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總拋棄的白富美（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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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霸總拋棄的白富美（五）
第二天, 陸央就明顯察覺到了江雲舟的刻意躲避。
她只裝作沒有發現，畢竟她只是喜歡哥哥，想要和哥哥親近而已, 又有什麽錯？
就看他還能裝多久。
在到了游樂場以後, 雖然是早上, 但陽光也已經很有熱度了。
下了車, 江雲舟替她撐著遮陽傘, 見她沒走, 問：“怎麽了？”
陸央伸出手，“看”向江雲舟的方向：“哥哥怎麽不牽著我？走丟了怎麽辦？”
她感覺江雲舟好像看了她一會兒，發覺拒絕不了，才故作淡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朝游樂場裏面走去，連步伐都是僵硬的。
游樂場裏的人的確很多, 說是人山人海都不為過, 江雲舟自我說服，只是牽個手而已，不代表什麽，不然萬一陸央真的走丟了怎麽辦？
可握著那只軟綿細嫩的小手時, 心跳還是不爭氣地又開始加速了。
他也沒牽過別的女孩子的手, 無從得知到底是沒有經驗才會這樣沒出息，還是……僅僅因為對象是陸央而已。
畢竟，他也沒想過自己頭一回牽手去游樂場“約會”的對象會是自己的嫂子。
這樣的初體驗對他來說怎麽都算是過於刺激了。
所以, 他現在這樣心跳加速的反應也還算正常吧？
*
陸央的眼睛看不見, 只能去玩兒一些不那麽刺激、比較溫和的項目, 比如旋轉木馬、小火車之類的。
這些多半是小孩比較喜歡玩兒的。
江雲舟這樣的高個子成年男性在其中就比較紮眼了，但讓陸央自己玩兒也不行, 他倒是很坦然地陪著她一起把這些項目玩兒了個遍，不在意別人投來“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喜歡旋轉木馬”的驚異目光。
但唯一比較讓他在意的這一點是他和陸央的手基本就沒怎麽松開過，可能牽得太久，也可能游樂場的情侶太多，他在玩兒了一圈以後竟然會生出那麽一種他和陸央也是這些情侶之中最普通的一對的錯覺。
這錯覺有些讓人心慌又有些上頭。
陸央也能察覺到他心防的松懈，她知道他能頂著江霆的名頭和她牽手就已經快到極限了，指不定有多煎熬自責，就又加了一把火。
在兩人坐上了摩天輪以後，隨著摩天輪緩緩上升，距離天空越來越近，到達頂點時。
陸央忽然湊近了他，說：“哥哥，我們接吻吧？”
原本都已經玩兒得松懈下來的江雲舟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聲音都有些僵硬：“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陸央那雙大眼睛映出了他的影子，有幾分委屈低落的控訴意味，“哥哥不喜歡我？”
“……喜歡。”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太敢看她的臉，說不清是在哄她還是吐露真心。
陸央距離他更近，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明明是很單純漂亮的臉，這樣近距離看著卻有種誘惑感：“那為什麽不可以吻我？”
江雲舟的目光落在了她嫣紅柔潤的唇瓣，心裏跳了一下，忙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澀然：“因為我……”
沒等他說完，這時候摩天輪剛好抵達了地面，他微松口氣，轉移話題似的生硬道：“我有些餓了，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說完，他已經牽起了她的手朝外走去。
陸央微微抿唇，看來還差一點，他怎麽就那麽聽江霆的話？
*
兩人就近選了游樂場外面的一家餐廳吃午餐。
陸央被江雲舟牽著手往餐廳裏走的時候，她忽然聽見了有一道男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語氣還帶些驚喜的詫異：“江總？”
