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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元熵有兩日不見謝貞了,就是從那句喜歡開始。謝貞是因為尷尬許元熵理解,那盛忘是怎麽回事。

“娘娘,您把這些看完就行。”盛忘交代完轉身就要跑路,給許元熵叫住,“你這兩日都在忙什麽。”

盛忘停住腳步,僵硬地轉過身,“娘娘,小的這不得打聽打聽九月科考都考些什麽嗎。畢竟我也沒考過。”

“真是如此?”許元熵半信半疑,盛忘臉上笑怎麽看著那麽勉強呢。

“當然。”盛忘回道。

“那你知道世子殿下何時回來嗎。”許元熵勉強信了盛忘的說辭,轉了話題問道。

“小的不知。”

“你下去吧。”

許元熵翻開書就將世子那些事情拋之腦後,坐在書案前一坐又是一日。

傍晚時分,金黃色如火般的夕陽悄然無聲地走進屋內,屋內陳設,桌椅花瓶,珠簾薄紗,金樽杯酒都被附上一層光暈。門外遠遠一望,屋內如夢如畫。

“你又不知休息。”

許元熵停頓了筆尖,擡頭望去,是世子謝貞回來了。他逆著光,鬼面沒有顏色。

“殿下回來了。”許元熵笑了笑。

謝貞走到桌前,低頭看她,沈默不語。

“殿下不回來是因為我嗎。”許元熵問道。

謝貞半晌才回了個是。

許元熵接著問,“那殿下會因為我在這就感到拘謹不適嗎。”

謝貞:“不會。我只是尚不知如何面對你。”

“……”

看來世子殿下真的很喜歡我,許元熵把筆歸位,忽然問了一句,“恕我失禮,殿下為何喜歡我。”

謝貞側過頭,顯然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許元熵頭一回覺得世子原來是個寡言之人,“殿下是還有事要說嗎。”

謝貞擺正腦袋看回來,微微啟齒,“你二哥偷運私鹽,被官差抓了。現在在我手下扣著。”

許元熵柔和的神情在聽完謝貞說的這些事情後變得無比冷漠,雙眼似乎能啐出冰來,“他這是頂風作案啊。”

開口隨意,似乎被抓的只是一個陌生人。她問了一句,“他會怎麽樣。”

謝貞:“推行新法是皇上登基以來最看重之事,許慎寧撞在槍口上,怕是將來無緣科考。”

許元熵微微垂眼,思忖著,依照許慎寧的性子以為他會再去賭莊,之後讓人舉報,他也是沒法科考。今偷運私鹽,倒是省了事。

“許慎寧有錯就該罰。”

謝貞說了句明白了,轉身要出去。許元熵連忙開口,“殿下!”

“先前是我想得不周到,未曾顧及殿下。那話就當我沒有說過。”許元熵這兩日也在想,離了世子府有好有壞。之前所做的選擇依照的是世子殿下可憐她,今時不同往日,世子並非僅僅只是憐憫。

許元熵被拋棄的可能小了幾分,這讓她願意多待在世子府。

“知道了。”謝貞只是淡淡說道。

翌日,天熱

許元熵醒時身上有一層黏膩的薄汗,裏衣貼著皮膚好不舒服,就傳了侍女備上浴桶熱水。

洗凈後整個人舒爽多了,還未回到屋裏就被通報的小廝叫住。

“娘娘,您母親許夫人來了,已經將人請到前廳上了茶果招待著。”

許元熵淺淺嘆氣,才洗好就要走動起來,不免又是一身汗。許元熵從小到大都怕熱,今年熱得又早,事情還都堆著……

“華春,陪我換身衣裳一同去吧。”

華春跟在許元熵身後,回了聲是。

前廳

柳春扶坐在側邊椅子上,身旁站著的是劉媽媽。

許元熵不緊不慢地走進廳裏,坐到東座主位,忙問柳春扶,“母親趕早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柳春扶本想開門見山,卻看許元熵在這樣熱的天穿得嚴實,頭上纏著額帶,要出口的話拐了彎變成了問候,“你這身子還沒好呢?”

“身子實在羸弱……女兒也不想一直病著。”許元熵捂著右臉眉毛成了八字,臉上素凈未施粉黛透著一股淒涼。

“世子殿下待你不好嗎?”柳春扶看著許元熵這副樣子,不像是過得好。

“殿下日理萬機,顧不上女兒啊。”許元熵說著哽咽,輕輕低下頭,又道,“母親也知道的,當初殿下是如何上門下聘。”

柳春扶微微皺眉,思慮一番還是開口說道,“你難過日子母親心裏跟著難受。元熵,你與世子殿下就半句話也說不上嗎。”

許元熵輕輕搖頭,柳春扶皺起的眉頭又重幾分,“你二哥給人抓了去,也不知是犯了什麽事。元熵,你想想辦法去同世子殿下打聽打聽,他畢竟是你二哥。”

許元熵眸底有了冷意疏離,她安靜地點點頭,再沒看柳春扶一眼。

柳春扶又說了些許慎寧怎麽怎麽好,不會做什麽惡事,許元熵一一應著點頭。

送客時許元熵也不曾起身,只是等人出去就讓華春給扶到後邊。

“夫人這是硬要娘娘你幫忙,求人還兩手空空,言辭鑿鑿把二公子說成了大聖人。句句不在娘娘身上,句句不離要娘娘您出面撈人。”華春氣不打一處出,越說越起勁。

“是啊……我早該知道了。”許元熵說了句華春聽不懂的話,華春沒多問,安排人燒了水,一會兒又該給娘娘洗漱。

這天晚上,許元熵頭一次沒看書沒寫字,靜坐在屋裏窗邊的羅漢床左側。床上是四方矮桌,上邊有茶果。

吱呀一聲,門開了又關,是謝貞回來了。

“你在等我嗎?”謝貞坐到另一側,低聲問道。

“殿下,我有一事想問問。”

“可是你二哥的事。”

許元熵頷首道,“他是不是以後都不能參加科考?”

“或者是,怎麽說還有許大人在。”

“讓他考不了,逼他去從軍。”許元熵淡淡開口,一語未休,轉頭看著謝貞,“我要許慎寧翻不了身。”

謝貞看向許元熵,她明明滿眼憤怒,可為何透著悲涼,謝貞沒忍住伸手撫摸著許元熵的臉。燭火一顫,謝貞的手被一滴淚水燙到。

“今日發生了什麽。”

“殿下可覺得我狠毒?”許元熵沒有回答而是問道。

“你是又受委屈了,對不對。”

許元熵想把眼淚吞進去,在謝貞面前掉眼淚有些難為情,可是眼淚不聽話,落下一滴之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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