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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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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瞧見兩個女子行了出去, 間阡平也沒有要繼續理會兩人的意思,管家欲言又止,跟了兩步, 猶豫著道:“夫人……既是來了女客,夫人置之不理, 怕是不好……”

間阡平瞧著管家為難的樣子,也不知道江曦是怎麽和家裏人說的,這府裏上上下下, 倒似真的將她當女主人般看待著。

她原不打算予以理會,轉念一想, 去見見那兩個女子也好, 左右江曦還未起,她回不去屋子,外間也逛差不多了,從兩個女子處聽聽江曦的情史也算有趣, 於是她轉身往前廳行了過去。

路上,間阡平和流螢飛雪處打聽了兩個女子的身份。

粉色衣服嬌俏明麗的, 是江曦的表妹溫伊伊,母親是上一代家主之妹江薈, 父親則是溫家的家主,因著溫家到了她這一代就這麽一個女兒,深受溫家上下寵愛, 性子有些驕縱。

而白色長裙, 瞧著像一朵小白花般柔弱動人的,是江曦的堂妹江胭, 江曦有個被趕出江家的叔叔江株,這個江胭就是他的女兒, 只是與性情紈絝的父親不同,江胭平日裏溫順乖巧,並不愛惹事,江胭與溫伊伊年歲相近,又慣是不會拒絕的性子,這些年便一直被溫伊伊拉著跟在後面。

江胭與江曦同族同姓,堂兄妹,自然也沒什麽別的關系,不過溫伊伊倒是自小便喜歡江曦,只是江曦並不喜她在身邊嘰嘰喳喳的,也沒給過什麽好臉色。

進了前廳,兩個女子已經在那坐著了,見著她進來,江胭立即起了身,溫伊伊卻是頭都未擡,飲著手中的茶,好似沒見著間阡平一般。

管家微皺了眉,深覺不妥,暗瞥了一眼間阡平,卻見對方神色平和,顯然並不在意。

江胭伸手輕輕拉了拉溫伊伊的袖子,可對方這會兒心裏正蓄滿了對間阡平的怨懣,手用力一抽,半點也不想理會她的暗示。

無奈之下,江胭只好自己先行了個禮,道:“見過……”話開了口,卻不知道怎麽稱呼了,按理說她是自己堂兄的女人,應是算堂嫂的,可兩人還未成婚,似乎直接這般叫也不合適。

“我叫間阡平,你便叫我阡平好了。”

江胭點頭,微微的笑了,乖巧著道:“阡平。”

間阡平見江胭模樣可人,聲音也溫軟輕柔,倒是有幾分好感,朝著她點了頭。

溫伊伊見著兩人你來我往的竟相處的還不錯,心下愈加不滿,再想到府裏人都朝著她叫夫人,目光不善的掃過來,冷哼了聲,出口的話也刻薄了起來。

“這府裏的人都一聲聲的喚你作‘夫人’呢,也未成婚,便成了夫人了,當真是沒規沒矩。聽聞在永安,女子也常出來從商,甚至是做官,也不知在永安,是不是都是這般未成婚便和男子住在了一處,不知羞恥。”

間阡平本是抱著看熱鬧的心太態來的,她在官場多年,多醜陋的嘴臉都見過,眼前的女子說白了,不過是被嫉妒沖昏了頭的小女子,都不夠資格讓她與她計較的,先前她瞧著這女子給自己臉色瞧,也只覺得有些好笑,半點都不曾往心上去的。

只是她這番話非要帶上永安,盡管她是個不足為道的小女子,她卻是不得不與她分辯幾句的了。

間阡平輕柔的笑了下,從容的坐在了主位上,看著溫伊伊,沒急著說話。

江胭微蹙了細眉,小聲朝溫伊伊弱弱的勸道:“伊伊,你不該這麽說的……”

溫伊伊被間阡平直直望過來的目光瞧的有些不自在,心虛的閃躲了開來,這會兒也覺得自己一怒之下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卻是還記恨著她搶了自己的心上人,半點不肯示弱。

間阡平淡淡的開口道:“我與江曦確是住在了一處,但我想問你,是我逼他的嗎?”

