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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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在山上待了會, 陸硯禮開車帶夏茉回去。
路上兩人沒說什麽話，夏茉時不時用餘光瞥向陸硯禮，心裏盤算著陸硯禮什麽時候會正式向她提出確認關系。
其實剛剛在山上, 漫天星光下, 她以為他會提，她甚至在想如果他說了, 她要怎樣回避，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面容溫和的註視著她, 有那麽一瞬間, 她心裏湧起一股不然和他試試看的沖動。
到家的時候, 已是淩晨, 他從車上下來, 站在車門旁，目送她進去。
夏茉走進電梯間，左轉的時候, 餘光瞥見他還站在那裏，夜色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 他冷黑的眸專註的落在她身上，仿佛是個耐心十足的獵手, 早已為她布下天羅地網。
周末夏茉陪葉瑤瑤去看房, 中介推薦的兩套房在同一個小區，距離葉瑤瑤上班的公司很近，出門兩分鐘便是地鐵口, 交通很方便, 一室一廳的房子女孩租住剛剛好。
葉瑤瑤對兩套房子都很滿意，當天就敲定了其中一套, 交錢簽了合同。
下午夏茉在家裏幫葉瑤瑤一起收拾東西，準備明天搬進新租的房子。
看著櫃子裏屬於葉瑤瑤的衣服一件件減少，原本擁擠的衣櫃空出一小半，夏茉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葉瑤瑤把衣服疊整齊放進行李箱，回頭見夏茉坐在床上發呆，長睫低垂，周身縈繞著孤寂，問道：“茉茉，你怎麽了？”
夏茉回神，繼續疊手上的衣服，嘆了口氣，“我都習慣每天和你在一起了，現在你要走，我這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又剩自己一個人了。”
葉瑤瑤寬慰她，“我住的房子到你這也不遠，以後還可以隨時約見面，咱們又不是見不到面了。”
夏茉輕嘆口氣，葉瑤瑤過來捏捏她手，“好了好了，知道你愛我舍不得我，以後周末我有空就回來找你，別難受了，咱們晚上去吃火鍋，我請客。”
夏茉說：“最近想吃辣，找家辣點的火鍋店，海城這邊大多火鍋店都差點意思，辣味不夠。”
葉瑤瑤點頭，“上回我和董釗在正業廣場那邊隨意吃的一家火鍋店不錯，正宗的香辣火鍋，簡直能把人香迷糊。”
提起董釗，夏茉問她，“董釗出差還沒回來啊？”
“沒呢，原本說是後天回來，昨天聊天的時候跟我說他領導臨時決定要去北城，什麽時候回來他也不確定，要看領導安排。”
葉瑤瑤忍不住吐槽，“男人真是不靠譜，平時寶寶長寶寶短的，關鍵時候不見人影，找房子搬家都是你幫我，他這個男朋友一點忙都幫不上，我準備找房子的時候他還暗示我找兩居室，說什麽如果以後同居，他晚上加班，在另外一間房不會打擾到我，上午我跟他說找的房子是一居室，他還問我怎麽找一居室。”
葉瑤瑤越說越氣，“你說他是不是想讓我出錢租房子養他啊，嘴上說想和我同居，租房子交錢的時候人又不在，想讓我租兩居室，他倒是給我轉一半的房租啊，海城的房租那麽高，我租的那個地段兩居室平均每個月要六千多，他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夏茉第一次聽她提和董釗在租房子上的分歧，聽她這麽說，隱隱覺得董釗這個人有問題，哪有想同居不和女朋友一起找房子，女朋友租房子的時候讓女朋友自己把房子租大點，這不是想白住女朋友租的房子是什麽。
真是詭計多端的摳搜男。
夏茉心裏這麽想，但又不好直接勸分。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他對你怎麽樣？”夏茉問她。
葉瑤瑤道：“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對我挺好的，出去吃飯會搶著買單，我要買單的時候他還會擺臉色，說沒有男人吃飯會讓女人買單，但兩個人出去約會開銷大，月中之後他手頭上的錢就會不夠花，大部分時候都是我買單，然後……我感覺上半個月他帶我去的餐廳普遍價格不高，下半個月去的餐廳高檔很多。”
葉瑤瑤越說看著夏茉的眼神就越心虛，怕夏茉嘲笑她，這事她之前都沒敢跟夏茉說。
夏茉道：“一邊說著沒有男人吃飯會讓女人買單，一邊又手頭不寬裕，錢不夠花，吃飯只能由女朋友買單，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有問題。”
葉瑤瑤下意識替董釗辯解，“他沒讓我付錢，是我主動付錢的。”
