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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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8 章
第48章
來人果真是謝翊, 外頭下了雪，他裹挾著寒氣走到屋內，肩頭還堆著白雪, 姜娩把他肩上的雪拍掉，擡起頭來時, 驀地撞進了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瞳中。
男人的鳳眼慣來沈靜冷漠, 極少能像現在這樣看到這般微笑的表情。
姜娩知道他有好事, 忍不住問：“世子知道高百戶搶了你的功了？”
“這等小事, 何必在世子面前提起。”
“那你們都說了什麽？”
“只是提及了一些邊防要事而已。”
姜娩微微一楞。
從她想辦法在李聞玉面前引出謝翊到現在，她一直以為謝翊的目標在高百戶身上，沒想到人格局竟這樣大，心裏裝的竟是邊關的和平。
“我以為你是為了扳倒高百戶才要在世子面前出風頭，看來是我誤解你的用意了。”
謝翊笑著說：“世子不傻，就高百戶今日自掘墳墓的發言,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 ”謝翊記得，上輩子因為高百戶在對宋家莊一事的錯誤判斷, 便被捋去百戶一職, 這一世倒好, 有他擦屁股, 讓他多做了幾個月的百戶, “他這種人, 可沒什麽多看幾眼的必要，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世子和他身後的人。”
“誰？”
“秦王。”
姜娩知道謝翊是不可能安然屈居在虎馬村這個小地方的, 謝翊的做法倒也不讓她失望，的確是志向高大。
只是未免有些太過高大了。
姜娩：“你身份特殊, 別說現在還沒見到秦王殿下，就算秦王真的留意到你，他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嗎？”
謝翊被鄒氏陷害汙蔑科考時夾帶，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忠勇伯站出來大義滅親，皇上最終才沒定下謝翊的罪，只是讓他此後不能再參加科舉。
他雖不是戴罪之身來到邊關，但實際上和流放無異。
姜娩擔心的是，李聞玉要是知曉謝翊來邊關的原因，真的會接受他的投誠嗎？
謝翊笑了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我謝翊光明磊落，縱使被趕出了謝家又何妨。待到用人時，只會看一個人的價值，而不是他的出身。”
姜娩點了點頭，“若是這般，那是再好不過。”
***
過了兩日，世子從鄒府離開，姜娩和謝童也能回虎馬村了。
世子殿下前腳剛走，指揮使便即刻下令，撤掉高百戶的百戶一職，擢升謝翊為百戶所的百戶。
高百戶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但這畢竟是指揮使親自下令，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更何況，指揮使這個做法，可不是心血來潮，謝翊在世子那裏露了臉，是被世子記下了名字的。指揮使只是順水推舟，提拔謝翊做個人情罷了。
消息傳到百戶所，百戶所頓時變了天，有人高興有人愁。
高百戶以前在百戶所當慣了老大，培養了一批跟在身後的小弟，例如梁總旗等人，而平常和謝翊走得近的楊文杉姚春他們，可算是好好揚眉吐氣了一番。
因著之前高百戶的為難，他們可是在衛所裏吃了不少苦頭，就連這段時日戍邊，也都是分派下一些又苦又累的活。
謝翊他們回到百戶所後沒多久，仇恩找了過來。
他顯然聽說了謝翊被封為百戶一事，二人一見面，率先拱手祝賀道：“前些日子聽聞指揮使提拔了公子為百戶，仇某恭喜公子，另外，公子以前交予仇某聯系丁家舊部一事，現下終於有了消息。”
因韃子在邊境活動頻繁，仇恩這些時日也忙得見頭不見尾。
