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一臉得色：“他沒有算到，我的師弟，在這幾十紀裏，為了幫我，會修行到一個前所未有的境界！老東西根本沒有發現碎月一直在那裏呆著，默默地守護著我和欣荃。”

“他也想不到，因為碎月的修為提升，知曉了他為什麽那麽想死的真正原因。”

“他更想不到，我可以利用他創造的靈魂枯萎之法，讓碎月師弟可以感受到我的危機，從而隨時都可以把我和欣荃撈出去，再放回來……算計老子，若不是見你……媽的，算了，我這心軟的毛病，是真改不了了！”

雍玉姍道：“他那麽會算計，說不定……”

元天劍肯定地道：“這次絕對是意外！所謂算計，無非實力碾壓，他想怎麽玩，我不得不跟著玩，一旦有人達到甚至超過了他的水平，一切算計，不過一場笑話。師弟很謙虛，它說和他水平差不多，我太熟悉它了，它的差不多，至少是超過他了。比如他怎麽都算不到，我居然會記憶全覆，這就是師弟的強大。老雜毛雖然也可以做到恢覆記憶，但是絕對做不到幫別人恢覆。你說，他還如何算計我？雖然他也確實是一番苦心，不過我非常討厭這種感覺，我認同他的試驗，但絕不認同自己被他當傀儡一樣呼來喚去，這個試驗，應該是我來主持才對。”

雍玉姍道：“為什麽碎月不終止他的試驗？”

元天劍道：“因為它也認可他的試驗，事實上，欣荃之所以必須走，就是因為出現了我恢覆記憶這個變數，這無異於增加了一個融道九的道一進來，它會破壞試驗的平衡，從而使試驗失去意義。須知這場試驗如果失敗，無論我們逃向何處，都是茍延殘踹。我不怕死，我怕的是沒有希望啊！”

一陣沈寂之後，雍玉姍輕聲道：“講完了？”

“差不多吧。”

雍玉姍又問道：“丈天尺又是怎麽回事？”

“欣荃肚子裏的孩子，血脈再強大，也是在羅生界而不是道無世界孕育的，碎月要帶走他們母子倆，必須獲得足夠多的隱則，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元天劍道。

雍玉姍搖了搖頭：“阿劍，不是的，我雖然不知道道一們的世界是怎麽回事，但我非常清楚，羅生能給你們的，只是顯則，欣荃也是這個世界的骨血啊，為什麽她能過去？整個已知道無世界的第九百個道一孩子，怎麽可能如此脆弱？你不是給他縛隱，你是在盡量地消弭丈天尺上的隱則，不讓它成為暴露你身份的憑證！”

元天劍強笑道：“對，不出一年，真神界和宇宙合一，他必然會收回所有人的神賜，到時候，如果丈天尺居然沒有失效，他會找到我……”

在雍玉姍目光的質疑下，元天劍不得不低頭：“是的，他會直接殺了我，因為光是欣荃離開還不夠，我把我的世界，留在了外面……”

雍玉姍低聲嗚咽：“值得嗎？阿劍，值得嗎？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覆活的機會，要不你再找碎月要回世界，封鎖記憶……”

元天劍道：“清醒地死去，比糊塗地活著，對於我的意義更大！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其實這才像一個正常的人生啊！無數生命，又有幾個可以再來一次？師弟也認為我是對的。”

雍玉姍一直搖頭：“為什麽必須是你，換一個人來吧，你師弟那麽讚成這種方式，換成它自己來！”

元天劍憐惜地抱著她：“因為有你和可可在裏面啊，我不放心。而且，師弟想來也來不了了，它已經走了。”

雍玉姍猛地擡頭：“是不是和飛升差不多？你的世界怎麽辦！”

元天劍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飛升差不多，我希望不是，那樣的話，也許就是永別。阿妞，欣荃作為女子，都可以舍卻世界，我也可以的！”

雍玉姍根本不能接受他的說法，她怒喝道：“那能一樣嗎？能一樣嗎？”

元天劍拍著她光滑的背脊：“有點難度才是對的嘛，誰叫我是男人……好了好了，相信我，阿妞，你看，功法都是現成的，我命大地很，你想啊，碎月是何等存在，它既然敢放心讓我進來，自然對我充滿信心。”

雍玉姍泣不成聲：“阿劍，是我拖累了你……”

“傻妞！”元天劍哭笑不得，“我說了半天，合著白說了，這裏面固然有你和可可的因素，這場試驗才是我留下來的關鍵啊！”

他心裏默念，對不起，有些事，我不得不隱瞞……

……

靜修室。

“小小張，老師要割掉你的小丁丁，怕不怕。”元天劍邪惡地笑道。

張不彰一臉興奮，毫不介意：“是不是割了就可以多給幾把戒尺啊？這東西除了撒尿也沒啥用，等我築基了根本就是個擺設，老師你動手吧！”

我去！現在的孩子，生理課都是怎麽教的，起碼的常識都沒有啊，可惜了老子的逗哏。

“來，躺下，閉眼！”元天劍黑著臉道。

……

“差不多了？”雍玉姍送走張不彰，問道。

“麻煩！”元天劍苦笑道，“我不敢給他們輸入太多，免得引起註意。”