夏茉簡直無語，“之前是誰說過，絕對不能給男人花錢？”
葉瑤瑤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有點戀愛腦，“我可能有點上頭了吧，就是覺得他對我挺好的，平時見面約會也挺照顧我，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每個月工資還要給父母打去一部分養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麽明顯的套路，她居然都信。
這哪裏是上頭，這分明是昏頭了。
夏茉知道葉瑤瑤此刻心裏什麽都明白，就是已經陷入了愛情的漩渦，明知道對方並非她想象中的好男人，還是忍不住為對方找借口。
夏茉問葉瑤瑤，“董釗到底是怎麽給你灌迷魂湯的，除了最開始他追求你的時候半夜給你點外賣，出門約會的時候給你倒水夾菜，他還有什麽地方是值得你神魂顛倒的？”
葉瑤瑤心裏門清，“他的魅力在於我的想象力，我把他想象的很好。”
夏茉都快被氣笑了，“你現在心裏什麽打算。”
葉瑤瑤撓了撓頭，對未來的感情一片茫然，“現在就是心裏對他有些許的失望，不過還沒到分手的地步，等他出差回來再說吧，如果他之後還是這麽精打細算讓我花錢倒貼他，我就跟他say byebye。”
這就是其實心裏已經看清了，只是對這段感情還抱有最後的一絲幻想。
對方已經開始對這段感情敷衍，隨著時間的推移，戀愛久了，對方只會暴露更多的弊端，分手是遲早的事。
夏茉沒再和她聊董釗，轉移話題，“上回聽你說你領導準備給你升職，具體什麽時候可以確定？”
葉瑤瑤道：“下個月十五號第一次述職，成功了的話基礎月薪加績效每個月能漲五千左右。”
夏茉：“祝你成功。”
葉瑤瑤豪氣，“成功了請你吃大餐，咱們去高檔餐廳，你想吃什麽隨便點。”
夏茉笑說：“行，我等著你的高檔大餐。”
正業廣場距離夏茉的公寓不是很遠，打車十幾分鐘。
周末商場客流量很大，夏茉和葉瑤瑤去的火鍋店沒位置，取了號在商場裏逛了半個多小時才叫到號。
點的鴛鴦鍋，辣鍋湯面鮮紅，端上來就香氣撲鼻，服務員介紹說火鍋底料是餐廳老板自己炒的，老板只開了一家店，沒有分店。
鍋底燒開，葉瑤瑤迫不及待下入毛肚，燙幾秒夾出來放夏茉碗裏。
“你嘗嘗，這家毛肚簡直一絕。”
夏茉低頭吃了口毛肚，點頭道：“嗯，味道是很不錯，很正宗的辣。”
葉瑤瑤微擡下巴，語氣得意，“是吧，我發掘美食一流，我推薦的餐廳絕不會踩雷。”
火鍋店裏人聲鼎沸，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火鍋辣得人嘴巴著火，夏茉垂頭咬住吸管喝了口冰果汁，對面滔滔不絕說話的葉瑤瑤突然沒了聲。
夏茉擡頭看她。
葉瑤瑤目光擦過夏茉，直直的盯向夏茉身後。
夏茉回頭，順著葉瑤瑤的視線看過去。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男的戴個黑框眼鏡，斯斯文文，女孩穿一身白裙子，身量纖細嬌小，依偎在男人懷裏，姿態親昵，關系不言而喻。
夏茉認出男人身份，擔心的回過頭看向葉瑤瑤。
葉瑤瑤神色怔楞片刻，手上喝了半杯的果汁被捏扁，橙色的液體順著吸管濺了葉瑤瑤一手背。
“艹。”葉瑤瑤氣得飆臟話，“狗東西跟我說去出差，結果在這裏陪女孩吃火鍋，他大爺的明知道我嘴饞，經常出來吃飯，還敢帶女孩來跟我一起吃過的火鍋店，腦子真是進水了，跑這裏吃飯不是很容易就被我發現他劈腿，蠢東西，我怎麽會跟這麽蠢的狗東西談戀愛。”
夏茉：“.…..”
葉瑤瑤罵完，沒事人似的低頭繼續吃火鍋。
夏茉擔心，“瑤瑤，你沒事吧？”
“沒事啊。”葉瑤瑤神色恢覆正常，“不就是分手嗎？他又渣又蠢，我跟他分了應該放鞭炮慶祝一下，能有什麽事。”
她放下筷子，向後靠著椅背，自嘲一笑，“他最近和我出去吃飯總玩手機給別人發消息，我朝他發了好幾次火，疑心他是不是背著我找別的女人，他說他是回公司領導工作上的消息，他把他的手機密碼給我，讓我隨時查看他手機，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我錯怪他了，我甚至反思過自己在戀愛裏是不是太矯情了，我還寫了篇小作文為我的疑心病向他道歉。”
“他大爺的狗東西看到我寫小作文的時候心裏不知道怎麽在笑我。”
夏茉活動手腕，下巴往董釗的方向擡了擡，“你發個話，我去幫你撕了他。”
葉瑤瑤道：“算了吧，就這樣吧。”
夏茉生氣，“這口氣我忍不了。”
葉瑤瑤心如死灰，有氣無力，“他就是看著長得白凈，像個弱雞，但他小時候練過跆拳道，一拳打你三個。”
夏茉默默放下手，謹慎道：“我們不要和他發生正面沖突，他劈腿是板上釘釘了，他要再找你，你就不要理他了。”
葉瑤瑤嗯了一聲，拿手機對著董釗和他對面的女孩拍了張照片，留下證據。
