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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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5 章
任玄洛帶著湘雲禦劍而行，在安靜遼闊的夜空中高速飛行。風聲獵獵，從耳邊嘩啦啦刮過，湘雲依舊害怕得瑟瑟發抖，但她沒有像第一次那麽惶恐不安，她坐在長劍邊緣，用手攀著任玄洛的一只胳膊，努力讓自己放松。
湘雲攀著任玄洛的手顫抖不停，任玄洛嘆口氣，心裏想著女人真是麻煩。卻放緩了速度，平穩劍身，沿著龍居山主峰及其數座次峰巡視起來。
後半夜，蟲鳴鳥獸都寂靜無聲，陷入深沈睡眠。
看似寧靜平和的夜色中，任玄洛覺得非常不對勁。不只是龍居山夜半時分竟然沒有守衛讓他奇怪，更讓他奇怪的是龍居山大大小小交織纏繞的聚靈陣法。
聚靈陣乃是修仙者為了加快吸收靈氣，勾勒出晦澀覆雜的陣法，用來匯聚天下靈力供己所需，所創建出來的陣法。
這種普通而常規的陣法，被隱藏在龍居山各處山峰之下，在任玄洛的眼中，具現出無數種交織纏繞的各色靈氣符號，一眼望過去，整個龍居山全都被這種聚靈陣法籠罩住。
說是籠罩，卻更像囚禁。
聚靈陣太多了，多得有些邪異。
任玄洛帶著湘雲穿梭雲間，粘稠得有些濕潤的靈氣無時無刻不在補充因禦劍而消耗掉的靈氣空缺，所以任玄洛盡管禦劍了很長時間，但依舊靈氣充沛。
只是，在清心居感受到的那種靈氣滯緩異樣，在此處同樣存在，並未減少，反而有加劇的趨勢。
“是這裏的靈氣有問題嗎...”
任玄洛停止向外吸收靈力，只用自己丹田內儲蓄的靈氣禦劍，果然靈氣流轉的滯緩好了很多。
“這是...？”湘雲隨著景色變換，面上的惶恐被若有所思替代，這個女人一旦認真起來，好像其餘所有事都不被放在心裏，就連她身處最害怕的高處都可以暫時遺忘。
任玄洛偏頭盯著湘雲的眼睛，“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湘雲點點頭，“我幼時看的一本雜記裏，有一種特殊的陣法讓我印象深刻。它的布局，竟然和此處類似。”
湘雲神清忽然凝重起來，讓任玄洛也不由得肅了神清，沈聲道，“什麽陣法？”
湘雲伸出手，感受到手指被溫柔的風吹過，留下輕微潮濕的痕跡，她道，“此處是不是靈氣非常充沛？”
任玄洛點頭：“是。”
湘雲問道：“此處有多少聚靈陣？”
任玄洛目光一掃，頓了頓道，“非常多，只怕數以萬計。”
湘雲啞然，半晌苦笑道，“李宗鎮，看來真的瘋了。”沒等任玄洛出聲，湘雲繼續解釋道，“此處主峰與次峰相伴相生、互為犄角之勢，本可以互相扶持，借助日月精華，日積月累形成絕佳的修煉場所。但須知過猶不及，本來就得天獨厚的地方，再聚之以靈，靈氣尚未突破極限還好，一旦突破環境所能承擔的極限，就如同越吹越大的氣球，隨時緊繃著，隨時會炸裂。”
“為防止這塊靈地泯滅，有人突發奇想創造了一種詭異的陣法。利用重山疊陣，千重陣法疊疊交織纏繞，互相掣肘制衡。表面上看起來靈氣充沛，正氣長存，但實際上隱藏的疊陣正將沖突的、多餘的靈氣精華統統煉化成虛無。”
“所以，”湘雲直直看向任玄洛，不安道，“這種早已失傳的陣法名為：煉化魂陣。一旦開啟，在此陣法中的所有人，都會被煉化成虛無，魂魄無存，再無來世。”
便是任玄洛也忍不住吸了口氣，“居然布置了如此陣法？李宗鎮，他，他究竟到底想做什麽？”
湘雲目光閃了閃，嘆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人面寄生夢蝶吸食魂魄與血肉，煉化魂陣煉化靈氣，化作養料，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的新生。”
“也許，十年前，李宗鎮就隨他一起死了。”
