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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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是撫平創口最好的解藥，安暖的事情最終還是沒有掀起太大的波浪，只是跳樓的那片地盤房價下跌，而學校還是老樣子，一切有條不紊向前推動。
似是有些不同，終究也沒什麽變化。
四月份迎來了高考的前奏——英語聽力。
老師們見多不怪，一遍一遍地用老話安慰同學們不要緊張，保持良好的心態面對考試。但學生還是避免不了緊張，到底是人生第一回，別人的經驗也沒法感同身受。
一中是考點校，林稚初想起高一高二因為考點校的原因比別的學校多得的幾天假，眨眼間她也快要畢業。
隔壁樓高二的小孩歡呼聲響徹樓道，她曾經的時光似乎也是這樣，一步一步慢慢成長到如今，想來也是單純無憂。
學校非常重視這場聽力考試，特意挑個黃道吉日在大喇叭裏做聽力考試總動員。
教導主任催眠式動員響徹校園，樓道裏傳來一聲響亮的抱怨：“我們到高三的時候，不會也要這樣念經吧！”
林稚初做題的手一頓，還有三個月就聽不到這個大肚子的中老年男人獨特的講話了。
遲到沒少被他撞見，被他領導辦公室批評簡直是家常便飯，暗戳戳在背後沒少罵他詛咒他，也得到過他對進步的表揚，跟他像朋友似的開過玩笑，算是見過最愛管閑事，最缺心眼又最是熱愛這個校園的教導主任了。
以前的事零零碎碎，片段式的在腦子裏過，像是回憶了好久遠好久遠的從前。
林稚初回神時教導主任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註意事項，林稚初輕笑，也不過三年。
///
聽力考試蓄勢頗久，來的倒是平平靜靜。
考完，林稚初回教室把聽力的報紙還有書都收拾起來，準備扔到樓道口的大垃圾桶裏。
詩詩坐在旁邊的桌子上，看林稚初把報紙疊的整整齊齊放成一摞，大大咧咧地抱起來，問：“都是要扔的，你整的這麽規矩幹什麽？”
“跟秦離學的。”
詩詩險些把抱著的一摞扔出去，這語氣，在炫耀什麽？
等林稚初收拾好了，詩詩拉著她迫不及待去嘗試新開的一家，據說超級好吃的張大姐脆皮雞飯。
林稚初磨著一次性筷子，跟詩詩邊聊天邊等飯上來。
“你們班做了百日誓師的視頻沒？”詩詩突然問道。
“不知道啊。”林稚初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畫圈圈，“但是我們在班裏拍了每個人的小視頻，應該是百日誓師上用吧。”
詩詩湊近，揶揄：“有沒有趁機留下和秦離紀念性的視頻？”
林稚初推開她過分八卦的臉，說：“有賊心沒賊膽，而且也沒機會啊。”
“嘖，聽聽這遺憾的語氣。”詩詩打趣道，“過這村沒這店啊，大膽上啊！”
“你們的飯，一個黑椒一個番茄對吧。”
說話時服務員端著兩人的飯過來，林稚初伸手接過來，把詩詩的番茄遞過去，“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詩詩抽出一副筷子，揚眉調戲林稚初：“你不能因為我說得對就不讓我說話了啊。”
林稚初靜靜看著詩詩叭叭叭，臉上的嫌棄呼之欲出，恨不得變出一個大巴掌捂住詩詩的嘴。
想到一個表情包：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你叭叭個錘子。
把詩詩的臉代入那只被捏著脖子被錘子威脅的貓，林稚初笑了，心裏舒坦多了。
///
百日誓師是在一個陽光充裕的下午，林稚初正昏昏欲睡地和卷子作鬥爭，就被唐歧元拉到報告廳去了。