溫伊伊不甚有底氣的回道:“男子、男子自是都願意和女子在一處的……可女子如何能不顧臉面,你該知廉恥,拒絕才是!”

“所以真是有趣……男子和女子共同做了一件事,不知廉恥的卻是女方。憑什麽呢?”

溫伊伊想反駁,間阡平卻打斷了她,繼續道:“你是想說因為自古以來,都是這樣的?男子可以花天酒地卻無過錯,但女子要守身如玉,還有《女修》中也言說,女子該大度支持男子三妻四妾,而女子自己若死了丈夫,也要為他守節,終身不二嫁,對嗎?”

她定定的凝視著她,冷笑著道:“可憑什麽呢?”

溫伊伊被她問得一時啞住,只見間阡平微微後仰,靠坐在椅背上,那望過來的目光沈靜得甚至有幾分滲人。

“是誰規定的呢?男子可以隨心所欲,女子就要委屈自己一切以男子利益為重,女公子,這就是你想過的未來的生活嗎?你瞧,江曦與你還沒什麽關系,如今才帶了一個女子回來,你就如此容不下,迫不及待的過來要與我鬥個你死我活,你真的過的了丈夫三妻四妾的日子嗎?”

溫伊伊雙目微睜,今年十七歲的她過往的日子裏都過著如公主般被身邊人寵愛著的日子,她不需要也從未去深想過這世間的許多道理,這時被間阡平猛的一問,腦海中順著她的話想到了很多畫面,才發現這每一個,都是如此的刺眼。

她嘴唇翕動,勉力辯駁道:“我……我身上有江家和溫家的血脈,我父親是溫氏的家主,便是將來嫁了人,對方也不敢這麽對我!何況我相貌姣好,夫君又為何要三妻四妾!”

間阡平不由連笑了幾聲,只覺得溫伊伊當真是個孩子。

溫伊伊被間阡平笑得有些不安,強自大聲道:“你笑什麽!”

間阡平的目光掃過她精巧的飾品和華麗的衣料。

“我笑你當真是被護得極好。你說的現下來講確是事實,只是你有沒有想過,你娘家失了勢呢?畢竟如今亂世,這世間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而溫氏在眾多世家大族中也算不得多突出……或者,就如你所願,假如你嫁了你心心念念的江大公子,你的娘家在未來的幾十年間裏屹立不倒,在強大的江氏面前,只怕他們也說不上什麽話。

至於外貌……女公子,人是會老的,看久了也是會膩的,單靠外表,你又能哄得他多久的歡心,更何況這世間總是有其他好看的女子的,誰給你的自信,覺得夫君會永遠只喜歡你一個人的美貌。”

溫伊伊面色白了幾分,她不明白,明明她是要來說間阡平不知廉恥的,怎的如今變成了她在數落自己?

間阡平見她白著面色說不出話來,輕嘆了聲,語氣中帶了些無奈,道:“你口中判定一個女子品性的所謂標準,本就是錯的。男子也好女子也罷,既是同生為人,為何不能同一標準去看待?我與江曦住到了一起,便是我不知廉恥,為何不能是他?明明,是他將我從永安要到了身邊,若非要說,我看倒是他更不知廉恥些。”

這一番話說的在場的人都嚇白了臉,管家更是傻在了當場,這新來的夫人,大公子百般重視的夫人……真是什麽話都敢說出口!

“所以啊,溫家女公子,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你若是當真喜歡江曦,就該努力把權勢握在手裏,讓自己成為一個有價值的人,這樣他才能乖乖的做你的好夫君,不會也不敢對你有一絲一毫的怠慢。而不是在這裏和他的其他女人互相爭個你死我活,有什麽勁呢?外面總是有更新鮮更好看的女人的,女人們爭奇鬥艷,攀比著討好夫君,不過是給了男人更多的樂子,便是一時鬥了贏,誰又能保證不會有下一個出現,而自己永遠是贏的那一個?”

