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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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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高嫁

許元熵夢中驚醒,睜眼時天光大亮,斑駁的光影透過窗戶,灑落在屋內各個角落。許元熵的床榻,被褥上亦是光影重疊。

怔楞一下,許元熵慌亂地坐起身,今天的功課怕是做不完了。於是匆匆起身,套了件衣服就跑到書案前。

“娘娘,您先用飯,之後再學也不遲。”華春早早聽見動靜,端了洗臉盆來。

許元熵還未坐下,盯著華春看了好久,忽的開口問她,“昨夜的事情怎麽樣了。”

“劉歸藍帶著吳二姐和其他女眷氣勢洶洶要去抓賊,這進門一看就是一男一女在床上顛|鸞倒|鳳,一片一片的□□。我故作心急上去擋著去,卻被劉歸藍一把推開,簾子一開,入目就是許安窈和吳三郎兩具白花花的身子。在場女眷無不掩面驚呼,有一人除外,就是那黑臉像霜打的茄子一樣的吳二姐。”華春說得眉飛色舞,心中的惡氣似乎在這一刻吐了個幹凈。

“這幾日誰來都不見,就說我病了,郎中說不得見人。”許元熵聽候垂眸,這也是許安窈自作自受,她不是和那個吳二姐很要好嗎,正好去做她弟妹,親上加親。

許元熵收拾下雜亂的情緒,深深呼吸告訴自己現在流逝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用在溫習功課上。

吃了飯,許元熵又恢覆平日那般,寸步不離開桌案,一遍遍重覆地背誦,記住字的筆畫該落在哪裏。

華春偶爾來送點心茶水,安靜的來安靜的去。

餘光中忽然出現一抹亮色,許元熵擡眼,沖盛忘笑了笑,“今日怎麽來得這般遲。”

盛忘微微低著頭,抿了抿嘴不說話。

許元熵眼中浮起疑惑,問他發生何事。

盛忘依舊沒說話。

“為何不說話?可是嗓子啞了?”許元熵又問。

過了許久,盛忘低著頭,才開口,“娘娘是故意忘記了嗎。”

“忘記什麽?”許元熵蹙起眉頭,昨日不是喝了藥就睡著了嗎。沒做其他的事情。

“……忘記就不提了。”盛忘擡頭,神情覆雜,耳根似有若無地浮著粉色。許元熵忘記了可他沒有忘記,柔軟的觸感和滾燙的溫度都無比清晰的刻在盛忘的腦子裏。

許元熵發現和盛忘對視之後,他瞬間就躲開了,這讓許元熵心裏的疑問更大。

“到底發生了何事,說不得嗎。”許元熵眉頭皺得更甚。

“……”

盛忘沒法好好和許元熵說話,只要她開口,就會想到她一張一合的嘴,想到昨夜荒唐的一吻。

“不說算了,待你何時願意說了再來找我。”許元熵沒心思也沒時間再追問下去,埋頭苦讀,不再說話。

盛忘默默退下,確定了許元熵是真的不記得昨夜的事情,這樣也好……

“娘娘,是許夫人來了。”

華春前來通告,許元熵並未停筆,淡淡問了一句,“可看得出來作甚。”

“興師問罪的樣子大概是為了三姑娘的事情。”

“讓他們等著,我看完這一本再去接待。”許元熵依舊頭也不擡。

華春下去時帶上門,差了些丫鬟侍女去正廳招待著許夫人。

正廳

柳春扶坐立難安,眉間隱約有怒火在跳動,“還要等多久。”有丫鬟前來倒茶,柳春扶抓著就問。

“我家娘娘說快了,還望夫人稍安勿躁。”丫鬟回道。

柳春扶呼吸越來越重,窈兒出事不說這個不孝女還給她擺譜。真真是不該生她的。

過了快一個時辰,許元熵才,姍姍來遲,“母親見怪,我實在是抽不出身讓母親等候多時。”

柳春扶先是冷哼一聲,隨後不正眼瞧她,諷刺說,“你自己個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才躲著不見人?”

“母親這是什麽話?”許元熵眼角含淚,手裏還是如之前那般拿著帕子,不可置信盯著柳春扶後就是一陣暴烈的咳嗽。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讓你姐姐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清白,還是同吳三郎那樣的家夥。”柳春扶那眼神似要吃人,說著就氣喘起來,右手死死捏著椅把手,本來紅潤的指甲已經發白。

“女兒不明白我是做了什麽事讓姐姐受累?”許元熵眼角的淚已然滑落,強撐著一口氣反問柳春扶。

“我以為你不過心思不正,多多教導後會走上正途。誰知你是蛇蠍心腸,竟然設計毀壞你親姐姐的清白,你下藥不敢認,你害人不敢當!”柳春扶一聲聲砸在許元熵的心上,最後一句更是徹底關上許元熵對她這個母親打開的最後一點縫隙。

她站起身,語氣決絕,“日後我權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許元熵目瞪口呆,不怒反笑,眼淚嘩啦啦流下來,“不認我了?”

