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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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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林遇青從點映禮現場離開後就直接坐上了飛回上海的航班。

她在飛機上睡了沈沈的一覺。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不依靠藥物和酒精的情況下睡得那麽好了。

睡夢中。

他們又回到了南錫市, 沒有傅川江,沒有那些罪惡與不堪,他們只是湊巧成了同桌,湊巧相愛。

他們一起奔跑在草長鶯飛的三月。

他們一起在鐘樓下放煙花。

他們一起去海邊看日出。

他們一起努力拼搏成為光榮榜上的前兩名。

他們笑著, 跑著, 流汗也流淚, 一起搖旗吶喊,一起扶搖登頂。

機艙內空姐溫柔的聲音提醒航班即將抵達虹橋機場,林遇青醒過來。

她側頭看向舷窗外, 黑夜中燈火通明。

她靜靜看了許久,而後忽然垂頭兀自輕笑了聲,笑著笑著, 眼淚又滾落, 滾燙一片, 連帶胸腔裏沈沈跳動的心臟。

-

走出機場,直接坐上回公寓的車。

坐上電梯時她拿出手機, 點開梁樹生的微信, 她踟躕了很久,編輯新的篇章和梁樹生的開場白——

「林遇青:生日快樂,阿生。」

電梯門打開,林遇青按下發送鍵。

很突兀的,“叮咚”的短信提示音卻在耳邊響起。

林遇青驟然擡眼。

楞住——

男人倚靠在墻邊,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大衣, 風塵仆仆,領口立著, 脊背卻微躬,眉眼清冽, 低頭看手機,手機屏幕的光線斑駁地照亮他的臉,指尖夾著煙,煙霧顯得他影影綽綽,讓這一切仿佛都成了一場幻覺。

林遇青被定在原地,怔怔看著。

而梁樹生在這時側過頭來,也看向林遇青。

視線在空氣中交匯。

寂靜中似乎有火星在爆裂。

電梯門再次關閉,繼續上行,走廊的感應燈重新熄滅,漆黑中只剩下梁樹生指尖的火光,火光將他的眼底深處的黑沈照亮,翻湧出無處可藏的晦澀情感。

過了很久。

梁樹生啞聲:“青。”

感應燈重新亮起。

林遇青的心臟也像被撥動,哢噠一下,亮堂堂了。

為了那一場官司,他已經熬了太久太久,疲憊不堪,連嗓音都喑啞,眼底的紅不知是血絲還是因別的什麽情緒,或許兩者都有。

他維持那姿勢,依舊疲憊而風塵仆仆地倚靠在墻,側頭看著她,嗓音裏藏著太多太深的情愫,只剩下一句——

“我很想你。”

從他們重逢以來,梁樹生從沒對她這樣表露過真實而直白的情緒情感,他不敢,直到這一刻。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他再也無法克制,馬不停蹄趕來見她。

而林遇青的血液也在這一聲中開始沸騰。

仿佛打亂在十一年前的七情六欲、七魂六魄都在這一聲中歸位。

她眼淚一瞬間就下來了,連眼眶都還沒來得及泛紅,眼淚就盡數撲簌簌落下,濡濕了臉龐。

梁樹生突然大步上前。

她被他身上一如既往的雪松木氣味激得更加淚失禁。

男人擡手捧起她的臉,以極強勢而洶湧的姿態俯身吻住她。

被吻住的瞬間,林遇青一下子攥緊了梁樹生的袖子。

唇齒勾纏著,她全身都在細細密密地發抖,後背出了一層薄汗,睫毛飛快地顫著,心臟劇烈跳動,眼淚簌簌落下,將兩人的臉頰都沾得濕漉漉。

每一條神經、每一滴血液都在拼命湧向梁樹生。

她踮起腳尖,雙手纏繞過他後頸,也同樣急切而熱烈的回吻。

她胡亂哭泣,胡亂親吻,整個人都仿佛成了暴雨中濕漉漉的小狗,像夢中無數次夢到的那般。

她抽泣、顫抖、語無倫次,說我也很想你,阿生。

梁樹生喘息加重,很沈,喉結滾動,胸腔起伏。

尤嫌不夠,他擡手摁住她下巴,幾乎是有些粗魯的姿態,撬開她唇關,又舔又咬,一切都遵循最原始的本能。

他從來不這樣。

周遭空氣變得稀薄,腿也開始發軟,林遇青跌跌撞撞,兩人位置反轉,成了她倚墻支撐。

她幾乎要被吻得窒息,抽噎讓她連換氣都困難。

可這橫亙了十多年的吻實在太過美妙,讓林遇青產生一種荒唐的念頭,即便窒息缺氧,她也不要和梁樹生分開。

塵埃落定後的極大幸福感和極大歸屬感,她甚至想,要是今夜就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他們就一直親到地球爆炸、世界毀滅。

