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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祭品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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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祭品9

殷白在地下室裏昏昏沈沈也不知道待了多長時間。

這期間一直都是原主的父親為他送餐食,可他又不說話,總是在一旁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有時候殷白覺得他好像要把自己吃了似的。

每天顧言都會在門外陪他聊聊天,有時還會送他一些小零食。

他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規律,永遠都是顧言先來找他聊天,不過半小時,便是原主的父親來送飯,除了這兩個人,原主的媽媽連影都沒見過。

就在他已經做好在這裏待上一個月的準備時,地下室外傳來了腳步聲,殷白耳尖動了動,來人腳步輕快,應該是女性,果不其然,地下室的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長久的未接觸到陽光,殷白眼睛都睜不開,門口的女人瞧見殷白,雙手環臂,並沒有上前的意思,她開口,聲音有些冷淡:

“你應該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吧。”

是原主的媽媽,殷白連忙腹軟:“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那樣了,我以後乖乖聽你和爸爸的話,快放我出去吧。”

媽媽見殷白如此順從,冷淡的表情緩和了些,她嘴角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主動上前環住了殷白,貼近了他的耳朵:

“媽媽這不就是來放你出去的嗎?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只不過…若是下次還敢忤逆爸爸媽媽,可不止關上這麽幾天了。”

殷白看著女人猩紅的嘴唇,連忙點頭,做小伏低的模樣讓媽媽很是滿意,媽媽領著殷白出門,期間她神情有些緊張,在註意到周圍無人後,她迅速將殷白帶回了家。

回到久違的家裏,殷白的心情這才有所緩和,他立即溫順的說:“媽媽,我先進房間看書了,我得跟上同學們的進度。”

女人將殷白送回家後便準備去上班,突然,她想起了什麽:“你們班主任給我發信息,說今晚開始,所有高一學生進行晚自習,下午五點,你可別遲到了。”

“好的,不過…爸爸呢?”

女人收拾著背包,頭也不擡:“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了?現在這個點,他早就在上班了。”

“誒?上班去了?那前幾天這個點爸爸怎麽有時間給我送飯呢?”

女人聞言,皺了皺眉,隨即側頭望向殷白,“小白,你是不是糊塗了,這幾天一直都是媽媽給你送的飯菜呀?”

殷白一楞,聽出話茬不對,連忙笑了笑:“看來是我這幾天在地下室睡迷糊了,有些記不太清了。”

“稀裏糊塗的,你可別忘了,下午五點去學校晚自習。”

語罷,女人提起包,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獨留殷白一人,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

他沒聽錯吧,媽媽說一直是她在送餐食?不對啊…他明明記得是爸爸啊…

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他的記憶出現了偏差?如果給他送餐食的是原主媽媽,那麽那個沈默寡言的男人又是誰?

真是太詭異了…他不會是真的睡迷了,不過話說回來了,原主媽媽故意在詐他也不是沒有可能。

總之…接下來還是不要在提及這件事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姑且先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吧,能活一天是一天。

***

很快的,下午四點半,殷白收拾收拾,準備去學校了。

夕陽殷紅如血,餘光鍍在小鎮建築的琉璃瓦上,仿佛瓦片之上血跡斑斑,不知是不是因為忌諱的緣故,原本熱鬧的街道上人都沒有幾個。

空無一人的小鎮讓殷白有些心慌,他腳步放快了些,經過陸望曾經的木屋時,他發現那塊地已經什麽都沒有了,甚至連一絲灰燼都沒有,仿佛陸望這個人從來沒有在這個鎮子上存在過一樣。

殷白眼神閃爍了幾下,抿抿嘴,收回了目光,小路小跑著離開了木屋的遺址。

接下來他應該不會再從這裏走了,只要他看見陸望曾經的屋子,就會想起他死前的慘狀,他的心就像放在油鍋上煎一樣難受。

到了教室,不少同學都已經入座了,看到殷白來,他們很是驚訝,忙問他近況,殷白按照原主母親的說法與他們寒暄了一番,便各回各位了。

殷白回過頭,他看見陸望的座位已被撤下,仿佛是因為相克之說,那裏被放置了一桶汙水及拖把。

臨到上課之時,在班主任的點名之下,殷白這才發現於嬌嬌的座位竟然沒有人。

班級內一時議論紛紛,班主任也皺起了眉頭,隨即出了教室門,殷白隱約聽見,班主任在外邊撥通了於嬌嬌父母的電話。

“嬌嬌媽,嬌嬌不知道今天要上晚自習了嗎?”班主任這樣問。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什麽,班主任的眉頭皺的更深,隨即她輕聲“嗯”了一句。

“嬌嬌媽,您別急,我這邊和幾個值班老師在學校找一找,您和嬌嬌爸在鎮子裏到處看看。”

語罷,就見班主任急匆匆的與班長打了個招呼,腳步匆匆的離開了教室內,班主任剛離開,教室內瞬間議論紛紛,於嬌嬌在班級中並沒有什麽交好的同學,再加上她前段時間熱臉貼冷屁股的討好陸望,因此議論聲中夾雜了幾句嘲笑的言論。

“說不準真的像我媽說的那樣,怪胎的鬼魂回來咯!”