任玄洛沈下眉眼，低喝道，“我只是覺得李宗鎮不對勁，沒想到他真的瘋了。這個瘋子要做什麽？！拉上所有人為他陪葬？！”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臉色大變，“糟了！賀蕭他們離開了那麽久，卻半點消息沒有送過來。他們資質上佳怕也是被當作了夢蝶養料，李宗鎮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從任玄洛胸口處傳出。這輕微的聲音一下子讓任玄洛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湘雲不解地看向他，她面前這個說話總是吼來吼去、豪氣萬丈的男人，不停地蠕動嘴唇，張合好久，才發出聲，“弈申的魂石...碎了。”
*
這是秦卿第二次被抓來龍居山主峰了。第一次是在昏暗的偏殿，這一次卻是在鑲滿了月光石、燈火明亮的主殿。
主殿裏殘留的靈果靈酒的香味還未散，可以想象出不久前此處的人群是如何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但此刻殿內的氛圍卻是一片冷凝。
除了黑如鍋底，領著她進殿的李鵬，那個總是掛著溫和笑意的虛偽掌門此刻臉上也是一片冰封，活像有人欠了他很多錢不還。
秦卿轉了轉眼睛，發現一旁的白玉龍柱上還倚靠著一個男人。
那熟悉的臉龐分明是給她安排過住宿的李智堂主。
秦卿流連在他身上的視線停留了一會兒，狐疑地皺起眉，他的情緒怎麽和之前給秦卿的感覺不一樣？
他的這種不一樣和陸織夢的不一樣也不相同，陸織夢變幻的始終是外殼，而內核不變。可這“李智”給她的感覺，是外殼沒變，但裏子完全不一樣。
秦卿在李智看過來前收回視線，她看向李宗鎮，挑釁地彎起嘴角，“又見面了，李掌門。”
李宗鎮同樣毫不回避地看向秦卿，冷冷一笑，“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又被抓了，花妖。”
說完，李宗鎮懶得和秦卿打機鋒，看向李鵬，厲聲道，“出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怎麽回事？”
李鵬單膝跪地，羞愧地沈聲道，“有負掌門重托。這女妖真不簡單，短短時間修為大為精進，她放走了疫莊的村民，控制住了不死者，還打碎了山腳下的石碑…”
李鵬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李智”打斷，李智沖著秦卿方向，吸了吸氣，又抽了抽鼻子，笑道，“我們的情報沒錯，你想要的就在她身上。”
李鵬疑惑地皺眉，看向打斷他說話的“李智”，他的動作、說話語氣都與以往不同，內心登時疑竇叢生，但掌門未發言，他也未出口質問。
秦卿瞇起眼睛，挑眉看向李宗鎮，他仿佛松了一大口氣的模樣，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不善還帶了點緊張不安。
是什麽東西在她身上，讓李宗鎮如此在意？她身上自從逃離十方地牢以來，就多了一只黑白蝶，以及黑白蝶從石碑裏拉出來的一團光影。
秦卿本以為李鵬會先開口匯報虎踞山一行逃跑及她救走了李若夕的魂魄之事，卻發現李鵬完全沒提，一開口就是在說疫莊石碑。
看來疫莊石碑裏的這團光影對於李宗鎮來說，非常重要。
秦卿心下一定，她這回說什麽也不能再被關一次！
李宗鎮開門見山，盯著秦卿果斷道，“把石碑裏的東西交出來，可以饒你一命。”
秦卿幹脆利落地點頭，“好。可你拿什麽保證，我交出來，你就讓我平安離開？”
李宗鎮想了想，他從胸口處掏出一個護心鏡。這枚古樸幽深的護心鏡一掏出來，整個殿內的光線都暗沈了幾分。
李宗鎮冰冷的聲音在殿內回響：“這是我的本命護心鏡。攻擊你，傷害都會落在我身上。你戴著這枚鏡子，只要我活著，我就是你的盾牌。”
李鵬瞳孔猛地緊縮，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連聲阻止，“不可啊掌門。區區小妖何必...”