陸央感覺到江雲舟腳步微頓了下，才繼續牽著她走到了座位前，扶著她坐下了。
陸央還在想那個人叫住江雲舟的人是誰，對方應該是把他認成了江霆，還有些遺憾，怎麽對方沒有認出這壓根就不是江霆，當場揭破的話，她也不用費心逼江雲舟主動和她坦白了。
在甜品小蛋糕上來以後，江雲舟將蛋糕放在她面前，看她能自己好好吃蛋糕，就說：“央央，我遇到一個……認識的人，過去一下。”
陸央仰起臉，乖巧地笑：“好哦。”
*
見她低頭吃蛋糕，江雲舟才起身離開，看向了還在餐廳櫃臺前站著的中年男人，眸色微沈，一般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就會離開了，不會還刻意等在這裏。
這人……到底是誰？
江雲舟擡腳走過去，面上不動聲色地淡聲問：“有事？”
中年男人也沒奇怪“江霆”冷漠的態度，笑容很親熱諂媚地說：“江總，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您，我帶了孩子來這邊玩兒，不如一起坐下吃飯？”
江雲舟看見對方熱絡的態度，心裏有點不舒服，只當對方是他哥生意場上認識的人，拒絕道：“不用了。”
但就在他要走的時候，中年男人卻擡手攔住了他，說：“江總，這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麽生分？”
他這話裏透露出的極濃暗示意味令他心裏一緊，江雲舟看向男人：“誰跟你是一家人？”
中年男人笑了：“這話說的，我是蓉蓉的姐夫，江總和蓉蓉在一起，難道要她不認家裏人嗎？”
江雲舟看向他的神色驟然冷下。
中年男人眸光微瞇，像是怕他不認賬，接著說：“江總，蓉蓉可是連你的孩子都有了，您不會連名分都不給……”
話沒說完，中年男人的衣領就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給揪住了，江雲舟的眉眼有些鋒銳的戾氣，冷聲說：“什麽孩子？……我的？”
中年男人聽著他像是不知情的模樣，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發型和衣著，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了，試探著說：“您……是江總嗎？”
江雲舟冷聲說：“說清楚，蓉蓉是誰！”
中年男人眼睛一轉，已經看出來這個恐怕就是江總的那個紈絝弟弟了，蓉蓉要嫁給江霆，遲早要讓江家知道的，江家不在乎蓉蓉，也會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吧？
“蓉蓉不就是江總身邊的秘書嗎？江二少？”中年男人試探著說，“您想知道的話，不如回去問問江總？”
江雲舟的心猛地墜了下去，松開了對方的衣領，回頭看向了還一無所知的陸央。
這時，中年男人也瞥了一眼坐在窗邊那桌的盲眼女孩，說：“江總也真是，怎麽半點兒不和家裏人說，您不會還把那小瞎子當嫂子……”
話沒說完，江雲舟擡眼看了過去：“你給我說話註意點！”
中年男人訕訕地閉上嘴，轉身走了。
*
陸央還在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窗外的幾許陽光落在她臉上，她的唇角還帶著些笑意，好像之前在摩天輪上的那點兒不愉快已經被她忘了。
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的時候，陸央手裏拿著小勺子，微頓了下，側頭：“哥哥，你回來了？”
江雲舟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壓抑著什麽：“嗯……”
他看著她帶著笑的神情，心情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對。
犯錯的人是他哥，他卻好像也失去了坐在她身邊的資格。
陸央能感覺到他在看著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心情糟糕，但不耽誤她在這時候“趁虛而入”，她眸光微閃，忽然舀了一勺蛋糕遞到他面前。
“哥哥，你也嘗嘗看？”
江雲舟看了她片刻，已經失去了拒絕的力氣，低頭吃下了她餵的蛋糕。
甜膩的蛋糕卻無法消除他心裏的酸澀。
陸央問：“甜嗎？”
江雲舟“嗯”了一聲，他有些異樣地沈默，替她將牛排切好了，餵給她吃。
