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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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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明決作為師叔, 是不希望穆時卷入天機閣的紛亂中的。但是他深知穆時性情執拗,她想做某件事的時候,誰也勸不住她。她說打算留下, 那就一定不會離開。

明決為穆時這不聽勸的性格深感頭疼。

但他又覺得, 穆時這樣是對的。問心劍劍修嘛,就是要內心堅定才行。無情劍道本就艱苦, 倘若不夠堅定, 不夠執著,是修不出什麽成就的。

明決看向賀蘭遙和景玉, 問:

“你們兩個要走嗎?”

穆時替他們回答了:“不走。”

明決稍稍擰眉,看著將碧闕劍抱在懷中的劍修, 駁斥道:

“我是問他們兩個, 不是問你。你想卷進混亂裏,不代表他們也想, 你不要隨便替別人做決斷。”

穆時歪了下腦袋, 說道:

“他們倆想去藥王谷,都是奔著你去的。你留在天城, 他們去了藥王谷又有什麽意思?還是說,現在這情況,你回藥王谷看過林桑儲後, 就不再回天城了?”

這問題問到明決了。

明決是祝恒的支持者,是祝恒最堅實可靠的盟友。天機閣和藥王谷之間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觀、一走了之的,他得留在天城,幫著祝恒把事情解決妥當。

明決側頭去觀察賀蘭遙和景玉的反應。

景玉對著明決行了一個淺禮, 笑道:

“明副谷主不必擔心,以穆師妹的能耐, 如果真出了什麽問題,定然是來得及走的。”

賀蘭遙也點了點頭。

“你看,他們都不走。”

穆時用胳膊肘捅了捅明決,小聲說道,

“你悠著點啊,遇到麻煩及時抽身。我們三個的命貴重得很,要是丟了,你肯定要賠個傾家蕩產的。”

明決低垂下眼簾,看著緊挨著他的穆時,壓低了聲音:“……我看你就是故意給我找麻煩。”

“人心不古啊。”

穆時左手拉起明決的手,右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萬般失望地譴責道,

“小師叔,我這麽關心你,你竟然覺得我在給你找麻煩。”

明決懶得陪她演,嫌棄地抽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走著走著,他停下腳步,問:

“你要去見見祝恒嗎?”

穆時非常果斷地搖頭:

“不見,我和他在街上鬧得那般難看,就是為了告訴有心者,我不是祝恒的支持者,收拾祝恒的時候別波及我。我要是主動去見祝恒,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如果出了什麽事,你來給我傳話唄。”

明決沒有答應,也沒拒絕,只是打開門,從這間小院中走出去。

“哎,等等!”

穆時試圖叫住明決,

“我要吃松鼠鱖魚!”

回答穆時的是院門關上的聲音。

穆時看向賀蘭遙和景玉,疑惑地問:

“你們說,他到底聽沒聽到?”

景玉在石桌邊坐下,笑著說:

“師妹,你都辟谷多少年了,怎麽總是想著吃呢?無情道絕七情六欲,口腹之欲也是要絕的吧?”

穆時正襟危坐,為自己開脫:

“我無情道還沒完全修成呢,有點口腹之欲也是正常的。而且我又不是天天吃,就是偶爾吃一點,沒問題的。”

賀蘭遙感到有些好奇,問:

“說起來,無情道大成是什麽樣子?劍尊算是無情道大成嗎?”

穆時沒有回答,她稍稍擡起頭,入目的是光禿禿的樹枝和無雲的蒼穹。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下頭。

“我不知道他到底算成了,還是沒成。”

穆時思考良久後,有些苦惱,

“他是靠無情道突破到渡劫期的,但他渡劫期後種種行為,都不像是無情道修士該有的作為。無情道修士本該薄情寡義,但我師父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甚至差點因此走火入魔。”

景玉露出驚訝的表情:

“曲師伯險些走火入魔?我在太墟多年,從未聽聞過此事。究竟是什麽情況?”

