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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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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生校考的內容由校方自主命題, 相對於省級統一組織的聯考,靈活性與自由度更大。

暫且擱置文化課的學習,宋鏡歌住進考點附近的酒店, 仍練習舞蹈的基本功。

列車行駛途中, 擠出時間觀看舞蹈視頻, 她預估過車內信號不良的狀況, 啟程前便下載好了原視頻。

異於北方城市的溫帶自然景觀,南朔的風景與植被偏向亞熱帶。

參加校考者無暇欣賞臨安與東川的風光,走出舞院的考點,準備匆忙趕往南朔。

即使是工作日,東川舞蹈學院的校門口也人山人海,多為考生校考的陪同者們。

其中不乏捧著大束玫瑰花, 期盼校考者出校門的等候者。

盡量減少觸碰到玫瑰花的概率, 可宋鏡歌還是因為玫瑰花粉過敏了。

輕微過敏滋生出頭痛,以及似藤蔓擴散至脖頸的紅斑, 她回酒店服下過敏藥, 有效緩解了頭疼的癥狀。

但是身上過敏的紅斑要完全淡去,大約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宋鏡歌估算了東川至南朔的路途時長,她有可能參加南舞的校考時,脖子的紅斑依舊留痕。

南朔舞蹈學院要求校考生的服裝為緊身服,宋鏡歌前兩次考試的緊身服是圓領。

脖頸的皮膚必會展露在外, 影響整體的美感和她考試的心態。

幸而在南朔校考當天,宋鏡歌脖子上的紅斑成功褪去。

或許是福禍相依,考試的隨機樂曲的自由配舞環節,恰巧隨機到了先前練習過數次的舞曲, 令她有種押到題的欣喜感。

至北都的返程票在明天中午發車,宋鏡歌在酒店收拾行李時, 看到了高三九班的班群信息。

班主任王岳斌發了張蓋有北大附中校徽的紅頭文件,公布了取得保送大學資格的學生名單,許野望的姓名排在首位。

之後,宋鏡歌接到了許野望的電話。

一只手舉著手機,她另一只手往打開的行李箱內放東西,這次他問了和上次同樣的問題。

許野望的聲線幹凈悅耳,自帶了安然閑適的慵懶勁,上揚的尾句裏系著相思的繾綣。

算來有五六天沒聽到男友的聲音,宋鏡歌這次放下了矜持,軟塌塌的回應流露出周轉外省的疲態。

“乖乖,想我了沒?”

“想你了。”

“我也想你。”

許野望繼續道:“你訂的是我說的酒店吧,什麽時候回來?”

“是你推薦的那家。”宋鏡歌向許野望匯報著自己的行程,“明天十二點從南朔站出發,後天晚上九點半到北都。”

“可是我想見你,現在就想。”他迫不及待地表達想念,許野望遺憾道。

歸置著要帶回去的東西,宋鏡歌將行李箱內的物品都收拾整齊,她合上箱子後說:“我們打個視頻電話?”

許野望答非所問:“你看窗外的月亮。”

拉開酒店落地窗的窗簾,宋鏡歌走到陽臺,擡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南朔的今夜皎月如鉤,夜幕無星,她正要開口回覆時,手機那段又傳來了對方的聲音。

“再看月亮的下方。”許野望說。

酒店對面的街燈下,流動的行人中,靜靜站著一位舉著手機的少年,眉舒目朗,漆黑的瞳仁綴了星光。

他仰頭看著樓上的接聽電話者,懷裏捧著一束精心包裝過的鮮花,與宋鏡歌對視的瞬間,許野望的嘴角扯出了笑。

下樓站在許野望面前後,他把那書花送給了宋鏡歌。

花束遞來時,白玉般的山茶花搖曳於嫩綠的枝條,散發出清新沁脾的香氣。

許野望關心起剛參加完校考的女朋友:“這周的校考順利嗎?”

“還算順利。”總體概括她的考試經歷,宋鏡歌談起了過敏的小意外,“在東川參加完校考時,因為碰到了玫瑰花粉,又過敏了,但我及時喝了過敏藥。”

對方談到過敏的事情,許野望好看的眉皺了皺,他目前尋不到宋鏡歌過敏的半點癥狀,便看了眼贈予對方的白山茶花束。

“我知道你玫瑰花過敏,所以選了白山茶送你,純潔且高雅,很襯你。”

“你知不知道白山茶的花語?”白山茶旁的宋鏡歌五官清麗,她淺笑提問。

在花店買花時,許野望詢問過老板娘同樣的問題,他聞言輕笑:“寓意理想浪漫的愛情。”

“白山茶的花語還有另一層的含義。”宋鏡歌陳述道,“好好珍惜我的愛。”

也不知是否曲解了宋鏡歌的話語,贈花者傾身靠近,距離縮短至花束的包裝紙邊緣時,許野望倏忽中止了貼近。

南朔的春風溫和,捧花者的臉蹭到了白山茶柔軟的花瓣,他寵溺地看著告知花語含義的少女,挑眉朝她笑開。

“知道了,小山茶。”許野望說。

明白了許野望一語雙關的回答,宋鏡歌長發下的耳朵被染紅,問起了男友在南朔如何落腳:“你今晚也住這家酒店嗎?”

保持著方才的舉動,許野望將話說的意味不明:“嗯,和你住一起呢。”

宋鏡歌不知道許野望說的一起住,具體指的是哪層意思,她楞了幾秒道:“我訂的單人間。”

“我訂的另一間單人房。”許野望笑了笑,他問宋鏡歌,“我們去江邊散散步?”