陸央問：“哥哥有心事？”
見陸央竟然還在關心自己，這樣乖巧體貼，江雲舟心裏更不是滋味了，看著面前的午餐也絲毫食欲都沒有。
他想起了之前和他哥打電話時聽到的那一道女聲，那時他就有些微妙的預感，覺得秘書在那個時間點去他的房間裏不太對勁。
只是不敢相信他哥會是這樣的人。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不過如此了。
他現在全想明白了，江霆說什麽讓他來照顧陸央都只是幌子，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已經煩了陸央，想要將她扔開。
有了他這個替代品在這裏頂著，陸央就不會察覺到異常，不會再去找江霆，江霆就能心安理得地在國外和他的小情人逍遙自在了。
孩子……他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江雲舟的手指緊握成拳，哪怕極力克制，也忍不住在桌上輕輕錘了一下。
陸央正在低頭吃牛排，猝不及防被杯子裏濺出來的果汁灑了幾滴在臉上，她茫然轉頭：“哥哥，你在做什麽？”
江雲舟忙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果汁，看著她白凈的小臉，忽然問：“央央，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
陸央：“……”
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餐廳裏遇到的那個人到底和他說了什麽，他怎麽回來一趟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現在竟然還用這種強顏歡笑似的語氣和她說話，好像無論她做什麽他都能滿足似的。
她想讓他和她說出真相，他能嗎？
*
陸央發現自從從游樂場回來以後，江雲舟對她的態度就更好了。
當然，之前也很好，但之前的那種好還是守著界限的，有著無法踏過的原則的。
比如她抱他時，他能躲開都會躲開。
但現在，江雲舟好像……任她“予取予求”了，第二天陪她去逛了商場，有些補償性似的買了一大堆東西給她，如果不是她拒絕的話，她懷疑他能將他的卡都刷爆了。
陸央感覺他好像是在……愧疚，又像是在心疼她？
對於他的這種反應，她只能猜測他估計是已經知道了一些江霆叫他來這裏的目的，說不定連江霆出軌的事情都知道了。
他那麽敬重的哥哥竟然會做出這樣忘恩負義又沒有廉恥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應該是比較顛覆性的打擊了。
陸央察覺到這是一個好的時機，在巨大的愧疚心之下，也是他最容易告訴她真相的時候了。
所以，在第三天的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陸央狀若體貼地說：“今天不出去玩兒了，我陪哥哥一起去公司吧？”
桌面發出了碗筷碰撞的脆響，片刻後，江雲舟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怎麽忽然想去公司了？”
陸央說：“哥哥為了陪我，已經好幾天沒去公司了，我不想耽誤哥哥工作。”
聽見她這麽體貼的話，江雲舟的心臟都收縮了下，忍不住在心裏又將江霆痛罵了一頓，雖然這兩天已經罵過很多遍了，但一看到這麽乖巧可愛一心想著江霆的陸央，就又忍不住“殺心漸起”。
江雲舟平覆了下心情，緩聲說：“今天不去公司。”
陸央好像有些疑惑：“為什麽不去？哥哥有別的安排嗎？”
江雲舟看著她單純的面容，一時沒有說話。
江霆今晚……就要回來了。
他原本的安排是在這最後一天就該離開的，畢竟一個家裏不能出現兩個“江霆”，一個陸央也不會有兩個“哥哥”。
可此時，心裏卻浮現出了濃烈的不甘。
他之前答應江霆由來說出真相，不過是因為陸央喜歡他，由他來說陸央更能接受而已。
可現在……江霆已經出軌了，他根本就不配陸央這麽喜歡他。
江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連他這個弟弟都騙了，更別說是陸央了。
江霆不會告訴陸央，他讓他弟弟當了他的替代品好讓自己脫身去和情人鬼混，只會騙她，他是關心她才讓他弟弟來照顧她的。
陸央這個小傻子說不定還會很感動，覺得他很愛自己。
想到這些，江雲舟的胸口就起伏了幾下，無法接受這樣的場景發生。
