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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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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安娜

因為在聊天的過程中,溫思凝的情緒又開始陷入了不可自控的低潮,於是安娜便帶著許言清和顧朝朝離開了醫院。

本來是要回溫思凝家的,但是一想到她家還需要叫工人修整,安娜便帶著兩人去了自己家。

安娜居住的地方,坐落在一片綠化和安保都極好的高級別墅區裏,花園裏種植了成簇成簇火紅的杜鵑花,這種花一般不怎麽需要打理,只要定期澆點水就能開得不錯。

就跟她手底下的女藝人一樣。

顧朝朝的視線從窗外轉移回室內,安娜在不遠處開放式廚房泡茶。

她和許言清兩人坐在客廳的褐色皮質沙發上,玻璃茶幾上放著本米色封皮的相冊。

顧朝朝閑來無事就翻了翻,本以為裏面會是些老照片什麽的,卻意外發現這是個房屋宣傳冊,裏面每一頁都是標著英文字母的別墅照片。

“是打算買別墅嗎?可真有錢啊!”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安娜端著托盤走了過來,自然地取走顧朝朝手裏的相冊,把茶杯和點心適時地遞了過來:“房屋管家送來的宣傳冊,隨便看看罷了。”

她說完坐在了對面,顧朝朝接過茶杯垂眸喝了口茶,不以為然。

不過,他們過來的目的是看看那些據說是鬼魂寫的恐嚇信,揪出那個在背後裝神弄鬼的人而已,好像和安娜是不是要買房子沒什麽關系。

但是,顧朝朝就是有點莫名地在意。

許言清翻看完手中的恐嚇信。

說是恐嚇信,但也算不上信件,是一張張溫思凝的照片,每張照片背後都寫著一行字。

類似於“不會讓你等太久的,自己準備好吧。”“你將無處可逃。”之類的

另一張則粗略地畫著一個骷髏頭和兩根交叉的骨頭,下面寫著“這就是你,溫思凝。”

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幼稚。

許言清發出一陣類似嘲諷的低笑,盡管他看起來依然彬彬有禮:“只有這些了嗎?”他擡眸看向安娜,眼底帶著打量和捉摸不透的幽深。

安娜抿唇,尷尬地說:“有些在剛收到的時候,因為太生氣了就撕掉了,那些都是證據嗎?我當時也不知道。”

“能把今天那張給我看看嗎?”

今天那張?

安娜疑惑了一秒,然後很快意識到了什麽,從包裏把那張揪成一團的照片遞了過來。

許言清慢條斯理地將照片展開,毫無疑問這仍然是溫思凝的照片。

不過不是單人照,而是一張和安娜的生活合照,在裏面溫思凝的頭像被人用紅色筆劃了個大叉,照片的背後寫著:

別以為下次還能躲過去。

該輪到你了。

這個下次和你,這類的代詞很容易引起歧義,這個下次難道是指溫思凝這次自殺不成功,下次就不一定了的意思嗎,而這個“你”既可以說是指溫思凝,也可以說是安娜吧?

“收到這樣的信,當時沒有報警嗎?”顧朝朝瞥了眼,問道。

“每個女明星都會收到這種信的,一些年紀不大的黑粉嘛,寫這種古怪的紙條,不過是有點愚蠢的玩笑,我們並不在意,思凝都是直接撕了,扔進廢紙簍裏。”安娜邊說著話邊從包裏取了張創口貼撕開,貼在撕倒刺的傷口上,“秋天真是幹燥,沒辦法。”

“比起這些紙條,我們更在乎的是隱私洩露的問題,直到有一次信裏提到了沈漫的死,這件事情可沒幾個人知道,可把我們嚇了一跳!”

“那封信也撕掉了嗎?”許言清問。

安娜點頭:“留下的信也就是這些了,我們本來以為這是某人或者某些人的惡作劇,畢竟身邊會寫這種東西的人,扳著指頭數數都知道是哪些人,可是誰知道查出來居然是沈漫的筆跡呢!”

顧朝朝突發奇想,來了一句:“或許,沈漫本人根本沒死呢?”

畢竟,林子文的先例還在那兒呢。

“怎麽可能!”安娜將眼睛睜得大大的,“還是我給她收的屍,連送進火葬場的那天我都在的。如果她沒死……沒死還要裝作自己死了?這不奇怪嗎,她又不需要幹什麽掩藏身份的事情。”

還挺有道理的。

但是,死人鬼魂寫信的戲碼,也太離譜了,反正她是絕對不相信的,但是總有解釋的吧。

“反正,我是不相信鬼魂寫信這碼事,一點都不信。”顧朝朝小聲在許言清耳邊低語,跟小孩子想要得到他人認同似的。

一點都沒平日裏自信的樣子。

看來,她自己根本將信將疑了。

“不過,鬼魂的事情,雖然不可思議,但是連我也沒法斷然否定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微側過頭貼著顧朝朝的耳垂。語調溫柔,說話的嗓音又低又啞,掠過顧朝朝單薄的耳廓,使得裏頭的毛細血管都變得鼓噪,發熱。

比起害羞,顧朝朝首先就是心頭老血一哽。

許言清又看向安娜,淡淡一笑:“除了沈漫,你覺得還有什麽人會開這種玩笑,比如你剛才說的黑粉什麽的,有時候事情可能是一個最不可能制造危險的人去做的。”

安娜低頭思慮了一番,小聲低語:“應該不可能是她……”

許言清敏銳地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

——栗雲薇。

“或者沈漫的親戚朋友什麽的?用照片給你們寄信,還是用的這種生活照,怎麽著也得是個熟悉的人吧?”

顧朝朝忍不住想到,“溫思凝有被人跟蹤嗎?”

跟蹤。

這話似乎給安娜提了個醒,她猛然擡起頭來:“最近確實好像有人在跟蹤思凝,是不是有可能是這個跟蹤的人寫的信!”安娜好似抓住什麽救命稻草似的,不斷嘀咕,“果然不應該是鬼魂作祟,是跟蹤狂……”

“跟蹤狂的事情,報警了嗎?”

“當然了。”安娜不由得高聲起來,“但是,這種事情警察根本沒什麽用處,也就是去警局做個筆錄備案,然後就被人忽悠回了家,他們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估計下次出警,就是我們出事的時候,你說這合理嗎?本來還想請個保鏢的,可是思凝比較喜歡一個人獨處,不喜歡人跟著。”

許言清淡然說:“這樣看來,比起溫思寧,你似乎更加害怕這個跟蹤狂,或者換一句話來說,你更想要弄清楚……信的事情。”

他的眼神帶著探究的意味,望著表情局促的安娜,仿佛在做一場解剖手術,一層層剖開心肌,撥開主動脈,看清心房心室,分析她的內心。

像是要看穿一個人似的。

安娜呼吸急促,身體後仰:“這說的什麽話,我是思凝的經紀人,雖然這些信都是寄給思凝的,但是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當然要比她更在意了,不然我這個經紀人不是白幹了?!更何況三年前沈漫那個意外,也是我沒有看好她們,如果我更加仔細些,這事恐怕不會發生。我會愧疚也是人之常情吧。”

她說得飛快,好像相當有說服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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