林稚初看到黑壓壓的人頭攢動，才想起來百日誓師這事。
“咱班坐在左邊最後面三排，你過去幫我占個座，李老師找我有點事。”
唐歧元說完，也沒給林稚初不同意的時間就走了。林稚初看著他飛速消失的背影，發蒙地點點頭。
來的有些晚，已經沒有座位了。林稚初搬了兩個大板凳，坐到最後面挨著後門的偏僻角落裏。
唐歧元回來時，找了半天才找到躲在窗簾後面補眠的林稚初，正想叫她，被秦離阻止了。
秦離從後面也搬了個大板凳，放在林稚初後面，坐下了。
唐歧元看著林稚初搭腳的凳子，冷哼一聲，就是這麽給他占座的！
瞥了坐在後面沒什麽表情的秦離，唐歧元笑嘻嘻拿了板凳跟他並排坐，胳膊搭在秦離的肩上，調侃：“這麽照顧小媳婦，可以啊兄弟。”
秦離懶得理他，扭臉沖著墻假寐。
“同學們，距離高考只有六十二天了，但我們還是要百日誓師，為什麽過了一百天還是要補上這個形式呢？當然不是為了形式感，這是老師們思前想後的結果。高考對你們的意義，就不用我多說了，大家自己心裏都有數，但是在這個校園裏學習了三年，我們不想在你們以後回憶起母校，想到的是卷子，是課本，我知道外面有人管咱們學校叫第一監獄，但是嚴厲的管理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成才啊！”
“我希望今天通過百日誓師激勵大家，鼓舞軍心，也希望大家能正視自己身邊的同學、老師給予你們的溫暖，希望你們回想這度過的三年，心裏是熱乎的、感動的。”
“廢話不多說了啊，我們就從一班開始展示和宣誓，好不好？”
林稚初是被震耳欲聾的“好”吵醒的，她一臉懵地看到旁邊有人在小聲地哭，回頭小聲地跟唐歧元說：“教導主任又訓人了？這百日誓師還說的這麽厲害，我看到有人在哭了。”
唐歧元把凳子往前挪挪，壓在林稚初左肩上，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教導主任走的煽情路線，你看到的都是感動的淚水。”
林稚初一臉不可置信，好奇地問：“他都說了什麽啊？你給我學學。”
唐歧元像模像樣地學了一遍，林稚初被他逗得樂不可支。
他剛想顯擺自己，就被旁邊的秦離踹了一腳，“太吵了。”
唐歧元表示很委屈，明明是林稚初笑得太大聲了，為什麽要踹他！
林稚初聽到聲音，才看到坐在自己後面被簾子掩了一大半的秦離，對上他剛睡醒，看起來很不耐煩的眼神，林稚初趕緊閉嘴，用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秦離看她狗腿的樣子，好像可以原諒她剛剛和唐歧元說話卻沒看見他的事情了。
林稚初看著秦離翹起的嘴角，也跟著揚起笑容，心臟不爭氣地亂跳了起來，秦離最近心情很好啊，一直在笑。
唐歧元在旁邊嘖了兩聲，反正也沒人理他。
一班的視頻已經播完了，全班人都站起來宣誓，林稚初一臉懵地看唐歧元。
唐歧元往她手上塞了張小紙條，得意道：“就知道你沒背，小紙條我都提前準備好了。”
林稚初撓撓頭發，嘿嘿傻笑了兩聲，照著紙條和大家一起念：“樹淩雲壯志，懸梁刺股，苦盡甘來終有日，蓄建瓴之勢，聞雞起舞，明歲金秋揚眉時！”
念完坐下後，林稚初把小紙條揣回唐歧元的口袋裏，揚眉，“謝了啊。”
秦離在後面瞇了瞇眼，唐歧元好礙眼。輕踢一下林稚初的椅子，問：“拼圖拼完了嗎？”
林稚初生動展現了笑容逐漸消失，蔫蔫地說：“沒有。”
秦離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火氣，控制不住說話的口氣，有點橫：“那就明天開始帶早飯吧。”
林稚初點點頭，轉回去看視頻，心裏默默想，男人都是鱔變的，說變臉就變臉，口亨!