與其讓她跟個傻子似的被江霆繼續欺騙，那不如……由他來親手揭開這個真相。
這樣也總比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江霆的真面目要好得多。
就算她會恨他，甚至再也不理他，那……他也認了。
他可以不出現在她的身邊，但江霆是絕對不能再留在她身邊。
想著，江雲舟看向了陸央，說：“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央似有些期待：“去哪裏？”
江雲舟眸光晦暗不明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她怎麽這麽單純的樣子，故意說：“去私奔。”
陸央卻好像沒察覺什麽異樣，還笑著說：“好啊，哥哥帶我去哪裏都可以。”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江雲舟微怔了下。
他的神色覆雜又有點苦澀，如果可以，他還真想就這樣帶她離開，什麽糟心事兒都拋到一邊去，她一直這樣開開心心地就好。
*
江雲舟開車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有著“魔鬼公路”之稱的賽車場道。
如果真相難以啟齒，那不如讓她自己親自“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陸央看不見，但能聽得見江雲舟和工作人員的對話，這裏好像是一處賽車的地方，江雲舟讓工作人員清場了，賽道也封閉起來。
她被江雲舟牽著朝前走去，能聞到空氣裏的機械汽油味道，走了沒一會兒，江雲舟的腳步停下，拉開了一輛車的車門，問她：“央央，要坐我的車嗎？”
陸央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太尋常意味，問：“……是要去兜風嗎？”
江雲舟卻有些語焉不詳地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陸央微怔了下，江雲舟俯身過來替她系好了安全帶，沒有再說一個字，車內有一種沈默又蓄勢待發的氛圍。
江雲舟的目光看著前方，如鷹一般銳利，手搭在了方向盤上。
下一瞬，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汽車全力加速，好像過雲霄飛車一般刺激。
陸央在這一刻才明白過來，江雲舟是要和她坦白了。
這樣似要沖破極限的速度，游刃有餘的彎道漂移，輪胎摩擦地面時震動心弦的轟鳴聲……
都有一種張狂又自由的野性，像是在天空追逐風的飛鳥一般自由，過快的速度讓人的腎上腺素也不斷飆升，有種拋卻一切煩惱似的爽快和刺激。
這是……斬獲了十幾項比賽冠軍的職業賽車手……江雲舟才能達到的速度和專業。
不是……江霆這樣常年辦公的精英總裁可以做到的。
他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她真相。
*
當車子在森林邊緣的彎道公路停下時，車內已經一片安靜。
陸央轉頭看向了江雲舟的方向，神情已經有些茫然不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像是想要得到肯定答覆讓自己安心似的：“哥哥？”
但這一次，對方卻沈默了，沒有如之前一樣告訴她“我在”。
她的神情就愈發不安了，逐漸松開了自己的手指。
就在這時，江雲舟俯身看向了她，湊近了她的臉，定定地看著她，說：“之前在摩天輪上，你問我，為什麽不可以接吻，這個問題的答案，你現在明白了嗎？”
陸央怔住，逐漸反應過來他話裏的含義似的，神情都空白了一瞬，眼底流露出幾分慌亂茫然，像是還無法消化掉……他不是江霆這個事實。
江雲舟看著她，眼底微暗，安撫似的伸手輕撫她的頭發，在她仰頭朝他的方向看來的時候，他低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答案是……江霆不可以……”
“但……江雲舟可以。”
在他話音落下時，對上她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的眼眸，看著她眼底逐漸泛起的淚珠，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驟然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哥哥既然是做哥哥的，讓讓弟弟也沒關系吧？
