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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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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平眉頭一皺,多少年了,已經很久沒有人在自己面前提過這孩子了,自己這個老二有膽子跟著平王一起造反,結果等到平王一脈都死絕了,他居然就乖乖的躲在林霏霏的府裏,想到這裏,她冷冰冰的打量著眼前的孩子,她的心越發冷了,養了這麽久,也沒有養熟這個孩子。

“既如此,那你這生辰就回府過吧”延平說完,就揮手讓她退下。

林霏霏糾結的低下頭走了

等人走了,延平才冷冷道:“人可找到了”。

立在一旁的趙大監,恭敬道:“還沒有,當初給的路引只出了長京,說是要往南邊去,但人中途就不見了,已經按著她的模樣查了”。

“都查了半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延平也知道在這偌大的寧國找一個五年前就消失的女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想到這裏,她不禁又開口道:“這孩子的心倒是冷的,只問了自己親娘一句話,就連查都不查”。

“可若是真心冷,又怎麽會惦念著她爹了”趙大監低聲道。

延平聽完,最後只笑道:“那就是個心軟的,真是奇了怪,她這性子,可不像我們林家的血脈,也不像杜家的”。

趙大監聽著延平自言自語,倒是不敢開口,只低著頭,立在一旁。

顧明懷收到林霏霏出宮的消息,等趕過來的時候,就見林霏霏低著頭悶悶不樂的模樣,正想說著些什麽,就上了馬車,出了宮門,等進了公主府,林霏霏的表情才恢覆了往常一樣的平靜。

“你是故意的”顧明懷猜測道。

林霏霏看了他一眼道:“哥哥說要給我過生辰,是不是”。

顧明懷點點頭。

“既然如此,秦嬤嬤幫我寫幾封帖子,約他們明日來參加我的生辰宴”林霏霏吩咐道。

次日,正午的雪越來越大,哥哥是第一個到了,辛紅柏拉著徐靜雅也到了,林霏霏瞧著徐靜雅雖然敷了脂粉,但整個人卻是痩了,看樣子走了一趟牢獄,人更不好了。

幾人剛剛落座,前院的人就來報兩位殿下來了,而安樂甚至帶了孔成文。

這還是林霏霏第一次見到孔成文,不過仔細看上去倒是一股子書卷氣,整個人瞧著溫文爾雅,只安樂笑瞇瞇的上前拉著孔成文道:“三妹妹,這是孔家的公子”。

“三殿下,好”

林霏霏見他三個字往外蹦,面上卻是絲毫不變,溫柔道:“謝謝”。

“祝,三殿下,芳辰,永繼,福順,安康”孔成文白皙的面色忽然泛紅道:“這是送,給殿下,的禮物”。

林霏霏安靜的聽著,只雲和面上閃過一絲不喜。

等林霏霏接過孔成文雙手奉上的匣子,正準備往秦嬤嬤手裏放時。

安樂忽然道:“妹妹不妨打開一看”。

林霏霏眉頭一動,緩緩打開匣子,只見到裏面是一個白玉鑰匙。

“執此物者,可去孔家書閣一觀”安樂解釋道。

“早就聽聞孔家大族傳家百年,族內有一座書閣,藏古今之書,甚至還有不少是孤本”謝傳生在一旁說道。

“多謝”林霏霏再次道謝。

“皇妹,我也有禮物要送皇妹”雲和笑著道,說著就揮揮手,只見到身後的宮女們氣喘籲籲的擡著一樣東西,上面蒙著紅布,小心一掀,就見到一尊白玉做的半人高的觀音,瞧著栩栩如生。

林霏霏足足楞了一會,才擡頭道:“姐姐送的禮物真好”。

顧明懷卻是最知她,林霏霏雖然沒事會抄佛經,但是向來就不喜這種奢靡之物,在她眼裏,恐怕這白玉還不如換做錢糧,讓人吃上幾口才好。

安樂也上前道:“我也有一件禮物送給皇妹”。

宮女捧著一物上前,掀開紅布一看,是一套上好的翡翠茶具。

林霏霏心下一跳,自己好像沒有在安樂面前泡過茶,怎麽會。

安樂早已笑道:“皇妹可是喜歡,早前在遂初堂,就見到皇妹屋內有一套紫砂壺,想必皇妹定然喜歡這些”。

林霏霏笑的牙不見眼,道:“多謝皇姐”。

“不過妹妹可是擔心皇祖母生氣了”安樂接著道:“妹妹別擔心,我和姐姐能夠出宮,都是皇祖母吩咐的,皇祖母還從私庫裏拿了不少好東西送到了遂初堂,再說了,妹妹也不必憂心,不過怎麽沒有見到叔叔”。

話音剛落,外院就傳來杜永斌的笑聲道:“怎麽不等我來”。

“還沒開宴了”林霏霏笑著道。

“那我正好一件禮物要送你”杜永斌說著就遞過手上的一支白玉笛:“當初,你幼時時常纏著我要一支自己的笛子,如今正好送你”。

林霏霏一時恍神,卻笑著點點頭。

杜永斌正準備開口,謝傳生卻道:“對了,我這裏也有禮物”。

說完就遞過一個匣子,林霏霏正準備打開一看,謝傳生就道:“妹妹不若等一下再看”。

林霏霏點點頭,辛紅柏早已經道:“送給殿下的禮物,已經交到了管家那裏”。

林霏霏面色不變道:“嗯”。

“我也有一件禮物送給殿下”徐靜雅勉力走過來道,身邊的丫鬟立即將手中的物件搬過來,只見到是一扇屏風,上面繡著百子千孫圖,一看繡技,怕是足足繡了一年有餘,不過這一類物件通常都是女子的陪嫁之物,這是把自己的嫁妝拿出來了。

