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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霸總拋棄的白富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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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霸總拋棄的白富美(一)

陸央剛穿到這具身體裏的第一反應就是, 餓,好餓,快要餓瘋了。

她睜開眼, 眼前一片漆黑, 沒有絲毫光亮。

頭也好暈, 身體極度虛弱, 呼吸一下都很難受, 基本是人還在, 魂兒也要飛了似的輕飄飄狀態。

她接收了系統發來的原主記憶和原著劇情,才明白了現下的狀況。

她這次穿的是一本經典套路的總裁甜寵文,這種甜寵文裏的總裁多半都會有一個家世好長得美又歹毒的未婚妻女配。

不過這一本不那麽套路的一點是,這本書的總裁未婚妻後期黑化後歹毒是真的歹毒,但前期慘也是真的慘,她的存在就像是前期給男主送錢, 後期給男女主感情做墊腳石的工具人。

女配也不是一開始就是豪門千金的, 她小時候家裏也很普通,爸爸只是普通的工地包工頭,媽媽在一家傳媒公司做文員工作,沒多少時間照顧女配。

加上女配很羨慕同桌有哥哥天天接送她上學, 夫妻倆就去福利院領養了一個比女配大幾歲的小男孩陪伴女兒長大。

這個小男孩也就是原著的總裁男主陸霆幼年期, 在領養了身負氣運的男主以後,女配的爸爸事業就開始起飛了,短短一年時間之內就成了遠近聞名的暴發戶, 等發展到男主成年的時候, 億萬家產就已經掙了下來。

也是在男主十八歲這一年, 他和養父母解除了收養關系,因為他找到了他的親生父母, 生母還得了絕癥命在旦夕,為了讓生母安心,他改回了本姓江,叫江霆。

而陸家同意讓他回歸江家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寵愛的女兒喜歡上了她的哥哥江霆,本來以為江霆回家以後,兩人的關系會恢覆成正常的兄妹關系。

但……並沒有,女配上大學以後仍然瘋狂地喜歡江霆,江霆已經大學畢業進了陸氏集團的公司工作,也是在他進入陸氏集團工作的這一年,他終於答應和女配交往了。

陸家父母見他們情投意合,又是從小一起長大,江霆必定會對女兒好,就同意了他們的戀愛,還讓兩人訂下了婚約,準備以後將陸氏集團交給女兒打理,江霆可以用心輔佐女兒。

但只能說人算不如天算,沒等他們看到女兒結婚,在女配二十歲生日的這一天,他們去女兒的學校接了她一起回家慶祝,路上卻出了車禍。

女配的父母當場死亡,只有女配被母親牢牢地護在身下活了下來,在醫院住了三個月,命還在,但雙目失明,從此再也看不見光了。

那時,江霆在病床前握住了她的手,對神色崩潰倉皇的她承諾:“央央別怕,以後我來做你的眼睛,我會永遠陪著你,照顧你。”

他一句話,女配就信了,還將公司的管理權都輕易交給了他,讓他幫忙打理父母留下的遺產和公司,幫忙趕走那些覬覦遺產的親戚。

承諾很感人,但現實……很骨感。

七個月,就只有七個月而已,江霆最終還是拋棄了她,愛上了他身邊的秘書,他大學時就有過暧昧情愫的單純可愛的學妹。

女配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拋棄了,還在別墅裏等著江霆回來,固執地坐在沙發上等了三天,一點兒東西沒吃,一口水都沒喝,好像這樣就能等江霆回來時讓他心疼似的。

但江霆已經將她當成了一個包袱,一個累贅,看都不會來看她一眼,又怎麽可能會心疼?

*

居然三天沒吃東西了。

女配戀愛腦起來是真的很偏執,完全不心疼自己,還指望江霆看見她這副淒慘樣子會心疼。

陸央捂著虛弱得有些抽搐的胃部,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腦袋一陣陣眩暈。

腳邊有什麽東西動了動,舔著她的手指,她楞了下,才記起來這是江霆買給原主的拉布拉多導盲犬,雖然才一歲,卻已經很聰明護主了。

可能怕她死掉,一邊舔著她手指,一邊還嗚嗚嗚叫著,急得都快張口罵人了,像是在催不省心的女兒去幹飯的急躁母親。

連狗都比江霆知道感恩。

陸央安撫似的摸了摸狗頭,結果眼睛看不見,摸了把狗毛下來。

按照接下來的劇情發展,江庭這時候還在國外和秘書在戀愛的間隙裏工作,熱戀期上頭,哪兒想得起可憐巴巴等他回家的女配?