說著,間阡平起身,將衣擺理了平,幾步向門口處行去,至到溫伊伊面前,微停了腳步,自眼角裏瞥了她,不甚在意的道:“我言盡於此,你若還要像方才這般一副要吃了我的樣子,我沒興趣奉陪。不怕告訴你,我離開永安時,便是舍出了命的,若你惹急了我,別怪我對小孩子也不留情面。”

語畢,她再不停留,幾步便行了出去,只留下溫伊伊和江胭目瞪口呆在原處。

好一會兒,溫伊伊才意識到自己被間阡平反過來教訓了一頓,面上又羞又惱,在膝上錘了一記,氣道:“她!她太可恨了!!我要去告訴母親!對,我要去告訴母親,讓母親把她這些話都說給幾位江家長輩聽,到時眾人定會勸曦表哥將她趕走,我看她還能囂張幾時!”

溫伊伊說完,本以為向來柔順的江胭會附和自己幾句,等了半天身邊的人卻沒個聲音,於是擡頭朝她看去,沒想江胭目光怔怔的看著間阡平離去的方向,似乎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

溫伊伊於是更氣了,站起來擋在江胭的目光前,生氣的道:“阿胭你看她做什麽!”

江胭怔忡著回了神,這才遲疑的看向了溫伊伊。

溫伊伊氣惱的又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

江胭半晌未語,溫伊伊沒聽到預想中的附和,心中不滿,拉著她的手又道:“阿胭,你回去也和三舅舅說這事,讓三舅舅也知曉這女子的惡劣!”

江胭目光微撇了開來,小聲道:“伊伊……要不,要不算了吧,你別再來找她的麻煩了。”

溫伊伊頓時火冒三丈,斥道:“算了?她今日這般數落我,害我丟臉,我怎能算了!”

江胭不好直說,今日之事之所以會這般難堪,全在於溫伊伊自己非要來找他人麻煩,挑釁不成才丟了臉,論起來,也只能說是自取其辱。

她略略猶豫了,溫聲道:“伊伊,其實你覺不覺得……她說的挺對的。”

溫伊伊瞬時覺得自己要氣炸了,松開她的手,使勁一跺腳,她本就委屈,這會兒見友人向著對方說話,氣的眼淚都要上來了,轉頭就跑了出去。

江胭無法,只得跟著追了上去。

……

間阡平在內裏將試圖挑釁自己的溫伊伊數落了一通後,便往主院行了回。

她原是打算來聽聽江曦過往的情事看個熱鬧,沒想到這小女子上來就言語機譏,要說生氣,倒也不至於,溫伊伊不過就是個小女子嫉妒的心態,比起生氣,她更多是無奈,無奈女子對於這些不公平的規矩逆來順受,無奈女子們像鬥雞般彼此鬥個你死我活的,卻鮮少有人意識到造成眼前這些困境的,並不是同樣身為女子的旁人,而是那些所謂“理所當然”的制度。

永安推行女子與男子平權,當年也花了好些力氣,影響到了當權者的利益,來自各方面的阻力,甚至刺殺、陷害,種種艱難不斷,若非永安王趙慈認同她支持她,根本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行至了院內,間阡平見卞夏還立在外間,以為江曦還沒醒,心下狐疑這江曦也太能睡了,便推門進了內裏,想著去瞧瞧。

沒想到床上的人正靜靜的坐在床頭,怔怔的出神,聽到聲響,亦未動作。

原來江曦已經醒了……

間阡平輕喚了他,見床上的人沒什麽反應,不由奇怪,江曦該不會是睡的太久,睡傻了吧?