穆時食指摩挲著茶杯的邊緣,感受著粗陶茶具獨有的質感,低頭看著杯中顫抖微搖的茶水,說道:

“世人皆知,因我二師叔被魔君殘害,身死道消,魂魄無存,我師祖險些走火入魔。她為了不給當時已經傷痕累累、只剩一口氣的正道添麻煩,選擇了拔劍自刎。”

“她不肯給魔族一絲的可趁之機,死得決絕,自刎的同時也自毀魂魄。”

“仙魔大戰結束後,我師父在茫茫人間,大海撈針一般尋找師祖的魂魄碎片,將那些僅剩不多的殘渣聚在魂燈之中,不惜以修為去養護這註定要消亡的殘魂。”

“所有人都告訴他,這樣做沒用,師祖再也回不來了。但他就是不肯放棄,執著到近乎入魔的地步。”

景玉怔怔地聽著穆時講述這段往事。

在她的印象裏,曲長風是個非常隨和的人,溫柔且有包容心,不擺架子,不發脾氣。景玉從來不知道,這位劍尊骨子裏竟有著這般執著。

“師祖和二師叔的死,一直是我師父和明決的心魔。因為師祖和二師叔,死在我師父和明決進劍冢取劍的時候。我師父總是在想,如果他和明決不離開戰場,事情的發展是否會截然不同。”

賀蘭遙問:“那,劍尊最終戰勝這心魔了嗎?”

“當然,不戰勝的話怎麽飛升?”

穆時抱著劍,精致的面頰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淺笑,說道,

“你們知道若嵐山靈族嗎?”

賀蘭遙茫然地看著穆時。

“我聽說過。”

景玉說出自己了解的部分,

“靈族生於天地,長於天地,天生就擅長感應和聚集靈氣,也能夠招魂和補魂。這一族在若嵐山避世而居,幾乎沒什麽人知道。”

穆時點點頭,說道:

“我師父二十年前找到了這一族,將師祖的魂魄碎片勉勉強強拼出了二魂三魄,送入幽州酆都,由鬼君以靈氣填補剩餘的一魂四魄後,入了輪回。”

“在我師父眼中,前生和後世不可混為一談,那個靈魂入輪回後,與他再無瓜葛。所以,他熄了那盞在主人死後、又多燃了一百八十年的魂燈。至此,心魔也終於消散。”

穆時問:“你們覺得,他像是無情道嗎?”

賀蘭遙和景玉都沒話說,劍尊的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景玉沈默了許久,問:

“說起來,明副谷主也是因為靈寒仙尊和竹然師伯的死,才失去劍心的吧?”

“是啊。”

穆時抱著劍,說道,

“他們的死,就好像修真道路上的一塊石頭,我師父和明決都被結實地絆了一跤。只是,有人摔倒後能爬起來,有的人摔倒後就一蹶不振,再也起不來了。”

“天生劍骨啊,可惜了。”

景玉安慰道:

“雖然失去了劍心,但明副谷主找到了新的道,行醫救人也很好啊。”

穆時輕闔眼簾,過了好一會兒,譏諷一般地說道:

“行醫救人的確很好,但他行醫救人不好。他應該是問心劍劍修,而不是藥王谷的醫修。握殺生劍,以殺護世的手,怎麽能拿著杵去搗藥呢?”

景玉覺得這是偏見:

“穆師妹,問心劍的確很難,但搗藥也未必比握劍簡單。”

穆時擡起頭,有些固執地強調:

“我從未覺得搗藥比握劍簡單,我只是覺得,明決應該做的事不是搗藥,而是握劍。”

賀蘭遙說道:

“可成為醫修是明副谷主自己的選擇。”

“你的意思是讓我尊重他的選擇?我尊重不了,我永遠不會尊重。”

穆時的語氣裏帶著不滿,

“琴師不該砍柴,樵夫不該繡花,劍修又怎麽能棄劍從醫?”

賀蘭遙猶疑道:“這……”

交流不太愉快,穆時不等賀蘭遙的話說完,抱著碧闕劍起身,走進正對著院門的那間屋子裏,將屋門關上。

賀蘭遙小聲問道:“她好像在生氣?”

