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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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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松田陣平撥出號碼時做好了被拒接的準備, 畢竟工藤優作是赫赫有名的作家,應當不會理會陌生的來電。

但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被接通了。

“昨晚博士聯系了我,所以我猜今天你會打過來。”

明明是松田陣平突兀地來電,先解釋的反而是工藤優作。

男人的聲音彬彬有禮, 卻缺乏初次交流的陌生感。

松田陣平心中生出一點怪異的感覺:

“我們很熟嗎?”

這直白得實在得罪人, 已經是讓降谷零聽見翻白眼, 諸伏景光和伊達航扶額嘆息,萩原研二當即打圓場的地步。

但跨洋電話那一頭的人不僅不惱,還像模像樣的沈吟了一下,

“嗯……算不上吧。我們不是已經很多年不聯系了嗎?”

問題是我們什麽時候聯系過啊?

松田陣平印象裏和工藤優作唯一的正面交集就是有次在餐廳遇到殺人案, 工藤優作暗中讓工藤新一幫他避開班長的搜身。

之後從卡拉斯號上下來,工藤一家恰好去夏威夷度假了,松田陣平就只通過阿笠博士向對方道了謝, 表示欠工藤優作一次人情。但一直到他上了摩天輪, 工藤優作都沒主動找過他。

松田陣平將疑惑問出來,工藤優作卻避而不談了,

“想不起來不一定是壞事,以後時機合適的時候再說吧。”

‘想不起來’和‘時機合適’,讓松田陣平夢回四年前摩天輪恢覆記憶昏迷三個月的慘痛經歷。

他沈默, 他欲言又止,他不想打啞謎,

“你想說我的記憶不全?”

工藤優作這回真露出一點訝異,

“一般人都會以為自己只是記不清了, 看來你中間又失憶過, 並且想起來了?”

松田陣平:……

這個世界上的聰明人是不是太多了, 能不能不要把別人的每句話都琢磨個四五遍來聽。

他被激起了好勝心:

“你很確定的我是在你和見面之後才再次失憶,看來我們那次見面的時間很早。你對我忘了和你見過的事情毫不驚訝, 是從上次我讓阿笠博士傳話道謝時猜到的?不對,我們多年前見過面,並且再沒聯系過,但這種情況下我忘記了你,你不應該直接認為我失憶了。”

松田陣平頓住,半晌緩緩道,

“你在更早的時候就認為我有失憶的可能。而且當初讓工藤新一從我手中悄悄拿走藥瓶……你很確定我身上不能被查到的東西是一個十來歲孩子能輕易拿走的小件物品,因為你見過我身上的藥瓶。”

或者幹脆就是見過他吃藥。

說明工藤優作見過的是白蘭地。

工藤優作居然見過白蘭地。

電光石火間,松田陣平想到了另一件事。

萩原研二不知為何,在降谷零告知之前,就猜到了他是白蘭地。

他總不可能暴露過兩次。

而松田陣平與白蘭地同時同地出現,僅有一次。

“我十九歲的時候。在東京。”他問,“那時發生了什麽?”

工藤優作不回答,轉而說起松田陣平最初打電話的原因:

“新一的情況阿笠博士已經告訴我了,這段時間多虧你幫忙,我和有希子盡快回去把他帶走。”

松田陣平也沒非要逼問工藤優作,尤其是對方還幫過他,

“他被餵下的那種藥目前還沒研制出解藥,藥物資料我不方便給你們,但我會想辦法找人幫他研究。”

比如大概在組織待不了多久了的雪莉。

掛斷了電話,松田陣平順手開了窗戶,外面的風呼啦一下子沖進室內,然後咚咚敲了兩下緊閉的臥室門門,把萩原研二給敲了進來,沈著臉把窗戶關上。

松田陣平洗漱完之後,廚房裏的萩原研二還在用目光譴責他。

他只好轉移話題,將工藤優作不肯回答的問題拋給自己的幼馴染。

但萩原研二雖然承認是從那段時間的經歷中猜到他是白蘭地,卻完全不說原因。

松田陣平不滿,“你不說我自己去查。”

“那小陣平去查吧。”

半長發青年垂眼,用勺子攪動了一下鍋裏的味增湯,說出的話卻帶上了並非針對松田陣平的冷意,

“公安能查到的記錄裏,甚至我大學時都是一個人去的東京呢。”

松田陣平當即記起他曾讓城野治銷毀過自己的信息,於是安靜了一整頓早餐的時間。

但吃飯時一直在思考,公安都查不到被銷毀的記錄,萩原研二怎麽從中得到他是白蘭地的線索的?

他回憶了一下他印象中那次關於東京的情況。

作為松田陣平的他和萩原研二先去了海濱浴場,接著他提前離開……給萩原研二買手表?好像和一個叫石井還是石川的男人起了沖突?然後敲詐了一筆錢和萩原研二一起去住了四星級酒店。

當晚,白蘭地才下飛機,中途認識了庫拉索,還幫了對方一把,這個人情最後被他用在了降谷零身上。接著,他和琴酒去了據點。

而在酒店裏,萩原研二好像認識了一位夫人,和對方相談甚歡,對方甚至送了他們交流會的邀請函。於是第二天,他們去了交流會。

但他白蘭地的那個身體同樣去了交流會,還被葛蘭哈維撞見。葛蘭哈維似乎是發現了他和松田陣平長相一樣?總之想讓他配合實驗,結果沒幾秒橫屍在他面前,害他被警察圍住。

最後當場找到了兇手,他才能脫身去了洗手間……大概是為了避免和同樣出來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撞上。

接著就接到了boss的電話。

雖然中間有些記不清的部分,但是松田陣平一直以為是時間太久了導致的正常遺忘。

可現在,松田陣平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記憶。

[希拉,我記得之前加宮葉生曾經提過,有種記憶障礙叫做虛構癥?]