一周內參加了三次校考,宋鏡歌於倍感壓力中精疲力竭,而去江邊散步,不失為緩解焦慮的良方。

本來想著今晚早先歇息,為明日返回北都養精蓄銳,沒想到許野望回來南朔找她。

“好,反正明天中午才坐車。”宋鏡歌道。

答應者的話音剛落,利用離對方距離近的優勢,他的胳膊繞到了她膝關節的後方,許野望順手將宋鏡歌公主抱。

捧花少女的雙腿懸空,防止摔落在地,宋鏡歌單手掛上了他的脖子,另外的手抱著許野望送的白山茶花。

掂了宋鏡歌的重量,許野望默默地抱緊了懷中人:“你的體重又輕了,最近沒好好吃飯。”

“有點考前焦慮,吃飯在想校考的事情。”

比起她的體重,宋鏡歌還記掛著許野望受傷的腕部,而今正抱著自己。

“你手上的傷恢覆了嗎,每天有沒有按時塗藥?”

“早恢覆了,我聽你的話,一天塗三次藥膏。”

抱女友的姿勢拽著衣袖上提,恢覆如初的腕部發白,許野望離開了酒店門口,舞蹈生的體重輕,可他覺得她太瘦了。

“後天回北都多吃點,你再瘦下去,真的要變成仙女飛走了。”

宋鏡歌想起了保送的名單,只公示了學生的姓名,沒顯示保送的院校:“你被保送到了哪個大學?”

“北都大學。”許野望說。

“北都大學是全國最好的大學之一,這是我們學校唯一的保送名額。”

宋鏡歌去校考的院校未包涵北都舞蹈學院,看向手裏的白山茶,將街燈的光線擋在了垂下的眼皮外,她轉換了話題。

“許野望,我其實挺羨慕你的。”

“羨慕我哪點?”許野望問。

宋鏡歌沒擡眼:“自由,像風一樣自由,無拘無束。”

許野望像是察覺到了宋鏡歌的失落,深知現今尚為解開她心結的時機,他輕松自然的回應令她心尖微軟。

馬路邊的石墩讓燈下的光影亂序,灑在他的身上,為優秀的少年添增了外在的光芒。

“風是自由的,我也是,宋鏡歌,你更是。”許野望說。

酒店到江邊的路程短,許野望放低身子,將懷裏的女友輕放在江水的石凳上。

夜晚的江水呈現幽寂的藍黑,那時風從江面吹來,驅散了部分籠罩在宋鏡歌心頭的陰霾。

次日,宋鏡歌同許野望離開酒店,他們坐上了回北都的同一趟列車。

自北都站至學校的公交車上,許野望和宋鏡歌坐在了一起。

用充電寶給手機充電時,李茵怡給宋鏡歌發送了幾條消息。

李茵怡:[宋鏡歌,你連著參加三次校考,肯定考試考累了。]

李茵怡:[我刷到了一個視頻,裏面有個男的賊帥,還是南朔的,分享給你解壓。]

李茵怡:[好東西就是要分享,好姐妹就要一起看帥哥!]

文字消息後附帶了一個視頻,以南大附中的校門作為封面,在視頻界面右下角,標有這個短視頻軟件的水印。

一般而言,帥哥發布短視頻的封面多為本人,宋鏡歌還未播放視頻,以為李茵怡發錯了視頻。

宋鏡歌:[這個視頻裏面的帥哥是……]

完全理會錯了宋鏡歌的意思,李茵怡還表示她已經理解了。

李茵怡:[我也覺得他長得很帥,和許野望不是同一種感覺的帥。]

宋鏡歌:[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意思,不是說他長相的類型。]

李茵怡:[你不會在南朔那邊校考的時候,見到了本人吧!]

宋鏡歌:[沒見過,南朔舞蹈學院和南大附中不是同一個區。]

李茵怡:[我都懂,宋總你無需多言,我會在一分鐘之內,給你弄到這個男高的所有資料。]

宋鏡歌與李茵怡的腦回路不在同個頻道,她點開暫停的視頻,裏面抓拍了南大附中校門口的學生們。

有位長相出眾的男高中生入鏡,但是他的鏡頭一閃而過。

分享視頻者繼續編輯著文字,李茵怡又發來了兩條消息。

李茵怡:[啊對,評論區說是南大附中的學生。]

李茵怡:[你自己看,千萬不要讓許野望發現了。]

再點擊屏幕,即刻退出播放的視頻,宋鏡歌身邊的許野望率先比她出聲。

視線落在女友的手機屏幕,他慢悠悠地覆述了李茵怡發的訊息。

許野望放慢語速道:“千萬不要讓許野望發現了。”

身邊人聲音讓宋鏡歌立即關閉了手機,她沒說話,在內心糾結著要不要告訴男友視頻的內容。

但為時已晚,許野望還是註意到了那個視頻。

“什麽帥哥視頻,讓我也看看。”許野望勾唇道。

守著與李茵怡的姐妹戰線,宋鏡歌老實道:“李茵怡說,這是她給我發的解壓視頻。”

許野望的笑意淡了些,他開門見山地問:“視頻裏的那個男的,有你男朋友帥嗎?”

在女朋友開口回覆之前,許野望的手機振動,有人給他打來了電話。

宋鏡歌雖然未看到來電人是誰,但身邊的男生在看清屏幕時,臉色顯然沈了沈。

不多插手許野望的私事,宋鏡歌只見他接聽電話後,起初回答地敷衍了事。

無法聽到對面說了什麽內容,許野望起初推辭的語句,最後變成了答應的簡短回覆。

許野望掛了電話後,與宋鏡歌之間變成了短暫的緘默,詢問她問句時的笑意全部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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