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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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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

“什麽相不相信, ”禪悅苦笑一聲道,“這會兒我連自己的鋪子都查了,就別說這些別的了。”

“你都這麽大義滅自己了, 我就更不好意思了。”湘月抿唇一笑, 說話的聲音輕了輕, “我到底……還是避一下嫌,你們自己查就好了。”

禪悅無奈:“你真是太避嫌了。”

到最後湘月也沒願意加入去查, 她站在鋪子外頭,冷眼旁觀禪悅和時空將鋪子裏全翻了一遍。

理所當然什麽也沒有查到,禪悅竟還有些失望。

第二日再去宮中與連清箏匯合, 聽到對方也沒有什麽進展,雙方都不禁感到失望。

於是這一日,他們再一次加大了排查的力度。

這麽做的結果就是京城與皇城內游蕩帶刀侍衛越來越多, 與前一日不同, 更加多的路人也註意到了這一景象。

他們紛紛與認識的人竊竊私語, 討論著發生了什麽事,僅僅是一個上午,擴散到靠近皇城的百姓全都知道了宮裏大約是出了什麽事,在查呢。

百姓們人心惶惶,宮裏也不乏有宮女太監湊在一起說小話。

眼看這事情就要越鬧越大, 卻沒想到在排查這件事的第三日, 居然,下毒者突兀間便被找到了。

是負責宮裏的連清箏查出的,毒是在下毒者的枕頭底下搜到的。

沒有那麽巧的事情,下毒者居然就是那日他們篩選出九人中的一個。

禪悅還記得那日, 其他人被篩選出來的嫌疑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緊張焦慮,可這人表情分毫不動, 儼然一副正直什麽都沒做的模樣。

卻沒想到事實正好相反。

當時空質問的時候,他十分爽快的承認了。

那人是一名錦衣衛,名叫夏義,平日裏在錦衣衛中不算出色,也不算拉胯,頂多算個中規中矩。

這樣的人,怎麽看也不像是一個會下毒的人。

這種事情在宮裏十分嚴重,不僅僅是時空那些當事人,錦衣衛的頭領也十分看重這件事情,只要是在宮裏發生的,就不僅僅是只關於下毒者與被下毒者的事。

當他拷問夏義為什麽要這麽做的時候,夏義的回答再一次讓眾人震驚又憤怒。

“因為我看不慣步時存一出生就擁有一切,因為我憎恨步時存尚書府公子的身份給他所得來的一切便利,我那麽努力,才勉強混上了一個錦衣衛的身份,並且還從未受過重視,可步時存只不過是因為有尚書府作為背景,就可以那麽容易的得到這些東西,我不甘心,我覺得這一切都太不公平,我嫉妒步時存,我恨他,所以我給他下了毒。”

夏義以最平靜的語氣,說出了讓大家都覺得荒謬的話。

這話實在太荒謬,若是按照他的邏輯,這就是他恨上別人的理由,那豈不是那些出身高貴的世家子弟、宗室子弟,甚至是再大不敬,皇子都可以理所應當的被他憎恨了?

這件事實在是太過惡劣,夏義大概率是逃不過砍頭這一劫了。

不過在這之前,夏義這個人,暫且先要移向刑部。刑部的人嚴刑拷打,輕易問出了這藥的解藥。

據夏義的供詞所說,這毒藥名為軟骨散,中毒的方式十分簡單,只要是將粉末吸入到一定的量,就可以算是中毒。

一開始中毒沒有任何跡象,然而在吸入這毒粉越來越多的量之後,就會出現中毒的癥狀。

基本的癥狀都被老太醫說中了,唯一不同的是,只要停止,不再繼續吸入這毒,身體狀況就不會繼續惡化。

只是要完全痊愈的話,依舊需要按時服用解藥,中毒時吸了多少的毒,就需要服用多少時間的解藥。

也就是說,步時存至少有一個月的時間,都要在床榻上當弱不禁風的林妹妹了。

事情看似都解決了,可連清箏總覺得哪裏不對。

總覺得,有一些太順利了,可是算具體的,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啊。

看著苦苦喝藥的步時存,和辛苦勸說的時空和禪悅,她暫且將心中的疑慮放下。

另一邊,夏義雙手被綁在身後,被兩個侍衛一左一右的押送到牢獄間。

他面無表情,直到進了那幽長灰暗的走道,他才緩緩的轉頭,看向兩邊囚牢中或崩潰或面如死灰的囚犯。

他看到黑壯的囚犯,肌肉強壯的就快要撐破囚服,看到有新人被押送進來,勾著嘴角用不善的眼神上下打量著他。

一角甚至還有個看起來瘦弱的小姑娘,一對上他的眼神就驚慌怯弱的縮到角落裏去,這樣的小姑娘,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錯才會被關到這種地方。

也有眉骨一道疤,精瘦卻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好人的囚犯,即便到了監獄裏也痞痞的笑著,悠閑自在的好像是在自家而不是暗無天日的天牢一般。

“快走,別瞎看!”

夏義被踢了一腳,因為雙手被綁住踉蹌著穩住了自己的身形,而後默默的將頭回正。

侍衛們將他押送到了屬於他的牢籠,在等待對方開鎖的期間,夏義還是將視線投向了邊上,那是被關在他隔壁的領居,一個看上去有些憔悴卻細皮嫩肉的青年男子。

他看過去的一瞬間,對方就下意識的瞪過來一眼,張口欲說什麽,然而話語在唇舌間繞轉幾圈,後又被吞了下去,青年眼裏的光黯淡了一瞬,最後卻仍舊瞪了他一眼而後扭過頭去。

“發什麽呆?趕緊進去!”

聽到侍衛毫不客氣的提醒,夏義再一次轉過了頭,順從的在他們的冷眼下走進了監牢。

隨著鎖頭哢嗒一下落下,夏義默默的整理的一下自己的稻草床鋪,而後盤腿坐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只是這一份清凈並沒有維持多久,隔壁就傳來了聲音,對方本來的嗓音加上那故意提高的嗓門更顯得格外聒噪,夏義不得不註意到那道聲音。

“餵!你是因為什麽進來的啊?”

夏義顫了顫閉著的眼睫,直到隔壁的人問到第三遍且語氣含上怒氣時,才終於緩緩開口。

“下毒殺人。”

對面沈默了一瞬,然後幹巴巴道:“謔……”

禮尚往來,夏義反問:“那你呢?”

這一次沈默的時間顯然更加長了,好半晌,夏義才聽到對方的話:“你別管。”

他唇角微不可見的揚了揚。

也罷,他想,左不過也是無聊,聊便聊兩句吧,就當消磨時間了。

於是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持續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頭頂鐵窗那一點微弱的光也變暗,天牢裏變得更加寂靜,唯一能聽到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

然而第二日,隔壁青年再一次試圖發起聊天的時候,卻沒有再得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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