但他也還沒完全喪失良心,他還有個雙胞胎弟弟,他把他弟弟江雲舟騙來女配家做男保姆了,還讓他別暴露真實身份,因為女配車禍後心理狀況很差,完全不能接受陌生人照顧她。

江雲舟對哥哥走丟的事情很愧疚,因為當初哥哥是帶他出去玩兒才會遇見人販子的,要不是哥哥把人販子攔住讓他快跑,他估計也回不了家。

因此,當哥哥說他在國外工作還生了病暫時回不了國,拜托他去幫忙照顧他的未婚妻幾天時,他找不到拒絕的理由答應了下來。

但女配是和江霆一起長大的,又怎麽可能發現不了真相,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殘忍的真相就被揭開了。

女配跑去公司會議室大鬧,當著公司高層的面發瘋質問江霆時,江霆只是疲倦又帶了點厭煩地說:“央央,我們的婚約就算了吧,我會照顧你一輩子,但你只能是我妹妹。”

他的女朋友這時已經懷孕了,上前很溫柔同情地對她說:“央央,親情和愛情是不同的,你只是混淆了對你哥哥的感情,大家都是一家人,以後我和他一起照顧你不好嗎?”

好,很好,女配笑著答應了,轉頭就聽女主的話搬進了男女主的家裏當妹妹,開始瘋狂報覆男女主,最嚴重的一次是把女主推下了樓梯。

女主差點流產,但可惜沒有。

女配在一旁露出遺憾又癲狂的笑容。

江霆徹底受不了她,手段強硬地將她送去了國外生活,只派了原主在國外的遠親照顧她。

女配連江霆不在她身邊都受不了,又怎麽願意離他這麽遠,在被他徹徹底底地拋下,知道他不可能會來國外接她回去以後,絕望地服藥自殺了,死前還不忘用收集來的咒術求邪神詛咒那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等到她的死訊傳來以後,江霆才好像回憶起了點兒兄妹情誼,原諒了她欺負女主的那些事,帶著女主和女兒一起去她的墳頭探望了她。

陸央被這個結局有些惡心到了,但什麽也吐不出,因為壓根沒東西可吐。

死是不可能死的,等退婚以後,她還得把女配的人生過好才行,首先得把眼睛治好,再去把屬於女配的遺產統統拿回來。

既然不想要女配的愛,那也別要公司和錢啊。

做什麽霸總的未婚妻,自己手握大權做霸總不更香嗎?

還好,距離退婚的任務時限也就剩下一個月了,渣男在國外逍遙自在不管她,這一個月裏她也不用見渣男的面演深情戲碼,只要等到了時機以後發現真相去公司質問他,等他提出退婚後順勢答應,奪走他的氣運作為分手費就可以了。

*

在她剛接下來的計劃安排捋順的時候,門鈴忽然響了。

陸央靠在沙發上沒動,餓得壓根起不來。

反正來的人估計就是被男主騙來給她做飯、打掃衛生、跑腿的冤種弟弟了,他知道密碼,會自己開門進來的。

他的下場也沒比女配好到哪兒去,他本來是個職業賽車手,卻在參加一場重要的比賽前,得知了大哥讓他去照顧他未婚妻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女配沒人照顧那麽簡單,冒充他哥才是重點,這樣一來就拖延了女配發現江霆已經和他的秘書搞到了一起的真相,他在無意中做了大哥出軌的……幫兇。

他心裏很難受,開車時分了心,車毀人亡。

江霆將弟弟的死也怪在了女配身上,好像這樣就可以減輕陸家撫育他的恩情,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將女配丟開不再管她。

沒人去開門,門鈴聲就停了,片刻後,門外的人輸入了密碼,門哢噠一聲被打開了。

有人的腳步聲逐漸接近客廳。

陸央側過臉,“看”過去,語氣浮出驚喜以及一點遲疑:“哥哥?”

江雲舟走進客廳以後,就發現客廳四周的窗簾竟然都拉上了,光線很暗,也很壓抑、沈悶。

沙發上坐著的女孩子好像是唯一的亮色,穿著一件素白的棉質睡裙,肌膚如雪,臉色慘白,唇色也慘白,朝他的方向“看”過來,露出一個輕軟好看的笑容。

江雲舟頓住,莫名有一瞬驚悚的感覺,好像這女孩是這別墅裏的一抹幽魂似的,漂亮又慘白的臉,朝他一笑。

“我不是……”

他的話還沒說完,剛走到客廳,女孩已經從沙發上飄了起來,他的聲音卡了下,確認什麽似的去看她的腳,還是有腳的。

他安心了。

只是她穿著白裙子,走路也好像柔弱無力似的飄飄蕩蕩,就像是朝他飄了過來似的。

他剛想重新準備做自我介紹,雖然他哥不讓他暴露身份,說那樣陸央就會趕走他的,但他還是準備試試,冒充他哥總歸不太好。

但他沒能再次開口,女孩已經飄到了他的左手邊,朝著前面撲了過去。

眼看就要撲到地上去了,他來不及多想,一伸手就拎住了女孩的睡裙後領,將人給拽了回來:“沒事兒吧?”