董釗心思都在哄女孩上，全程沒發現葉瑤瑤和他在同一家火鍋店。
葉瑤瑤在火鍋店裏反應還算淡定，從火鍋店出來，葉瑤瑤變臉，神色頹喪，“我想喝酒。”
夏茉點頭，“好，現在就去買酒。”
葉瑤瑤：“去酒吧。”
夏茉：“行，去酒吧。”
葉瑤瑤：“去有男模的酒吧，我要點八個。”
夏茉縱容，“好，點八個。”
半小時後，市中心一家酒吧裏。
夏茉和葉瑤瑤坐在距離舞臺很近的卡座上，葉瑤瑤一只手捏著酒杯，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
音樂聲震耳欲聾，舞臺上一群年輕人熱歌勁舞，白襯衫黑西裝褲的是酒吧經過專業培訓的男模，葉瑤瑤視線掃一圈，手指著臺上一個正和紅發美女貼身熱舞的男模說：“我要那個。”
身側的服務員垂頭在pad上查單，“小姐，他正在接待別的客人，還有半小時到點，您看您是等半個小時，還是叫別人過來。”
葉瑤瑤不做選擇，全都要，“你幫我叫兩個年輕的過來吧，身高要一米八五以上，剛剛那個你幫我把單也點上，半個小時後叫他過來。”
服務員微笑著說：“好的，您稍等。”
片刻後，兩個長相奶呼呼的小哥過來，坐到葉瑤瑤和夏茉身邊熱情的喊姐姐。
兩小哥嘴甜，陪葉瑤瑤和夏茉玩骰子，把夏茉和葉瑤瑤哄得心花怒放。
夏茉是第一次來這種酒吧，以前陪陸總參加飯局宴會，看到那些公子哥次次帶著不一樣的女孩，心裏還嗤之以鼻，這會被長相帥氣可愛的男模一口一個姐姐的哄著，突然懂了有錢人的快樂。
“姐姐你輸了，輸了要喝酒，沒酒了怎麽辦？”
坐在夏茉身邊的是個卷毛小哥，皮膚白凈，大眼睛長睫毛，模樣很乖，這會正在向夏茉撒嬌。
漂亮男孩撒嬌也不會油膩，夏茉心知這是他賣酒的套路，但對方生機勃勃，活力四射，給夏茉提供了很好的情緒價值，她願意為了快樂買單。
“沒酒了就開。”夏茉大度。
卷毛小哥笑逐顏開，“謝謝姐姐。”
葉瑤瑤旁邊的小哥見狀立刻晃她手臂，“姐姐。”
只一個稱呼，眼睛直勾勾盯著葉瑤瑤，葉瑤瑤已經喝了不少，酒精上頭，擡手在小哥奶呼呼的臉頰上捏了下，笑著說：“你也開。”
“謝謝姐姐。”
葉琬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被男模哄著開酒的夏茉，看那樣子，玩得還挺開心。
葉琬挑了下眉，笑盈盈朝夏茉走過去，“夏小姐，這麽巧，在這裏碰到你。”
夏茉擡眸看見葉琬，嘴角的笑容僵了下，等葉琬走到身邊的時候，她臉色淡定，笑得比剛剛更燦爛，“葉小姐。”
葉琬下巴朝夏茉身邊的男模擡了下，托著腮，漫不經心，“夏小姐在這裏玩，陸硯禮知道嗎？”
夏茉知道葉琬上回針對自己是因為陸硯禮。
她笑著和陸硯禮撇清關系，“陸總怎麽會知道我來這裏，陸總不關心下屬的私生活。”
葉琬瞇了瞇眼，“據我所知，你在陸硯禮那裏，可不是普通下屬。”
她意有所指。
夏茉笑說：“確實不算普通下屬，我在陸總身邊三年了，公司裏，就屬我和陸總每天待在一起工作的時間最長，別人都說我是陸總最信任的下屬。”
葉琬眨眨眼，“可是我哥跟我爺爺說，你是陸硯禮心尖尖上的人，為了你，他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你說你只是他的普通下屬，他會不高興的吧。”
夏茉呼吸一窒，從善如流，“怎麽會呢，葉總誤會了吧，我和陸總就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要是真如葉小姐所說，我是陸總心尖尖上的人，我又怎會在這裏點男模。”
說完，夏茉伸手在身邊男模的胸口上戳了一下，力證自己和陸硯禮沒關系。
葉琬可不信她和陸硯禮沒關系。
上回陸硯禮為了夏茉下她面子，她回去找爺爺告狀，讓爺爺去找陸硯禮算賬，她在家裏鬧了兩天，最後被爺爺訓斥，讓她以後不許再招惹夏茉，說夏茉是陸硯禮的女朋友。
既然陸硯禮已經認定夏茉是他女朋友，她堂堂葉家大小姐，也不屑做搶人男朋友的小三，只是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她葉琬差在哪裏，陸硯禮憑什麽瞧不上她。
這會看見陸硯禮女朋友在這裏點男模，她心裏別提多爽。
天道好輪回，陸硯禮瞧不上她，他喜歡的女孩在酒吧裏和男模打得火熱，這要是讓陸硯禮知道了。
嘖嘖……
想象著陸硯禮知道後的表情，葉琬神采飛揚，從服務生手裏端了杯酒，朝夏茉舉杯，“夏小姐，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哥已經罵過我了，我反思己過，向你道歉。”
夏茉不知道這位葉大小姐又打的什麽主意，面上笑得輕松，心裏警惕，和她碰杯，“葉小姐，你客氣了，能和葉小姐喝酒，是我的榮幸。”
葉琬道：“我就喜歡夏小姐你這樣豪爽不做作的性格，我們交個朋友吧，你別葉小姐葉小姐的叫我了，太生疏，叫我琬琬吧，我朋友都這麽叫我。”
葉大小姐主動要交朋友，夏茉哪裏敢不識趣，“琬琬。”