可真的感受到缺氧後的頭暈還是不好受的,林遇青攥住男人的袖子,話也說不連貫,只能顫著聲叫他阿生,也不知是在乞求些什麽。

阿生,阿生。

像貓咪的細吟。

他動作稍頓,仍貼著她的唇,嗓音又那樣喑啞,眼底也那樣沈,可聲線卻很溫柔,問:“怎麽了?”

她終於得以吸一口氣,依偎在他懷中,小聲說:“差點喘不過氣了。”

梁樹生一頓,失笑,再次俯身,只是這回吻也變得溫柔許多。

舔她的唇,沿著她的淚痕往上,親她的鼻尖,再是眼睛,再是眉骨,而後托著她腿跟將她抱起,仰起頭繼續接吻。

這樣的姿勢,林遇青的淚更容易就滴落在他的臉,啪嗒啪嗒,像是直接落入他心尖,泛起層層漣漪。

“別哭了,青,一切都結束了。”

林遇青記得他們分開時也是這樣春寒料峭的天氣。

而兩人此刻都風塵仆仆剛從機場趕來,臉是冷的,手也是冷的,偏偏眼淚與唇齒是熱的,蔓延開一片潮濕的霧氣。

她哽咽著“嗯”,雙臂更用力地圈住他脖頸,雙腿也更用力地圈住他的腰,黑色長發順著垂下,粘在濕漉漉的臉頰,淩亂不堪。

他就這麽抱著林遇青往門口走,啞聲:“密碼是多少?”

林遇青不敢用與自己相關的數字設密碼,怕被人猜到,一早就設置了個不相關的密碼,平時都是直接用指紋開鎖,此刻頭昏腦脹哪裏還想得起什麽密碼。

“……指紋。”

梁樹生捏著她右手用指紋去開鎖。

而隨著這個動作,他單手托住她臀,就這麽輕而易舉將她單手抱起。他手掌那樣大那樣寬厚,光是想想就讓人心尖發顫。

林遇青很不適應地下意識擡臀,雙腿用勁兒,於是自下而上地磨動。她底下穿的是緊身牛仔褲,將她腿型包裹得極為漂亮,而此刻長腿分開掛在梁樹生的腰側。

梁樹生悶哼一聲,小腹傳導的電流一路向下。

後面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可控。

沈默寂靜中,兩顆心憑借本能生澀而熱烈的相擁。

門鎖終於開了,兩人交纏著跌跌撞撞踏入玄關,呼吸變得越來越沈重灼熱,空氣變得稀薄,耳畔都是彼此沈重的心跳。

梁樹生一手關門,另一手托起她臀將她抱到玄關櫃臺面上。

連燈都沒來得及開。

一片漆黑中,他兩手撐在她身後的大理石磚上,唇齒廝磨著親吻,唾液濕潤了她嫣紅的唇,水聲黏膩而細碎。

林遇青腦海中忽然浮現幾道本已不記得的片段。

在劇組的酒店房間內,男人單膝跪在潔白的被子上,十指與她交扣拽過頭頂,俯下身氣息粗重地同她接吻。

是那次她喝多酒,斷了片兒的記憶。

林遇青被刺激到,呼吸一下子急促,腰眼一酸,雙腿無意識地夾緊梁樹生的腰。

梁樹生喉結滾動,眼底更黑深,啞著聲兒倒吸了口氣,咬住她飽滿的下唇,後撤些,貼著她耳朵低笑:“怎麽夾我腰,嗯?想幹嘛?”

