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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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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不見血

許元熵沒有出聲,她分明記得吳嚴忠那個無理的青梅現在應該和惠嬪南下游玩。

“你不說話是心虛了嗎。”王渺渺坐到許元熵身旁,溫聲細語中暗藏著威脅意味。

“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誰,我現在告訴你。”王渺渺與許元熵同歲,娃娃臉,個子不及許元熵。

許元熵陷入深深的懷疑之中,沒心思去理會王渺渺想要做什麽。

“我是王家的長女王渺渺,是三郎指腹為婚的娘子。”

許元熵不悅地皺起眉頭,又是吳家那件破事,“知道了,你可以閉嘴了嗎。”

煩躁在此刻占據大腦,理智的線突然斷開了。

王渺渺先是一楞,然後怒火中燒,“既然知道就該為你做的下賤事感到羞愧,竟還敢這樣同我說話。”

“渺渺,夫子來了。”

王渺渺被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本不想現在就找上許元熵,可是方才她的樣子實在是太囂張了。

明明做了那種事情,怎麽還能這麽理直氣壯。

許元熵至始至終沒有看王渺渺一眼,滿腦子都是對記憶的懷疑。

這種狀態許元熵持續了到了中午,她想得頭好疼,午休時候又被人堵在門口。

這些人怎麽都那麽閑,許元熵皺著眉,頭疼的厲害。

“你們到底要幹嘛。”許元熵不耐煩地問。

“走後門都這麽猖狂了。”

“女子監建立的初衷是讓天下女子能夠有機會讀書,你這種下賤之人就不該出現在這。”

“……”

許元熵聽她們舉著正義大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心裏的火越燒越大,“我不是天下女子之一嗎?我不能讀書嗎?我下賤這件事為何我不知道?”

許元熵字字鏗鏘有力,帶刀的目光讓人不敢與她對視。

“……我只是想讀書。”許元熵繞過她們,拖著疲憊的身軀要回去。

被拉住的胳膊讓許元熵明白,這些人壓根不聽她說什麽。

“你說的再好聽有什麽用,竟然利用自家哥哥去爬吳家的床,做出這種事情還跟個無事人一樣。”

“你知不知道,因為這件事,沒人給你二哥做保。”(科舉需要擔保人)

許元熵有點懵,許慎寧是這樣造謠的?

不等她反應過來,人群中走出一人作勢要打她。

許元熵可不會像前世一樣傻傻給人打,單方面暴力溝通她可不想。於是許元熵拔腳就跑,還好這女子監她熟悉。

馬上就要脫身了,卻在路過一間屋前,被人拽了進去。

許元熵:“???”

“是我。”

許元熵被捂著嘴巴,眼前是程肅的胸膛,灰白色的布料與他身子貼服,這個距離莫名感覺能看見衣下身姿。

許元熵默默移開眼睛,拍拍程肅的手。

程肅還一臉緊張註意外頭的動靜,被拍之後才低頭看她。

“抱歉。”程肅收回手,舉止窘迫地後退幾步,眼神游離不知落在哪好。

氣氛中充斥著尷尬,許元熵思量著直接走有點不好,“謝謝。”

這下離開應該沒問題了。

許元熵才轉身要是開門,就被程肅出言阻止,“你還好嗎。”

“多謝程大人關照,我沒事。”許元熵不理解程肅幹嘛關心,還有他眼裏的那一份憐憫。

他明明什麽都不知道。這讓許元熵很不舒服,她不想要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可憐。

這是程肅第一次看見許元熵的冷漠,之前看到自己總是笑笑的,眼睛亮晶晶的。

與現在劃清界限的樣子判若鴻溝,每次離開都十分幹脆。

“騙子,還說是一見鐘情。”程肅陰沈著臉,鐵落谷底的心悶悶的,跳動時隱隱作痛。

他只能一遍遍告訴自己,還有時間,一切都已經從頭開始。



許元熵頭一次感覺在西廂房挺不錯的,這裏人少是非少,後邊就是一大書房。

夜裏因為白日的事情睡不著,許元熵就手拿一盞油燈,借著記憶去到後邊的書房。

順利進去之後,許元熵更迷茫了,所以前世種種到底是真是假。

“誰在那裏。”

盛忘的聲音劃破黑夜的沈寂,他提著燈籠不知從何處趕到許元熵這。

“我,我不是賊。”許元熵剛從窗戶翻進來,人都沒站起來。

盛忘看著蹲在地上微笑的許元熵,狐疑地問,“你怎麽知道窗戶沒鎖。”

“運氣……我就是睡不著,四處閑逛。”許元熵尷尬笑了笑,“這裏要是不能進來,我這就出去。”說著,許元熵起身又要翻出去。

“不必。”盛忘急忙出聲。

“我在收拾書籍馬上就走了,你要是想看書就在一旁看。”盛忘與許元熵之間約有一米的距離,許元熵慢慢轉身,“我真的可以在這看書?”

