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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醒心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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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天劍急忙打斷她:“你等等,這叫心理暗示,跟天意沒關系!紅塵鎖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就算和你想的一樣,你那玩意兒和我的紅塵鎖天生相克……”

薛欣荃輕笑道:“相克也是緣分不是?阿劍哪,你別忘了,我和你同一時間得到了神賜,這是天在暗示我,你註定與我有緣,要麽,你娶我,要麽,我斬你……”

元天劍立馬噤若寒蟬,他清楚地知道,薛欣荃所言,其實不是神經錯亂,甚至換了是自己,也極可能會這麽抉擇!

他太了解所謂神賜是怎麽回事。

薛欣荃獲得神賜,本是他預料中事,但是這個神賜要說與他沒特殊關系,打死他都不信,但是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這尼瑪就不能消停會兒,你們不累,老子累!

薛欣荃依然沈浸在她的回憶裏:“從那以後,我就越發不可自拔,總是自覺不自覺地與你親近,惜可自然看出來了,她告訴了你,你卻不信,我都表現得那麽明顯了,你還是自欺欺人,我就在想,為什麽?”

“這世上,叫天劍的多如牛毛,叫元天劍的也是不少,可是神賜出現一千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同時出現兩個同姓的天劍,也就是說,你,是此時這世間唯一一個擁有神賜的元天劍!雖然你和他長得一點都不像,可是那又如何,誰不知道你曾有多個模樣了?我就想,你之所以裝傻,不就是因為你是我師公,不敢接受我嗎?”

“我知道自己這種想法有違人倫,不過那又如何,我喜歡你不就夠了?於是我天天和你們廝混,慢慢地,我發現,惜可根本不可能是師父,你那麽愛師父,不可能和別人成親,就算成親,也不可能那麽恩愛,惜可名兒裏並不帶妞字兒,可是你老喊她阿妞,你可是一直喊師父可可的啊!原來你不是他,你只是我的心魔,你消失了我的心魔就去除了。”

“於是我決定宰了你,可是我就是下不了手啊。那些宗門弟子,因為你遲遲不能突破,出於不同的目的,想借機殺你,我也任由他們去,可是有好幾次他們明明可以得手,我都鬼使神差地出手幫你渡過劫數。你明明不是他,為什麽我卻還是放不下?”

“昨天,惜可她師父來請示我,說明日惜可要返回東郊接引一個叫蒲尚可的小女孩入宗,我當時就崩潰了,原來除了一個尚可,你家裏還藏了一個尚可,你可以接受別人,為什麽不能接受我,不管你是不是他,我一定要宰了你這個花心大蘿蔔!阿劍啊,就在剛才,我是真的想殺了你的。”

“可是就在你一刀切掉孔惜劍的腦袋的時候,我改主意了,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麽那麽喜歡你了,因為,你就是他,你是小犼的主人!”

元天劍嚇得一下癱坐在地上,顫抖著說:“姐,你別嚇我,我和兩千年前那個元天劍毫無瓜葛,這個世界叫元天劍的也絕不止我一個,拜托你別扯上我,讓我去幫你拉九品妖獸。”

然後他發覺哪裏不對勁,一下蹦得老遠,嘴裏大呼:“我靠,我靠,這個世界真是瘋了!你根本不是喜歡我,你喜歡的是那頭九品妖獸,啊啊啊,我的三觀還有搶救的必要沒!”

元天劍沒蹦噠幾下就感覺到全身無力,顯然又被薛欣荃給禁錮了,他剛要破口大罵,兩片溫濕的嘴唇突然貼在他的唇上,讓他有些眩暈,有些迷失。

元天劍你瘋了,你是她的……

他猛地驚醒,極力甩開自己的腦袋,喘息著說:“薛欣荃,你聽我說!”

薛欣荃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角,一點也不因為元天劍的舉動感到失望,反而沖著元天劍甜甜一笑:“師公啊,我知道是你,你躲不掉的。”

元天劍無力地低下頭,耐心地解釋道:“我真不是你師公,你的師公,和那頭望天神犼有契約關系,你可以抓它來一試便知。退一萬步,我若真是你師公,你這叫欺祖!搶你師父的道侶,必遭萬人唾棄。”

“唾棄就唾棄唄,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收羅叫尚可的給你當弟子?我是想啊,哪天真的把師父捉過來給你當弟子,也讓她嘗嘗,我當時的煎熬。”薛欣荃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把元天劍雷得外焦裏嫩。

他定了定神道:“元天劍剿滅異世禍首,天意昭示嘉賞,世人皆知。他受封天監,早帶著你師父到了神界,要何等強大的想象力,才會認為他倆還呆在這個於神而言,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我不管,反正我認定了你是我師公!阿劍哪,我想好了,師父的位置我給她留著,惜可關鍵時刻能救你,我不認也得也認了,我給你做小,你看好不好?”薛欣荃又把她的小嘴兒湊到元天劍唇邊,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突然大眼一瞪,“不過再多就不行了!否則我一定閹了你!”