葉琬挽住她胳膊，自來熟的說：“茉茉，你點的這個男模太嫩了，我給你推薦幾個這裏的臺柱子。”
夏茉笑著婉拒，“臺柱子價格太高了，哪是我消費得起的。”
葉琬不樂意，“你說這話是不是瞧不起我葉琬，我和朋友出來玩，從來沒有叫朋友自己買單的，你放心點，今天你和你朋友的所有消費我都包了。”
說完，沒給夏茉拒絕的機會，對酒吧的經理說：“把你店裏那幾個臺柱子都叫過來。”
經理陪著笑臉，“好的，葉小姐，我這就去安排，您稍等。”
陸硯禮到酒吧的時候，就看見夏茉一左一右坐著兩個男模，都赤/裸著上身，露出練得飽滿流暢的肌肉，右邊那個還是個金色頭發的外國佬，夏茉正把手放外國佬的手臂上，摸人家的肱二頭肌，臉上笑靨如花。
“茉茉，你這樣真的沒關系嗎？陸硯禮真的不會吃醋？”
葉琬今天已經試探了夏茉無數次。
夏茉為了今晚能和葉瑤瑤安然走出酒吧，絞盡腦汁向她證明自己和陸硯禮沒關系。
“我和陸總真的只是上下級啊，陸總為什麽要吃醋？”
說著，夏茉將手探向男模胸口。
下一瞬，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握住她手腕，夏茉後腦勺飛速的涼了下去，垂著頭，不敢擡眼。
葉琬看著陸硯禮陰沈的臉色，笑倒在卡座上。
車廂裏，陸硯禮倚靠著座椅，嘴唇緊抿，臉色沈得嚇人，真動了怒。
夏茉心突突跳到嗓子眼，忐忑不安，“陸總。”
陸硯禮眼睫微垂，掩住眸中情緒，冷聲：“為什麽去那種地方？”
夏茉如實回答，“朋友失戀了，心情不好，我陪她去酒吧買醉。”
陸硯禮冷嗤一聲，“買醉需要點男模？”
夏茉將鍋甩給葉瑤瑤，“男模是朋友要點的，我和她一起去的，她都點了，我也不好掃她興致。”
陸硯禮冷笑，“你豈止不掃興，我看你興致很高，男模的腹肌性感嗎？”
夏茉深吸一口氣，覷著陸硯禮臉色，小心翼翼討好他，“沒您的性感。”
陸硯禮太陽穴突突跳，臉色更沈，“你拿我和別的男人作比較。”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夏茉深深懺悔，“陸總，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那地方吵死了，音樂聲吵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陸硯禮抽了濕紙巾，拉過夏茉摸過男模的手，一根根擦她手指。
用過的濕紙巾一張張堆積，夏茉白皙的手指被擦了一遍又一遍，夏茉感覺自己手都要被擦得禿嚕皮，擡眸偷瞄一眼陸硯禮，他垂眸，目光盯著她的手，薄唇緊抿。
夏茉心跳在打鼓，企圖轉移話題，“陸總，您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她聞到他身上有酒氣。
陸硯禮沒應聲。
十分鐘後，車上備著的濕紙巾全部用完。
陸硯禮臉色稍稍緩和，“夏秘書。”
夏茉立刻坐正，“您說，陸總。”
陸硯禮身體向後靠著，淡淡道：“點男模價格高嗎？”
夏茉忐忑，“不高，陸總。”
陸硯禮語氣波瀾不驚，“夏秘書真是豪爽，點男模，給男模開酒，一晚上消費六位數，竟不覺得貴，看來是收入太高了。”
夏茉警惕，“後面那兩個是葉小姐點的，她買單，我點的真不貴。”
陸硯禮不聽她辯解，淡淡道：“你今年獎金全部取消。”
五雷轟頂。
怎麽罵她都可以，不能拿獎金開玩笑。
“陸總。”夏茉可憐兮兮看他。
陸硯禮闔上雙目，示意她別吵。
夏茉抿著嘴唇，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委屈巴巴，企圖等他一睜眼就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陸硯禮呼吸聲均勻，像是睡著了。
夏茉往車窗外看了眼，都快到她公寓了，焦急的小聲喊陸硯禮，“陸總。”
前排陳誠提醒她，“陸總應該是睡著了，他昨天去東城視察，當天往返，下了高速沒休息，直奔公司，今晚有應酬，陸總是從飯局上下來去酒吧找你的。”
陳誠替陸硯禮賣慘，企圖促進夏茉和陸硯禮關系。
夏茉聽完他說的，又小心喊了陸硯禮一聲，“陸總。”
依舊沒回應。
夏茉伸手在陸硯禮眼前揮了揮，確認陸硯禮睡著了，心氣難平，小聲憤忿，“憑什麽扣我獎金啊，我朋友失戀我陪她去酒吧放松放松怎麽了，她失戀了點男模開心一下怎麽了，我本來和男模就是正常交流，根本就沒有肢體接觸，還不是你惹的風流債，葉小姐針對我，我一個小小的秘書，我能怎麽辦，為了讓她不戲耍我，我只能違背本心的在男模身上摸兩把，你生氣就算了，你把我手擦得皮都快掉了也沒什麽，你憑什麽扣我獎金，你說，你說啊，憑什麽扣我獎金，退一萬步講，我就算真的摸了男模又怎樣呢，這是我的私事，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您作為我的老板，為什麽因為我的私事扣我獎金。”