他又開始混蛋了。

林遇青被他磁沈的嗓音和笑聲弄得耳朵通紅,渾身發燙,那股澀意順著鼻腔一直蔓延到腰窩,渾身都發軟。

“梁樹生……”她喘息著,被他折磨得有點受不了地罵,“你混蛋。”

她眼睛都被親軟了,化成一灘盈盈的水看著他。

那雙眼睛要人命,勾得人發昏。

從前那總包裹著濃濃悲傷的郁色迷霧在瞳孔中消散後,琥珀色的眼眸溫軟濕潤,光是看一眼就要深陷進去。

梁樹生太陽穴狂跳,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

而後低下頭,額頭抵在林遇青肩膀緩緩呼出一口長氣,逼迫自己克制冷靜下來。

再怎麽難克制,他都不能就這麽對林遇青犯渾。

許久,他終於重新擡起頭,又俯身親了親林遇青嘴角。

這回顯然溫柔克制許多,蜻蜓點水般,親昵又溫情,開口依舊是啞的:“對不起寶寶,是我混蛋了。”

林遇青楞了楞。

這轉變實在太快了,弄得她都沒能反應過來。

梁樹生已經伸手準備將她抱下來。

林遇青在這時重新張開雙臂環在他肩頸,上半身傾過去再次吻住他。

她指尖微涼,纖細骨感,搭在他滾燙的後頸皮膚上,若即若離,像是一把勾子抓得人心癢癢。

親吻也是,舔著他唇,描摹著他的唇形,而後才一步步深入,生澀卻勾人。

梁樹生當然能察覺她的主動。

其實林遇青並不是什麽會在感情中主動的人,她無法將主動的親吻和擁抱做得坦蕩自然,比如她簌簌顫動的睫毛和破碎的呼吸都透露著她此刻的羞恥和難耐。

但她還是主動了。

這個反應對梁樹生很受用。

他雙手撐在臺面上,垂著腦袋任由她親,還挺配合,任由林遇青生澀地撬開他唇縫,但就是不再回應。

林遇青睫毛顫得更厲害了。

她雙手按在梁樹生後頸將人拽近,一條腿重新環過他的腰,手指勾起他的襯衫一角往上。

指尖觸碰到他皮膚。

特別硬。

帶著緊繃的肌肉線條。

指尖像著了火,燙得不行,要燒起來。

林遇青再也逞強不了了。

頭一低埋在他胸口,聲音又輕又軟,無措又羞憤地控訴:“梁樹生,你行不行啊。”

梁樹生終於是沒忍住,肩膀顫著笑起來。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

威脅。

這就是威脅。

你堂堂梁大律師還威脅人。

林遇青心中腹誹著,可在聽到他這句話時還是鼻子一酸,又想掉眼淚。

她都多久沒有聽到梁樹生這麽跟她說話了,又拽又壞,好像陽光一照就亮堂堂的,什麽陰霾都沒有。

就跟他們剛認識時一樣。

林遇青停一瞬,而後抱緊他的腰,深吸一口氣。

聲音依舊悶著,帶著哽咽和澀意:“阿生。”

他被這稱呼也刺得抿緊唇,低頭在她耳畔親了下,嗓音也變溫柔了:“怎麽了?”

“我今天看法庭直播了。”

“嗯。”

“你以後別再哭了。”

“好。”他喉結滑動。

“我也不會再哭了。”

林遇青輕聲,“我今天看到直播裏的傅川江才發現,原來我早就不需要怕他,他也沒能力再欺負我,原來我早就已經做到我16歲時說的——我已經沖鋒陷陣,也已經扶搖登頂。”

“嗯,我的青都做到了。”梁樹生笑著,低聲,“未來終於來了。”

未來終於來了。

當初她和梁樹生最後一面,他最後一句對她說的話就是——未來見。

到今天,傅川江宣判,梁樹生口中的“未來”終於是真正到了。

林遇青從他懷裏直起身,看著他眼睛:“那我們是不是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青。”

他笑,掌心捧上她的臉,拇指指腹蹭過她唇瓣,剛才親得口紅都暈染開,“親都親完了,你現在問這話是不是太晚了?”

“……”

哦。

也是。

林遇青重新靠進他懷裏,喃喃:“跟做夢一樣。”

“覺得不夠正式?”

她搖頭。

“從前我想在裴義出事那天跟你在一起,是希望每年到那一天你想到的不只是傷心的事,今天是你生日,以後每年你生日再想到的也不再是十一年前那天晚上,挺好。”

他輕笑,在她耳邊低聲問:“忙了一天的工作了,累不累?”