元天劍菊花一緊,心裏拔涼,老子自認為用情還算專一,奈何天意弄人……我去,想什麽呢!他趕緊拿眼斜了斜:“你先解開我……媽的你一大乘巔峰,我能跑哪裏去了……我靠,薛欣荃你想幹嘛,你……你……”

他的眼前驟然一亮,仿佛進入了一個宮殿,哦,準確地說,是一個寢殿,寢殿內檀木作梁,玉璧為燈,珍珠為簾,範金為礎。一張大床置於寢殿正中,床上罩著羅帳,帳上繡著暗紅,隱約可見床上擺設,這暗紅奇怪得緊,明明什麽都沒繡,卻又感覺滿目琳瑯,應接不暇,讓人呼吸急促,透著一種說不出的誘惑。

元天劍好半天才把目光從羅帳上挪開,整個人卻如虛脫一般,他大口喘氣,嘴裏呵斥道:“薛欣荃,你是如意宗嫡系,還是元家外族弟子,屋裏擺著如此邪門的玩意兒,難道你欺師滅祖,墜入了魔道!”

薛欣荃一楞,突然遲遲一笑,湊過來就咬了元天劍一口:“師公啊,你還敢說你不喜歡我。”

元天劍崩潰了:“薛欣荃你個瘋子,哪只眼睛看到老子喜歡你了?你放開老子!”

薛欣荃並不理他,而是朝著蒲尚可招了招手:“小可,你瞧瞧,這個繡帳上繡著什麽?”

蒲尚可膽怯地縮了縮身子,拿眼望著元天劍,元天劍點了點他:“小蒲放心,她除了腦子有點進水,不會傷害你,來告訴老師,你看到了什麽?”

“老師,上面……上面繡著一只望天神犼,好兇啊,我怕……”說著蒲尚可原本已經緊挨著元天劍的身子忍不住又擠了擠,恨不得把自己完全擠進他懷裏。

“你又在搞什麽?”元天劍隱隱覺得不妙,大概猜到這玩意兒的功效,不由暗暗叫苦。

“還能是什麽,你不會沒聽過吧,醒心藤咯!”薛欣荃心裏那個美啊,說一個字就啄一下元天劍,不一會兒元天劍便滿臉口紅……

“你……先起開!”元天劍不得不嘴硬下去,“一片暗紅就代表我喜歡你了?想多了!”

他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薛欣荃臉上的紅暈竟如熟透的柿子一般,愈發誘人,尤其那雙眼睛,春意盎然,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把臉貼了過來,元天劍明顯感覺到她全身燙得讓人心煩意亂。只聽薛欣荃細語如絲,媚言如虎:“阿劍哪,我只需要知道,你想要我,不就夠了麽?”

“我靠,你這什麽邏輯,老子是男人好不!是個人都受不了你這麽挑逗。這跟喜歡是兩碼事兒好不?”元天劍已經麻木了,他不知道自己再和她扯下去會不會跟著她一起發瘋,因為除了發瘋,他想不出來怎麽才能對付得了她,要是阿妞在就好了……

然後,他的願望立即就實現了,他才發現,老子不過是隨便感慨一下,根本不是那意思好不,老子現在滿臉口紅,真特麽是黃泥巴糊褲襠啊,早知道不如老子主動出擊,免得落個被女土匪非禮的名聲。

讓元天劍意外的是,雍惜可並沒如他想象般雷霆萬鈞,甚至還沖著他戲謔地一笑,讓他不寒而栗,他趕緊大喊:“阿妞,親親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樣……”

雍惜可若有所思:“你的丈天尺沒看透他人想法的能力,你怎麽知道我想的哪樣?”

“總之,總之……”他也懵了,媽的,這是怎麽搞的,都是董淵主那小屁孩遲到惹的——如此強大的邏輯,估計也只有崩潰邊緣的元天劍才能梳理透徹……

雍惜可沖著薛欣荃一笑:“妹妹!”