他也動了心，為什麽就不能橫刀奪愛呢？
反正……他們長得都一樣，與其喜歡他哥那樣的人渣，為什麽不能……也喜歡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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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陸央就明顯察覺到了江雲舟的刻意躲避。
她只裝作沒有發現，畢竟她只是喜歡哥哥，想要和哥哥親近而已, 又有什麽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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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到了游樂場以後, 雖然是早上, 但陽光也已經很有熱度了。
下了車, 江雲舟替她撐著遮陽傘, 見她沒走, 問：“怎麽了？”
陸央伸出手，“看”向江雲舟的方向：“哥哥怎麽不牽著我？走丟了怎麽辦？”
她感覺江雲舟好像看了她一會兒，發覺拒絕不了，才故作淡定地握住了她的手，帶著她朝游樂場裏面走去，連步伐都是僵硬的。
游樂場裏的人的確很多, 說是人山人海都不為過, 江雲舟自我說服，只是牽個手而已，不代表什麽，不然萬一陸央真的走丟了怎麽辦？
可握著那只軟綿細嫩的小手時, 心跳還是不爭氣地又開始加速了。
他也沒牽過別的女孩子的手, 無從得知到底是沒有經驗才會這樣沒出息，還是……僅僅因為對象是陸央而已。
畢竟，他也沒想過自己頭一回牽手去游樂場“約會”的對象會是自己的嫂子。
這樣的初體驗對他來說怎麽都算是過於刺激了。
所以, 他現在這樣心跳加速的反應也還算正常吧？
*
陸央的眼睛看不見, 只能去玩兒一些不那麽刺激、比較溫和的項目, 比如旋轉木馬、小火車之類的。
這些多半是小孩比較喜歡玩兒的。
江雲舟這樣的高個子成年男性在其中就比較紮眼了，但讓陸央自己玩兒也不行, 他倒是很坦然地陪著她一起把這些項目玩兒了個遍，不在意別人投來“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喜歡旋轉木馬”的驚異目光。
但唯一比較讓他在意的這一點是他和陸央的手基本就沒怎麽松開過，可能牽得太久，也可能游樂場的情侶太多，他在玩兒了一圈以後竟然會生出那麽一種他和陸央也是這些情侶之中最普通的一對的錯覺。
這錯覺有些讓人心慌又有些上頭。
陸央也能察覺到他心防的松懈，她知道他能頂著江霆的名頭和她牽手就已經快到極限了，指不定有多煎熬自責，就又加了一把火。
在兩人坐上了摩天輪以後，隨著摩天輪緩緩上升，距離天空越來越近，到達頂點時。
陸央忽然湊近了他，說：“哥哥，我們接吻吧？”
原本都已經玩兒得松懈下來的江雲舟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聲音都有些僵硬：“不可以。”
“為什麽不可以？”陸央那雙大眼睛映出了他的影子，有幾分委屈低落的控訴意味，“哥哥不喜歡我？”
“……喜歡。”他的聲音有些飄忽，不太敢看她的臉，說不清是在哄她還是吐露真心。
陸央距離他更近，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明明是很單純漂亮的臉，這樣近距離看著卻有種誘惑感：“那為什麽不可以吻我？”
江雲舟的目光落在了她嫣紅柔潤的唇瓣，心裏跳了一下，忙移開了視線，聲音有些澀然：“因為我……”
沒等他說完，這時候摩天輪剛好抵達了地面，他微松口氣，轉移話題似的生硬道：“我有些餓了，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吧。”
說完，他已經牽起了她的手朝外走去。
陸央微微抿唇，看來還差一點，他怎麽就那麽聽江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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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近選了游樂場外面的一家餐廳吃午餐。
