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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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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碎的果肉掉落進許野望睡袍的綁繩處, 因體量太小而撒播衣料的絨毛。

宋鏡歌頓覺方才吃下的葡萄很甜,甜得吸食了嗓子裏的水分。

在睡袍料子上的吐氣仿佛都甜膩,宋鏡歌扔掉含有葡萄碎肉的紙巾, 立即拉開與許野望的距離。

“剩下果肉的在你睡袍系繩的地方, 我擦不了, 除非站起身抖掉或者……”

“或者?”許野望接話問, 笑得壞壞的。

“你也是明知故問。”

將桌上的整包抽紙塞到了男人的手裏,宋鏡歌用了許野望昨天說過的成語,她又看了眼對方身上的果漬,邊迅速走向浴室邊說。

“我困了,洗完澡要早起趕飛機,你也去休息, 去你的房間睡。”

許野望進門前, 宋鏡歌便打算去洗澡的,在沙發上放置好了洗漱用品。

她住的這間房是住宅的客臥, 而且用自帶的洗漱品放心, 這些東西她放進行李箱帶到了德國。

宋鏡歌拿著洗漱品關上獨衛的門,背部貼著浴室門,耳根的桃粉擴充到了面腮。

容色正常後不急著洗澡,她拿手機定了一個明早航班的鬧鐘。

即便國內與德國有六七個小時的時差,依舊阻擋不了積極吃瓜的夥伴們, 她們前來微信咨詢他們的發展。

微信的圖標冒出來的兩位數的紅點,裏面囊括了李茵怡和鐘冬玲,宋鏡歌按信息的默認排序回覆。

李茵怡:[雖然你和許野望覆合了,但是千萬別忘了遵循醫囑]

李茵怡:[小腿骨折的後遺癥好了, 不要做高度劇烈的運動]

李茵怡:[劇烈運動傷身體,無論在哪]

宋鏡歌:[沒做劇烈的運動]

李茵怡:[不劇烈啊, 那沒事了]

李茵怡:[我是北都附屬第一醫院康覆科的,順便給我們的男科和婦科打廣告]

李茵怡:[(老實.JPG)]

宋鏡歌:[沒做,我兩沒做]

宋鏡歌:[(宕機.JPG)]

大概由於剛才發生了葡萄果肉碎的事,宋鏡歌越看越覺得自己和李茵怡的聊天內容奇怪。

退出這個聊天界面,她去看鐘冬玲發的消息。

鐘冬玲:[德國好玩不,你兩有沒有法式熱吻?嗷不對,應該叫德式熱吻]

鐘冬玲:[許野望的家長有沒有像小說裏面那種,給你五百萬,讓你離開他?]

鐘冬玲:[(微笑柴犬.GIF)]

忽略過了鐘冬玲問的第一句話,宋鏡歌回了第二句。

許野望奶奶送的翡翠手鐲就不止五百萬,她提煉了見面對話的重點。

宋鏡歌:[給的比五百萬要多得多,說必要時能讓他結紮]

鐘冬玲:[許野望自願結紮???]

鐘冬玲:[(震驚豬豬俠.JPG)]

宋鏡歌:[他在旁邊聽著沒說話]

再回了些其他人的信息,宋鏡歌洗完澡走出臥室,許野望早已消失了身影。

她往客廳的位置更近了些,桌上的瓷盤裏,擺放了剩下的全部剝好皮的葡萄。

從德國飛還北都,宋鏡歌明白了許野望說的,有更貴重的在後面送她。

許野望從臨湖區調到了市中心的研究院總部,每天下班都來接她回去。

宋鏡歌曾見到江芷煙時,江芷煙說林遇浪和許野望大學時期,一個拆自家的郵輪,一個拆私人飛機。

那時只當做誇張的八卦,聽聽就算了,及至許野望真送了一架私人飛機給她。

日常接宋鏡歌下班後,許野望沒開車先送她回家,而是開車到了她單位附近最近的別墅區,正是宋鏡歌當時擔心許野望想不開,來找他時到的那套別墅。

下車正困惑之際,她看到了停在家中草坪上的飛機,流線型的外形可減少航行途中的阻力,機身的通體為幹凈的白色。

扯出不鹹不淡的弧度,許野望介紹庭院中的飛機,平靜的口語像是在隨便說著,某輛普通的用於通勤的汽車。

“飛機的型號是波音商務輕型噴氣式,以後你想去哪,我買北都到目的地的固定航線。”

宋鏡歌的本意反應想拒絕,找了適當的推辭:“我家沒位置放飛機。”

顯然預料到了宋鏡歌會這樣說,許野望輕輕地捏了捏女人的臉,他笑得寵溺。

“北都的西城區有塊許氏的地皮,平時用來停飛機。”

“我不會開飛機。”宋鏡歌說。

“請專業人士開,我也會開。”

許野望垂眼看她,他頓了頓補充。

“送你了,這架飛機和房子,以及這套別墅地下車庫裏的車,房產證只寫了你名。”

聽聞過許野望讀大學時拆飛機的話,宋鏡歌對他會開飛機這件事並不感到驚訝。

環視四周看不完全景的宅邸,她深刻體會到,金錢對於許野望這類人來說,的確僅限為長串的數字。

即便宋鏡歌實現了財富自由,但北都的經濟發達,房價和物價都不低。

她的存款若在北都買了房車,就只有每個月在單位領的工資了。

這套別墅宋鏡歌先前來過,那時他們尚未覆合,她詫異道:“上個月你留職調查,我來這裏找你之前,寫的是我的名?”

