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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城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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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城18

金願沒想過和蘇哲堯走到這一步, 愛還沒開始,先變態上了。

粘稠的紅酒一部分滲進地毯裏,另一部分浸透酒店一次性的拖鞋, 從她腳尖淌過。

金願用調情的力度掐他他並沒有感覺, 非要她用上致人於死地的力。

人都有應激反應, 奇怪的是,蘇哲堯並沒有。

就算是到了難以承受的地步, 也是金願膽戰心驚地放開他, 他的手從最開始的托在她腰上,到無力松開, 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

反抗的只有嘴上動作, 他翻攪著她齒間殘存的紅酒, 血腥味彌漫。

她掐的有多用力,他吻得就有多癲狂。

仿佛他們之間, 他才是那個弱者。

可他那雙眼睛迅速充血泛紅,卻也只是十分平靜地望著她,無辜又深情, 著實讓她不忍。

她像一個惡人。

兩人分開, 金願伸手在他鼻尖探了探呼吸,確認人沒事, 這才放松下來,隨他一道躺在冰涼的地上,給他腦袋墊了只抱枕, 枕上他的胳膊,由他一只手搭在她腰間, 意味不明地拿手指畫著圈。

“為什麽你們兄弟兩個人,性格這麽不一樣?”金願淡淡問及這個問題, 想起剛才在樓下,路易林端正坐著押籌碼,動作嫻熟得和這場子融為一體,仿佛天生就會玩這些,輸贏都不打緊。

“易林像他媽媽。”蘇哲堯簡單幾句,給金願描述他那位退役運動員的母親,輪到他自己時,卻又緘默不言。

金願一次又一次撬開他的嘴,卻總也不能撬開他的心。

直到那位叫齊悅的小姑娘出現在澳城,金願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不公平的,有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得不到答案,有的人從小便知道他的一切。

齊悅在港城念書,兩廣地區和澳城是她常來的地方,不需要派人去接,她自己就能光鮮亮麗地出現在酒店大堂。

哪怕下著雨,她也絕不可能讓自己狼狽出現在蘇哲堯面前。

金願沒有徐岑安的電話,她當時還沒有澳城的手機卡,對方給的是他助理艾倫的名片,金願撥過去的時候,對方盤問了她許久,兩個人才對上身份。

徐岑安為人謹慎,通常不會給異性留自己的私人電話,聽著像是個好男人。

金願問艾倫:“今天下雨,不知道會不會影響晚上的會面。”

那邊回以後知後覺地歉疚,“抱歉,因為昨晚澳城突降暴雨,我們老板今天帶著景小姐去港城了,改從港城機場出發去美國,所以晚上的會面可能要推遲了。”

金願急著把這盆冷水澆到蘇哲堯頭上,隨意套著睡裙就來敲蘇哲堯的門。

誰想到屋裏沒人,隔壁路易林那屋卻貌似挺熱鬧,歡笑聲不斷。

金願敲了門,在門口等了會兒,有個女孩子來開門,胳膊橫在門與墻壁之間,沒有直接放行,問她:“你是?”

“金秘書。”她無意破壞他們兩個人裏任何一個的桃花,正經嚴肅地問:“蘇哲堯在嗎?有個突發狀況我得和他說一下。”

“什麽突發狀況,不能微信上說嗎?”對方戒備心極重,一雙眼睛盯在她胸口處半天。

金願這才意識到自己穿成這樣,說自己是秘書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而且,也沒有秘書直呼老板大名的。

金願頓覺冒昧,往後退了一步,準備回去給他發微信說。

路易林的聲音從屋裏傳出,笑意不減:“我的秘書你也要吃醋?讓她進來一塊兒玩兒罷。”

“這是易林哥的秘書?”齊悅不信:“她說她有事情找蘇一的,到底是你的秘書還是他的秘書?”

“蘇一怎麽可能用女秘書?你覺得呢?”路易林走過來,拉著齊悅往邊上讓,給金願開門。

“蘇一說晚上有個重要的局,今天沒空應付我們,讓我們自己個兒玩,你來找他做什麽?”路易林拉金願進來,幾個人圍坐在地毯上玩大富翁。

除了剛才開門的那位美女,還有一個短發女孩和一個長發男孩盤坐在路易林身邊。

齊悅和金願想象當中的不同。

齊悅一頭長直發披散著,面部線條輪廓十分清晰,顎骨突出,面部軟骨組織不多,下頜處輪廓很明顯,下巴很尖且略微突出,偏消瘦,整體顯得孤傲而清麗。

齊悅的眼睛屬於細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雙眼皮由窄變寬,眼裏透露著堅韌,又有一種清冷感,不笑的時候氣場強,但笑起來就又顯得溫柔好相處。

不算妖嬈大氣,也不是小家碧玉,算是居中,不像滬城土生土長的女孩子。

“這位是莊少的表妹——齊悅,旁邊的俊男美女是她朋友。”路易林給金願做了介紹,去拍衛生間的門,叫他:“不知道的以為你回滬城上廁所去了呢,多重要的人物你一會兒要去見,躲在衛生間裏用功?”