來見謝翊，當然是有要緊事匯報。
“百戶請說。”
“上次公子交予我去辦這件事後，我便把丁氏的玉佩放到當鋪中去典當，前些日子，終於有了回應。聯系卑職的舊部姓廖，曾是丁將軍麾下的將領，廖將軍今年已七十又二，從軍隊裏退下後便回了老家西安府。原本丁家在定國公府出事後，人丁便已雕零，廖將軍沒想到公子竟遭人算計來到虎馬村，特地讓我來轉達公子，如有需要廖家幫忙之處，請一定要開口。”
對聯系上丁家舊部一事，謝翊本是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這邊碰見了仇百戶不說，竟還有外祖父曾帶領的將領。
這已是巨大的意外之喜。
“現在我暫且沒有什麽困難，廖將軍那邊就拜托仇百戶先維持聯系。不過目前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百戶去做。”
“公子請說。”
謝翊想了想，把和李聞玉碰見的事告訴了仇恩。
仇恩顯然喜大於驚，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您已經見過世子了？”
“嗯，世子殿下心系邊關戰事，特地到戍邊的確來實地查看。”
“那這樣說來，您擢升百戶，是不是和世子有些關系？”
“應當是。”
仇恩忽然有些激動。
謝翊之前在此地處處受掣肘，縱是有他在，也不能讓公子重回以往榮光。
但和秦王世子搭上邊那可就不一樣了。
謝翊說：“我想交給百戶的事便和秦王府有關。韃靼現在南下之心越顯，倘若以後戰爭起，受苦的總是邊關百姓。尤其我們還在前線地區，一旦打仗，必定首當其沖。待今年冬天過去，百戶你想些辦法，到西安府去，上秦王府的門。”
“上秦王府的門？這……”仇恩震驚地蹙了蹙眉頭。
秦王可是此地藩王，又貴為皇子，豈是他一介百戶隨隨便便就能上門的嗎？
“我知此事不簡單，但也只有百戶你能去做。一次不成就兩次，一年不成就兩年，只要次數多了，總能見上一面。我們是不可能一輩子就待在這裏的。”
他用的是“我們”二字，隱隱約約，仇恩好像猜到了幾分謝翊的心思。
對上他堅定的目光，仇恩雙手抱拳，同樣回以堅定的回答：“卑職領命。”他停頓了一下，“不過卑職現在有一個想法……”
“什麽？”
“公子和忠勇伯府已經斷絕了關系，那要不要徹底拋棄這個身份？將原來的身份上報死亡，換一個新的身份投靠秦王。”說著，仇恩又連忙補充，“卑職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怕日後公子的身份會被伯府或者其他人做文章。”
仇恩這話倒是不假。
上輩子，為了不讓他的身份被其他人詬病，仇恩也建議他上報死亡。
謝翊那是對忠勇伯府的恨意本就在頂端，恨透了和伯府有牽連的任何東西，欣然答應了。
從那以後，忠勇伯府的嫡長子謝翊，便不存在於世。
消息傳到京都，鄒氏可是歡天喜地了一番。嫡長子沒了，伯府的家業自然都是謝竣的，沒多久，謝伯爺便上書請封謝竣為世子。
要知道，拿下小三元的謝翊都沒有這個待遇。
沒了忠勇伯之子的謝翊，只留下這個名，從此在世間成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黑戶。
後來仇恩戰死，他哪怕投到秦王部下，也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站在陽光下的身份。直至秦王登上皇位，都只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臟活。
這一世，謝翊不打算再這樣做，“還是不了，我的身份若是報了死亡，只會白白便宜了京城裏那個毒婦。我已和謝家斷絕了關系，和他們再無瓜葛，日後只認自己是丁氏一族的人。”
仇恩想起已故的定國公，頓時有些哽咽，“將軍要是在九泉之下聽到您這麽說，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這件事便這樣定了，待你去西安府之前，我們再商討後續事宜。”
“是。”
彼時謝家。