陸央被江雲舟牽著手往餐廳裏走的時候，她忽然聽見了有一道男聲在不遠處響了起來，語氣還帶些驚喜的詫異：“江總？”
陸央感覺到江雲舟腳步微頓了下，才繼續牽著她走到了座位前，扶著她坐下了。
陸央還在想那個人叫住江雲舟的人是誰，對方應該是把他認成了江霆，還有些遺憾，怎麽對方沒有認出這壓根就不是江霆，當場揭破的話，她也不用費心逼江雲舟主動和她坦白了。
在甜品小蛋糕上來以後，江雲舟將蛋糕放在她面前，看她能自己好好吃蛋糕，就說：“央央，我遇到一個……認識的人，過去一下。”
陸央仰起臉，乖巧地笑：“好哦。”
*
見她低頭吃蛋糕，江雲舟才起身離開，看向了還在餐廳櫃臺前站著的中年男人，眸色微沈，一般認識的人打過招呼就會離開了，不會還刻意等在這裏。
這人……到底是誰？
江雲舟擡腳走過去，面上不動聲色地淡聲問：“有事？”
中年男人也沒奇怪“江霆”冷漠的態度，笑容很親熱諂媚地說：“江總，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您，我帶了孩子來這邊玩兒，不如一起坐下吃飯？”
江雲舟看見對方熱絡的態度，心裏有點不舒服，只當對方是他哥生意場上認識的人，拒絕道：“不用了。”
但就在他要走的時候，中年男人卻擡手攔住了他，說：“江總，這都快是一家人了，何必這麽生分？”
他這話裏透露出的極濃暗示意味令他心裏一緊，江雲舟看向男人：“誰跟你是一家人？”
中年男人笑了：“這話說的，我是蓉蓉的姐夫，江總和蓉蓉在一起，難道要她不認家裏人嗎？”
江雲舟看向他的神色驟然冷下。
中年男人眸光微瞇，像是怕他不認賬，接著說：“江總，蓉蓉可是連你的孩子都有了，您不會連名分都不給……”
話沒說完，中年男人的衣領就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給揪住了，江雲舟的眉眼有些鋒銳的戾氣，冷聲說：“什麽孩子？……我的？”
中年男人聽著他像是不知情的模樣，又仔細看了看他的發型和衣著，隱約感覺到不對勁了，試探著說：“您……是江總嗎？”
江雲舟冷聲說：“說清楚，蓉蓉是誰！”
中年男人眼睛一轉，已經看出來這個恐怕就是江總的那個紈絝弟弟了，蓉蓉要嫁給江霆，遲早要讓江家知道的，江家不在乎蓉蓉，也會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吧？
“蓉蓉不就是江總身邊的秘書嗎？江二少？”中年男人試探著說，“您想知道的話，不如回去問問江總？”
江雲舟的心猛地墜了下去，松開了對方的衣領，回頭看向了還一無所知的陸央。
這時，中年男人也瞥了一眼坐在窗邊那桌的盲眼女孩，說：“江總也真是，怎麽半點兒不和家裏人說，您不會還把那小瞎子當嫂子……”
話沒說完，江雲舟擡眼看了過去：“你給我說話註意點！”
中年男人訕訕地閉上嘴，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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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央還在小口小口地吃著蛋糕，窗外的幾許陽光落在她臉上，她的唇角還帶著些笑意，好像之前在摩天輪上的那點兒不愉快已經被她忘了。
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的時候，陸央手裏拿著小勺子，微頓了下，側頭：“哥哥，你回來了？”
江雲舟的聲音有些奇怪，像是壓抑著什麽：“嗯……”
他看著她帶著笑的神情，心情很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像在這個時候說什麽都不對。
犯錯的人是他哥，他卻好像也失去了坐在她身邊的資格。
陸央能感覺到他在看著她，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忽然心情糟糕，但不耽誤她在這時候“趁虛而入”，她眸光微閃，忽然舀了一勺蛋糕遞到他面前。
“哥哥，你也嘗嘗看？”
江雲舟看了她片刻，已經失去了拒絕的力氣，低頭吃下了她餵的蛋糕。
甜膩的蛋糕卻無法消除他心裏的酸澀。