他的力氣很大,動作也有種男人的粗魯,這一下猛地拽回來,陸央本就暈乎乎的腦袋更暈了,站都站不穩。

江雲舟忙將她小心拎到了沙發上坐下,彎腰看著她愈發慘白的臉色,看她好像呼吸都弱了下去,他心驚肉跳:“你……是生病了嗎?還能不能行?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陸央轉頭沖著他的方向笑,好像他回來了她就不計較他三天沒回家的事情,語氣還很開心地說:“不是生病哦,哥哥,我只是在等你,三天都沒有吃飯而已。”

“……”

三天沒吃飯,還而已?

這要是他隊裏的成員,傻成這樣,他早罵人了,但這不是,這是哥哥的未婚妻,他們家的恩人的女兒,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得供著。

江雲舟深吸口氣,緩和語氣:“為什麽不吃飯?”

陸央低落又委屈:“哥哥不在。”

江雲舟難以理解看她,原來他哥說的是真的,陸央還真是離不開他哥,他哥才離開三天,她都快把自己給餓死了。

如果他現在說出他不是江霆的事情,陸央會怎麽做?真的會趕走他,然後繼續一個人餓著肚子坐在黑漆漆的客廳裏等他哥回來?

可他哥在國外還生著病,又要忙工作,沒有十天半個月壓根回不來。

真要等他回來,都可以給這小傻子收屍了。

江雲舟試圖和她講道理,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來:“陸央,就算我……不在,你也要好好吃飯啊,我工作很忙的,不是每天都能陪你吃飯的,對不對?”

陸央“看著”他,大大的眼睛開始氤氳著霧氣,沒說話,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掉。

“哥哥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看見她一言不合就開始哭了,江雲舟頭皮發麻,手足無措,聲音都僵硬起來:“怎、怎麽會?”

陸央低頭抹眼淚,很委屈,很傷心:“你以前都叫我央央的,也不會兇我,更不會幾天都不回家,不接電話,你就是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見她哭得傷心,江雲舟抓了抓頭發,他剛才語氣很兇嗎,他怎麽不知道?

他沒怎麽和女孩子相處過,也不知道怎麽哄人,罵人倒是很會。

他只能硬著頭皮讓嗓音柔和一點兒,哄她:“央……央央,對不起,我以後不這樣了,每天陪你吃飯,行了吧?”

女孩子的眼淚和笑容好像都是說來就來,聽見他的話,眼淚都沒幹,她就拉住了他的胳膊,仰起臉笑得開心起來:“好,我原諒哥哥了,好餓,要吃哥哥做的飯。”

江雲舟:“……”

怎麽有種被拿捏了的感覺。

他深吸口氣:“行,那你乖乖坐著,我去廚房看看有些什麽吃的。”

陸央乖巧開心地笑:“好哦。”

*

江雲舟去了廚房裏,照顧人他是頭一回,但做飯倒是人比竈臺高的時候就會做了,以前在家裏的時候,做飯、洗碗一類的家務活兒都是他在幹。

按照他媽的話來說就是,他哥因為他才走丟了,不知道在外頭哪兒吃苦,他怎麽能安心坐在家裏好吃好喝地享福?

他也承認有道理,他是欠了他哥的,那就得還。

雖然他哥已經回了江家有幾年了,他們的關系卻還是不如小時候親近,現在他哥頭一回求他的事情卻是幫他照顧好他的未婚妻。

那他哥應該是真的很喜歡陸央了,所以他就得好好照顧,讓她吃好喝好,保證等他回來時,他的未婚妻還能活蹦亂跳地好好兒活著。

冰箱裏的食材倒是挺齊全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放的,基本都還沒壞。

想到陸央幾天沒吃飯,腸胃應該很虛弱,他就沒做飯菜這一類的正餐,而是切了肉絲和蔥,洗了青菜,煮了一碗面條出來。

面條煮得很軟,撒上肉片和蔥花,香味兒就出來了。

江雲舟端著一碗面出來,放在了餐桌上,不等他叫她,陸央已經聞著味兒飄飄悠悠地晃過來了,身邊還跟著一條亦步亦趨的小狗。

江雲舟好笑,將筷子放在她面前,說:“吃吧。”

陸央坐著沒動,美麗又明亮的眼睛空茫地“看著”他的方向,不說話。

小狗也順著主人的目光盯著他,好像他有什麽不對勁似的。

一陣沈默以後,江雲舟明白了什麽:“你……是要我餵你?”