“累,但不困。”林遇青說,“我現在特別精神,肯定睡不著。”

“那就先去洗澡。”

林遇青依舊抱著他不撒手,理直氣壯一句:“你抱我去浴室。”

“確定?”

林遇青掐他胳膊,嬌著聲喊:“我可是你女朋友!”

她很少是這樣的狀態。

尤其是孤身一人在上海的這幾年,活得冷冷清清,更不用說驕縱撒嬌了。

但很快,林遇青就後悔讓梁樹生抱她去了。

“行。”

梁樹生點點頭,手順著她後腰往下滑,到臀,再到大腿根,雙臂用勁兒,將她從臺面上抱起,雙腿懸空。

隨著他動作,林遇青開始覺得尾椎骨發麻。

哪哪兒都不對勁。

他們分開前可從來沒做過那麽超過的動作。

頂多親一下。

林遇青渾身僵硬,不知道該怎麽才能自然地接受這個姿勢。

簡直是折磨。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而梁樹生則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她大腿根——可能是更上面些,林遇青已經感知出錯,分不清到底是拍的哪兒了。

“腿夾緊。”他淡聲,特自然地說。

“……”

林遇青咬著牙,收緊雙腿夾在他腰上,手臂也緊緊環住,腦袋低下去,耳根紅得快要滴血。

梁樹生瞥了眼,意味不明地輕笑,很快將林遇青抱進浴室,將她重新放到洗漱琉璃臺上。

“需要我幫你洗嗎?”他面不改色、八風不動。

“?”

你是人嗎你!

林遇青聽出他語氣裏的戲謔和一些壞透的嘲笑,瞪他,又推他肩膀,羞憤不堪:“不要、不需要。”

梁樹生笑,用她剛才的話回她:“你可是我女朋友。”

“……”

雖然這些年林遇青出演的電影有時候也會有些親昵的片段,她靠著演技基本上也都能一條過。

但這會兒她就算是演都演不出鎮定來了

梁樹生這人……實在是太要命。

之前的他還是被束縛住的,可今天他來這兒找她,早就卸下那些沈重堅硬的包袱,成了從前的梁樹生,她記憶中的梁樹生。

男人的身段極為優越,黑色大衣襯得他肩寬又挺拔,慵懶輕慢,好整以暇。

林遇青在這樣的梁樹生面前簡直節節敗退。

她受不了地又推他一把,催促道:“你快出去。”

他輕笑一聲,終於是出去了。

-

梁樹生輕輕關上浴室門,環顧林遇青的臥室,而後走到窗邊。

他推開窗,抽出一支煙咬在齒間,沒點火,就這麽叼著。

忽然,他視線一頓,在漆黑的天際看到了一只飄蕩飛揚的孔明燈,上海城市中很少能見到的孔明燈。

當年,他在孔明燈上寫下自己的心願——

我想和林遇青有個結果。

他本以為這個心願不可能實現了,沒想到最終他們還是跋山涉水走到了這兒。

梁樹生垂下頭,掌根抵在眉心,低低笑了聲。

他這一輩子,算是值了。

哪怕這一路走來坎坷不斷,但終點是林遇青,一切就值得了。

……

不多時,浴室內水聲止了。

林遇青卸妝護膚,推門出來。

梁樹生側頭看去,視線稍頓,下移,再上移。

她穿了一套純白睡衣,到膝蓋,底下白皙纖細的小腿上沒擦幹,還掛著晶瑩水珠,皮膚細得像塊溫潤的羊脂玉,線條極為漂亮。

浴室內的溫熱水汽將她臉頰也悶得白裏透著紅,水蜜桃似的。

梁樹生移開了視線。

“你要去洗澡嗎?”林遇青問。

梁樹生覆又看她,只看她臉,只敢看她臉。

但那些帶著電的小火苗還是不斷下湧。

他這女朋友確實是漂亮得要命,天生當大明星的料。

梁樹生挑眉,反問:“在這洗?”