陸央問：“甜嗎？”
江雲舟“嗯”了一聲，他有些異樣地沈默，替她將牛排切好了，餵給她吃。
陸央問：“哥哥有心事？”
見陸央竟然還在關心自己，這樣乖巧體貼，江雲舟心裏更不是滋味了，看著面前的午餐也絲毫食欲都沒有。
他想起了之前和他哥打電話時聽到的那一道女聲，那時他就有些微妙的預感，覺得秘書在那個時間點去他的房間裏不太對勁。
只是不敢相信他哥會是這樣的人。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也不過如此了。
他現在全想明白了，江霆說什麽讓他來照顧陸央都只是幌子，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已經煩了陸央，想要將她扔開。
有了他這個替代品在這裏頂著，陸央就不會察覺到異常，不會再去找江霆，江霆就能心安理得地在國外和他的小情人逍遙自在了。
孩子……他們竟然連孩子都有了！
江雲舟的手指緊握成拳，哪怕極力克制，也忍不住在桌上輕輕錘了一下。
陸央正在低頭吃牛排，猝不及防被杯子裏濺出來的果汁灑了幾滴在臉上，她茫然轉頭：“哥哥，你在做什麽？”
江雲舟忙拿了紙巾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果汁，看著她白凈的小臉，忽然問：“央央，你……還有什麽想做的嗎？”
陸央：“……”
比起這個，她更想知道餐廳裏遇到的那個人到底和他說了什麽，他怎麽回來一趟就整個人都不對勁了？
現在竟然還用這種強顏歡笑似的語氣和她說話，好像無論她做什麽他都能滿足似的。
她想讓他和她說出真相，他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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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央發現自從從游樂場回來以後，江雲舟對她的態度就更好了。
當然，之前也很好，但之前的那種好還是守著界限的，有著無法踏過的原則的。
比如她抱他時，他能躲開都會躲開。
但現在，江雲舟好像……任她“予取予求”了，第二天陪她去逛了商場，有些補償性似的買了一大堆東西給她，如果不是她拒絕的話，她懷疑他能將他的卡都刷爆了。
陸央感覺他好像是在……愧疚，又像是在心疼她？
對於他的這種反應，她只能猜測他估計是已經知道了一些江霆叫他來這裏的目的，說不定連江霆出軌的事情都知道了。
他那麽敬重的哥哥竟然會做出這樣忘恩負義又沒有廉恥的事情，對於他來說應該是比較顛覆性的打擊了。
陸央察覺到這是一個好的時機，在巨大的愧疚心之下，也是他最容易告訴她真相的時候了。
所以，在第三天的早上吃早飯的時候，陸央狀若體貼地說：“今天不出去玩兒了，我陪哥哥一起去公司吧？”
桌面發出了碗筷碰撞的脆響，片刻後，江雲舟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怎麽忽然想去公司了？”
陸央說：“哥哥為了陪我，已經好幾天沒去公司了，我不想耽誤哥哥工作。”
聽見她這麽體貼的話，江雲舟的心臟都收縮了下，忍不住在心裏又將江霆痛罵了一頓，雖然這兩天已經罵過很多遍了，但一看到這麽乖巧可愛一心想著江霆的陸央，就又忍不住“殺心漸起”。
江雲舟平覆了下心情，緩聲說：“今天不去公司。”
陸央好像有些疑惑：“為什麽不去？哥哥有別的安排嗎？”
江雲舟看著她單純的面容，一時沒有說話。
江霆今晚……就要回來了。
他原本的安排是在這最後一天就該離開的，畢竟一個家裏不能出現兩個“江霆”，一個陸央也不會有兩個“哥哥”。
可此時，心裏卻浮現出了濃烈的不甘。
他之前答應江霆由來說出真相，不過是因為陸央喜歡他，由他來說陸央更能接受而已。
可現在……江霆已經出軌了，他根本就不配陸央這麽喜歡他。
江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連他這個弟弟都騙了，更別說是陸央了。
江霆不會告訴陸央，他讓他弟弟當了他的替代品好讓自己脫身去和情人鬼混，只會騙她，他是關心她才讓他弟弟來照顧她的。
陸央這個小傻子說不定還會很感動，覺得他很愛自己。
想到這些，江雲舟的胸口就起伏了幾下，無法接受這樣的場景發生。
與其讓她跟個傻子似的被江霆繼續欺騙，那不如……由他來親手揭開這個真相。
