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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 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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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近否定

溫思凝的案子雖然已經結束,但關於——風流警督李澤愛上了一個百合女的流言蜚語,卻在整個南埔路重案組傳得有鼻有眼。

流言的源頭,餘遠山警官必須承擔首要責任。

他錄完口供後,就在辦公室裏,大肆嘲弄李警官——談戀愛遭遇滑鐵盧,被百合女玩弄感情。

後來的傳播,朝朝也得負一點責任。

因為次日,她去了趟李澤的辦公室還錄音筆,順帶著把溫思凝的女巫帽給了他。朝朝發誓,她那個時候真的只是懶得去拘留所,所以才讓李澤帶給溫思凝。

只是沒想到,最愛吃瓜的蘇櫻剛好也在辦公室匯報工作。

結果……可想而知。

朝朝也很無奈啊。

大抵是最近沒什麽案子,重案組人員各個都閑得嗑瓜子。流言一傳居然傳到年末,大家還在津津樂道。

期間,無論李澤怎麽解釋,大家都紛紛露出“沒事沒事,我們都懂的,都懂的”那種表情。

朝朝不免咋舌,帶入李澤,要是她被大家這麽調侃。

她選擇,原地自盡。

不過,幸好,她沒有什麽值得大家八卦調侃的風流韻事。

朝朝喝了口熱可可,正暗自慶幸著,忽然想到……

她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

就比如,她現在還和許言清同住一個屋檐下。

和許顧問同居。

如果是這種程度的流言,那還好。就怕,大家傳到最後自己直接一胎八寶,一步到位了。

……

一想到後果,朝朝猛地打了個寒顫。

於是,一連幾個月,朝朝都在各大租房平臺找房子。因為吃了紫金地產的虧,這次找房她貨比好幾家,非常謹慎。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謹慎過了頭,還是其他什麽的原因,她一直沒找到合適的。

要麽是中介臨時變卦,要麽合適的房子被人捷足先登,甚至還有屋主因為牽涉進電信詐騙而進局子的。

總之,她找房一事,命途多舛。

不過,期間,值得慶幸的是,朝朝的租房的賠償款和多交的房租全都到賬了。她還順帶著把欠許言清的租金和夥食費一同還了。

她當時給他轉賬,許言清一直都沒點收錢。

朝朝沒多想,覺得他肯定是懶得看手機。索性,往他給自己的“飯卡”裏充了相應的金額。

這天,顧朝朝照例下班後準備看房,約好的中介又雙叒叕爽約了。

朝朝氣的不行,但又拿人家沒辦法,只能罵罵咧咧地回家。

“這種不講誠信的中介,手裏的房源肯定也不安全。”朝朝抱著這樣的心態,邊勸說著自己,邊拿鑰匙開門。

進入玄關,屋內傳來許言清和別人講電話的聲音。

朝朝關門和換鞋的動作,頓時放輕了很多。她的本意是不想打擾他工作,誰想到竟然在他的話中依稀聽到了中介、租房以及她的名字。

朝朝起初楞了幾秒,沒有反應過來。

而後,在男人越來越清晰的表述中,逐漸明了。

原來,導致她一直租不到房子的元兇,竟然是他。

顧朝朝克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盡管她此刻,非常想要沖進屋奪走許言清的電話,先狠狠地罵一頓中介出氣,再一腳踹上許言清的腦袋,問他腦子是不是有泡!

但是,朝朝依然克制住了。

並且禮貌而溫柔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等著許言清轉身,她才問:“你為什麽要阻攔我租房子?”

面對突然出現在身後的顧朝朝,詫異在許言清的臉上只是一閃而過,他很快正色道:“你選的那個屋子,死過人。”

這就是他的解釋。

朝朝面無表情。

如果,她是第一次遇到被中介放鴿子,或許會聽信許言清的一面之詞。甚至,還會對他替自己避雷的行為,心存感謝。

可是,顧朝朝被中介耍了那麽多次。

她不蠢。

不可能次次都是奇怪的原因。

她盯著許言清狹長的眼睛,語氣很平靜:“地段價格都合適的房子不好找,那家就算是兇宅,我也認了。我一個法醫,最不怕的,就是屍體。它死一個人也好,死了一群人也罷,我不在乎!”

許言清笑了:“合適的房子如果不好找,找不到可以慢慢找,不用退而求其次。”

“慢慢找?”顧朝朝冷笑了一聲,“只要有你從中作梗,我怕是很難找到合適的。”

她話裏話外的刻薄,一覽無餘。

許言清意外,嘆了口氣。

“你誤會我了,我並不阻攔你租房。”他坦然建議,“或許,你可以選擇,繼續和我住在一起。”

繼續和他住?

“不,”顧朝朝脫口而出:“我不想。”

“不想?”