“沒聽說過陰婚嗎?死鬼不也得討個媳婦,於嬌嬌那麽喜歡他,他當然選於嬌嬌,說不準還真是那怪胎的鬼魂把於嬌嬌帶走了。”

“待會兒下了晚自習,我得讓我媽在我房間多放幾盆水,好克一克那怪胎的怨氣。”

從這些議論聲聽來,在坐的每一個人都是知道陸望的真正死因的,他們肆無忌憚的侮辱著陸望,哪怕陸望死了他們都不肯放過他,聽得殷白直犯惡心,他拍了拍心口,和班長打了個招呼後便獨自一人去了公廁。

男廁的燈忽明忽暗,有幾個混混在廁所門口抽煙,肆意的笑著。

殷白垂下眼,進入廁所後關上了門,想起這些一環接著一環的怪事,他心感疲憊,伸出雙手捂住了臉,耳邊不斷傳來的水滴的聲音,一滴一滴,仿佛時鐘走動的聲音。

廁所外,混混們不知何時沒了動靜,殷白深吸一口氣,準備站起身時,餘光卻發現自己隔壁廁所不知何時多了一雙穿著球鞋的腳。

對方的腳很大,應該是個身材高壯的男生,殷白楞了楞,腦子裏思索著一個問題。

剛才他進來的時候,隔壁好像沒人,現在怎麽會突然多了個人出來,而且他似乎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

“呃...”

殷白發出一聲低呼,因為他發現,不斷有水從隔壁的瓷磚流淌進來,伴隨著那水流而來的,還有一股腥味,殷白有些難受的捂住了口鼻,他略低了低頭,卻發現那水竟然是從男生的身體上滴落下來的。

...是經歷了什麽不好的事嗎?他想起曾經會有霸淩者會故意將可憐的弱者堵在廁所裏,用汙水從頭到腳倒在對方身上。

殷白這樣想著,隔壁卻突然傳來了幽幽的男聲,對方聲音沙啞:

“可以給我一點紙嗎?”

對方低沈的聲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陰森,殷白身上不知怎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裏犯了嘀咕,怎麽會有人上廁所不帶紙?

但想到對方可憐的遭遇,他又搖了搖頭,想到自己也不需要解決,索性將一整包紙從廁所隔間的縫隙遞了過去。

“都給你了,順便擦擦身上吧。”

半晌,對方都沒有回應,就在殷白想收回手時,對方卻緩緩伸過手,接住了那包紙巾。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殷白感覺對方似乎用指尖刻意的蹭了幾下他的手心,冰涼滑膩的觸感讓殷白有些難以接受,他迅速收回了手,借著微弱的燈光,果然看見了手心裏的水漬。

好奇怪的人。

殷白這樣想著,隨即擰開了廁所門,快步走到洗手池旁打開了水龍頭。

他低頭洗著手心裏泛著腥味的水漬,全然沒有發現廁所隔間上,正攀著一個皮膚蒼白以至於有些泛青的少年。

他的手心裏握著殷白給他的紙巾,此時正緊緊盯著殷白的背影,那雙漆黑無光的雙眸中滿是對少年癡迷的愛意。

當他早已冰冷的體溫觸及到少年炙熱的手心時,那顆早已被海魚啃食殆盡的心跳仿佛再一次跳動起來,他蒼白冰涼的屍體好像重獲生機,這一切,都是源於他對少年的愛意。

他多想回到那一天,殷白炙熱的雙手狠狠扼住他的脖子,緊張又害怕的神情讓他難忘。

那雙澄澈的雙眼中只有他,再無別人,窒息的痛苦給予了他無限的快感,哪怕現在他已經變得冰冷麻木,那樣的感覺他還是無法忘卻。

殷白沖洗著手心,卻感覺脊背發涼,他皺了皺眉,猛地一下回頭,可視線內什麽都沒有,仿佛剛剛是他的幻覺。

殷白又回過身子,關上水龍頭,微微壓低了身子,那雙穿著球鞋的雙腳依然站在原地,對方似乎沒有用他的紙巾,整個廁所裏除了水滴聲就是他急促的呼吸聲,除此之外感受不到屬於任何人的氣息。

忽閃的燈光讓殷白有些發怵,他擦了擦手,迅速離開了廁所。

他走的快,根本沒有註意到,在他離開後,隔壁的廁所門悄悄被打開,一個高大身影低著頭跟在了殷白的身後,水漬隨著他的腳步,垂著頭跟在了殷白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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