“大概是在生明副谷主的氣。”

景玉搖了搖頭,嘆惋一聲,

“穆師妹是個很純粹的劍修,她對劍有著超出尋常的執著。也正因此,她無法諒解劍修棄劍從醫的行為,哪怕那個劍修在醫道上天賦十足。”

賀蘭遙沈默了片刻,說道:

“聽起來有些固執。”

景玉瞧著閉合的屋門,輕聲道:

“劍修都是很固執的。”

景玉頓了頓,又繼續道:

“而且,希望明副谷主提劍的也不僅僅是她。問心劍很強,太墟仙宗不會輕易舍棄問心劍的傳承。等到穆師妹過世後,長老們大概會想方設法召回明副谷主,讓他收徒,將問心劍傳下去。”

賀蘭遙問:“明副谷主真的會回去嗎?”

“不好說。”

景玉對賀蘭遙道,

“不過我覺得,祝閣主大概會想方設法將明副谷主攔在中州。對祝閣主而言,藥王谷副谷主比太墟仙宗問劍峰峰主有用得多。”

賀蘭遙覺得這樣也好,就像身為劍修的穆時覺得明決棄劍可惜,他作為一個大夫,真心希望明決這樣的醫修能在醫道上越走越遠。

賀蘭遙和景玉閑聊片刻後,就各自看醫書去了。賀蘭遙一邊看一邊記下問題,打算之後問景玉或者明決。

過了沒一會兒,一陣香味飄進來,賀蘭遙被勾得擡起了頭。院子的門很快就打開了,明決單手端著一盤松鼠鱖魚走進來,問:

“穆時呢?”

賀蘭遙捧著醫書,一時沒反應過來。

穆時說要吃松鼠鱖魚,明決就真給她弄來了?和夕暮樓做的好像不太一樣,這不會是明決自己做的吧?

……這未免也太寵了點。

主屋的屋門開了半邊,穆時抱著劍倚在門上,一副不樂意搭理人的樣子:

“這兒呢。你剔魚刺了沒?魚是乾江裏撈的嗎?炸魚用的油不是花生油吧?”

明決把盤子放在石桌上,被穆時問得有些不耐煩了:“中州人家家戶戶都吃菜籽油,哪來的花生油?”

“哦。”

穆時慢吞吞地挪過來。

她擡手打掉樹枝,削了幾雙筷子出來,將筷子分了分。她夾了一筷子魚肉,吃進嘴裏,糖醋口的,魚肉很是鮮甜。

就在這時,他們聽見了喊叫聲。

“欸,隔壁的!”

君月憐大聲道,

“你們在吃什麽啊?好香啊。大家都在吃辟谷丹,你們竟然在開小竈?”

穆時沒搭理她,悶頭吃魚。

君月憐繼續道:“劍尊傳人了不起啊!天城全面戒嚴了也有特權?”

穆時拿了張擴音符,說道:

“對啊,祝恒給的特權,只給我,不給你們,羨慕嗎?”

賀蘭遙和景玉雙雙擡頭,震驚地看著穆時。這小竈明明是明決開的,但穆時卻非要把事情往祝恒身上引,多大仇啊?

穆時收了擴音符,繼續吃魚。

明決坐在一邊,將賀蘭遙看的那本醫書翻了翻,對穆時說道:

“你還是這麽討厭合歡宗修士。”

穆時咽下嘴裏的魚肉,說:

“無情道和合歡道天生不對付,我討厭合歡宗修士,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明決對穆時說:

“合歡道和無情道出自同源。”

穆時擺了擺手,說道:

“我和藏劍峰那群禦劍都會掉下來的廢物還同樣出自太墟呢。”

藏劍峰和問劍峰同為太墟仙宗內九峰之一,問劍峰人丁雕零,卻有穆時這麽個奇才;藏劍峰開枝散葉,每日都熱鬧得很,但一個大乘期都沒有。

不過,在太墟之外,人們提起太墟的劍鋒,指的都是曲長風所在的問劍峰。

藏劍峰很不服氣,但是又打不過曲長風,峰主和長老便日日詬病問劍峰要絕後了。

穆時十四歲那年剛入化神期,她折了一枝杏花上了藏劍峰,用這根樹枝,將藏劍峰的峰主和長老挑戰了一遍,臨走還撂下一句話——

你們也配讓我拔劍?