金願聽出來路易林話裏的玩笑,跟著他到衛生間門口,說:“晚上的安排取消了,恐怕再見要等下次了,你先出來。”

蘇哲堯很快開了門,正對上金願深深一道壑溝。

他轉身看了眼毛巾架,拿了條幹凈的浴巾丟給她:“也不遮著點兒。”

“起床看到外面下這麽大的雨,我就打電話過去確認今天晚上的事情,竟沒想起來換件衣服……”金願說著,看到齊悅掃過來的眼神,那裏面探究意味明顯。

其實金願這件吊帶裙並不暴露,在滬城時,她有兩回穿這一身去和趙明熙一塊兒吃燒烤,在一群吊帶短褲辣妹裝裏也沒有顯得很突兀。

只是剛好蘇哲堯的身高俯瞰到重點。

遮什麽遮,她大大方方展示。

任齊悅再怎麽不爽,她也沒有。

金願坐過去觀戰,看他們四個年紀輕的拿著□□和心願卡在那裏嘰嘰喳喳,路易林問她要不要開一門,金願搖頭,“大富翁你們也玩錢麽,怎麽還‘開一門’?”

“剛才蘇一說他不玩,少一門,我就順嘴說了。”路易林瞧了眼遠遠坐在床邊的蘇哲堯,叫他:“外面雨下這麽大,我們晚飯一會兒就在酒店裏解決算了,剛好你的局也泡湯了,晚上我們繼續21點。”

說著去問齊悅:“你這兩個朋友滿21周歲了沒?能不能進娛樂場?”

齊悅點頭:“滿沒滿的,都能想到辦法進去,我來這一趟,就是想看看蘇一賭王的名號到底是不是虛的,順便在我朋友面前炫耀一番。”

“炫耀什麽?你又不是蘇冉。”路易林重重地擲了下骰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日本”,給齊悅交過路費。

“我才不想當蘇冉呢,”齊悅瞟一眼蘇哲堯:“莊裕老說你閉著眼睛下註都能贏,我總是不信的,畢竟他那個牌運玩什麽都容易輸,誰都能輕輕松松贏他。”

蘇哲堯敷衍了一聲:“你說的也對。”

終於也擡頭去看現在世界地圖上的局勢。

這才是閉著眼睛都能贏的游戲吧,蘇哲堯心想。

“你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金願不動聲色將對話做上閱讀理解,不知在問誰。

齊悅話接的快,“我小時候常去滬城過寒暑假,莊裕和易林哥常拉著我一起玩兒。”

“沒有蘇一嘛?”

“蘇一他不喜歡和女生一起玩,易林哥去澳洲過年的時候,我和莊裕才會去他家裏煩他。”

齊悅聊起從前,總帶著股洋洋得意的勁。

滔滔不絕。

“但我們都不太喜歡去蘇宅,不如莊裕那兒或者易林哥家裏好玩兒。”齊悅眼神一轉,去看蘇哲堯的眼色,像是故意交淺言深,想看看金願是什麽反應。

“蘇家的那些阿姨大媽嘴巴太碎,平日裏嚼的舌根子聽的我頭皮發麻,傳什麽的都有,我和莊裕第一回去蘇家玩兒,就撞見兩個做活的阿姨在院子裏議論外公偏心蘇卓,說來說去還不都是蘇阿姨不護著自己的兒子。”齊悅不解,更不解的是蘇一自己從不在意,根本不受任何影響。

“我從沒見過蘇阿姨那麽冷漠的人。”齊悅說著去看蘇哲堯的臉色,一時頓在那裏。

話鋒一轉,問金願:“金秘書是也喜歡蘇一嗎?”

一個“也”字,用的玄妙。

齊悅旁邊還有兩位同學,對這話題似乎並不訝異,仰頭看當事人的反應,竟然冷靜得出奇。

齊悅笑笑:“可惜蘇一他對女人不感興趣,說蘇阿姨就是大大咧咧有些神經質,讓他對戀愛婚姻多有恐懼,也不知道是不是只唯獨和我一個人這樣說的,為了叫我死心。”

路易林噗嗤一聲,丟了手裏的商店卡,不玩了。

“女孩家家的,怎麽也不知道含蓄一點?對著顆石頭說爛嘴也是徒勞。”路易林倒是寵溺她,像看自家的妹妹,對著蘇一搖搖頭。

就像蘇一每回提起莊裕一樣,也總是這副恨不得扔個臭雞蛋吐口唾沫的樣子。

那一刻,金願仿佛看懂了曾經那些時候,路易林看待她是一種什麽心理。

原來早有這般沈得住氣的女孩子早早地拿上了愛的號碼牌,怪不得路易林見怪不怪,勸她別死磕這根硬骨頭。

齊悅他們只在澳城住了一晚,和那位女性朋友同住在一起,第二天路易林去見朋友,少了一個人在中間調和,金願幹脆窩在房間裏刷劇,雖然明面上是說要避嫌,不擾了他們青梅竹馬難得的團聚時光,但在回滬的飛機上,她還是忍不住掐了一把閉目養神的男人。

反被他扯了手掌捏在手心裏,摩挲了好一會兒她的手背。

像那晚她松開掐他脖子的手,他手指輕輕撫在她腰際,描摹曲線,也是這般節奏。

金願想起廣州那晚蘇哲堯說過的一句話。

他說可惜莊裕沒有個姐姐妹妹,否則他定要吃一吃這碗軟飯。

那時候他斬釘截鐵,眼裏坦坦蕩蕩沒有一絲猶豫,誰能想到後來竟成了他逃也逃不掉的又一場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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