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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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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棺材

炎曜一行先乘車到碼頭, 再坐船去戢山島。因市區離碼頭距離很遠,道路崎嶇不平,十分顛簸, 大家臉上都有些疲色,還好天氣晴朗, 陽光灑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泡沫狀的波浪在輪船邊起起伏伏, 終於花了四小時到了島上。

一上島,只見大片的綠地, 野草隨著風傾斜,偶爾有一兩只海鷗劃過,叫了幾聲, 不一會兒便到了遠方。入目便是那座著名的白色圓鋼塔, 巨人一般地屹立在海邊,十分壯觀。夕陽西下,淡紫色的晚霞映襯的整個天空如夢似幻,塔上的燈光突然亮了,在夜色中無聲地指引著過路的船只。

接待他們的是村長的弟弟吉順, 他大概五十歲左右,膚色黝黑, 身材瘦小,戴著一只有些破舊的灰色漁夫帽,神情卻很和善,有問必答, 身旁還有個助手, 倒是個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戴著眼鏡, 叫林璟鶴,剛大學畢業回到村裏教書。

吉順說哥哥吉平因為要照顧病重的兒子脫不開身,所以最近村裏的事務都是他這個弟弟幫忙處理。不僅如此,村長兒子患了肺癆,還會傳染,村裏並沒有什麽人敢靠近他的房子。“吉”是九龍村的大姓,在村長的請求下,族長還從外地請了一個巫師過來驅邪,可是收效甚微。

吉順說自從八年前的九龍擡棺案起,村子裏的人越發覺得這村子很邪門,再加上村裏的人大多以捕魚為生,可是出海捕魚到底有些危險,若是天公不作美,免不得船毀人亡了。賺錢的風險也很大,很大一部分看運氣,有時候出海了小半個月,甚至顆粒無收,所以很多年輕人都離開了村子,去別的地方務工,村子裏只有一些老人和小孩,很少有正當壯年的人。

他們先去看的便是這次案子的屍體,死者是九龍村的一個寡婦,叫柳茹。

柳茹才二十出頭,幾年前喪夫,最近剛要改嫁,卻出了這種事。村裏人有的對她表示惋惜,有的卻覺得柳茹是罪有應得,遭了報應,在他們心中,女人守寡就應該一輩子,得了貞節牌坊才是家裏的榮耀。

吉順腿腳不方便,便由助手林璟鶴帶巡捕們去小島的西面,海邊的草地上放著一個棺材,那棺材用普通的木頭做成,並不名貴,炎曜打開棺材,只見那寡婦居然沒了雙眼,很明顯是被刀剜去的,而過去的卷宗並沒記錄上一起,也就是八年前的受害者被剜了眼睛。因為天氣炎熱,屍體已經有些腐爛,氣味很難聞。

這就有些奇怪了。

炎曜皺眉,問:“案子發生後,還有人靠近這棺材嗎?”

“沒有了,我們派村民日夜守著,再沒有人靠近了。”林璟鶴很肯定地說,又補充道:“當時棺材飄過來時就是這幅樣子了,村醫還特地檢查過,除了眼睛那處,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只是臉色有些青紫,難道真是被九條龍勾了魂魄?”

炎曜望向了海面,琥珀色的眸子若有所思,“當時你們看到的九條龍在哪裏?”

林璟鶴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指了指不遠處的海面,說:“就在此處,不止我一人看見了,許多村民都看見了,他們全都能作證。因為七月半的鬼節,族長帶領村民在海邊做祭祀活動,正是中午時分,便見九條龍在空中盤旋,托舉著棺材,持續了好一會兒,等景象消失後,棺材就出現在了海面上,村民們將棺材拖了過來,一打開,就見到柳茹的屍體,還沒了眼睛,太嚇人了。”

傑克撓了撓腦袋,問:“你們最後一次見柳茹是什麽時候?”

“柳茹的父親說是三天前,柳茹準備和村裏的木匠結婚了,就晚上一個人去找那木匠確認婚禮的事宜,誰知居然半路失蹤了,柳茹的父親和木匠一起召集村民們尋找她,卻一無所獲,再然後就是昨天的九龍擡棺奇景,屍體竟出現在棺材中了。”

炎曜記錄了一下關鍵的信息點,道:“要柳茹父親和木匠過來問話吧。”

他望向那棺材,心想,現下這女屍死因未明,若是有水影在,一定可以給出更為專業的意見。

李為樂輕咳了一聲,說:“老大,水小姐來之前跟我說,她這兩天有些抽不開身,如果我們需要她,就派人跟她說一聲,她會跟導演協調拍攝進度。”

傑克看了眼表,不無擔心道:“一來一回起碼要花八個小時,實在是耽誤時間,水小姐還是個大忙人,片酬都是按分鐘計算的,你這樣浪費人家時間不會愧疚嗎?要不你把這棺材和屍體運回到我們平時辦公的停屍房,再給水小姐看?”