從那之後,穆時一提起藏劍峰,就要罵人家是廢物。

她覺得自己不算過分,畢竟藏劍峰峰主和長老一提起她,準是巴不得她早點死。

大家互相“禮貌”問候罷了。

就在這時,穆時擡起手,輕撥陣法。一縷光穿透籠罩在院子上方的禁制,落入明決手中,化為一封飛信。

“祝恒的信。”

明決拆開信,讀了一遍,臉色漸漸凝重,

“藥王谷審了林桑儲,審出的結果是,林桑儲是祝恒派去刺殺陳漣的。陳漣飛信質問祝恒,在信中說,會帶著已經掌握的證據,來找祝恒問個明白。”

賀蘭遙拿著筷子的手頓住,景玉茫然擡頭,只有穆時,還在像只松鼠一樣嚼嘴裏的魚肉。

明決問:“你們怎麽看?”

穆時直接把問題拋回去:“你怎麽看?”

“你師父飛升,正道領袖之位空缺,修真界裏有可能登上此位的有三人。孟暢,他是最大、實力最強的仙宗的宗主。祝恒,天機閣滲透廣泛,能夠迅速地獲取和發出情報,便於團結和號召整個修真界。”

明決說,

“還有一個就是陳漣,修真界大多數修仙門派,不像太墟那樣擁有能看病治傷的玄丹峰。藥王谷對這些門派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他若想登上正道領袖的位置,也是有很多修士支持的。”

“所以,祝恒讓林桑儲刺殺陳漣,就是奔著競爭正道領袖的位置去的。但凡是對修真界局勢有些了解的人,都能想到這一點。”

穆時點點頭,問:

“所以,你覺得祝恒會這麽做嗎?”

明決毫不猶豫地答道:“不會。”

穆時說道:“不會就對了。”

穆時放下筷子,說:

“這個節骨眼上,刺殺陳漣,還是由林桑儲去刺殺,祝恒是生怕別人不知道這事是他指使的嗎?”

“如果他真的做了這樣的事,他只會名聲落地,別說奪取大權了,他得卸掉天機閣閣主的身份,甚至用命,去給藥王谷一個交代。”

穆時一點也不掩飾自己對祝恒的意見:

“祝恒是挺壞,可他不傻,能成事的壞人都是聰明人。而且這世上有這麽多討厭祝恒的人,他要是又壞又蠢,早沒命了。”

穆時的話語雖然刻薄,但也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賀蘭遙忽然間想到了什麽:

“能不能用真言水去證明清白?”

穆時說:“真言水有解藥,被試者提前服下,真言水就判斷不了他說的話是不是謊言了。”

賀蘭遙很是驚訝:“有解藥?”

景玉點點頭,回答道:“正道大門派的掌門和長老幾乎都知道。”

穆時攤開手,說道:

“不然你以為這個真言水怎麽沒從藥王谷流出去?有解藥的真言水,有時候不僅無法驗證真假,還會幫有心人撒一個更完美的謊。”

“明決知道解藥配方,他身在天城,而且是祝恒的支持者。在外界看來,祝恒手上有解藥也合情合理。要是真的用真言水去證明祝恒的清白,說不定會把明決也扯進去。”

明決點了點頭,說道:

“無論這件事是不是誤會,我都只能選擇明哲保身,顧不上祝恒。”

“不過我可以回藥王谷去看看林桑儲的情況,看他到底有沒有被邪術操縱。”

穆時搖了搖頭:“不,你不能去。”

“如果這件事不是祝恒做的,也不是誤會,那就是藥王谷在搞鬼。這個前提下,藥王谷一定會對你的行蹤格外留意。”

穆時對明決說,

“在這個沒有更多消息,事情還不明朗的時候,你還是什麽都不要做比較好。”

“你也不用太擔心祝恒,他到底有多會算,你比我清楚。他不會輕易踩進陷阱裏的,他不給別人挖坑都算好的了。”

明決稍稍低頭,看著穆時。

穆時問他:“幹嘛?”