在聽到這句話時,許言清嘴角的弧度僵住了,仿佛光潔白瓷上裂開了一道紋路,他甚至來不及遮掩眼底的不可置信。

“為什麽?”他重覆,“為什麽不想。”

許言清走近幾步,深深地凝視著她,迫切萬分地想要知道答案。

朝朝從沙發上站起身,微微昂起頭,直視著許言清,反問:“有些事情真的需要說得那麽清楚嗎?”

她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擔心流言蜚語只占很小一部分原因,她更擔心的是自己。朝朝分明察覺到,自己對他逐漸卸下心防。

這是動心淪陷的前兆。

而她,絕對不允許自己,再次踏入名為許言清的陷阱裏,再嘗一次自作多情、求而不得的苦澀。

“我們靠的太近了。”朝朝說,“本來就已經是同事,如果還住在一起,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我都有種被你入侵的感覺,我不想要每天都要全副武裝地應對你,我不喜歡。”

如果,只有直白一點,許言清才會聽得懂。

朝朝就選擇直白一點地告訴他。

“我不想再次喜歡上你。”

這就是顧朝朝的理由。

她臉頰邊的一縷碎發掉落了下來,許言清本能地伸手想要為她拂開。但在此之前,顧朝朝自己已經隨手弄好了。他伸出的手一僵,和這句直白的拒絕一起,僵硬在了原處。

他收回手,手指擦過風衣的衣角。

“如果我說,我喜歡上你了。”許言清聲音低啞,“這才是我阻攔你租房的真正理由。那麽,朝朝,你會留下嗎?”

他說完,視線凝註在顧朝朝的臉上,每一分每一寸地分析著她臉上的表情,卻意外地得不到一絲回饋。

顧朝朝面無表情。

她堪稱平靜地可怕。

顧朝朝說:“我不會留下。因為許言清,你並不喜歡我。”

他聽到顧朝朝理性地分析著:“我們從小就認識,我追在你身後那麽多年,你都沒喜歡過我一點。如今,我們十年沒見,才相處幾個月,你就喜歡上我了?”

她不信。

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像是細絲線細細密密地纏繞在了許言清的心口,隨著心臟的每一次跳動,那種酸澀的疼痛開始逐漸泛濫。

他預設過的所有情景裏,唯獨沒有她不相信。

許言清無法反駁顧朝朝的質問。

他沒辦法解釋“喜歡與愛”產生的機理,它們和時間是否有必然聯系?他電腦桌面上的論文也才寫到——苯.乙.胺.醇刺激大腦中樞神經,他的參考文獻都還沒過百……

許言清啞口無言。

顧朝朝也沒想打算聽他說出什麽反駁的話來,她甚至都能猜到許言清如果反駁,會說出什麽話。

大約是大段的科學理論,反正不會是自己想要聽的內容。

她深吸一口氣,表現地毫不在意:“許言清,你覺得自己喜歡我,或許是你孤獨太久,產生的錯覺。如果不是我,換成另外一個女孩,在這幾個月裏,你也會喜歡她。”

不會。

許言清深知,換成任何一個女孩,他絕對不會產生顧朝朝說的這種錯覺。

也不會在被拒絕後,產生如此劇烈的情緒波動。

……

許言清在研究“愛與喜歡”這個議題的時候,曾經在醫院遇到過顏韞。他在記憶混亂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曾經誤會自己喜歡過這個女孩。

後來,他逐漸清醒。

他一點也不喜歡顏韞。

只是因為,江敘喜歡她。就像兩個從小被比較著長大的孩子,會因為嫉妒而想要爭奪對方的所有物,顏韞在他眼中甚至可以等同為一個他得不到的洋娃娃。

僅此而已。

所以,為了驗證他的研究議題,他做了一點社會學實驗。

他向顏韞告白了。

就在醫院的長廊上,毫無感情幾乎是念臺詞一般地順勢告白了。當時,他心中想著,反正剛好遇上,也省得他再去找她。

被拒絕也在他的預期之內。

果然,他的內心毫無起伏。

……

所以,才不是顧朝朝說的,換成任何一個女孩都可以。

許言清醒過神,他抿了抿唇,心中不是滋味。

邏輯推理,證實不證虛。

“朝朝,”許言清低聲喚她,他無法向顧朝朝證明,他喜歡她,只能舉證,“我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吻我的唇。”

顧朝朝心口一跳,幹巴巴地開口:“那只是醉酒後的意亂情迷。”

許言清一字一頓地告訴她:“可那天晚上,你醉了,可是我沒醉。”他沈溺於那夜的吻裏,兩人貼近的氛圍中,他明明可以推開她,卻選擇任由她動作。

所以,她怎麽可以說自己不喜歡她。

“朝朝,你可以拒絕我。”許言清頓了頓,微微俯低身體,沈沈地說,“但是,你不可以否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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