提起獎金夏茉愈發不滿，聲音都大了些。
陳誠冷汗直冒，提醒她，“夏秘書，您小聲點，當心把陸總吵醒。”
夏茉壓低聲音，“吵醒就吵醒，我每天辛辛苦苦工作我為了什麽，我不就是為了那點工資嗎？他把我獎金都扣了，我還要顧忌怕把他吵醒嗎？我就是要把他吵醒，我要問問他憑什麽扣我獎金。”
陸硯禮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幽深，對上夏茉憤怒的眼神。
“問什麽？”陸硯禮語調淡淡。
夏茉眸光驚跳，勾起嘴角，笑得溫婉，“問問李緒是怎麽照顧您的，怎麽飯局上沒給您擋酒，讓您喝了那麽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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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待了會, 陸硯禮開車帶夏茉回去。
路上兩人沒說什麽話，夏茉時不時用餘光瞥向陸硯禮，心裏盤算著陸硯禮什麽時候會正式向她提出確認關系。
其實剛剛在山上, 漫天星光下, 她以為他會提，她甚至在想如果他說了, 她要怎樣回避，但他什麽都沒說，只是面容溫和的註視著她, 有那麽一瞬間, 她心裏湧起一股不然和他試試看的沖動。
到家的時候, 已是淩晨, 他從車上下來, 站在車門旁，目送她進去。
夏茉走進電梯間，左轉的時候, 餘光瞥見他還站在那裏，夜色勾勒出他高大的身影, 他冷黑的眸專註的落在她身上，仿佛是個耐心十足的獵手, 早已為她布下天羅地網。
周末夏茉陪葉瑤瑤去看房, 中介推薦的兩套房在同一個小區，距離葉瑤瑤上班的公司很近，出門兩分鐘便是地鐵口, 交通很方便, 一室一廳的房子女孩租住剛剛好。
葉瑤瑤對兩套房子都很滿意，當天就敲定了其中一套, 交錢簽了合同。
下午夏茉在家裏幫葉瑤瑤一起收拾東西，準備明天搬進新租的房子。
看著櫃子裏屬於葉瑤瑤的衣服一件件減少，原本擁擠的衣櫃空出一小半，夏茉心裏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落寞。
葉瑤瑤把衣服疊整齊放進行李箱，回頭見夏茉坐在床上發呆，長睫低垂，周身縈繞著孤寂，問道：“茉茉，你怎麽了？”
夏茉回神，繼續疊手上的衣服，嘆了口氣，“我都習慣每天和你在一起了，現在你要走，我這心裏空落落的，感覺又剩自己一個人了。”
葉瑤瑤寬慰她，“我住的房子到你這也不遠，以後還可以隨時約見面，咱們又不是見不到面了。”
夏茉輕嘆口氣，葉瑤瑤過來捏捏她手，“好了好了，知道你愛我舍不得我，以後周末我有空就回來找你，別難受了，咱們晚上去吃火鍋，我請客。”
夏茉說：“最近想吃辣，找家辣點的火鍋店，海城這邊大多火鍋店都差點意思，辣味不夠。”
葉瑤瑤點頭，“上回我和董釗在正業廣場那邊隨意吃的一家火鍋店不錯，正宗的香辣火鍋，簡直能把人香迷糊。”
提起董釗，夏茉問她，“董釗出差還沒回來啊？”
“沒呢，原本說是後天回來，昨天聊天的時候跟我說他領導臨時決定要去北城，什麽時候回來他也不確定，要看領導安排。”
葉瑤瑤忍不住吐槽，“男人真是不靠譜，平時寶寶長寶寶短的，關鍵時候不見人影，找房子搬家都是你幫我，他這個男朋友一點忙都幫不上，我準備找房子的時候他還暗示我找兩居室，說什麽如果以後同居，他晚上加班，在另外一間房不會打擾到我，上午我跟他說找的房子是一居室，他還問我怎麽找一居室。”
葉瑤瑤越說越氣，“你說他是不是想讓我出錢租房子養他啊，嘴上說想和我同居，租房子交錢的時候人又不在，想讓我租兩居室，他倒是給我轉一半的房租啊，海城的房租那麽高，我租的那個地段兩居室平均每個月要六千多，他當我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啊。”
夏茉第一次聽她提和董釗在租房子上的分歧，聽她這麽說，隱隱覺得董釗這個人有問題，哪有想同居不和女朋友一起找房子，女朋友租房子的時候讓女朋友自己把房子租大點，這不是想白住女朋友租的房子是什麽。
真是詭計多端的摳搜男。
夏茉心裏這麽想，但又不好直接勸分。
“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感覺他對你怎麽樣？”夏茉問她。
葉瑤瑤道：“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對我挺好的，出去吃飯會搶著買單，我要買單的時候他還會擺臉色，說沒有男人吃飯會讓女人買單，但兩個人出去約會開銷大，月中之後他手頭上的錢就會不夠花，大部分時候都是我買單，然後……我感覺上半個月他帶我去的餐廳普遍價格不高，下半個月去的餐廳高檔很多。”