薛欣荃欣然應之,蹦蹦跳跳地跑過去挽著雍惜可的胳膊,脆生生地喊著姐姐,元天劍實在適應不了這種畫風,竟然破天荒地暈了過去。

他沒有暈過去多久,就被一陣刺痛紮醒,他微一睜眼就立即閉上,心裏默念,是有多久沒睡覺了,我都出現幻視幻聽了!嗯,待我好好睡一覺再說。

“阿劍,我準了,你且起來!”雍惜可的聲音傳來,瞬間攪碎他的僥幸,這不是做夢,是真的。

“你個老娘們懂什麽,什麽準了!”他心裏煩躁,曼聲罵道。

“人家堂堂一宗之主下嫁於你這個有夫之婦,你矯情個啥!剛才醒心藤那一幕,我看到了。”雍惜可冷哼一聲,直接揭穿他。

“我不都說了!你以前又不是沒見過她那股瘋勁,我不過是正常的生理反應好不!”元天劍悻悻地道,伸手扯了扯胡子,原來從雍惜可現身,他就可以動彈了。

“廢話多!”雍惜可冷冷地道,然後平靜地扔出一個重磅炸彈,“欣荃,本來你一宗之主,應該風風光光地舉行一場盛大婚禮,只是這個廢物上不得臺面,我估計你膽子再大也不敢如此招搖,咱們修道之人,修的是順心,若你不反對,直接禮成,今晚圓房!”

“我反對!”元天劍幾乎瘋了,“阿妞,你不是被這瘋女人給控制了吧?這種話你都說得出來!”

“我又沒問你,反對無效!”雍惜可瞪了元天劍一眼,不知從哪突然鉆出一道雷霆,啪地砸在他的身上,“這叫神霆嘯,疼不?”

“姐姐,是不是……太快了?我……我還沒準備好……”薛欣荃看著呲牙咧嘴的元天劍,渾身一激靈,她野歸野,內心卻極其保守,否則也不會掙紮猶豫幾百年了,一旦涉及實質問題,心裏難免發慌。

“你願不願意?”雍惜可突然回頭瞪著她,“你若不願意,我自己救他,你是宗主,別婆婆媽媽的好不?”

“嗯,那好……好吧。”薛欣荃紅著臉,嚅嚅地道。

元天劍正欲掙紮,這次卻是雍惜可一把將他撈起,迅速給他餵了一顆丹藥,直接將他扔到薛欣荃的床上,然後一轉身退出寢殿。

“欣荃,我在東郊等你們……”

……

東郊庭院內,雍惜可坐在平時蒲尚可坐的那張小椅子上,怔怔發神,她明顯慟哭過,淚痕猶在,眼眶血紅,她沒有以法力去掩飾這些痕跡,因為掩飾,只能掩飾一時,卻掩飾不了一世。

薛欣荃悄然出現,原本飄逸的長發,此時卻已挽起了發髻,作了婦人打扮,元天劍則跟在她身後,低著頭,一臉痛苦,完全沒有娶到如此優秀的道侶的興奮。

他不敢看雍惜可,雍惜可卻大方地打著招呼:“阿劍,今天是欣荃的好日子,你擺副死人臉,是什麽意思,咱們欣荃配你綽綽有餘,別不知足,跟自己吃了多大虧似的。”

元天劍突然出手,一把將她抓了過來,揮手就是一巴掌,雍惜可一雙大眼定定地望著他,毫不退避。

那巴掌終於只是伴著元天劍的一聲輕嘆,輕輕地撫摸在她的臉上。

他閉上眼睛,平覆了一下心情,然後伸手攬過薛欣荃,輕輕在她額邊啄了一口:“對不起,招惹了你,我會愛上你的……”

薛欣荃的神經之強大,實在讓人嘆服,她似乎從來都沒考慮過這個問題,而是沖著元天劍燦然一笑:“知道啊,我從未懷疑,你會愛上我!阿劍,現在能告訴我,我為什麽會愛上你,還愛得這麽死心塌地嗎?”

元天劍默然,一宗之主,豈是那麽好當的,以她的智慧,必然早就發現了問題的不尋常,她的本意,也不是要問情愛之事,而是想要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她之所以敢肯定自己就是那個真正的元天劍,必然也是她推斷出來的結論,而不是僅靠元天劍那種橫推兩大階宗門真傳弟子的實力。

“欣荃,我和你說,這也是我為什麽要堅持你們成婚的原因之一,只有咱們的親人,我才能選擇信任,你能理解吧?”雍玉姍接過話頭,她明白,這種話題,由元天劍自己來回答,無異於折磨。

“我理解,姐姐,你不會真是我師父吧?”薛欣荃扭捏地道,若雍惜可真是她師父,她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師父成全自己徒弟和自己道侶的婚事,這是尚可能幹出來的事兒嗎?太毀三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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