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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裏的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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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心裏的一根刺

連沛想回b市,回到他和阮願的家裏,同之前一樣,早晨一起吃早餐,阮願會給他系領帶,晚上睡同一個被窩,在入夢之前纏綿。離那樣的日子不過過去了幾天,可他覺得像是過去了好久。

他應該早一點來s市把阮願逮回去的,他怎麽能想到,親口說喜歡他的阮願會往他心口插刀。

這是他活了二十七年來,受到的最致命的打擊。

他根本不敢想,和別人在床上的阮願會是什麽樣子。

也會那麽聽話地任處置嗎?也會發出勾人的聲音嗎?也會用腿纏著對方的腰嗎?會露出動情的神情嗎?

胸口的劇痛讓他無法呼吸,那樣的阮願應該是屬於他一個人的。是他的。

阮願不可能乖乖地跟著他坐飛機回b市,私人飛機又需要提前申請飛行計劃,連沛只能暫時留在s市。

他在s市是有兩套別墅的,裝修後就擱置了,什麽私人物品都沒有,但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面包車和保鏢是他在s市的好兄弟派來的,在先前的通話裏,連沛聲音冷厲,只簡單交代了幾句。對方不放心,回電話問他:“怎麽了?來出差遇上事了?需要我出手嗎?”

“不是。”連沛再次點燃一根煙,香煙的味道嗆鼻,白蘭地濃烈,混雜在一起,充滿了攻擊性。他嗤笑一聲,瞳孔閃爍著寒芒,“阮願跑這兒來了,他居然說要分開。可笑不可笑。我們之間,什麽時候斷,輪得到他做主?”

“……連沛,你別做太過火的事。”

連沛沒應,他分不清什麽才叫過火了,邪火在胸腔膨脹,他只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爆炸。

阮願被關在一個只有床的房間裏。一開始床上連被子和枕頭都沒有。後來進來一個大概五十幾歲的阿姨來打掃衛生,鋪了床,補充了生活用品,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阮願就在床邊坐著,連沛把他的手機、身份證都給收走了。

現在這樣算什麽?軟禁嗎?有意思嗎?

連沛又能關他多少天呢?

他有點累,想要睡一覺,可不是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

雖然那套房子才租不久,可他認真地和朋友一起挑選了家居。

那裏成了他的家,而這裏宛若牢籠。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打開。

Alpha仍然是逆著光站在門口,可之前是來拯救他的,現在……

連沛帶著一身煞氣,像是才從地底下鉆出來的閻羅王。

“砰”地一下,門又關上了,阮願的心也隨之一跳。

連沛朝他逼近,以體力優勢把阮願壓倒在床上,伸手暴力地脫他的衣服。

阮願踹了他幾腳,手腳並用往後挪。連沛伏在他身上,將襯衣的領口撕碎,Omega的肌膚白皙,稍微用點力,就能留下痕跡,上面的青紫無比的刺眼。

“五天,才五天你就和別人上了床!阮願,沒有Alpha你會死嗎!”連沛攥住他的前襟,額頭和手臂上的青筋直冒。

仿佛有一只手揪住他的心臟,反覆地拉扯,疼得他眼眶再次發酸、灼熱。

阮願仰著頭,沒有自尊地被擺弄,在連沛眼裏,他究竟算什麽?

“我在你心裏,不是一直是這樣的人嗎?我只要和Alpha說句話,就是在不知羞恥地勾引Alpha。”

連沛只知道阮願歸他,從來沒想過占有欲代表了什麽。

阮願擅長惹怒他,擅長讓他痛苦。他想讓阮願離別的Alpha都遠一點,阮願就回饋了他這麽一番大禮。

“我就應該把你關起來,誰也不準見!”讓阮願天天只能見到他一個人,只能依靠他,只能喜歡他。

阮願被迫趴在了床上,被扒掉了褲子做檢查,掙紮無用,羞恥心被徹底地碾碎。

連沛冷著臉,目光在他的地盤上巡邏,沒忍住口出惡言:“他弄得你爽嗎?是不是只要是個Alpha,你都可以?”

說出口,先刺痛的卻是自己。昨天他來了s市,在想著阮願的時候,阮願在幹嘛呢?阮願和別人一起。

阮願睜大眼,視線變得模糊:“爽啊,為什麽不爽?你以為只有你連沛長了那玩意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可以和你上床,那我為什麽不能找……”

“閉嘴!”連沛伸手捂住他的嘴,神色猙獰,在阮願快要喘不上氣時才放開手。

他拽著阮願到了浴室,將淋浴開到最大檔,花灑的水流噴薄而出,將他們倆都淋濕。

他固執地揉搓著阮願脖頸上的吻痕,想要將它沖刷幹凈。

那處肌膚卻越來越紅。

水將阮願後頸的屏蔽貼打濕,原本貼得嚴實的屏蔽貼翻了一個角,洩露出一絲果香味。

Alpha不止對Omega的信息素敏感,對Alpha的信息素也同樣敏感。

嗅覺捕捉到空氣中的果香信息素,傳輸信息給大腦。連沛的動作一頓,他僵住了,心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

一個Omega身上傳來Alpha的信息素意味著什麽,這是讀初中時生理課會學習的知識。意味著標記。

他從來沒有標記過阮願,因為不想覆蓋住睡蓮香。

可是現在,他聞不到他心心念念的睡蓮香,只能聞到另一個Alpha的信息素。

心臟一陣劇痛,仿佛要把他整個人撕裂成兩半,痛得他彎下腰,他蹲在地上抱住腦袋,發出動物般的悲鳴。

水嘩啦啦地流,和眼淚混雜在一起,阮願整張臉濕漉漉的,頭發也貼在了額頭上。他望著連沛,心底湧上一股悲哀。

四年,連沛一直不願意給他一個標記,現在卻為了他身上有別人的標記而痛苦,究竟算什麽?