葉瑤瑤越說看著夏茉的眼神就越心虛，怕夏茉嘲笑她，這事她之前都沒敢跟夏茉說。
夏茉道：“一邊說著沒有男人吃飯會讓女人買單，一邊又手頭不寬裕，錢不夠花，吃飯只能由女朋友買單，你不要告訴我你沒發現有問題。”
葉瑤瑤下意識替董釗辯解，“他沒讓我付錢，是我主動付錢的。”
夏茉簡直無語，“之前是誰說過，絕對不能給男人花錢？”
葉瑤瑤自己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有點戀愛腦，“我可能有點上頭了吧，就是覺得他對我挺好的，平時見面約會也挺照顧我，他家庭條件不是很好，每個月工資還要給父母打去一部分養老。”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麽明顯的套路，她居然都信。
這哪裏是上頭，這分明是昏頭了。
夏茉知道葉瑤瑤此刻心裏什麽都明白，就是已經陷入了愛情的漩渦，明知道對方並非她想象中的好男人，還是忍不住為對方找借口。
夏茉問葉瑤瑤，“董釗到底是怎麽給你灌迷魂湯的，除了最開始他追求你的時候半夜給你點外賣，出門約會的時候給你倒水夾菜，他還有什麽地方是值得你神魂顛倒的？”
葉瑤瑤心裏門清，“他的魅力在於我的想象力，我把他想象的很好。”
夏茉都快被氣笑了，“你現在心裏什麽打算。”
葉瑤瑤撓了撓頭，對未來的感情一片茫然，“現在就是心裏對他有些許的失望，不過還沒到分手的地步，等他出差回來再說吧，如果他之後還是這麽精打細算讓我花錢倒貼他，我就跟他say byebye。”
這就是其實心裏已經看清了，只是對這段感情還抱有最後的一絲幻想。
對方已經開始對這段感情敷衍，隨著時間的推移，戀愛久了，對方只會暴露更多的弊端，分手是遲早的事。
夏茉沒再和她聊董釗，轉移話題，“上回聽你說你領導準備給你升職，具體什麽時候可以確定？”
葉瑤瑤道：“下個月十五號第一次述職，成功了的話基礎月薪加績效每個月能漲五千左右。”
夏茉：“祝你成功。”
葉瑤瑤豪氣，“成功了請你吃大餐，咱們去高檔餐廳，你想吃什麽隨便點。”
夏茉笑說：“行，我等著你的高檔大餐。”
正業廣場距離夏茉的公寓不是很遠，打車十幾分鐘。
周末商場客流量很大，夏茉和葉瑤瑤去的火鍋店沒位置，取了號在商場裏逛了半個多小時才叫到號。
點的鴛鴦鍋，辣鍋湯面鮮紅，端上來就香氣撲鼻，服務員介紹說火鍋底料是餐廳老板自己炒的，老板只開了一家店，沒有分店。
鍋底燒開，葉瑤瑤迫不及待下入毛肚，燙幾秒夾出來放夏茉碗裏。
“你嘗嘗，這家毛肚簡直一絕。”
夏茉低頭吃了口毛肚，點頭道：“嗯，味道是很不錯，很正宗的辣。”
葉瑤瑤微擡下巴，語氣得意，“是吧，我發掘美食一流，我推薦的餐廳絕不會踩雷。”
火鍋店裏人聲鼎沸，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火鍋辣得人嘴巴著火，夏茉垂頭咬住吸管喝了口冰果汁，對面滔滔不絕說話的葉瑤瑤突然沒了聲。
夏茉擡頭看她。
葉瑤瑤目光擦過夏茉，直直的盯向夏茉身後。
夏茉回頭，順著葉瑤瑤的視線看過去。
門外走進來兩個人，男的戴個黑框眼鏡，斯斯文文，女孩穿一身白裙子，身量纖細嬌小，依偎在男人懷裏，姿態親昵，關系不言而喻。
夏茉認出男人身份，擔心的回過頭看向葉瑤瑤。
葉瑤瑤神色怔楞片刻，手上喝了半杯的果汁被捏扁，橙色的液體順著吸管濺了葉瑤瑤一手背。
“艹。”葉瑤瑤氣得飆臟話，“狗東西跟我說去出差，結果在這裏陪女孩吃火鍋，他大爺的明知道我嘴饞，經常出來吃飯，還敢帶女孩來跟我一起吃過的火鍋店，腦子真是進水了，跑這裏吃飯不是很容易就被我發現他劈腿，蠢東西，我怎麽會跟這麽蠢的狗東西談戀愛。”
夏茉：“.…..”
葉瑤瑤罵完，沒事人似的低頭繼續吃火鍋。
夏茉擔心，“瑤瑤，你沒事吧？”
“沒事啊。”葉瑤瑤神色恢覆正常，“不就是分手嗎？他又渣又蠢，我跟他分了應該放鞭炮慶祝一下，能有什麽事。”
她放下筷子，向後靠著椅背，自嘲一笑，“他最近和我出去吃飯總玩手機給別人發消息，我朝他發了好幾次火，疑心他是不是背著我找別的女人，他說他是回公司領導工作上的消息，他把他的手機密碼給我，讓我隨時查看他手機，身正不怕影子歪的樣子，我還真以為我錯怪他了，我甚至反思過自己在戀愛裏是不是太矯情了，我還寫了篇小作文為我的疑心病向他道歉。”
“他大爺的狗東西看到我寫小作文的時候心裏不知道怎麽在笑我。”
夏茉活動手腕，下巴往董釗的方向擡了擡，“你發個話，我去幫你撕了他。”
葉瑤瑤道：“算了吧，就這樣吧。”
夏茉生氣，“這口氣我忍不了。”
葉瑤瑤心如死灰，有氣無力，“他就是看著長得白凈，像個弱雞，但他小時候練過跆拳道，一拳打你三個。”
夏茉默默放下手，謹慎道：“我們不要和他發生正面沖突，他劈腿是板上釘釘了，他要再找你，你就不要理他了。”
葉瑤瑤嗯了一聲，拿手機對著董釗和他對面的女孩拍了張照片，留下證據。
