胸,但是耳廓微微泛著粉,這早已經暴露了他此時此刻的真實心情。

於是悠依趕緊趁熱打鐵道:“但是,悟你還是及時趕到了呀,所以真的真的謝謝你,悟君。”

五條貓貓高高的仰著頭,五條貓貓還是沒看她,但是五條貓貓身後那條仿佛已經具現化出來,高高豎起的尾巴已經表露了一切。

“哼,並不是特意為了你去趕到什麽的,只不過咒術界在那個時候恰好給我派發了任務。”

“好,好,我知道啦。”有著溫和笑容的女孩子非常迅速的為貓咪順好了毛:“至於哥哥那邊,其實我會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再去尋找他。”

“……?”五條悟瞬間收回下巴,他毫不客氣的擡起手指戳著她的腦門:“什麽啊?你倆其實是準備去上演那種你誤會我我誤會你的苦情韓劇嗎?明明是見個面就能解決的事情啊,你的哥哥可是願意為了你以一己之力幹//翻整個禪院家的那種性格啊,他要是得知了之前有關你的死訊其實有誤,他不知道該多開心呢。”

“……”悠依捂著腦門往後縮了縮,她癟了癟嘴。

“正是因為,他已經為了我,和禪院家鬧扳了。”

“哥哥他,現在應該已經完全脫離了禪院一族的陰霾,開始了全新的生活了。”

“我想禪院一族應該不會那麽輕易的就放棄從我身上撈到好處的機會,如果將我帶在身邊,未來跟隨著哥哥的,一定還會有更多更多的麻煩……”

“悠依。”

“嗯?”

聽到了五條悟的呼喚,已經想了很多的懂事女孩兒擡起頭,正好對上了一雙蒼藍色的無奈眼睛。

“你真的不明白嗎?比起畏懼你帶來的無盡的麻煩,恐怕你還活著的這個消息,對於你兄長而言,就已經是遠遠超脫了那些麻煩的天賜的寶藏了吧。”

“唔……”

“去想辦法再見到他吧。”少年的雙手揣進了浴衣袖子,事實上他現在這個動作,很像貓咪在擺農民揣:“更何況,五條家連一個能夠召喚神明的禪院悠依都能接納……”

“也不外乎另一個禪院了。”他說。

當少主就是好啊,整個家族都是他的一言堂,家裏的那群長老對他大屁都不敢多放一個。

咳,他唯一一個不敢違逆的對象可能就一個,就是會扯著當今家主的耳朵,他的父親河東獅吼的母親,她才是名副其實的五條家食物鏈頂層。

五條悟又回憶起了悠依對於她的哥哥的一些描述。

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與她一般,生來就沒有咒力,但是卻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

就算他在那個家族處境不算好,也會經常抽出機會來接濟她,在她的母親活著的時候是這樣,在她母親死後更是如此,甚至會為她阻擋一些討人厭的分家的要求。

在五條悟眼中,這樣的親生兄長,並不讓人討厭。

於是,在五條悟的心中,一個性轉版的成年悠依便逐漸被顯現在腦海,他擁有著高挑纖弱的身材和如同妹妹一般的銀發,還有同樣溫和明媚的笑容。

畢竟,妹妹都長這樣了,哥哥應該大致上也差不了太多吧。



在為五條貓貓順好了毛之後,心情變好的神子看到了仍然在醫院外等著的那個名為夏油傑的少年,心裏泛起了一絲不知如何道名的情緒。

那些高層們遺留下來的人還在給那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循循善誘的洗腦,告知他不要將今日發生的一切透露給任何人。

就在他們想要更進一步的打聽那個人類世界成長起來的少年身上的術式時,五條悟的眉頭微微蹙起,剛想說些什麽,就見自己身邊的女孩笑吟吟的對他招起了手。

“傑——”她說:“走吧,悟答應了可以用他的汽車載你一程哦。”

五條悟的眉頭抽了抽。

什麽啊!他到底什麽時候答應過可以用五條家的車帶旁人了,這丫頭,不要自說自話的去賣他的人情啊餵!

但是這無疑為那個少年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脫離現況的機會,他禮貌的對身邊的大人們鞠了一躬,隨後加快腳步,來到了一人身邊。

當然,他選擇站在五條悟的身邊,並且低聲對他道了聲謝。

“……算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五條悟看了一眼那邊還心有不甘的高層內部人員,神子的目光有些冰冷,叫他們忙不疊的鞠躬然後離開。

上層的那些家夥,有時候就像盤踞在樹根啃噬的蛆蟲一般讓人討厭。

“我聽悠依的話,就是你現在還沒有多少基礎的自保能力。”

他頓了頓。

“我的家族那邊有些可以簡單掌控咒力的內部教材,可以適用於初學者,等會你拿去用就好。”

“真的嗎?謝謝你。”

……

那是六眼的神子與咒靈操術師的第一次正式會面,命運的齒輪從那日起開始了轉動。

而在未來,在每每提及那兩位改變了咒術界現況的年輕特級咒術師時,卻又不得不提到另一個赫赫有名的少女。

所有人都會尊敬的稱她為——神之使者。



那是路邊的一個破落蒼蠅館子,吧臺上正在播放著賭馬場的直播。

店內的環境衛生說實話有些堪憂,天花板的吊燈搖搖欲墜,忽明忽暗。

身材高大的青年捋了捋自己有些過長的半長黑發,很隨意的紮起了一半的頭發,這才扳開筷子,狠狠吃了一口面前的面條,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瞪著賽馬場的直播看,手中攥著他方才買的券。

“四號跑的很快!四號一直領先,四號以一騎絕塵之勢跑在了最前面!四號是第一名!”