但說好帶早飯之後，林稚初總算是放下了心裏的一個包袱，她回寢室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床頭架上的拼圖塞到大櫃子裏，再也不想玩拼圖了！
詩詩看見嘲笑她：“終於放棄不屬於你的夢想了。”
林稚初：……
還能不能做朋友好好玩耍了？
夜深，本該是睡覺的點，林稚初在床上翻了個身，伸手摸手機，已經快一點了啊。
睡不著。
索性睜眼盯著上鋪的床板，心裏一直默念睡覺睡覺，可是思緒飄得很遠很遠，想高考之後的日子，想怎麽和秦離表白心意……想到明天給秦離帶什麽早飯。
明天給秦離帶什麽早飯？明天要給秦離帶早飯！
林稚初猛地翻個身，拿起手機，已經一點了。
要不要問秦離呢？要，不要，要，不要……林稚初糾結了一會，決定給秦離發消息，至於秦離什麽時候回覆……再說吧。
林稚初：【你明天早飯想吃什麽？】發完退出來，習慣性再刷一刷動態。
剛點開動態，手機震了一下，這麽快？！林稚初趕緊查看消息。
秦離：【隨便。】
林稚初：【那……大餅雞柳？】
發完想起來唐歧元說過秦離不喜歡吃街邊攤的早點，又問：【你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對吧？要不給你帶這個？】
秦離還沒回覆，林稚初看了下對話，表現的有些過於急切了，琢磨一下，說：【唐歧元說你喜歡吃的。】
秦離正在咨詢一個學長關於自主招生的事情，看見林稚初知道他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時，嘴角彎了道淺淺的弧度，輸入欄裏的【知道的挺多啊】還沒發出去，看到最新彈出來的消息，手指一頓，把原來準備發的全都刪掉了。
秦離：【大餅雞柳。】
林稚初楞了一下，這和情報說的不一樣啊，但本人都這麽說了，她應道：【好，你吃不吃生菜？】
秦離：【嗯，你怎麽這麽晚睡覺？】
林稚初咬著下嘴唇，輸入欄裏躺著【想你想的睡不著啊】，過了幾秒鐘，刪掉規規矩矩說：【做完題目睡不著。】
秦離：【你想想今天數學卷子你錯的最後一道大題，一會就睡著了。】
一時語塞……
林稚初：【想數學會偏頭疼的。】
她覺得秦離最近對自己挺好的，有時候稱得上是縱容，心裏癢癢地，想得寸進尺，就一小小步。
林稚初：【你能不能給我發條說晚安的語音啊，我失眠我媽媽跟我說晚安我就會睡得很香的。】
過了兩分鐘，秦離發來一條語音，林稚初用手機光照著，在書包裏翻耳機。
“晚安，早點睡。”
是秦離的聲音，夾雜著他淺淺的呼吸聲和小小的風聲。
應該是從床上起來，到陽臺發的語音吧。
林稚初把被子蓋過頭頂，在被窩裏笑得直抖，想翻滾，想跳躍，想向全世界大聲說我愛秦離！
她克制住心裏閃過的無數不著邊的想法，回覆：【晚安，好夢。】
秦離：【把手機關上，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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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見多不怪，一遍一遍地用老話安慰同學們不要緊張，保持良好的心態面對考試。但學生還是避免不了緊張，到底是人生第一回，別人的經驗也沒法感同身受。
一中是考點校，林稚初想起高一高二因為考點校的原因比別的學校多得的幾天假，眨眼間她也快要畢業。
隔壁樓高二的小孩歡呼聲響徹樓道，她曾經的時光似乎也是這樣，一步一步慢慢成長到如今，想來也是單純無憂。
學校非常重視這場聽力考試，特意挑個黃道吉日在大喇叭裏做聽力考試總動員。
教導主任催眠式動員響徹校園，樓道裏傳來一聲響亮的抱怨：“我們到高三的時候，不會也要這樣念經吧！”
林稚初做題的手一頓，還有三個月就聽不到這個大肚子的中老年男人獨特的講話了。
遲到沒少被他撞見，被他領導辦公室批評簡直是家常便飯，暗戳戳在背後沒少罵他詛咒他，也得到過他對進步的表揚，跟他像朋友似的開過玩笑，算是見過最愛管閑事，最缺心眼又最是熱愛這個校園的教導主任了。
以前的事零零碎碎，片段式的在腦子裏過，像是回憶了好久遠好久遠的從前。
林稚初回神時教導主任還在喋喋不休地講著註意事項，林稚初輕笑，也不過三年。
///
聽力考試蓄勢頗久，來的倒是平平靜靜。
考完，林稚初回教室把聽力的報紙還有書都收拾起來，準備扔到樓道口的大垃圾桶裏。
詩詩坐在旁邊的桌子上，看林稚初把報紙疊的整整齊齊放成一摞，大大咧咧地抱起來，問：“都是要扔的，你整的這麽規矩幹什麽？”
“跟秦離學的。”
詩詩險些把抱著的一摞扔出去，這語氣，在炫耀什麽？
等林稚初收拾好了，詩詩拉著她迫不及待去嘗試新開的一家，據說超級好吃的張大姐脆皮雞飯。