“你放心,這地方沒別人。”盛忘笑道。

許元熵獨自走到另一邊的書架旁,手中微弱的火光輕微跳動幾下。

“這個燈籠你拿去用吧。”盛忘將燈籠放在二人之間,然後又退回到原位。

“謝謝。”許元熵小心看了一眼他,盛忘與平日無異,只見他自己忙自己的,將書一本本分類。

二人相處無言,許元熵隨手拿了一本書後坐在地上,書中言,布局者應脫離其中,乘上望之……

翻書聲在寂靜的書房裏響起,子時之後便沒再聽見。

盛忘輕手輕腳將剩下的書整理好,走到許元熵面前,看她頭朝天書蓋在臉上,人靠在箱子上。

盛忘盤腿坐下來,右手撐著腦袋,許元熵心裏一定很難受。否則也不會夜不能寐,獨自一人來到這落灰的書房裏。

盯了半天,盛忘總是覺得少點什麽。

一直到有涼風從窗戶吹進來,他這才起身去找了條毯子給許元熵蓋上。

離開時還記得沒鎖門,盛忘在門口思考了一下,這麽晚應該沒人再來這裏了,那放她一個人在這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

於是乎,盛忘安心地走了。

準備翻墻出去,被一個老熟人叫住。

“餵,你怎麽跑到女子監來了。”

高墻之下,一男一女,盛忘之外是宋國公獨女宋妙靈。

“自然是有事要做。”盛忘看向長廊外一身白衣素錦,手提燈籠的宋妙靈。

“你該不會是去找許四姑娘了?”宋妙靈丹鳳眼耷拉著眼皮,睡意朦朧,似厭世之態。

“嗯,不錯。”盛忘沒打算隱瞞,回她。

宋妙靈:“她最近的傳聞可不太好,你不在意嗎。”

盛忘輕笑一聲,“我何時在意過那種東西,而且我是報恩,不用在意她是什麽樣的人。”

宋妙靈默了一會,微微啟齒,“就是報恩,你也太上心了些。”

“也許是她真的可憐。”盛忘說的隨意,神情卻已然認真。

或許是有所同感,所以才心生念想,想要拉她一把。

“我勸你別花太多心思在她身上……”宋妙靈還想說什麽,最後道了一句:別犯蠢。

盛忘沒指望宋妙靈能說好聽話,反正也從來不聽她說了什麽。

嘩嘩嘩——

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將許元熵從睡夢中拽出來,她睜眼眼前一片漆黑。

哦對了,書還在臉上。

取下書在看周圍,偌大的書房只有自己一人。再低頭看看身上的毯子,許元熵莫名心中一暖,這感覺還挺奇妙的。

……等等。

上課要遲到了!

許元熵火急火燎起身,跑回廂房梳洗一番之後又馬不停蹄趕去書堂。

這該死的一天,又是疾風驟雨又是同窗白眼,許元熵有些累了。

“真的,昨日我分明看見許元熵和程夫子在一塊。”

才趴下想要小瞇一會兒的許元熵知道,她們又要開始討伐自己了。

不過這一次更暴躁直接,不知道是誰在許元熵的背後一把拽住她的頭發讓她從桌子上起來。

許元熵疼得齜牙咧嘴,其實更多是心累。

這種事情,前世忍受的次數並不少,多是劉歸藍帶頭。

稀奇的是,這次是吳二姐親自來,她冷冷俯視著被迫跪在地上的許元熵,看她這副狼狽模樣心裏就開心,“你不是很能說嗎。”

“許元熵,你不勾引人會死是嗎。”

“我,沒,有!”許元熵一字字從牙齒縫裏蹦出來,倔強著就是不願意妥協。

“誰會承認自己是賊呢。”吳二姐輕挑眉毛,冷笑一聲,“今日夫子都去翰林院了,姑姑們大多被內務府的人叫走。”

“你那點骯臟的心思就不該花在我的人身上。”吳二姐湊近許元熵,低聲說道。

“呸!”許元熵一口唾沫吐到吳二姐臉上,還好她靠得近,不然都吐不到。

一瞬間吳二姐炸了,大叫一聲後擡手給了許元熵一耳光,“你這個粗鄙的鄉野之人。”

“你才粗鄙,還沒腦子!一群狗**的,還來指責我,現在拽著我還要打我。你們學的詩書禮易都學到狗肚子裏了嗎?**,羞辱人還打人,****。”許元熵非常慶幸在懷安的時候喜歡待在後街,看大娘打人,妓女搶客互相問候。

這些京城小姐哪裏聽過市井小民之間的話術,空氣突然安靜下來,她們不知道要說什麽才能蓋過許元熵說的話。

“說這些不能入耳的汙穢之語,想必所行之事也是難登大雅之堂。”劉歸藍給吳二姐遞了帕子。轉而就踹了許元熵一腳。

許元熵這一世哪裏還受得了她在面前張牙舞爪,使了勁掙開束縛,目標明確沖著劉歸藍去,“你這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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