“我有睡衣。”

林遇青從前因為睡眠障礙,經常習慣性買些舒適的睡衣,大多都是中性風格,她又習慣穿寬大的,梁樹生倒是勉強也能穿。

他笑起來,咬在齒間的煙上下抖,煙絲都掉出來,然後點頭,應得輕巧:“行。”

林遇青從櫃子裏翻出一身純黑絲質睡衣褲給他。

梁樹生沒立馬接,他走上前脫掉大衣,隨手搭在椅背上,而後擡手,修長骨感的指尖搭在襯衫紐扣開始解扣子。

不知道是不是林遇青的錯覺,他動作刻意放慢,像是蠱惑。

剪裁得體的白襯衫勾勒出力量感十足的窄腰,輪廓線條張力十足。

林遇青抿緊唇。

步子不受控地往旁邊撤一步,讓開路。

等梁樹生終於拿上睡衣走進浴室,她才長長舒出一口氣。

林遇青雙手捧著臉頰拍了拍,想把熱氣也一並拍散些,而後掀開被子躺到床上,過了會兒,又直起身點上香薰。

大概過了一刻鐘。

梁樹生推開浴室門出來,那身黑色睡衣到他身上正合身,黑發濕漉漉,他拿著條毛巾一邊擦頭發一邊走出來。

林遇青躺在被子裏,雙手攀著被子往上拉,只露出眼睛和半截鼻梁。

“不熱麽。”

梁樹生指尖滑過她臉頰,挑著她下頜往上擡了擡,“悶在被子裏。”

她依舊悶著聲:“不熱。”

而後手往外伸了些,拽著他手腕,意有所指地往裏拽了拽。

梁樹生沒動。

林遇青擡眼,輕聲問:“阿生,你有什麽生日願望嗎?”

這樣的氛圍下問出這樣的問題,顯然是為了等那個已知的答案——我的生日願望就是你。

林遇青以為他會這麽回答的,那麽接下去的一切都順其自然。

她會把自己交給梁樹生。

盡管她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完全將自己敞開去接納那一切,但無論如何反正眼前人都是梁樹生,這就足夠了。

他們已經錯過十一年了。

林遇青想不管不顧地加速他們之間的關系,想要彌補那十一年,想要盡快讓他們的關系回到正軌。

但梁樹生給了她一個她沒有想到的答案。

“我想做你的常青樹。”

林遇青一楞。

他低聲認真道:“梁樹生想重新做林遇青的常青樹,再給我一次機會,青,這次我一定會保護好你。”

她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起來。

常青樹。

多麽久違的三個字。

她紅著眼看他眼睛:“你一直是我的常青樹。”

從始至終,你都是。

你一直都保護著我,過去、現在、未來。

林遇青的常青樹也只能是梁樹生。

在得到她的回答後,梁樹生明顯松了口氣,他笑著,單膝跪在床上俯下身,在她唇角蓋了個極為輕柔的吻。

“晚安,女朋友。”他啞著聲,嗓音很溫柔。

接著他便直起身準備離開。

林遇青下意識攥緊了他手腕往下拽,同時直起自己上半身,仰著下巴重新去親他。

床鋪軟得梁樹生沒穩住身子,手臂只堪堪撐在林遇青枕頭上,嘴唇也撞在她唇上。

她少見地這樣黏人。

梁樹生舔著她唇,笑著低問:“喝酒了麽?”

不喝酒怎麽這樣黏人。

“沒。”

林遇青勾著他脖子,被親得快要窒息時無意識地挺胸,貼著他胸膛。

絲質睡衣本就又薄又滑,觸感被放大。

梁樹生克制又克制,最後只能化作一句無奈地喘息:“青……”

她睜開眼,眼底蒙了層水霧:“不要嗎?”

另一只手往下,在觸碰到時能明顯察覺他緊繃的肌肉線條。

林遇青不想被他看出自己的逞強,閉上眼覆又吻住他,手摸索著肌肉線條,描繪那是怎樣的形狀。

下一秒,手腕被梁樹生用力抓住。

他用了點勁兒,沒讓她繼續作亂。

他眼底沈得要命,喘息聲加重,眉心因為忍耐蹙起,看起來實在不怎麽好受。

“林遇青。”咬著牙的一聲,性感得要命。

林遇青看著他上上下下滾動的喉結,腦袋早成了一團漿糊,沒能多想,伸了舌尖便輕咬上去。

梁樹生悶哼一聲。

迅速擡手,虎口抵著人下頜骨往上擡,阻止她動作,深潭似的眼緊盯著她,低聲:“不打算睡了?”

林遇青也看著他,憋了一口氣,抻著脖子不管不顧道:“不打算,睡不著,不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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