林稚初磨著一次性筷子，跟詩詩邊聊天邊等飯上來。
“你們班做了百日誓師的視頻沒？”詩詩突然問道。
“不知道啊。”林稚初手指在桌子上無意識畫圈圈，“但是我們在班裏拍了每個人的小視頻，應該是百日誓師上用吧。”
詩詩湊近，揶揄：“有沒有趁機留下和秦離紀念性的視頻？”
林稚初推開她過分八卦的臉，說：“有賊心沒賊膽，而且也沒機會啊。”
“嘖，聽聽這遺憾的語氣。”詩詩打趣道，“過這村沒這店啊，大膽上啊！”
“你們的飯，一個黑椒一個番茄對吧。”
說話時服務員端著兩人的飯過來，林稚初伸手接過來，把詩詩的番茄遞過去，“飯都堵不上你的嘴！”
詩詩抽出一副筷子，揚眉調戲林稚初：“你不能因為我說得對就不讓我說話了啊。”
林稚初靜靜看著詩詩叭叭叭，臉上的嫌棄呼之欲出，恨不得變出一個大巴掌捂住詩詩的嘴。
想到一個表情包：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叭，你叭叭個錘子。
把詩詩的臉代入那只被捏著脖子被錘子威脅的貓，林稚初笑了，心裏舒坦多了。
///
百日誓師是在一個陽光充裕的下午，林稚初正昏昏欲睡地和卷子作鬥爭，就被唐歧元拉到報告廳去了。
林稚初看到黑壓壓的人頭攢動，才想起來百日誓師這事。
“咱班坐在左邊最後面三排，你過去幫我占個座，李老師找我有點事。”
唐歧元說完，也沒給林稚初不同意的時間就走了。林稚初看著他飛速消失的背影，發蒙地點點頭。
來的有些晚，已經沒有座位了。林稚初搬了兩個大板凳，坐到最後面挨著後門的偏僻角落裏。
唐歧元回來時，找了半天才找到躲在窗簾後面補眠的林稚初，正想叫她，被秦離阻止了。
秦離從後面也搬了個大板凳，放在林稚初後面，坐下了。
唐歧元看著林稚初搭腳的凳子，冷哼一聲，就是這麽給他占座的！
瞥了坐在後面沒什麽表情的秦離，唐歧元笑嘻嘻拿了板凳跟他並排坐，胳膊搭在秦離的肩上，調侃：“這麽照顧小媳婦，可以啊兄弟。”
秦離懶得理他，扭臉沖著墻假寐。
“同學們，距離高考只有六十二天了，但我們還是要百日誓師，為什麽過了一百天還是要補上這個形式呢？當然不是為了形式感，這是老師們思前想後的結果。高考對你們的意義，就不用我多說了，大家自己心裏都有數，但是在這個校園裏學習了三年，我們不想在你們以後回憶起母校，想到的是卷子，是課本，我知道外面有人管咱們學校叫第一監獄，但是嚴厲的管理是為了讓你們更好的成才啊！”
“我希望今天通過百日誓師激勵大家，鼓舞軍心，也希望大家能正視自己身邊的同學、老師給予你們的溫暖，希望你們回想這度過的三年，心裏是熱乎的、感動的。”
“廢話不多說了啊，我們就從一班開始展示和宣誓，好不好？”
林稚初是被震耳欲聾的“好”吵醒的，她一臉懵地看到旁邊有人在小聲地哭，回頭小聲地跟唐歧元說：“教導主任又訓人了？這百日誓師還說的這麽厲害，我看到有人在哭了。”
唐歧元把凳子往前挪挪，壓在林稚初左肩上，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咱教導主任走的煽情路線，你看到的都是感動的淚水。”
林稚初一臉不可置信，好奇地問：“他都說了什麽啊？你給我學學。”
唐歧元像模像樣地學了一遍，林稚初被他逗得樂不可支。
他剛想顯擺自己，就被旁邊的秦離踹了一腳，“太吵了。”
唐歧元表示很委屈，明明是林稚初笑得太大聲了，為什麽要踹他！
林稚初聽到聲音，才看到坐在自己後面被簾子掩了一大半的秦離，對上他剛睡醒，看起來很不耐煩的眼神，林稚初趕緊閉嘴，用手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秦離看她狗腿的樣子，好像可以原諒她剛剛和唐歧元說話卻沒看見他的事情了。
林稚初看著秦離翹起的嘴角，也跟著揚起笑容，心臟不爭氣地亂跳了起來，秦離最近心情很好啊，一直在笑。
唐歧元在旁邊嘖了兩聲，反正也沒人理他。
一班的視頻已經播完了，全班人都站起來宣誓，林稚初一臉懵地看唐歧元。
唐歧元往她手上塞了張小紙條，得意道：“就知道你沒背，小紙條我都提前準備好了。”
林稚初撓撓頭發，嘿嘿傻笑了兩聲，照著紙條和大家一起念：“樹淩雲壯志，懸梁刺股，苦盡甘來終有日，蓄建瓴之勢，聞雞起舞，明歲金秋揚眉時！”
念完坐下後，林稚初把小紙條揣回唐歧元的口袋裏，揚眉，“謝了啊。”
秦離在後面瞇了瞇眼，唐歧元好礙眼。輕踢一下林稚初的椅子，問：“拼圖拼完了嗎？”
林稚初生動展現了笑容逐漸消失，蔫蔫地說：“沒有。”
秦離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火氣，控制不住說話的口氣，有點橫：“那就明天開始帶早飯吧。”
林稚初點點頭，轉回去看視頻，心裏默默想，男人都是鱔變的，說變臉就變臉，口亨!