一個隨時可以丟掉的並不在乎的東西被別人撿走之後,又想要搶回去。

連沛憑什麽這麽霸道?

他伸手關了水:“連沛,你是覺得由我說分開讓你很沒面子嗎?那就當是你提的。其實你身邊的人認識我的也沒幾個,你完全可以對他們說是你玩厭了玩膩了甩了我,怎麽說都行。”

連沛根本聽不見他說話,世界像是被按了靜音,只有心裏的痛在無限地放大,承載著滿腔恨意,他不知道該恨那個Alpha,還是恨阮願,或者是恨自己。

如果他早早地標記了阮願,是不是這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阮願默默站了會,轉身出了浴室,他拽了幾張紙巾勉強擦了擦身體,套上衣服想要離開這個房間,打開門,發現門口還一左一右的站著兩個保鏢。

門一開,兩個保鏢就轉過身,警戒地看著他。兩個都是人高馬大的Alpha,阮願能夠強行逃離的可能性為零。

“你打算關我多久?無論你關我多久,發生過的事也已經發生了。”

連沛這才站起身,Alpha頂級的臉蛋此刻狼狽至極。

他雙眼猩紅,全身濕透,從阮願身邊擦身而過,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連沛走了,房間又重新歸於寂靜。

過了一會,又是之前做清潔的那位阿姨進了門,來給他送飯。

阮願沒有胃口,只覺得身心俱疲,不知道這一場鬧劇何時才能結束。

下午的幾個小時不知道是如何過的,沒有手機,沒有書,什麽都沒有,他只能盯著天花板發呆。

時間變得漫長,精神也有幾分恍惚。

房間甚至沒有陽臺,只有一扇窗戶,望出去是一片樹林,不見人影。

他不知道他在哪,只能依靠漸漸暗下來的天色來分辨時間。

在天黑下來後,阿姨又來了,她見中午的飯菜原封沒動:“怎麽不吃啊?”

“吃這個吧。”她把盛著飯菜的碗遞到阮願面前,“這個是熱的。”

阮願一揮手把碗摔到了地上,陶瓷碗四分五裂,發出刺耳的聲音。

阿姨手還停留在半空中,不停地哆嗦。阮願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咬了咬唇:“對不起。”

阿姨搖頭:“我再去廚房給你重新做一碗。”

“不用。”阮願說,“我不想吃,即使做了,我也一樣不會吃。”

後面果然沒人再送飯來。

在後半夜,阮願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醒來時天還沒有亮。

饑餓的感覺讓他的胃發出了抗議,難受得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咬噬。

門再次被推開時,阮願沒有回頭,僅僅是聽腳步聲,他也能辨別出來的人是連沛。

連沛冷著臉:“鬧絕食?這招對我來說沒有用。”

阮願:“你真把我當你養的金絲雀了嗎?關起來讓我和外界斷了聯系,一天只餵幾口吃。”

“我之前是怎麽對你的?你上了四年的班,我逼你辭職了嗎?你要回家,要聚餐,要見朋友,我有攔著你不讓你去嗎?我就是對你太好了,你才會不知足!”連沛吼道,“我知道,你和謝辛新就是在你們圖書館勾搭上的!如果我不讓你去上那個破班,是不是就沒這些事!”

聽到“謝辛新”的名字,阮願擡起了頭。這證明連沛調查過謝辛新了。

連沛留意到他的反應,眼裏的溫度驟降:“怎麽?找到下家了,就迫不及待地要把我踹開,馬上和你的新金主滾到一起?”

“他知道你跟了我四年嗎?知道你被我搞過多少次嗎?”

“他能給你多少錢?”

阮願嘴唇發顫:“他不是我金主,你為什麽要想得這麽齷齪!”

“我齷齪?”連沛眼眸森然,“我好歹沒有和別人上床!”

“阮願!這他媽永遠都會是我心裏的一根刺!”

Alpha信息素爆炸似地釋放,如果不是因為腺體上留有標記,阮願會立刻生理性地臣服。永遠?

這個詞以荒唐的方式出現在他和連沛之間。

“要分開,那就分,這是你說的。既然分了,不管我是找金主,還是談戀愛,都是我的選擇。”

室內的味道像是砸碎了好幾瓶酒,白蘭地冷冽而濃郁,阮願小口喘氣,“我到底做錯什麽了?”

連沛咬牙切齒:“我那是說的氣話!”

“但我當真了。”阮願望著他,睫毛顫動,“連沛,我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心,哪句話是在宣洩情緒。”

“我對你而言,除了上床和做飯,還有其他的價值嗎?”

“哦,我還是你情緒的垃圾桶。”

“你還說過,你想找什麽樣的人都能找到。那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為什麽我們就不能到此為止呢?”到此為止。

四個字宛若一把利劍穿過他的胸膛,血淋淋的。

阮願是真的想和他分開。

這個事實讓連沛憤怒、慌張、迷惘。他的語言系統陷入了宕機狀態,把手上盛了面的碗往床頭一放,就想要離開。

“連沛。”阮願喊住他。

“森·晚·你不要為難謝辛新。”

阮願不覺得自己有錯,謝辛新就更無辜了。

阮願還在為了那個謝辛新著想!連沛痛得麻木了:“他那個破公司,我想要對付都不需要怎麽花心思。”

“至於他這個人……你信不信,我讓他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也不算什麽難事。”

“連沛!”阮願瞪直了眼,“你別發瘋!不要逼我恨你!”

連沛閉了閉眼,擡步走出房間,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再留在這裏,他只怕自己心臟不能負荷。

【作者有話說】

每次一更新我心裏就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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