雍玉姍道：“其實留著一些也沒什麽，我倒是覺得反而能起到迷惑的作用，要真是無法預測了，反而矯枉過正，引人懷疑。”

元天劍點了點頭：“我想過這個問題，道理是這個道理，我就擔心他收不回去丈天尺，那就麻煩了。”

雍玉姍苦惱不已：“你師父當時就沒想到這點嗎？莫名其妙地來一場莫心物逃遁，原本不知道要多少年才會暴露的秘密，他一下給掀了桌子！”

元天劍無奈地道：“他是想我和欣荃的孩子誕生時，丈天尺和落塵弧會自動被吸收，形成孩子的世界，彌補孩子未誕生於道無世界的損失。他之所以暴露小物什，實在是因為這個神賜根本就是暴殄天物，竟然用足以形成一個新宇宙的能量，鑄就這麽個玩意兒！如此大的動靜，就算不暴露，過不了幾年也會被羅生給發現。”

雍玉姍對於這些大人物的玩法很不適應：“幾百個宇宙就這麽沒了，生命在他的眼裏，還真是連螻蟻都不如啊。”

元天劍道：“不能這麽說，宇宙沒形成，就不能算是殺生，否則我們修行的任何資源，都是搶奪了他人的生機，阿妞，修行本是如此，損不足而補有餘。”

雍玉姍嘆了口氣：“我懂，就是覺得不舒服，先不說這個了，現在的問題是，落塵弧沒了，他清點數量時，會不會生疑？”

“落塵弧是怎麽回事，他心裏比誰都清楚，自有老東西這個偉大的師父給他解釋。咱們不操這個心了，我其實很想看看欣荃不見了，那老東西是什麽表情。”元天劍心裏那個爽啊，媽的，終於等到今天了，我叫你算。

雍玉姍笑嗔道：“我巴不得他誤判了，然後再引個道一進來，游戲結束，你可以回去呢！”

“老東西多雞賊啊，他算不到師弟，還算不到欣荃和我嘛！”元天劍說道這裏，心裏又不爽起來，“得想法讓他知道師弟走了，不然說不定又生出什麽幺蛾子來……”

雍玉姍眼睛一亮，心裏歡愉，卻也不露聲色，她親了親元天劍：“多陪陪欣荃，我去師門領任務了。”

元天劍心裏不舍：“記得一定要及時回來，沒了神嘯，我不放心。”

雍玉姍心裏一甜，也不回應他，哼著小曲兒消失不見。

……

“師弟，這洗髓伐體能不能給我也來一下？”陳雲連突然冒了出來。

“師兄，你逗我吧？您今年貴庚了？”元天劍一翻白眼。

“師弟！”陳雲連突然很神秘地湊過來，“章偉鼎這個名字可真是巧啊，據說毗沙宮失蹤了的宗主也叫這名兒，他都兩千……不對，四千……嗯，五千歲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元天劍早有防備，“章偉鼎六千歲了！他不是失蹤，而是壽盡隕落了！”

“師弟，這裏不方便，師兄帶你去飛天城，咱們邊喝邊聊。”陳雲連信他才有鬼了，無他，自己這逆天能力，他是認定了是自己師弟的傑作，雖然那個毗沙宮宗主每次出門都掛著一副奇形怪狀的東西，沒人見過他的模樣，修為據說也是大乘初期，那都不是事兒，在師弟手裏，別說變成煉氣初期，變成狗他都信！

“少來！跟你說我真沒那本事。師兄，你本來資質就好的不得了，折騰個啥啊？”元天劍沒有說謊，陳雲連都大乘末期了，除非廢了他修為從頭來過，然而莫心物早跑了，除非請珍寶閣器靈出手，否則他修為一降，估計馬上就得嗝屁。

“好！你幫下秋媛總可以吧？”陳雲連終於道出了他的目的。

“嚇！師兄，不是我瞧不起你，你也就比嫂子多生了幾年，你倆要一個年齡段，她還真未必瞧得上你！”元天劍毫不留情地打擊道，肖秋媛可是西禁宗宗主真傳！

陳雲連給急得：“師弟，你沒懂我意思，我的意思是，光長頭發，秋媛還是不敢露面啊，能不能改換下形體，資質也變化下，這樣的話，以後秋媛出門，死不認賬也有底氣不是？”

元天劍心裏直樂，他早明白陳雲連的企圖，不用他說，本來自己就有這個打算，只是這種伐體術真的是非人折磨，陳雲連未必樂意，章偉鼎起了很好的示範作用。

他假意為難地道：“師兄，嫂子是女人，我不方便啊……”

“師妹不是在的嘛。”陳雲連一見有戲，大喜道，“我去告訴秋媛一聲！”

“等等！”元天劍忙道，“阿妞修為不夠，至少得大乘末期才行，上次破鼎只是湊巧趕上宗主巡視，要不……”

“這個……這個，薛宗主知道了……行，我去求她。”不等元天劍回應，他也沒影兒了。因為他突然想起當初倆人被薛欣荃從飛天城揪回來的事兒了，反正現在都這樣了，師弟也答應了，薛欣荃看元天劍那眼神……罪過罪過，想來這個忙她是應該會幫的吧？

“嘖！”元天劍杵在靜修室門口，不知道現在該幹嘛，是去看孩子們修行呢，還是等薛欣荃過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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