方淑娘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今天她和楊大嫂一起來謝家，姜娩差點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院子門，和楊大嫂一起把她扶到屋裏，“外邊兒天這麽冷，你是有身孕的人，怎麽還出門了？”
雖然在孕期，方淑娘看起來被照顧得不錯，面色紅潤，手心也不冰冷，笑吟吟地沖姜娩道：“我天天在家裏待著，不出來走走都要被悶死了。你回來了幾日，也不見來找我，我這不是上門來為你夫君賀喜了嗎？”
“賀喜事小，你肚子裏這個菜是事大呢！”姜娩笑著摸了一下她隆起的小腹，“外邊路還滑，你走路的時候可當心些，馬虎不得。”
楊大嫂在旁邊搭腔：“你就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淑娘的。淑娘說得對，再怎麽說，我們也應該上門來給謝百戶賀喜，文杉也告訴我們了，他們再外頭戍邊那些時日，都是謝百戶在照拂他們，就算是感謝，我們也該來一趟。”
“嫂子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夫君也受了楊大哥不少照拂，要說謝，我們才是。”
三個女人笑呵呵地聊著天，謝童站在旁邊，一會兒瞅瞅方淑娘的肚子，一會兒在姜娩身旁用手比劃。
方淑娘知道謝家姑嫂二人會打啞語，問了句謝童在說什麽。
小家夥連忙低下頭，乖巧地坐在嫂嫂身旁不說話了。
姜娩道：“她看到你肚子大了，正覺得奇怪呢。”
方淑娘說：“那是因為我肚子裏有寶寶了，童姐兒要摸摸嗎？”
謝童看向姜娩，似是從她這裏征求意見。嫂嫂點了頭，她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方淑娘肚子上。
忽然感覺到掌心有什麽東西踢了一下，謝童一下縮回手，眼睛瞪得圓圓的，驚奇極了。
方淑娘笑：“童姐兒是不是感覺到小寶寶在踢人了？”
謝童靦腆地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道響聲，好像有人在踢院子的門，姜娩起身出去看情況，就見外頭有三五個壯漢圍在門口，手裏還舉著棍棒，前頭那個拿著木棍敲在竹籬上，沖姜娩問：“這裏是不是姜家？”
眼前的人來者不善，謝童正好跟著她鉆出來。
姜娩把小姑娘給趕回屋裏，氣勢不弱地反問：“這裏不是，你們找誰？”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姜岱的妹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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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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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鳳眼慣來沈靜冷漠, 極少能像現在這樣看到這般微笑的表情。
姜娩知道他有好事, 忍不住問：“世子知道高百戶搶了你的功了？”
“這等小事, 何必在世子面前提起。”
“那你們都說了什麽？”
“只是提及了一些邊防要事而已。”
姜娩微微一楞。
從她想辦法在李聞玉面前引出謝翊到現在，她一直以為謝翊的目標在高百戶身上，沒想到人格局竟這樣大，心裏裝的竟是邊關的和平。
“我以為你是為了扳倒高百戶才要在世子面前出風頭，看來是我誤解你的用意了。”
謝翊笑著說：“世子不傻，就高百戶今日自掘墳墓的發言, 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 ”謝翊記得，上輩子因為高百戶在對宋家莊一事的錯誤判斷, 便被捋去百戶一職, 這一世倒好, 有他擦屁股, 讓他多做了幾個月的百戶, “他這種人, 可沒什麽多看幾眼的必要，我的目標，一直都是世子和他身後的人。”