李宗鎮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李智”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然後笑了。
秦卿接過李宗鎮遞過來的護心鏡。護心鏡入手沈重，鏡面光滑無痕，幽黑深邃，多看兩眼仿佛靈魂都能被吸入。秦卿不放心將護心鏡放在胸口，別系在手腕上，長袖遮擋。她佩戴好護心鏡後，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預想中的傷口翻飛、鮮血橫流沒有出現在秦卿的手臂上，反而是座位上的李宗鎮臉色一白，抿了抿唇。
滴答滴答...
血液順著他的衣袖流了下來，很快浸濕半個衣袖。
秦卿滿意一笑，便戳了戳手掌中的黑白蝶，心裏溝通黑白蝶，讓其釋放出那團石碑中帶來的光影。
剛開始黑白蝶傳達給秦卿的是拒絕的意願，但是在秦卿強壓下，黑白蝶還是不情不願地將光團釋放出來了。
光影舒展開，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一個眉目舒朗、閉目沈睡的青年魂魄，看那面容與李宗鎮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遠比李宗鎮稚嫩青澀、帶著抹不谙世事的天真。
只是青年魂魄離開石碑空間已久，遠不如上次李宗鎮看見他時魂魄凝實，這讓李宗鎮面沈如水，看向秦卿的眼神殺氣森森，如刀如劍。
“那麽，告辭了。”秦卿在一片古怪的沈默中，快速離開了主殿範圍。
在秦卿走後，李宗鎮看向“李智”，做出了決定，“現在，請你們正式開啟煉化魂陣吧。”
“李智”低低一笑，“如你所願。”
“煉化魂陣？”李鵬疑惑的目光在掌門與“李智”間來回穿梭，打算等下單獨和掌門聊聊，但可惜的是他再沒能等到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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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玄洛帶著湘雲禦劍而行，在安靜遼闊的夜空中高速飛行。風聲獵獵，從耳邊嘩啦啦刮過，湘雲依舊害怕得瑟瑟發抖，但她沒有像第一次那麽惶恐不安，她坐在長劍邊緣，用手攀著任玄洛的一只胳膊，努力讓自己放松。
湘雲攀著任玄洛的手顫抖不停，任玄洛嘆口氣，心裏想著女人真是麻煩。卻放緩了速度，平穩劍身，沿著龍居山主峰及其數座次峰巡視起來。
後半夜，蟲鳴鳥獸都寂靜無聲，陷入深沈睡眠。
看似寧靜平和的夜色中，任玄洛覺得非常不對勁。不只是龍居山夜半時分竟然沒有守衛讓他奇怪，更讓他奇怪的是龍居山大大小小交織纏繞的聚靈陣法。
聚靈陣乃是修仙者為了加快吸收靈氣，勾勒出晦澀覆雜的陣法，用來匯聚天下靈力供己所需，所創建出來的陣法。
這種普通而常規的陣法，被隱藏在龍居山各處山峰之下，在任玄洛的眼中，具現出無數種交織纏繞的各色靈氣符號，一眼望過去，整個龍居山全都被這種聚靈陣法籠罩住。
說是籠罩，卻更像囚禁。
聚靈陣太多了，多得有些邪異。
任玄洛帶著湘雲穿梭雲間，粘稠得有些濕潤的靈氣無時無刻不在補充因禦劍而消耗掉的靈氣空缺，所以任玄洛盡管禦劍了很長時間，但依舊靈氣充沛。
只是，在清心居感受到的那種靈氣滯緩異樣，在此處同樣存在，並未減少，反而有加劇的趨勢。
“是這裏的靈氣有問題嗎...”
