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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他雇了私家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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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他雇了私家偵探

自從那天紀宴卿看過醫院的監控回放之後,他就雇了私家偵探。

回國前的兩天,他收到幾張照片。

裏面是一些徐寂近況的照片。

紀宴卿坐在車裏,一張一張看。

冬天的雪很厚,直到現在還未消融。

有張照片裏,徐寂孤單跪坐在墓碑前。

獨孤且落寞。

拍攝的距離很遠,照片糊的甚至看不清面龐,但紀宴卿很確信那就是徐寂。

坐在旁邊的私家偵探緩緩遞過一份資料袋,“紀先生您需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了。”

紀宴卿捏著照片的手緊得發白,腦袋忽然劇烈疼痛起來。

他皺著眉頭從口袋拿出止痛藥服就著水吞服下去。

突然襲來的痛楚從大腦蔓延到全身,像是生銹的刀刺穿心臟,壓抑得難以呼吸。

一滴水珠落在照片。

他用手擦拭,竟是冰涼涼的淚。

下車,天空再次飄起雪花,他伸手接住一片,很快就融化在手心。

紀宴卿久久沈默,仰頭看著濃暗的烏雲聚集在一起,心中思緒不斷。

車禍後他記憶錯亂,很多從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而現在,江望景這個名字已經從世界上抹去。

遺忘,消失。

那時間便不能治愈什麽。

飛機上。

祁溪羽挽著男人輕輕靠在紀宴卿肩膀。

他喋喋不休說著回國後婚禮的場景布置。

“小羽。”紀宴卿打斷他的話,澀然遲鈍道:“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你會後悔嗎?”

“什麽?”

祁溪羽不明所以地擡頭看他,“紀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紀宴卿沒有回答。

哪知突然Omega低低抽泣兩聲,一雙水眼淚蒙蒙的。

“紀哥哥為什麽會覺得後悔,難道不想結婚了嗎?”

紀宴卿依舊沒回答,算是一種默認。

從頭到尾他根本無法接受祁溪羽。

醒來時,他只記得他有伴侶,但至於那人是誰,卻早就忘了。

然後祁溪羽就出現在他面前。

宣布婚訊還有一層原因,說到底還是為了利益著想。

再者就是紀隋亦對祁溪羽十分滿意,從外在條件到家庭背景無不滿意。

不然也不會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

解除婚約紀祁兩家股票都是要跌的。

不過對於紀宴卿,他不在乎,於他而言賠多少錢都無所謂。

哪怕是破產。

當下他只想尋找一件事的答案,那就是大家到底在隱瞞什麽?

祁溪羽委屈地扭過身子不理紀宴卿,掩著面嗚嗚的哭。

慢慢的他抽噎聲越來越小,一張小臉哭的淚眼婆娑,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

紀宴卿收攏思緒,隨口道:“別哭了。”

男人手指僵硬的替祁溪羽擦去眼淚,擡手摸摸他腦袋安撫。

一周後的夜裏,紀宴卿再次夢到徐寂。

醒來時不過淩晨三點。

街道上空蕩蕩,暖黃的路燈泛著蜿蜒的亮光一直通向遠方。

冬季的夜,漫長無比。

對於失眠的人來說,等待天亮的過程簡直就是無邊的折磨。

他從酒櫃拿了瓶白蘭地,坐在客廳沙發。

一杯酒緩緩入喉,苦澀的酒精味在口腔散開。

紀宴卿打開茶幾抽屜,裏躺著那份有關於徐寂的資料。

私家偵探查到的全部都在裏面。

男人停頓半晌,點了支煙才將資料拿出來。

私家偵探查到了徐寂在一家私立醫院的繳費清單。

賬單繳納起於兩年前,看到這紀宴卿明顯頓了一下。

那段時間正是他出了車禍昏迷的時候,紀宴卿皺著眉毛繼續往下看。

徐寂繳納的大額醫藥費每日如流水般,直到去年才停止。

緊接著,是一筆殯儀館的支出。

自從那次之後,徐寂的賬戶便再也沒有什麽大額支出。

患者信息和那塊墓碑的名字都對得上。

想必病逝的是徐寂他母親了。

紀宴卿撣了撣煙灰,手指撚著紙張繼續翻頁。

徐寂賬戶沒了那些高額支出後,生活就回歸兩點一線。

上班,回家。

等到周末休假,賬戶才會有一點點消費記錄。

例如去超市買點東西,又或者是周末和同事聚餐。

總之日子過的簡單。

為數不多的花銷也全用在生活開支……

可能徐寂就是那種悲催到至極,喝涼水都塞牙的人。

小半輩子的積蓄都打了水漂。

到頭來兩手空空,什麽都沒留下。

紀宴卿到如今都搞不懂,為什麽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吸引力會有如此之大。

僅是見過幾面而已,閉上眼,就念念不忘。

想到徐寂,他心臟就會發痛的揪住,每一次都跳動都含滿久久不能揮散的覆雜情緒。

甚至一度到了思念成疾的地步。

宛如有根尖利的刺紮在心頭,生了根。

越是想拔出來就紮的越深,直到某個瞬間才發覺,好像離了他,世界都會停止轉動。

或許,他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要找的人。

——

次日傍晚,紀宴卿回了老宅。

Charlie興沖沖跑來迎接。

它叼著一根漆黑的手繩低頭放在紀宴卿腳邊,用頭拱了拱示意要給他看。

紀宴卿猶豫半秒,彎腰拾起,是一枚編了平安扣的黑色手繩。

玉制的平安扣表面有幾道細微的劃痕,看得出是歲月留下的佩戴痕跡。

紀宴卿抿著唇一言不發,像是被某段回憶刺痛了神經。

他恍然若失,僵硬地問保姆,“這是它從哪裏找到的?”

保姆被他這麽一問,有些緊張道:“在您的書房。”

“是…我的嗎?”

紀宴卿似乎是喃喃自語,低垂的眼眸深似潭水般盯著手中的那枚玉。

飯局上紀宴卿心不在焉,連紀隋亦和他說話他都不理。

整個人好像丟了魂似的,只剩空殼一副留在世間。

紀宴卿陷入回憶,依稀記得這枚平安扣對他意義深刻。

但他卻從未有過佩戴玉飾的習慣。

如果平安扣真是他的,那會不會就是自己愛人送給自己的?

越是深究下去,解不開的謎團就越多。

深夜,紀宴卿手心握著那枚玉難以入睡。

冰涼的玉仿佛有了生命力,正在為它的主人悲泣,宛如一塊燒紅的烙鐵,幾乎要把他的手心灼出一個洞。

第二天紀宴卿將玉戴在左手腕。

祁溪羽看到之後,仔細觀察了半天,天真道:“之前沒見你戴,這是在寺廟裏請來的嗎?”

從表情看得出,他對這塊玉的來歷一無所知。

紀宴卿隨口應了一下,十分含糊。

祁溪羽見他心不在焉,便問他:“怎麽了?”

紀宴卿露出恍然的表情,斂眉淡淡道:“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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