“誰？”
“秦王。”
姜娩知道謝翊是不可能安然屈居在虎馬村這個小地方的, 謝翊的做法倒也不讓她失望，的確是志向高大。
只是未免有些太過高大了。
姜娩：“你身份特殊, 別說現在還沒見到秦王殿下，就算秦王真的留意到你，他們不會介意你的身份嗎？”
謝翊被鄒氏陷害汙蔑科考時夾帶，這個罪名可大可小，忠勇伯站出來大義滅親，皇上最終才沒定下謝翊的罪，只是讓他此後不能再參加科舉。
他雖不是戴罪之身來到邊關，但實際上和流放無異。
姜娩擔心的是，李聞玉要是知曉謝翊來邊關的原因，真的會接受他的投誠嗎？
謝翊笑了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我謝翊光明磊落，縱使被趕出了謝家又何妨。待到用人時，只會看一個人的價值，而不是他的出身。”
姜娩點了點頭，“若是這般，那是再好不過。”
***
過了兩日，世子從鄒府離開，姜娩和謝童也能回虎馬村了。
世子殿下前腳剛走，指揮使便即刻下令，撤掉高百戶的百戶一職，擢升謝翊為百戶所的百戶。
高百戶差點咬碎一口銀牙，但這畢竟是指揮使親自下令，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更何況，指揮使這個做法，可不是心血來潮，謝翊在世子那裏露了臉，是被世子記下了名字的。指揮使只是順水推舟，提拔謝翊做個人情罷了。
消息傳到百戶所，百戶所頓時變了天，有人高興有人愁。
高百戶以前在百戶所當慣了老大，培養了一批跟在身後的小弟，例如梁總旗等人，而平常和謝翊走得近的楊文杉姚春他們，可算是好好揚眉吐氣了一番。
因著之前高百戶的為難，他們可是在衛所裏吃了不少苦頭，就連這段時日戍邊，也都是分派下一些又苦又累的活。
謝翊他們回到百戶所後沒多久，仇恩找了過來。
他顯然聽說了謝翊被封為百戶一事，二人一見面，率先拱手祝賀道：“前些日子聽聞指揮使提拔了公子為百戶，仇某恭喜公子，另外，公子以前交予仇某聯系丁家舊部一事，現下終於有了消息。”
因韃子在邊境活動頻繁，仇恩這些時日也忙得見頭不見尾。
來見謝翊，當然是有要緊事匯報。
“百戶請說。”
“上次公子交予我去辦這件事後，我便把丁氏的玉佩放到當鋪中去典當，前些日子，終於有了回應。聯系卑職的舊部姓廖，曾是丁將軍麾下的將領，廖將軍今年已七十又二，從軍隊裏退下後便回了老家西安府。原本丁家在定國公府出事後，人丁便已雕零，廖將軍沒想到公子竟遭人算計來到虎馬村，特地讓我來轉達公子，如有需要廖家幫忙之處，請一定要開口。”
對聯系上丁家舊部一事，謝翊本是不抱希望的，沒想到這邊碰見了仇百戶不說，竟還有外祖父曾帶領的將領。
這已是巨大的意外之喜。
“現在我暫且沒有什麽困難，廖將軍那邊就拜托仇百戶先維持聯系。不過目前倒是有一件事需要百戶去做。”
“公子請說。”
謝翊想了想，把和李聞玉碰見的事告訴了仇恩。
仇恩顯然喜大於驚，臉上是抑制不住的喜悅：“您已經見過世子了？”
“嗯，世子殿下心系邊關戰事，特地到戍邊的確來實地查看。”
“那這樣說來，您擢升百戶，是不是和世子有些關系？”
“應當是。”
仇恩忽然有些激動。
謝翊之前在此地處處受掣肘，縱是有他在，也不能讓公子重回以往榮光。
但和秦王世子搭上邊那可就不一樣了。
謝翊說：“我想交給百戶的事便和秦王府有關。韃靼現在南下之心越顯，倘若以後戰爭起，受苦的總是邊關百姓。尤其我們還在前線地區，一旦打仗，必定首當其沖。待今年冬天過去，百戶你想些辦法，到西安府去，上秦王府的門。”
“上秦王府的門？這……”仇恩震驚地蹙了蹙眉頭。
秦王可是此地藩王，又貴為皇子，豈是他一介百戶隨隨便便就能上門的嗎？
“我知此事不簡單，但也只有百戶你能去做。一次不成就兩次，一年不成就兩年，只要次數多了，總能見上一面。我們是不可能一輩子就待在這裏的。”
他用的是“我們”二字，隱隱約約，仇恩好像猜到了幾分謝翊的心思。
對上他堅定的目光，仇恩雙手抱拳，同樣回以堅定的回答：“卑職領命。”他停頓了一下，“不過卑職現在有一個想法……”
“什麽？”