“方法倒是個好方法,只是我……一個人去運?”李為樂雙目微怔,雖然他是一個無神論者,不信鬼神之說,可是一個人和這女屍待著,心裏到底還是有些發毛。

“難道你害怕?”傑克藍色的眼珠一閃,調侃道。

“怎麽會?我現在就送過去,保證完成任務!”李為樂咽了口口水,說。

***

經過詢問,柳茹是晚上八點前往木匠的家中的,途中會經過一片樹林,樹林地形有些覆雜,雖沒有野獸,卻有懸崖山洞,還有高大茂密的樹木,有的樹木甚至活了幾百年。

木匠一天都在家做木工活,準備打結婚用的家具,沒有出門。快到約定的時間時,一早就在家門口等著了,可是左等等不到,右等也等不到,才著急起來,去敲鄰居家的門,希望能幫忙找到柳茹。至於他話的真實性,鄰居可以作證。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柳茹應該是在小樹林裏被人劫走的,在那裏應該能找到痕跡。炎曜立馬派一隊人馬去那樹林搜尋,希望能有所發現。為了找到更多線索,炎曜又去到柳茹娘家和木匠的家中,發現一切井井有條,並沒有爭鬥的痕跡,證明了他的推斷。

傑克打了個哈欠,時間已經不早,看來只有明天繼續探查了,巡捕們下榻在村裏的小旅館,旅館的房間雖然不大,東西卻一應俱全,正應了那句“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聽人說,這小旅館是專門為過路的船員們準備的,各國的輪船經過時,常把這座島當做休整的所在,故而村子不大,卻修了許多旅館,村民們對外國人也是見怪不怪。房間裏有許多國外的小玩意兒,是各國的船員帶來的,便放在房間裏當了裝飾。

旅館的老板娘趙靜雅是個美麗豐滿的女人,頭發精致地盤在腦後,穿一身鵝黃的細腰旗袍,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上面紋著玫瑰圖樣,倒不像個村婦,而像個大城市的摩登女郎。

與她的名字“靜雅”不同,其為人好客而潑辣,熱情地招呼巡捕們住下,還說需要什麽盡管跟她提,就像住自己家一樣不要見外。老板吉煥就顯得木訥許多,不喜歡說話,只是跟他們打了個招呼,便一個人默默地去到廚房準備飯菜。快到午夜,傑克被蚊子咬得睡不著,找老板娘要了驅蚊水,經過炎曜的房間時,見他房裏的燈還是亮著,便敲了敲門。

“請進。”炎曜說,聲音有些模糊。

傑克推門,一低頭,見他旁邊的饅頭只被咬了幾口,早已經冷透了,看來又為案子廢寢忘食了。今天晚飯時老板娘準備了豐盛的飯菜,說是為他們接風洗塵,炎曜卻沒參與,只是拿了兩個饅頭回房間,現在看來,連饅頭也沒怎麽吃。

他的筆記本上寫滿了線索和證據,還畫了人物關系圖。

“老大,你晚飯沒吃多少,這樣下去身體怎麽受得了?我叫老板娘給您端點夜宵來吧。”

炎曜剛想說不用麻煩了,卻見趙靜雅跟在傑克後面來了,因為天氣熱,她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裏衣,勾勒得身材火辣,笑了笑,一口吳儂軟語像黏人的蜂蜜。

“炎探長,今天廚房裏還有許多海鮮粥,我幫你熱一熱,就當是宵夜吧,要是沒照顧好你,那我今天都睡不著覺了。”

“那就多謝了。”炎曜只是望著她的臉淡淡道。

“不用客氣,炎探長這麽俊,也不知道以後便宜了哪家的小姑娘?”她哈哈一笑。

傑克見老板娘一扭一擺地走了,帶上門,悄悄對炎曜說:“我聽說這老板娘在村裏的名聲很不好,大家還給她起了個外號叫‘花蝴蝶’,我看她望著你的眼神好像想把你生吞活剝了一般,老大你還是少和她單獨相處吧,免得惹出事端。”

炎曜放下筆,皺眉道:“我之前是怎麽教你的?在你還沒了解一個人時,不要對她妄下定論,背後不說人壞話可是最基本的素養。”

傑克有些羞愧地低下頭,連聲說知錯了。又看他的本子上畫了一雙眼睛,旁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便問炎曜:“老大是對眼睛有什麽疑惑嗎?”

炎曜點頭,沈聲說:“這眼睛也許是問題的關鍵。他殺的犯罪中,無非就是有幾種心理,有人為了洩憤,有人為了偽裝,比如故意在犯罪現場丟棄無關的東西或翻動家具,甚至放火焚屍。還有人有恐慌心理,殺人後,有時會回犯罪現場尋找物證,所以在現場留下往回走的腳印。至於挖眼睛,可能是一種恐懼心理,我曾經見過一個案子,兇手害怕死者的眼裏留下自己的影子,所以挖掉被害人的雙眼。”

傑克覺得有道理,又問:“您認為這次的兇手和八年前是同一個人嗎?”

“如果沒有變量的話,可以並案分析。”

“變量?”傑克加重了這兩個字。

“比如手段過程工具一致的話,就可以並案分析。今天吉順跟我說,這段時間並沒有船隊來九龍村,如果八年前的案發期間也沒有外人來過這村子,那麽兇手一定就是村子裏的人。”

“可是那一次並沒有挖眼睛啊?”

“這便是疑點所在。這九龍擡棺案可能是同一人所為,也可能是模仿作案,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定論。明天我會去八年前死者的屋子,還會詢問知道此案的人,看有沒有更多線索。”頓了頓,又說:“玲瓏不是有個鄰居奶奶嗎?我們可以從她入手。”

突然見窗外似乎有個人影,鬼鬼祟祟的。炎曜警覺道:“誰在外面?”

傑克猛地一拉門,只見趙靜雅神色有些慌張,片刻便壓下了緊張的情緒,神色如常地笑道:“嗨,我只是看你們說得這麽入神,不想打擾而已,喏,我剛熱了海鮮粥,炎探長快嘗嘗,看好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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