嘖。

又買錯了。

禪院甚爾在心中暗罵一句,揉碎了方才買下的賽馬券,心中盤算的卻是接下來要不要再去柏青哥店打小鋼珠比較好。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身邊坐上了一個眼熟的男人。

男人是最近時常給他提供幫助,給他介紹工作的咒術界中介,孔時雨。

“怎麽了?”禪院甚爾一臉隨意的問了一句:“是又有新活要我去辦了?還是說,咒術界還是禪院家那邊還有風聲?”

也正是孔時雨打聽到了近期有人在黑市那邊買他的信息,在暗中幫他擺平,禪院甚爾對面前的中介,還是有幾分尊重與感激的。

孔時雨看了看他不見一絲綠色的湯碗,第一件事是:“老板,給這孩子加點青菜,再上一杯牛奶,他還在長身體。”

禪院甚爾這時的表情簡直和打翻了顏料盤一般精彩。

“你應該給我上一壺酒。”

“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能喝酒。”

“嘖,煩死了,反正我體質特殊,千杯不倒。”

“最近,咒術界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消息傳了過來。”

甚爾正在一臉煩躁的掏著耳朵,他一臉嫌惡的看著碗裏滿滿當當的青菜,頓時覺得這面不是很想吃了——雖然食物對於他而言,不過是能夠填飽肚子的東西。

“什麽?”他問道。

“是從禪院家那邊傳出來的消息,似乎他們家族中,有個年輕的孩子覺醒了能夠抗衡傳聞中的六眼的強大術式,因此,裏世界這邊也在蠢蠢欲動。”

孔時雨習慣性的想點一根煙,但是仔細想想,自己身邊還坐著一個身材略微有些高大的青少年,還是有些遺憾的算了。

“禪院家,抗衡六眼?”

禪院甚爾噗嗤的一笑,他被整樂了,想想之前那群被自己一把低級咒具砍的落花流水的烏合之眾,他笑的肚子都有些疼。

“應該是我上次下手太狠利了一點。”他說:“所以一個不當心,傷到了他們的腦子,讓某些人居然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禪院家能與六眼抗衡的十種影法術,到今天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消息,而看來禪院家似乎是因為沒有十種影法術的後代出聲而徹底急眼,導致現在空口無憑的編造一個能與六眼抗衡的術式者,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總之,聽到禪院家在做傻唄事情,甚爾就打心底快樂,他甚至無意識的夾了一大筷子的青菜送進口中。

“……”

孔時雨看著臉都綠了,但是很給面子艱難的咽下去的甚爾道:“然後,禪院家所透露的消息是,五條家運用某種方式,帶走了他們的那位強大的術式者,並且不願意歸還。”

這似乎是挑起禪院家與五條家的矛盾的意思了。

畢竟這倆個家族的家主,在數百年前就進行過一次殊死搏鬥,最後同歸於盡,兩家的矛盾早已經從數百年前就綿延不斷,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大概率是禪院家想要給五條家找麻煩搞事罷了。”甚爾的眼皮都沒擡:“禪院家到底都是哪些貨色,我能不明白嗎?”

“禪院家如今最強的存在,恐怕都只是我這種猴子似的垃圾。”

孔時雨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如果禪院甚爾的這般實力都是猴子似的垃圾,那禪院的其他人是什麽,是嗎嘍腳底板的泥嗎?

“只是,在如今咒術界都因為那個能夠與六眼抗衡的術式而鬧得轟轟烈烈,卻有一個消息,讓我分外在意。”

孔時雨說完這句話,就望向了禪院甚爾。

後者正在挑剔的端起牛奶咂巴嘴,喝了一口又苦著臉放下,一副想要給自己叫點刺激帶感的小麥果汁的模樣。

孔時雨:“……甚爾,你是否知道在禪院一族,有某個名為禪院悠依的少女?”

在他這句話話音剛落的同時,青年的目光就已經如同狼一般銳利的射了過來,定定的望著孔時雨。

在那日大鬧了一通禪院家以後,他並沒有著急離開那裏,而是將方圓十裏所有的咒靈屠戮了個幹凈。

——他拋開了所有咒靈的腔臟,卻沒有見到那個自己想象中的屍體,這讓他又失望,又僥幸。

失望在最後都沒辦法讓那孩子入土為安。

僥幸在……她在自己心中最後的模樣可以定格在那一天在自己瀕死之時,帶著毛茸茸的兜帽,像雪地裏竄出來的靈動小兔子的模樣。

她的笑容溫暖,她的手小小的,她會用細細的聲音喊自己哥哥。

否則,他甚至不敢保證,在看到那可能的面目全非的屍體時,他會不會再掉頭回去,對禪院家做些什麽。

在那天之後,“禪院悠依”這個名字就徹底被埋藏在了他心中最隱蔽的角落,再也不輕易與任何人提及,他接手著孔時雨提供的工作,仿佛在不分晝夜的任務中,在出入賽馬場和柏青哥店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的刺激中,就能夠沖淡悲傷。

但是如今,在禪院悠依這個名字再度被他人提及時,他那顆已經沈寂的冰冷的心,又終於控制不住的跳動了一順。

“啊,我當然知道。”

良久,他忽的笑了笑,並沒有對孔時雨翻臉。

因為只是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會回想起她溫暖的笑容。

“因為她是我的妹妹啊。”

“是麽?”孔時雨的表情看起來並不意外,或者說他已經猜到了,畢竟做他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需要腦子靈巧。

“甚爾。”他說:“如果我要告訴你,禪院家聲稱的那個覺醒了強大術式的年輕後輩,正是禪院悠依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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