這樣也總比有一天她無意中發現江霆的真面目要好得多。
就算她會恨他，甚至再也不理他，那……他也認了。
他可以不出現在她的身邊，但江霆是絕對不能再留在她身邊。
想著，江雲舟看向了陸央，說：“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陸央似有些期待：“去哪裏？”
江雲舟眸光晦暗不明地看著她，有些無奈她怎麽這麽單純的樣子，故意說：“去私奔。”
陸央卻好像沒察覺什麽異樣，還笑著說：“好啊，哥哥帶我去哪裏都可以。”
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江雲舟微怔了下。
他的神色覆雜又有點苦澀，如果可以，他還真想就這樣帶她離開，什麽糟心事兒都拋到一邊去，她一直這樣開開心心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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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舟開車來到了城外的一處有著“魔鬼公路”之稱的賽車場道。
如果真相難以啟齒，那不如讓她自己親自“看清楚”他到底是誰。
陸央看不見，但能聽得見江雲舟和工作人員的對話，這裏好像是一處賽車的地方，江雲舟讓工作人員清場了，賽道也封閉起來。
她被江雲舟牽著朝前走去，能聞到空氣裏的機械汽油味道，走了沒一會兒，江雲舟的腳步停下，拉開了一輛車的車門，問她：“央央，要坐我的車嗎？”
陸央聽出了他話裏的不太尋常意味，問：“……是要去兜風嗎？”
江雲舟卻有些語焉不詳地說：“你很快就知道了。”
陸央微怔了下，江雲舟俯身過來替她系好了安全帶，沒有再說一個字，車內有一種沈默又蓄勢待發的氛圍。
江雲舟的目光看著前方，如鷹一般銳利，手搭在了方向盤上。
下一瞬，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汽車全力加速，好像過雲霄飛車一般刺激。
陸央在這一刻才明白過來，江雲舟是要和她坦白了。
這樣似要沖破極限的速度，游刃有餘的彎道漂移，輪胎摩擦地面時震動心弦的轟鳴聲……
都有一種張狂又自由的野性，像是在天空追逐風的飛鳥一般自由，過快的速度讓人的腎上腺素也不斷飆升，有種拋卻一切煩惱似的爽快和刺激。
這是……斬獲了十幾項比賽冠軍的職業賽車手……江雲舟才能達到的速度和專業。
不是……江霆這樣常年辦公的精英總裁可以做到的。
他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告訴她真相。
*
當車子在森林邊緣的彎道公路停下時，車內已經一片安靜。
陸央轉頭看向了江雲舟的方向，神情已經有些茫然不安，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像是想要得到肯定答覆讓自己安心似的：“哥哥？”
但這一次，對方卻沈默了，沒有如之前一樣告訴她“我在”。
她的神情就愈發不安了，逐漸松開了自己的手指。
就在這時，江雲舟俯身看向了她，湊近了她的臉，定定地看著她，說：“之前在摩天輪上，你問我，為什麽不可以接吻，這個問題的答案，你現在明白了嗎？”
陸央怔住，逐漸反應過來他話裏的含義似的，神情都空白了一瞬，眼底流露出幾分慌亂茫然，像是還無法消化掉……他不是江霆這個事實。
江雲舟看著她，眼底微暗，安撫似的伸手輕撫她的頭發，在她仰頭朝他的方向看來的時候，他低啞的聲音響了起來：“答案是……江霆不可以……”
“但……江雲舟可以。”
在他話音落下時，對上她因為震驚而微微睜大的眼眸，看著她眼底逐漸泛起的淚珠，他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驟然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哥哥既然是做哥哥的，讓讓弟弟也沒關系吧？
他也動了心，為什麽就不能橫刀奪愛呢？
反正……他們長得都一樣，與其喜歡他哥那樣的人渣，為什麽不能……也喜歡喜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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