她朝著他打量過去,因著屋內的簾子尚未掀開,室內有幾分朦朧,瞧不大清楚,於是她緩步上了前,行到了床邊。

江曦看上去沒什麽問題,似乎只是陷入了什麽思緒裏。

間阡平松了口氣,這要是他一覺醒來出點什麽事,她就是跳進河裏也洗不清。

然而她正要回身,身形尚未動作,腰後便攬上了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她被他禁錮在了身前,哪都去不了了。

江曦緊緊的擁著她,那顆漂亮的頭顱貼在她柔軟的胸腹間,令間阡平微有些面熱,對於他這忽然的親近有些不明所以。

“你騙我……你明明說你不會再離開我,可是我醒來時,你已經不在了……”

江曦的聲線微弱低沈,竟似若有若無的含了千絲萬縷的心酸,間阡平更加一頭霧水,道:“我沒走呀……我只是出去轉了一圈。”隨後想了想,又補充道:“你這般能睡,都這時了亦未起,我總不好什麽都不做一直賴在床上等你起床吧。”

懷裏的江曦緊固的懷抱終於漸漸的松了,當終於被他放開時,間阡平仔細瞧向了江曦的面容,只見他原先那種有些奇怪的怔忡已經退了去。

間阡平忽的就想到了流螢說過他有夢魘之癥,許是夢到了什麽可怕的事吧……醒來之後,依舊沈浸在可怕的夢境裏,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她回身給他倒了杯水,遞到了他的面前,輕道:“你可是夢到了什麽不好的事?”

江曦接過水杯,一雙淺色的眸子凝視著她,靜了片刻方道:“無妨,都過去了。”

間阡平點頭,去外間喚了卞夏,少頃,江曦便又搖身一變成為了那個一絲不茍高高在上的江大公子,半點沒有方才那緊緊抱著她,脆弱而無助的模樣了。

她打量他神情已經恢覆,便將方才溫伊伊來過的事原原本本的和他敘述了一遍。

反正就算她不說,府裏的人也會和他稟報的,若是溫伊伊來個惡人先告狀,她不免有些被動。

一番陳述過後,果然江曦的面色沈了下來。

“這個溫家女子,仗著是姑母唯一的女兒,實有些失了分寸了。卞夏,你去吩咐了,以後我的府邸在夫人未同意的情況下,溫伊伊不得踏進半步。”

卞夏領了命出去,內裏便只剩下了二人,間阡平瞧著江曦,頗為意外他竟站在了自己這邊。

“你……不覺得我說的那些內容有些不合適?”

江曦眼含笑意,那上挑的眼尾便帶了幾分艷色,他凝視著她,道:“不合適?嗯……”他似是細細的思量了,最後輕聲道:“是有些不合適了,你說我不知廉恥,可我覺得我有些枉擔了這個虛名。”

間阡平被那雙極為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微微偏開了目光,小聲嘀咕道:“那要不分開住……省得壞了大公子的名聲。”

江曦對她的話顯然有幾分不滿,將人一把撈到了面前,輕笑著道:“我倒是覺得,名聲既是已經壞了,不如便坐實了才比較劃算。”

間阡平這會兒覺得自己頗有些招架無能了,江曦若是如初見時般冷著面與她周旋,她雖是苦於猜不透他,卻也能勉力應對,如今他二人一路同行,江曦不只一次強調他二人將會成婚,對她的態度也完全調轉了,現下的他更像是對著心上人般,體貼而寵溺,那份關切與情意,竟全不似裝出來的。

間阡平此前生活了十九年,雖是在官場見了不少男歡女愛,但自己卻是從未經歷過,如今更不知要如何面對江曦的溫情。

江曦見她僵在自己懷裏,也沒再逗她,低頭輕輕的在她的額間吻了,便放開了她。

“好了,這下你再說我不知廉恥,我才不那麽虧。”

這一切發生的過於迅速,間阡平眨了眼,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江曦的唇柔軟得不可思議。

面上飄過一陣紅暈,間阡平心裏暗罵自己不爭氣,以往和其他官員在風月之所談事,便有人當著她的面和歌妓滾在了一處,她都能淡然處之,怎麽這會兒江曦不過在她額上輕吻了下,她便紅了臉。

一定是因為他長的太妖孽了,所以也怪不得她。

間阡平緩了會兒面上的熱意才散了去,擡頭再看江曦,只見他含笑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炙熱,在她的唇上落了落,卻並未再動作。

間阡平知道他這會兒正是心情大好,便道:“大公子……我有一事相求,你可願幫我?”