但說好帶早飯之後，林稚初總算是放下了心裏的一個包袱，她回寢室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放在床頭架上的拼圖塞到大櫃子裏，再也不想玩拼圖了！
詩詩看見嘲笑她：“終於放棄不屬於你的夢想了。”
林稚初：……
還能不能做朋友好好玩耍了？
夜深，本該是睡覺的點，林稚初在床上翻了個身，伸手摸手機，已經快一點了啊。
睡不著。
索性睜眼盯著上鋪的床板，心裏一直默念睡覺睡覺，可是思緒飄得很遠很遠，想高考之後的日子，想怎麽和秦離表白心意……想到明天給秦離帶什麽早飯。
明天給秦離帶什麽早飯？明天要給秦離帶早飯！
林稚初猛地翻個身，拿起手機，已經一點了。
要不要問秦離呢？要，不要，要，不要……林稚初糾結了一會，決定給秦離發消息，至於秦離什麽時候回覆……再說吧。
林稚初：【你明天早飯想吃什麽？】發完退出來，習慣性再刷一刷動態。
剛點開動態，手機震了一下，這麽快？！林稚初趕緊查看消息。
秦離：【隨便。】
林稚初：【那……大餅雞柳？】
發完想起來唐歧元說過秦離不喜歡吃街邊攤的早點，又問：【你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對吧？要不給你帶這個？】
秦離還沒回覆，林稚初看了下對話，表現的有些過於急切了，琢磨一下，說：【唐歧元說你喜歡吃的。】
秦離正在咨詢一個學長關於自主招生的事情，看見林稚初知道他喜歡吃金槍魚三明治時，嘴角彎了道淺淺的弧度，輸入欄裏的【知道的挺多啊】還沒發出去，看到最新彈出來的消息，手指一頓，把原來準備發的全都刪掉了。
秦離：【大餅雞柳。】
林稚初楞了一下，這和情報說的不一樣啊，但本人都這麽說了，她應道：【好，你吃不吃生菜？】
秦離：【嗯，你怎麽這麽晚睡覺？】
林稚初咬著下嘴唇，輸入欄裏躺著【想你想的睡不著啊】，過了幾秒鐘，刪掉規規矩矩說：【做完題目睡不著。】
秦離：【你想想今天數學卷子你錯的最後一道大題，一會就睡著了。】
一時語塞……
林稚初：【想數學會偏頭疼的。】
她覺得秦離最近對自己挺好的，有時候稱得上是縱容，心裏癢癢地，想得寸進尺，就一小小步。
林稚初：【你能不能給我發條說晚安的語音啊，我失眠我媽媽跟我說晚安我就會睡得很香的。】
過了兩分鐘，秦離發來一條語音，林稚初用手機光照著，在書包裏翻耳機。
“晚安，早點睡。”
是秦離的聲音，夾雜著他淺淺的呼吸聲和小小的風聲。
應該是從床上起來，到陽臺發的語音吧。
林稚初把被子蓋過頭頂，在被窩裏笑得直抖，想翻滾，想跳躍，想向全世界大聲說我愛秦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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