明決別開了視線:“沒事。”

賀蘭遙在明決的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心疼。

明副谷主現在在想什麽呢?

英才早逝?慧極必傷?

或許是太年輕,見識短淺,賀蘭遙此生還是第一次見到穆時這樣的人。

她冷靜又清醒,無論面對什麽難題,都能透析局勢,想到最合適的應對方式。她過於聰明,聰明得叫人一想到她那短暫的壽數,就忍不住想要惋惜。

如果她活久一點,會成長為什麽樣的人呢?是會變成為禍修真界的大魔頭呢?還是會成長為絲毫不遜色於曲長風的傳奇?

就在這時,院門被敲響,有人在外面喊道:“明副谷主,有您的信!”

天城此時全面戒嚴,天城內的信飛不出去,外面的信也別想飛進來,都會被天機閣截留。但明決有特權,祝恒下過令,不準攔他的信。

明決起身去開門,拿到飛信後,一邊看一邊朝石桌這邊走,說道:

“這封信是藥王谷的。陳漣要我盯好祝恒的動向,千萬別讓他偷偷摸摸做出什麽不得了的事,或是脫身逃跑。”

賀蘭遙覺得不對:

“藥王谷應該知道您支持祝閣主?”

明決說道:“知道。”

“那這就是不讓你回谷的意思。”

穆時抱起手臂,說道,

“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麽,你和祝恒是一夥的,藥王谷防備你很正常,萬一你回去做點什麽,就給林桑儲和祝恒洗清了嫌疑呢?”

景玉插不進話,只能一邊聽,一邊出神。

他們這些修仙的,與天鬥與地鬥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與人鬥。而且修仙的人手段比凡人多,鬥出來的花樣比起帝王的宮闈只多不少。

穆時遞了一支筆給明決:

“你給陳漣回個信唄,別提祝恒的事,就問問烏平的傷勢,作為長輩關切一下。”

明決接過筆。

穆時拿起筷子,繼續吃她的松鼠鱖魚。這道松鼠鱖魚頗得她心,她直接清空了盤子,只剩下了醬汁。

穆時撂了筷子,抻了抻胳膊,問道:

“這天城有沒有能練劍的地方?出了太墟後,我就沒練過劍了,和鏡觀打的那一架也不盡興,胳膊腿都快生銹了。”

明決回答道:“沒有,天城是蔔修的地盤,沒人在這裏練劍。”

“祝恒眼界能不能開闊點啊?”

穆時抱怨道,

“他登上正道領袖的位置,天城會成為修真界的核心,各方人馬都會往來天城。修真界也有不少劍修,他該修個練劍坪。”

明決寫好了信,加上靈印,將信飛了出去,說道:

“眼下這情況,祝恒能不能得到這個位置,還是未知數。”

“你在藥王谷本來就不受谷主和長老的歡迎,祝恒要是倒臺了,你在藥王谷的日子就更難過了。小師叔,要不咱別受這個氣了。”

穆時站起身,湊近了明決,

“回太墟唄,正道領袖的位置可能會落入陳漣手中,但太墟依舊是仙門百派中的第一,不虛藥王谷的。”

“而且孟暢和宗裏的長老肯定把你當寶貝供著,你一回去,最起碼能得到長老的位置。等我死了之後,問劍峰峰主的位置也歸你。”

明決語氣裏帶著不悅:

“別在我面前提這個‘死’字。”

“我還養了條狗,雪白雪白的,體型不大,有點像小狐貍。”

穆時擡起胳膊,搭在明決肩膀上,

“笨笨的,不太聰明,但是特別會撒嬌,還不認生,誰當主人都行。你肯定會喜歡,它也歸你。”

明決揮開穆時的胳膊:“誰要你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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