“我早該不認你。”柳春扶這句話還沒掉到地上,許元熵就憤憤開口,“您何時認過我?”

“您何時當我是女兒?”

“您,您可曾有過一絲絲對女兒被棄十四年的愧疚?”

句句反問無回應,許元熵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再為這些事情傷心難過。可是這個人就是自己的母親,哪怕從未在她那裏感受到疼愛她就是自己的母親。

為了那份不可能的愛疼了一輩子,許元熵才發現自己原來無法釋懷。

“您不當我做女兒便算了,我不想也不願做您的女兒。”許元熵精疲力盡般癱坐在寬大的椅子上,讓華春取來一玉佩,乃是當初許容德賞的。

許元熵當著柳春扶的面將此玉佩摔了個稀碎,毅然決然,說道,“我與許府再沒關系。”

柳春扶不知為何,明明就是來與這個蛇蠍女兒斷絕關系好永絕後患,可為何看她這般模樣心的某處竟然隱隱作痛起來。心裏這般感受,可嘴上還是不留情面,“你這蛇蠍之人,設計陷害我家窈兒,該當何罪。”

“我未曾陷害,何來論罪。”許元熵的眼神在這一瞬間尖銳起來,淚未盡,恨已起,“許夫人若是口空無憑,胡亂猜測,我可是要告官的。”

一聲許夫人讓柳春扶哽住了,片刻又開口,“吳三郎什麽人你不知道?窈兒與程大人有了婚約後就鬧出這般事情,你敢說你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許元熵聽著只覺得好笑,用帕子擦凈眼淚,慢悠悠道,“吳大人是前朝老臣,吳家既有爵位又有功勳,許三姑娘能進吳家大門算是有福,許夫人怎麽不知珍惜呢。”

似曾相識的話讓柳春扶再次哽住。

許元熵繼而說道,“許夫人全憑猜測就定本宮的罪,是不是覺得人人都如您一樣沒腦子?”

柳春扶瞬間羞憤紅了臉,“你,你,你這不孝……”

“許夫人,本宮可不是許家人了,你要對本宮說什麽。”許元熵搶了話,好心提醒她。

柳春扶氣得不行又沒辦法,像啞巴吃黃連。最後甩袖離去,劉媽媽走時還看了好幾眼許元熵。

作為一個旁觀者,劉媽媽其實認為錯的人是柳春扶,可她是主子,不愛聽勸的主子。與其說實話惹怒了她,不如順著她混個好差事。

柳春扶一走,許元熵就起身回房繼續看書。

華春有點擔心,又不便問出口,許元熵曾經那麽期待家人,現在卻變成這般模樣。

她心裏肯定是難受的,有些事情還得她自己想開了才行。

晚飯時華春故意蒸了很多饅頭,不出所料,許元熵一個接著一個,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華春怕她吃壞了胃,急忙打住,將饅頭撤下去。

“娘娘,您心裏難過就好好睡一覺,睡醒了再吃兩個饅頭看幾本書,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別忘了那些人不值得您這般。”華春語重心長說了很多。

許元熵點點頭,默不作聲。

今夜她睡不著,披了件外衣在庭院的臺階坐下。

忽聞身後腳步聲——現已是半夜,許元熵讓守夜的婆子提早下去休息,想要有個無人的空間靜一靜。所以來的人只能是他了。

“為何不睡。”謝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許元熵忽然想到之前他問過一句,是不是又受委屈。眼角莫名因為這點回憶發紅,淚珠子凝聚於此,她帶了些許哭腔,“受委屈了。”

謝貞坐到她身邊,輕輕拍拍她的背,“這樣可以安慰到你嗎。”

“或許……殿下抱抱我?”許元熵抱著膝蓋,轉頭看向謝貞。

聞言,謝貞楞了一下,然後略微僵硬地伸手環抱住許元熵。少女的馨香縈繞鼻尖,謝貞本就愛慕懷中之人,此刻更是控制不住的紅耳朵,說話也說不出。

許元熵能察覺到謝貞的反應,於是破涕而笑。許元熵的笑聲讓謝貞的心亂跳起來,無奈地窩在她的頸窩,聲音沙啞,悶悶地道,“這樣算安慰到你了嗎?”

許元熵笑笑道,“殿下做的很不錯。”

“那你可喜歡我了些?”

“……我感覺我是喜歡殿下的。”許元熵認真思考,這些親密的舉動和謝貞一起做沒有任何顧慮,反倒很安心,很享受。

聽到這個回答,謝貞的腦袋好像變重了壓住許元熵的脖頸,“那,別走。”

鬼面硌的許元熵有些疼了,她許下不走的約定,轉而問道,“殿下是一直都得戴著這個面具嗎。”

“……”

謝貞沈默著,兩人才靠近的距離好像被拉遠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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