任玄洛停止向外吸收靈力，只用自己丹田內儲蓄的靈氣禦劍，果然靈氣流轉的滯緩好了很多。
“這是...？”湘雲隨著景色變換，面上的惶恐被若有所思替代，這個女人一旦認真起來，好像其餘所有事都不被放在心裏，就連她身處最害怕的高處都可以暫時遺忘。
任玄洛偏頭盯著湘雲的眼睛，“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
湘雲點點頭，“我幼時看的一本雜記裏，有一種特殊的陣法讓我印象深刻。它的布局，竟然和此處類似。”
湘雲神清忽然凝重起來，讓任玄洛也不由得肅了神清，沈聲道，“什麽陣法？”
湘雲伸出手，感受到手指被溫柔的風吹過，留下輕微潮濕的痕跡，她道，“此處是不是靈氣非常充沛？”
任玄洛點頭：“是。”
湘雲問道：“此處有多少聚靈陣？”
任玄洛目光一掃，頓了頓道，“非常多，只怕數以萬計。”
湘雲啞然，半晌苦笑道，“李宗鎮，看來真的瘋了。”沒等任玄洛出聲，湘雲繼續解釋道，“此處主峰與次峰相伴相生、互為犄角之勢，本可以互相扶持，借助日月精華，日積月累形成絕佳的修煉場所。但須知過猶不及，本來就得天獨厚的地方，再聚之以靈，靈氣尚未突破極限還好，一旦突破環境所能承擔的極限，就如同越吹越大的氣球，隨時緊繃著，隨時會炸裂。”
“為防止這塊靈地泯滅，有人突發奇想創造了一種詭異的陣法。利用重山疊陣，千重陣法疊疊交織纏繞，互相掣肘制衡。表面上看起來靈氣充沛，正氣長存，但實際上隱藏的疊陣正將沖突的、多餘的靈氣精華統統煉化成虛無。”
“所以，”湘雲直直看向任玄洛，不安道，“這種早已失傳的陣法名為：煉化魂陣。一旦開啟，在此陣法中的所有人，都會被煉化成虛無，魂魄無存，再無來世。”
便是任玄洛也忍不住吸了口氣，“居然布置了如此陣法？李宗鎮，他，他究竟到底想做什麽？”
湘雲目光閃了閃，嘆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人面寄生夢蝶吸食魂魄與血肉，煉化魂陣煉化靈氣，化作養料，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的新生。”
“也許，十年前，李宗鎮就隨他一起死了。”
任玄洛沈下眉眼，低喝道，“我只是覺得李宗鎮不對勁，沒想到他真的瘋了。這個瘋子要做什麽？！拉上所有人為他陪葬？！”他突然又想起了什麽，臉色大變，“糟了！賀蕭他們離開了那麽久，卻半點消息沒有送過來。他們資質上佳怕也是被當作了夢蝶養料，李宗鎮不會輕易放他們離開的！”
話音剛落，哢嚓一聲從任玄洛胸口處傳出。這輕微的聲音一下子讓任玄洛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湘雲不解地看向他，她面前這個說話總是吼來吼去、豪氣萬丈的男人，不停地蠕動嘴唇，張合好久，才發出聲，“弈申的魂石...碎了。”
*
這是秦卿第二次被抓來龍居山主峰了。第一次是在昏暗的偏殿，這一次卻是在鑲滿了月光石、燈火明亮的主殿。
主殿裏殘留的靈果靈酒的香味還未散，可以想象出不久前此處的人群是如何推杯換盞、熱鬧非凡。
但此刻殿內的氛圍卻是一片冷凝。
除了黑如鍋底，領著她進殿的李鵬，那個總是掛著溫和笑意的虛偽掌門此刻臉上也是一片冰封，活像有人欠了他很多錢不還。
秦卿轉了轉眼睛，發現一旁的白玉龍柱上還倚靠著一個男人。
那熟悉的臉龐分明是給她安排過住宿的李智堂主。
秦卿流連在他身上的視線停留了一會兒，狐疑地皺起眉，他的情緒怎麽和之前給秦卿的感覺不一樣？
他的這種不一樣和陸織夢的不一樣也不相同，陸織夢變幻的始終是外殼，而內核不變。可這“李智”給她的感覺，是外殼沒變，但裏子完全不一樣。
秦卿在李智看過來前收回視線，她看向李宗鎮，挑釁地彎起嘴角，“又見面了，李掌門。”