“高中畢業後,我去原來的書店找你,隔壁的店長說,書店老板娘把單元樓裏的房子賣了,錢都給了她孫女讀大學。”

解釋覆合前給宋鏡歌買房的緣由,午時夕陽的餘暉晃地許野望瞇了下眼,豪宅庭院的花園靜謐。

“去了你住的縣城,我聽附近的人說,你也要把北都縣城賣掉,定居南朔。”

以往的宋鏡歌想要離開南朔,所以她提前批的三個志願都是省外的大學。

“雖然他們說的是謠傳,我沒對其他人說過這句話,但我在南朔時,有過永遠不回北都念頭。”

“當初我以為,你永遠都不回來了。”

經歷過長達九年的等待,重逢後再度相愛,許野望如獲至寶。

即將日落的陽光金燦燦,暖了暖庭院裏的陰影,和男人溫柔的多情眼,他順理成章地說明購房的歸宿。

“因此,在北都留了一個家給你。”

-

在北都歌劇舞劇院任職以來,宋鏡歌在單位的周邊詢問過房價,因各種原因,沒找到符合期望的小區。

買房的錢存在銀行沒取,她這兩年在市區租房住,而許野望為宋鏡歌購買的別墅,充分協調了上述問題。

單位周邊的租房到期,搬進了這套別墅,許野望定時讓人打掃屋子,房內整潔亮堂。

新入住的女房主走遍了別墅內的空間,熟悉下未來久居的地方。

宋鏡歌來到了贈房者住過的房間,是這套豪宅的其中一間書房,許野望帶進來的物品原封不動,他偶或會來這塊居住。

房間存留了許野望生活過的痕跡,例如書架上擺滿了他涉獵領域的書籍,以及拓寬知識的圖書。

有些圖書是小版圖書,似是達成整齊的陳列效果,幾本小書橫著排列在了一個盒子上,全局的高度與周邊相差毫米。

擺小書的區域較隱蔽,若只大致瀏覽書房,都會疏漏的旮旯範圍。

見盒子上的小書們輕微傾瀉,宋鏡歌將書籍拿下歸整,動了動書下的盒子。

不是預料之中的空盒,裏面有東西,並且分量沈甸甸,先把那幾本小書放到了書桌,她打開了盒子,內部是厚摞摞的收集冊。

猜測可能是許野望的眾多銀行卡,也可能是收藏了照片。

可是宋鏡歌沒想到,收集冊裏的紙張是她工作以來,國內外每場舞蹈演出的門票和票根,而且每場不落。

多年來,他坐在舞蹈臺下觀賞的,每場劇目演出的門票座位號,都是她的生日。

由於宋鏡歌巡演的地址遍布國內與國外,因而她舞蹈劇目的出票方式不統一。

假如要每場都是固定的座位號,有的場次的觀眾可以自主選座位號,但有的場次則需要與旁人兌換,或者買下其他觀眾手裏的票券。

宋鏡歌難以置信地把收納冊從頭翻到尾,透明的軟膜裏,各個演出票完整無缺,按時間從早到晚排序。

她的心緒宛同拉滿的弓弦,翻到最後一頁才徹底將息。

厚厚的收納冊羅闊諸多,大到宋鏡歌在舞蹈藝術圈內出名後,升職古典舞首席,到國際舞臺上的演出,小至還是伴舞,在舞臺後排的演出。

她的生日又在12月3號,換算到劇場的座位和舞臺上下的間距,為第12排03號座位,是臺下熄燈後,臺上表演者難以註意到的角落。

他在沒人察覺的灰暗座位裏,始終欣賞她在絢麗聚光燈下,由無名之璞至花團錦簇。

蟬不知雪,歲暮天寒,四季輪轉,皆未缺席。

書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許野望打來了電話,宋鏡歌把盒子裏的收集冊放好接聽。

許野望的喜悅穿過手機的聽筒,電流傳播的音節在耳朵裏跳躍:“單位把我內推成功了,最快下周能提拔到中國航天研究院。”

“太好了,我說你可以的。”宋鏡歌笑著回覆,她也為許野望感到欣喜。

“但是我的工作點在藏城。”許野望降了語速,方才的歡欣隨音波消散,他戀戀不舍道,“我見不到你了。”

宋鏡歌拉平了眉梢,雖也舍不得他,她讓許野望不要太傷心。

“沒事的,我們還能打視頻,我送你去藏城吧,我答應過要再回來看藏城小學的學生。”

“我定早些的機票。”許野望想到宋鏡歌剛入住新家,“新房子整潔,讓人打掃過了,要亂也許只有我的書房亂。”

“書房不亂的,你本身也愛幹凈。”宋鏡歌知道許野望愛幹凈,書桌和臥室裏的東西都是整齊放置。

許野望忽地想到了什麽,問她:“書房裏的東西有人動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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