聽見他的話,陸央先是疑惑歪了下頭,隨後意識到他好像沒有這樣的意思,眼圈立刻又紅了,還吸了吸鼻子,難過起來:“哥哥是不是嫌棄我是個瞎子,嫌我麻煩,不想照顧我啦?”

“……”江雲舟拉開了她旁邊的椅子,認命似的端起了她面前的碗,“怎麽會,來,我餵你。”

女孩脆弱又敏感,但也是真的好哄,眼睛又亮了起來,乖乖地等他餵她。

江雲舟看著她那雙大眼睛,不難想到她失明前這雙眼睛會有多美麗,心底也有些可惜、憐憫起這位千金小姐來,餵她時的動作都溫柔不少。

在她吃完了以後,還順手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唇角,陸央也很乖,就仰著臉讓他擦,像是小貓似的。

等擦完以後,他才意識到自己這也太順手了。

他忙收回手,若無其事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

陸央沒察覺什麽,擡手指了指旁邊的空氣,說:“七月餓得都要翻垃圾桶了,哥哥你也餵餵它啊,還要給它洗一洗,它都要臭啦。”

江雲舟看了一眼實際上已經趴狗窩裏躺著了的小狗,在心裏嘆了口氣:“行。”

一個個的都是祖宗。

七月已經趴到狗窩裏去了,聽見主人的話,立刻叼起了面前的狗盆,跑到了江雲舟的面前,沖他搖著尾巴等投餵。

還好他哥提前告訴了他一些家裏的細節,否則他這時候還真不知道狗糧放哪兒了。

江雲舟將一袋狗糧撕開,倒進了狗盆裏,七月低頭開始狂炫,暴風吸入,狗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少。

江雲舟都有些樂了,摸了一把狗頭,這狗也陪著主人一起絕食了是吧?還挺忠心。

他轉頭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陸央,她已經吃飽了,狀態好了一些,加上知道哥哥回來了,眼睛、臉上都帶著滿足開心的笑容。

江雲舟心情有點覆雜,見氣氛還可以,又試著勸勸她:“我……出差前,不是有讓阿姨來做飯嗎,你是不是沒讓人家進來?”

陸央的笑容就緩緩消失了,說:“不要。”

江雲舟耐心地問:“為什麽不要?”

陸央這下直接低下了頭,很抗拒的姿態:“不要就是不要。”

氣氛裏有些沈默。

江雲舟看著她低垂著頭孤孤單單坐在椅子裏的單薄身影,後知後覺意識到,她是……不想被外人看見她的眼睛嗎?

到了現在,她還不能接受自己眼睛不能看見這個事實,不願意被外人特殊對待,不願意面對別人可能會有的同情或者鄙夷的異樣眼神。

所以,她只能接受江霆一個人留在她身邊,留在她失明以後的世界。

……是這樣嗎?

不知怎麽,看著陸央這樣一言不發低著頭的樣子,好像比她之前掉眼淚的樣子更讓人容易心軟。

江雲舟意識到自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的,無疑是戳中了對方內心的傷口,他有些歉疚,又不知道怎麽安慰對方,最後只擡起手輕輕摸了下她的頭,說:“好,那就不讓阿姨來,我陪著你。”

聽見他的話以後,陸央才又擡起頭來,眼睛亮了些,還很乖地在他掌心蹭了蹭臉頰,很依戀信任的姿態。

這也太乖了,江雲舟心尖都好像被羽毛拂了下似的。

但下一瞬,他卻看見陸央湊近了他的手,還聞了聞,好像在辨認什麽似的。

他猛地回過神,看著她的眼神都有些緊張起來,她……不會是能靠嗅覺分辨出他和他哥的區別吧?

雖然他和他哥長得一樣,聲音也相似,但……到底不是一個人,總會有區別的。

要是被發現了,她會像他哥說的那樣立刻翻臉趕走他嗎?

應該是會的,她寧願餓三天都不讓阿姨進來做飯,他對她而言,還不如做飯阿姨呢。

就在他心都微微提起了的時候,陸央聞完了,擡頭看向他,大大的眼睛裏有一絲控訴,說:“一股狗毛味,七月很多天沒洗澡了。”

她像是在委屈,他怎麽能摸過狗還摸她腦袋。

虛驚一場的江雲舟:“……”

感覺還是不太行,他哥還是快點兒回來吧,他真不會演戲,更不會照顧嫂子,不出三天說不定就得露餡被掃地出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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