江曦眼底裏那幾分旖旎艷色還未散去,聲音亦是暧昧的低沈。

“說說看。”

“我……想寫封信回永安,就算是報個平安,畢竟那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永安王待我如親妹,如今妹妹遠行,他必定會擔憂。”

江曦眸光動都未動,直接道:“不行。”

果然……色令智昏之類的事,怕是不會發生在江曦這種人的身上。

何況,她和他到底誰是那個色也不好說。

間阡平卻不想這麽快放棄,於是再接再厲道:“為何不行?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住在這裏,不是關在這裏的嗎?”

江曦於是看向了她的雙眸,仿佛已然將她看了透般,道:“可我的妻子,應該戀著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我,而不是什麽其他的人,亦不會時刻想著要離開我。你若能做到,當然也可以完全的享有作為我妻子的所有權利。”

語畢,他優美的唇形上浮起了一抹微笑。

“怎麽樣,要不要努力多喜歡我一些?你多愛上我一分,便會多一分自由。而當你真心的將自己視作我的妻子之時,我的一切,便都是你的。”

間阡平啞然,她倒是想騙他說自己已經是喜歡著他的,可聰慧如江曦只怕也是不信的。至於試著愛他……她此生,沒有打算愛任何人。

見著面前女子潔白的面容漸漸暗了下去,江曦耐心道:“不是不許你報平安,只是你心思多,又並非安心跟著我,如今你人剛到江夏,我自然要謹慎些。至於你想報平安,我讓人幫你遞個消息到永安便是了,信便不要寫了。”

間阡平明了,江曦這是怕她在信的字裏行間藏些信息進去,略猶豫了下,決定坦誠與他講。

“我想寄信回去,除了報平安,確有其他目的,卻不是想借著信暗裏計劃些什麽。”間阡平說的誠懇,擡眼看向他,繼續道:“我之前做了一個夢,夢裏永安城的長史秦琇反叛……與馮將軍聯合,攻入了永安城。我想寫信提醒永安王,小心秦琇此人。

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有些可笑,只是一個夢而已,竟如此當真,不過……這個夢真的很真實,就好像實實在在的發生過一般,我實是不安。”

間阡平邊說邊打量著江曦的面色,只見他面上的笑意漸漸的收了,神色不明的望著她。

間阡平於是解釋道:“我這不是留戀舊主,只是永安王曾救我於危難,多年來又照拂有加,我便是為報恩義,也應及時提醒於他。”

江曦一雙淺色的眸子端詳著她的,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就這樣定定的凝視了她半晌,方啟唇道:“除了這個呢?你沒有夢到別的些什麽?”

間阡平於是便聯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奇怪的夢境,內裏的人都看不清楚模樣。不過這個夢境似乎與秦琇的事也沒什麽關系,大抵就是偶然遇到的一個奇怪的夢而已,沒什麽值得深究的。

“別的都是些沒什麽要緊的平常的夢了。”

江曦的眸光微動,微閉了眼。

他既盼望著她能夠記起,卻又害怕她記起。

矛盾而覆雜的心情充斥著他的內心,少頃,他才覆又開口道:“於永安王來說,這樣的提醒只怕是無用。你在永安王身邊多年,與秦琇向來政見不合,永安王雖是待你親厚,可與秦琇亦是如此,又怎會因你的一個夢而當真疏遠了他。何況你這些年間,也不只一次旁敲側擊的提醒過永安王秦琇乃奸詐小人,如果你的提醒有用的話,又何需等到今日。所以這封信,你不必寫,因為這本就是無用之舉。”

間阡平微微張口,江曦這些話說的,好似他這些年就在她身邊,看到了她如何與秦琇分庭抗禮了一般。

不過不得不承認,其實他說的都對。主公眼中,自己和秦琇都是極為親近自己人,當初他不會因為秦琇的諫言而下令將她送給江氏,如今也不會因為她的一個夢而疏遠了秦琇。

只是那樣的夢令她惴惴不安,明知是無用,明知這不過是一個夢,卻依舊想為主公,為永安做些什麽。

“我會讓人去安排為你帶平安到永安,信便先暫不要寫了。待過些時間,若你能做到當真安下心來留在我身邊,我自然會讓你與永安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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