李宗鎮同樣毫不回避地看向秦卿，冷冷一笑，“命運就是如此奇妙。又被抓了，花妖。”
說完，李宗鎮懶得和秦卿打機鋒，看向李鵬，厲聲道，“出去了這麽久才回來，怎麽回事？”
李鵬單膝跪地，羞愧地沈聲道，“有負掌門重托。這女妖真不簡單，短短時間修為大為精進，她放走了疫莊的村民，控制住了不死者，還打碎了山腳下的石碑…”
李鵬話還沒說完，就被一旁的“李智”打斷，李智沖著秦卿方向，吸了吸氣，又抽了抽鼻子，笑道，“我們的情報沒錯，你想要的就在她身上。”
李鵬疑惑地皺眉，看向打斷他說話的“李智”，他的動作、說話語氣都與以往不同，內心登時疑竇叢生，但掌門未發言，他也未出口質問。
秦卿瞇起眼睛，挑眉看向李宗鎮，他仿佛松了一大口氣的模樣，看向她的目光中除了不善還帶了點緊張不安。
是什麽東西在她身上，讓李宗鎮如此在意？她身上自從逃離十方地牢以來，就多了一只黑白蝶，以及黑白蝶從石碑裏拉出來的一團光影。
秦卿本以為李鵬會先開口匯報虎踞山一行逃跑及她救走了李若夕的魂魄之事，卻發現李鵬完全沒提，一開口就是在說疫莊石碑。
看來疫莊石碑裏的這團光影對於李宗鎮來說，非常重要。
秦卿心下一定，她這回說什麽也不能再被關一次！
李宗鎮開門見山，盯著秦卿果斷道，“把石碑裏的東西交出來，可以饒你一命。”
秦卿幹脆利落地點頭，“好。可你拿什麽保證，我交出來，你就讓我平安離開？”
李宗鎮想了想，他從胸口處掏出一個護心鏡。這枚古樸幽深的護心鏡一掏出來，整個殿內的光線都暗沈了幾分。
李宗鎮冰冷的聲音在殿內回響：“這是我的本命護心鏡。攻擊你，傷害都會落在我身上。你戴著這枚鏡子，只要我活著，我就是你的盾牌。”
李鵬瞳孔猛地緊縮，嘴巴微張，一臉不可置信，連聲阻止，“不可啊掌門。區區小妖何必...”
李宗鎮擺擺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李智”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然後笑了。
秦卿接過李宗鎮遞過來的護心鏡。護心鏡入手沈重，鏡面光滑無痕，幽黑深邃，多看兩眼仿佛靈魂都能被吸入。秦卿不放心將護心鏡放在胸口，別系在手腕上，長袖遮擋。她佩戴好護心鏡後，毫不留情地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劃了一刀。
預想中的傷口翻飛、鮮血橫流沒有出現在秦卿的手臂上，反而是座位上的李宗鎮臉色一白，抿了抿唇。
滴答滴答...
血液順著他的衣袖流了下來，很快浸濕半個衣袖。
秦卿滿意一笑，便戳了戳手掌中的黑白蝶，心裏溝通黑白蝶，讓其釋放出那團石碑中帶來的光影。
剛開始黑白蝶傳達給秦卿的是拒絕的意願，但是在秦卿強壓下，黑白蝶還是不情不願地將光團釋放出來了。
光影舒展開，在眾人面前展露出一個眉目舒朗、閉目沈睡的青年魂魄，看那面容與李宗鎮有七八分相似，只是遠比李宗鎮稚嫩青澀、帶著抹不谙世事的天真。
只是青年魂魄離開石碑空間已久，遠不如上次李宗鎮看見他時魂魄凝實，這讓李宗鎮面沈如水，看向秦卿的眼神殺氣森森，如刀如劍。
“那麽，告辭了。”秦卿在一片古怪的沈默中，快速離開了主殿範圍。
在秦卿走後，李宗鎮看向“李智”，做出了決定，“現在，請你們正式開啟煉化魂陣吧。”
“李智”低低一笑，“如你所願。”
“煉化魂陣？”李鵬疑惑的目光在掌門與“李智”間來回穿梭，打算等下單獨和掌門聊聊，但可惜的是他再沒能等到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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