董釗心思都在哄女孩上，全程沒發現葉瑤瑤和他在同一家火鍋店。
葉瑤瑤在火鍋店裏反應還算淡定，從火鍋店出來，葉瑤瑤變臉，神色頹喪，“我想喝酒。”
夏茉點頭，“好，現在就去買酒。”
葉瑤瑤：“去酒吧。”
夏茉：“行，去酒吧。”
葉瑤瑤：“去有男模的酒吧，我要點八個。”
夏茉縱容，“好，點八個。”
半小時後，市中心一家酒吧裏。
夏茉和葉瑤瑤坐在距離舞臺很近的卡座上，葉瑤瑤一只手捏著酒杯，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姿態慵懶。
音樂聲震耳欲聾，舞臺上一群年輕人熱歌勁舞，白襯衫黑西裝褲的是酒吧經過專業培訓的男模，葉瑤瑤視線掃一圈，手指著臺上一個正和紅發美女貼身熱舞的男模說：“我要那個。”
身側的服務員垂頭在pad上查單，“小姐，他正在接待別的客人，還有半小時到點，您看您是等半個小時，還是叫別人過來。”
葉瑤瑤不做選擇，全都要，“你幫我叫兩個年輕的過來吧，身高要一米八五以上，剛剛那個你幫我把單也點上，半個小時後叫他過來。”
服務員微笑著說：“好的，您稍等。”
片刻後，兩個長相奶呼呼的小哥過來，坐到葉瑤瑤和夏茉身邊熱情的喊姐姐。
兩小哥嘴甜，陪葉瑤瑤和夏茉玩骰子，把夏茉和葉瑤瑤哄得心花怒放。
夏茉是第一次來這種酒吧，以前陪陸總參加飯局宴會，看到那些公子哥次次帶著不一樣的女孩，心裏還嗤之以鼻，這會被長相帥氣可愛的男模一口一個姐姐的哄著，突然懂了有錢人的快樂。
“姐姐你輸了，輸了要喝酒，沒酒了怎麽辦？”
坐在夏茉身邊的是個卷毛小哥，皮膚白凈，大眼睛長睫毛，模樣很乖，這會正在向夏茉撒嬌。
漂亮男孩撒嬌也不會油膩，夏茉心知這是他賣酒的套路，但對方生機勃勃，活力四射，給夏茉提供了很好的情緒價值，她願意為了快樂買單。
“沒酒了就開。”夏茉大度。
卷毛小哥笑逐顏開，“謝謝姐姐。”
葉瑤瑤旁邊的小哥見狀立刻晃她手臂，“姐姐。”
只一個稱呼，眼睛直勾勾盯著葉瑤瑤，葉瑤瑤已經喝了不少，酒精上頭，擡手在小哥奶呼呼的臉頰上捏了下，笑著說：“你也開。”
“謝謝姐姐。”
葉琬被一群人簇擁著進來的時候，一眼就看見被男模哄著開酒的夏茉，看那樣子，玩得還挺開心。
葉琬挑了下眉，笑盈盈朝夏茉走過去，“夏小姐，這麽巧，在這裏碰到你。”
夏茉擡眸看見葉琬，嘴角的笑容僵了下，等葉琬走到身邊的時候，她臉色淡定，笑得比剛剛更燦爛，“葉小姐。”
葉琬下巴朝夏茉身邊的男模擡了下，托著腮，漫不經心，“夏小姐在這裏玩，陸硯禮知道嗎？”
夏茉知道葉琬上回針對自己是因為陸硯禮。
她笑著和陸硯禮撇清關系，“陸總怎麽會知道我來這裏，陸總不關心下屬的私生活。”
葉琬瞇了瞇眼，“據我所知，你在陸硯禮那裏，可不是普通下屬。”
她意有所指。
夏茉笑說：“確實不算普通下屬，我在陸總身邊三年了，公司裏，就屬我和陸總每天待在一起工作的時間最長，別人都說我是陸總最信任的下屬。”
葉琬眨眨眼，“可是我哥跟我爺爺說，你是陸硯禮心尖尖上的人，為了你，他連我的面子都不給，你說你只是他的普通下屬，他會不高興的吧。”
夏茉呼吸一窒，從善如流，“怎麽會呢，葉總誤會了吧，我和陸總就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要是真如葉小姐所說，我是陸總心尖尖上的人，我又怎會在這裏點男模。”
說完，夏茉伸手在身邊男模的胸口上戳了一下，力證自己和陸硯禮沒關系。
葉琬可不信她和陸硯禮沒關系。
上回陸硯禮為了夏茉下她面子，她回去找爺爺告狀，讓爺爺去找陸硯禮算賬，她在家裏鬧了兩天，最後被爺爺訓斥，讓她以後不許再招惹夏茉，說夏茉是陸硯禮的女朋友。
既然陸硯禮已經認定夏茉是他女朋友，她堂堂葉家大小姐，也不屑做搶人男朋友的小三，只是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她葉琬差在哪裏，陸硯禮憑什麽瞧不上她。
這會看見陸硯禮女朋友在這裏點男模，她心裏別提多爽。
天道好輪回，陸硯禮瞧不上她，他喜歡的女孩在酒吧裏和男模打得火熱，這要是讓陸硯禮知道了。
嘖嘖……
想象著陸硯禮知道後的表情，葉琬神采飛揚，從服務生手裏端了杯酒，朝夏茉舉杯，“夏小姐，上次的事是我不對，我哥已經罵過我了，我反思己過，向你道歉。”
夏茉不知道這位葉大小姐又打的什麽主意，面上笑得輕松，心裏警惕，和她碰杯，“葉小姐，你客氣了，能和葉小姐喝酒，是我的榮幸。”
葉琬道：“我就喜歡夏小姐你這樣豪爽不做作的性格，我們交個朋友吧，你別葉小姐葉小姐的叫我了，太生疏，叫我琬琬吧，我朋友都這麽叫我。”
葉大小姐主動要交朋友，夏茉哪裏敢不識趣，“琬琬。”
葉琬挽住她胳膊，自來熟的說：“茉茉，你點的這個男模太嫩了，我給你推薦幾個這裏的臺柱子。”
夏茉笑著婉拒，“臺柱子價格太高了，哪是我消費得起的。”