“公子和忠勇伯府已經斷絕了關系，那要不要徹底拋棄這個身份？將原來的身份上報死亡，換一個新的身份投靠秦王。”說著，仇恩又連忙補充，“卑職沒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怕日後公子的身份會被伯府或者其他人做文章。”
仇恩這話倒是不假。
上輩子，為了不讓他的身份被其他人詬病，仇恩也建議他上報死亡。
謝翊那是對忠勇伯府的恨意本就在頂端，恨透了和伯府有牽連的任何東西，欣然答應了。
從那以後，忠勇伯府的嫡長子謝翊，便不存在於世。
消息傳到京都，鄒氏可是歡天喜地了一番。嫡長子沒了，伯府的家業自然都是謝竣的，沒多久，謝伯爺便上書請封謝竣為世子。
要知道，拿下小三元的謝翊都沒有這個待遇。
沒了忠勇伯之子的謝翊，只留下這個名，從此在世間成了一個來路不明的黑戶。
後來仇恩戰死，他哪怕投到秦王部下，也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站在陽光下的身份。直至秦王登上皇位，都只能做一些見不得人的臟活。
這一世，謝翊不打算再這樣做，“還是不了，我的身份若是報了死亡，只會白白便宜了京城裏那個毒婦。我已和謝家斷絕了關系，和他們再無瓜葛，日後只認自己是丁氏一族的人。”
仇恩想起已故的定國公，頓時有些哽咽，“將軍要是在九泉之下聽到您這麽說，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這件事便這樣定了，待你去西安府之前，我們再商討後續事宜。”
“是。”
彼時謝家。
方淑娘已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今天她和楊大嫂一起來謝家，姜娩差點被她嚇了一跳，趕緊打開院子門，和楊大嫂一起把她扶到屋裏，“外邊兒天這麽冷，你是有身孕的人，怎麽還出門了？”
雖然在孕期，方淑娘看起來被照顧得不錯，面色紅潤，手心也不冰冷，笑吟吟地沖姜娩道：“我天天在家裏待著，不出來走走都要被悶死了。你回來了幾日，也不見來找我，我這不是上門來為你夫君賀喜了嗎？”
“賀喜事小，你肚子裏這個菜是事大呢！”姜娩笑著摸了一下她隆起的小腹，“外邊路還滑，你走路的時候可當心些，馬虎不得。”
楊大嫂在旁邊搭腔：“你就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淑娘的。淑娘說得對，再怎麽說，我們也應該上門來給謝百戶賀喜，文杉也告訴我們了，他們再外頭戍邊那些時日，都是謝百戶在照拂他們，就算是感謝，我們也該來一趟。”
“嫂子你這樣說可就見外了，夫君也受了楊大哥不少照拂，要說謝，我們才是。”
三個女人笑呵呵地聊著天，謝童站在旁邊，一會兒瞅瞅方淑娘的肚子，一會兒在姜娩身旁用手比劃。
方淑娘知道謝家姑嫂二人會打啞語，問了句謝童在說什麽。
小家夥連忙低下頭，乖巧地坐在嫂嫂身旁不說話了。
姜娩道：“她看到你肚子大了，正覺得奇怪呢。”
方淑娘說：“那是因為我肚子裏有寶寶了，童姐兒要摸摸嗎？”
謝童看向姜娩，似是從她這裏征求意見。嫂嫂點了頭，她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方淑娘肚子上。
忽然感覺到掌心有什麽東西踢了一下，謝童一下縮回手，眼睛瞪得圓圓的，驚奇極了。
方淑娘笑：“童姐兒是不是感覺到小寶寶在踢人了？”
謝童靦腆地撓了撓頭。
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道響聲，好像有人在踢院子的門，姜娩起身出去看情況，就見外頭有三五個壯漢圍在門口，手裏還舉著棍棒，前頭那個拿著木棍敲在竹籬上，沖姜娩問：“這裏是不是姜家？”
眼前的人來者不善，謝童正好跟著她鉆出來。
姜娩把小姑娘給趕回屋裏，氣勢不弱地反問：“這裏不是，你們找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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