[患者在記憶缺失的情況下進行回憶,把過去從未發生過而可能是純屬幻想的事件,當作親身的經歷,並堅信確有其事。以虛構的事件來填補其記憶的空白。]希拉輕易地覆述了一遍,又補充,[在加宮葉生說之前,你就查過了。]

[多久之前?]

[……]

希拉突兀沈默。

松田陣平反應過來,別過頭,嘴角翹起。

果然,人類的時間刻度對於希拉來說是個永恒的難題,尤其是他問的這道題還同時涉及到了兩個過去的時間點。

[你19歲的時候。]終於,希拉不知道從那個角落翻出的記憶畫面中確認了時間,還用了個事件來舉例,[葛蘭哈維死的時候。]

葛蘭哈維應當感謝松田陣平,如果不是他當初想要通過解剖松田陣平大腦的方式來見一見希拉,也沒有這個榮幸地能夠成為希拉漫長生中的一個刻度。

松田陣平問清楚了當初導致他失憶的規則,又確定了希拉不能直接幫他恢覆記憶後,覺得他也未必需要hagi說明。

希拉不可能忘記啊。

[希拉,把那兩天的情況和我詳細完整講一遍怎麽了?]

希拉當然不會拒絕。但松田陣平迅速後悔了。

因為希拉的詳細對於人類的內存有點過分,

[當前的空氣濕度不用說……路邊的鳥叫和車喇叭響了幾聲也不用……不用說我身邊經過的多少人、每個人和我的距離……衣服顏色發色瞳色身高也不用說……]

萩原研二剛吃完飯就收到公安那邊的消息,用電腦處理完臨時的工作後,正在思考有沒有什麽合理的理由請個假,卻發現松田陣平始終沒從廚房出來。

他趕緊走過去,卻看見卷發青年雙眼放空地盯著面前正在運轉的洗碗機,有種微妙的熟悉的頹廢感。

很像是當初為了一個上千塊零件模型興致勃勃鉆研好幾天,才發現自己拿錯了,零件其實是他用了拼跑車的那份時的樣子。

“怎麽了?”他明知故問。

松田陣平斜了他一眼,不爽得毫不掩飾。

萩原研二怕把人逗急了,剛正要解釋,卻聽見卷發青年懶洋洋又篤定地開口:

“島中利明。”

“島中利明想要殺葛蘭哈維,所以一定會比任何人都緊張地盯著葛蘭哈維的動向,他最有可能看清葛蘭哈維喊出我的代號,那他最後認罪時,就有可能提到這件事。”

啊,被猜出來了。

萩原研二發現自己居然毫不意外。

“沒錯,島中利明的審訊記錄中確實提及了這部分。”

他看看松田陣平意得志滿的樣子,又想起來,當初松田陣平發現拿錯零件之前,已經硬生生用上了各種工具,強行拼出了他本來想要的機槍模型。

“所以我贏了。”

“餵,根本沒說要打賭吧……”

萩原研二念叨了一句,在松田陣平威脅的目光中舉手投降,

”我這就去警察廳,不盯著你了。你呢,今天有什麽計劃?”

“我?我現在就出去。”

松田陣平往門口走,“先去研究所,接著嘲笑一下任務失敗的琴酒,晚上看zero有沒有空,有空的話我有事要和他說。”

他把自己的一天安排得明明白白,結果還沒走出去,就被萩原研二拽住了。

“你就穿這身衣服出去?”

“怎麽了?”松田陣平低頭看了一眼,T恤加上外套,感覺完全沒問題。

他想起萩原研二剛剛非要關窗戶的事情,察覺出原因,無奈地再次重申,

“我說了我已經沒事了,春天穿這些已經不少了吧。”

怎麽連他穿衣服都要管了?

結果他說完,萩原研二抓著他的手指驟然扣緊,修整圓滑的指甲都要透過兩層衣物陷進他的胳膊。

但萩原研二的聲音卻是飄忽的,

“小陣平,你剛剛說,現在是什麽季節?現在是幾月”

松田陣平心裏咯噔一聲。

時間搞錯了?

“春天?三月?”

他努力往後推了推,他記得宮野明美搶銀行是2月1日,總不可能短短八天跳兩個月吧。

但萩原研二凝視著他:

“小陣平,現在是11月底哦。”

松田陣平的心一下子比外面的風還涼。

11月?怎麽可能就11月了?

松田陣平滿心不可置信,甚至沒有來得及想起時間混亂的問題暴露給萩原研二了。

他滿腦子都是上輩子的事情。

降谷零29歲時,曾在12月時突兀地來過墓園。

“我這邊的事情,差不多要結束了。”金發青年越發沈穩和謹慎,即使在墓碑前都語焉不詳,“我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事情,如果能……到時候再和你們說。”

但沒幾天,他第一次見到了降谷零的下屬。

那個自稱風見裕也的人帶了喜訊和噩耗。

降谷零臥底多年的勢力被摧毀了,但是降谷零本人犧牲了。

如果那個勢力就是他現在所在的組織。

那這十二月的進度也差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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