葉琬不樂意，“你說這話是不是瞧不起我葉琬，我和朋友出來玩，從來沒有叫朋友自己買單的，你放心點，今天你和你朋友的所有消費我都包了。”
說完，沒給夏茉拒絕的機會，對酒吧的經理說：“把你店裏那幾個臺柱子都叫過來。”
經理陪著笑臉，“好的，葉小姐，我這就去安排，您稍等。”
陸硯禮到酒吧的時候，就看見夏茉一左一右坐著兩個男模，都赤/裸著上身，露出練得飽滿流暢的肌肉，右邊那個還是個金色頭發的外國佬，夏茉正把手放外國佬的手臂上，摸人家的肱二頭肌，臉上笑靨如花。
“茉茉，你這樣真的沒關系嗎？陸硯禮真的不會吃醋？”
葉琬今天已經試探了夏茉無數次。
夏茉為了今晚能和葉瑤瑤安然走出酒吧，絞盡腦汁向她證明自己和陸硯禮沒關系。
“我和陸總真的只是上下級啊，陸總為什麽要吃醋？”
說著，夏茉將手探向男模胸口。
下一瞬，一只骨節修長的手握住她手腕，夏茉後腦勺飛速的涼了下去，垂著頭，不敢擡眼。
葉琬看著陸硯禮陰沈的臉色，笑倒在卡座上。
車廂裏，陸硯禮倚靠著座椅，嘴唇緊抿，臉色沈得嚇人，真動了怒。
夏茉心突突跳到嗓子眼，忐忑不安，“陸總。”
陸硯禮眼睫微垂，掩住眸中情緒，冷聲：“為什麽去那種地方？”
夏茉如實回答，“朋友失戀了，心情不好，我陪她去酒吧買醉。”
陸硯禮冷嗤一聲，“買醉需要點男模？”
夏茉將鍋甩給葉瑤瑤，“男模是朋友要點的，我和她一起去的，她都點了，我也不好掃她興致。”
陸硯禮冷笑，“你豈止不掃興，我看你興致很高，男模的腹肌性感嗎？”
夏茉深吸一口氣，覷著陸硯禮臉色，小心翼翼討好他，“沒您的性感。”
陸硯禮太陽穴突突跳，臉色更沈，“你拿我和別的男人作比較。”
拍馬屁拍到馬腿上，夏茉深深懺悔，“陸總，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去那種地方了，那地方吵死了，音樂聲吵得我耳朵都要聾了。”
陸硯禮抽了濕紙巾，拉過夏茉摸過男模的手，一根根擦她手指。
用過的濕紙巾一張張堆積，夏茉白皙的手指被擦了一遍又一遍，夏茉感覺自己手都要被擦得禿嚕皮，擡眸偷瞄一眼陸硯禮，他垂眸，目光盯著她的手，薄唇緊抿。
夏茉心跳在打鼓，企圖轉移話題，“陸總，您今天是不是喝酒了？”
她聞到他身上有酒氣。
陸硯禮沒應聲。
十分鐘後，車上備著的濕紙巾全部用完。
陸硯禮臉色稍稍緩和，“夏秘書。”
夏茉立刻坐正，“您說，陸總。”
陸硯禮身體向後靠著，淡淡道：“點男模價格高嗎？”
夏茉忐忑，“不高，陸總。”
陸硯禮語氣波瀾不驚，“夏秘書真是豪爽，點男模，給男模開酒，一晚上消費六位數，竟不覺得貴，看來是收入太高了。”
夏茉警惕，“後面那兩個是葉小姐點的，她買單，我點的真不貴。”
陸硯禮不聽她辯解，淡淡道：“你今年獎金全部取消。”
五雷轟頂。
怎麽罵她都可以，不能拿獎金開玩笑。
“陸總。”夏茉可憐兮兮看他。
陸硯禮闔上雙目，示意她別吵。
夏茉抿著嘴唇，目光定定的看著他，委屈巴巴，企圖等他一睜眼就看到她楚楚可憐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陸硯禮呼吸聲均勻，像是睡著了。
夏茉往車窗外看了眼，都快到她公寓了，焦急的小聲喊陸硯禮，“陸總。”
前排陳誠提醒她，“陸總應該是睡著了，他昨天去東城視察，當天往返，下了高速沒休息，直奔公司，今晚有應酬，陸總是從飯局上下來去酒吧找你的。”
陳誠替陸硯禮賣慘，企圖促進夏茉和陸硯禮關系。
夏茉聽完他說的，又小心喊了陸硯禮一聲，“陸總。”
依舊沒回應。
夏茉伸手在陸硯禮眼前揮了揮，確認陸硯禮睡著了，心氣難平，小聲憤忿，“憑什麽扣我獎金啊，我朋友失戀我陪她去酒吧放松放松怎麽了，她失戀了點男模開心一下怎麽了，我本來和男模就是正常交流，根本就沒有肢體接觸，還不是你惹的風流債，葉小姐針對我，我一個小小的秘書，我能怎麽辦，為了讓她不戲耍我，我只能違背本心的在男模身上摸兩把，你生氣就算了，你把我手擦得皮都快掉了也沒什麽，你憑什麽扣我獎金，你說，你說啊，憑什麽扣我獎金，退一萬步講，我就算真的摸了男模又怎樣呢，這是我的私事，又不是工作上的事，您作為我的老板，為什麽因為我的私事扣我獎金。”
提起獎金夏茉愈發不滿，聲音都大了些。
陳誠冷汗直冒，提醒她，“夏秘書，您小聲點，當心把陸總吵醒。”
夏茉壓低聲音，“吵醒就吵醒，我每天辛辛苦苦工作我為了什麽，我不就是為了那點工資嗎？他把我獎金都扣了，我還要顧忌怕把他吵醒嗎？我就是要把他吵醒，我要問問他憑什麽扣我獎金。”
陸硯禮緩緩睜開眼睛，目光幽深，對上夏茉憤怒的眼神。
“問什麽？”陸硯禮語調淡淡。
夏茉眸光驚跳，勾起嘴角，笑得溫婉，“問問李緒是怎麽照顧您的，怎麽飯局上沒給您擋酒，讓您喝了那麽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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