雲和低低笑了一聲。

徐靜雅面色蒼白的低下頭,想著自從家裏人被抓進牢獄,雖然被放出來了,自己仍舊夜夜噩夢,弄到最後纏綿病榻,直到昨日,忽然聽到三公主送來的帖子。

娘親擔心自己,說要不算了。

但此時此刻,已經知曉朝堂詭譎的徐靜雅忽然明白,自從自己做了三公主的伴讀,或許早就註定自己和三公主是一條船上的人,只是想到當初三殿下殺了平王,自己卻只能落到牢裏,生死不由自己,可見自己不過是個無用的棋子。

她沙啞著嗓子道:“娘,我明日就是爬也要爬到公主府上去”。

徐夫人見女兒如此倔強,無可奈何找了大夫,要了一劑猛藥,今日才勉強起身。

“都坐吧”林霏霏特意讓人在屋子裏擺了一張長六米的桌子,中間設了一彎曲水,隨著水流,蜿蜿蜒蜒的將精心烹制的菜肴放入其中,順流而下。

安樂看著這水裏的熱氣,詫異道:“妹妹,這水是熱的”。

“嗯”

杜永斌理所當然坐了主位,女子坐在左側按照雲和安樂,念寧,辛紅柏,徐靜雅,而男子則是坐在左側,依次坐著謝傳生,孔成文,顧明懷。

卻說這邊,自從雲和哼了一聲,杜永斌就瞧著她看,雲和有心說些什麽,只一擡眼,杜永斌眼淚就流下來了,他說:“你的眼睛倒是和你爹生的像,小時候,我總是調皮,都是大哥管著我,教我讀書,就連你霏兒妹妹最喜歡的笛子也是大哥教我的”。

雲和聽他說起父皇,心下也不由酸澀,安樂目瞪口呆了一瞬,就立即低下頭,真是沒有想到這位叔叔是這樣的人。

辛紅柏面無表情的夾起一塊羊肉,嗯,味道不錯。

徐靜雅頭暈的厲害,不過死撐著,迷迷糊糊指揮著丫鬟夾點青菜墊墊底。

謝傳生面色漲紅,擡頭看了杜永斌一眼,又去看妹妹,林霏霏反而拿起酒杯對著他點了點,壓著怒氣,倒是喝了半壺。

孔成文見安樂吃菜,也低著頭夾了一塊棗泥糕放到安樂碗裏。

顧明懷眼見安樂柔情如水般的眼神,心裏嘖嘖稱奇,孔成文雖然話沒法多說,但這做的也很不錯,當即也有樣學樣,夾了一塊素豆腐放到林霏霏碗裏。

杜永斌也不知是待在公主府久了,無人約束,說話越不得章法,繼續道:“大哥待我如此的好,卻沒有想到天不假年”。

話說到這裏,全場鴉雀無聲。

忽的,徐靜雅整個人往桌上一摔,額頭差點就撞到桌上的杯盞,就被一旁的辛紅柏眼疾手快的扶住,仔細探了脈道:“她得了風寒”。

守在一旁的丫鬟結結巴巴正準備說些什麽。

林霏霏已經看了一眼顧明懷。

顧明懷慢條斯理的站起來,走過來把了把脈道:“我開個方子,去抓點藥吃吃,等過了今晚就好”。

“秦嬤嬤派個人去徐府說一聲,看他們要不要派人過來照顧,今晚,就找個院子,讓她現在這裏休息會”林霏霏吩咐道。

等下人扶著徐靜雅下去,杜永斌才後知後覺的自己說了不少不該說的話,有心想走,但是看著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又道:“霏兒,你小時候總愛纏著我學笛子,不如今日就吹一曲,讓為父考較考較”。

林霏霏面色一僵,回想起當初爹爹吹笛子的模樣,勉強道:“我小時候太調皮了,用心不專,得了那個又想學其他,如今不過是只得了皮毛”。

杜永斌嘆了口氣道:“哎,那也是,你小時候,我也沒有教好你”。

林霏霏忽然覺得真心累,自己為了躲開皇祖母可能會準備的盛大的及笄禮,用爹爹當自己的幌子,若是不請爹爹,少不得又要惹了皇祖母的多想,所以自己做的事真的只能自己受著了。

他說的絮絮叨叨,不一會的功夫,大家見林霏霏只是時不時迎合幾句,就開始忽悠起來,倒也自顧自的吃飯。

“嗯,爹爹說的是”

“你倒是聽話,就是長大了不聽我的話了”

“怎麽會”林霏霏忽悠道。

杜永斌說了許久,見林霏霏來來回回就說一些哄人的話,幹脆道:“算了,你們年輕人自己玩吧,我先走了”,說著,又對林霏霏道:“你送送我”。

林霏霏跟著起身,送到回廊處,杜永斌就道:“你娘走了,你這府上可有設了牌位,如今你剛剛及笄,我也好給她上柱香”。

林霏霏面色一僵。

娘並沒有死,林霏霏很想這麽說,但是自己並沒有真正弄清楚爹爹手裏的人手,若是有一天爹爹知道娘在哪,若是旁人知道了。

杜永斌見林霏霏不說話,眉頭一皺道:“是不是她連個牌位都不許你擺”,說著話,就往上指了指。

林霏霏面色難看的低著頭。

杜永斌見她如此,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道:“等哪日,我去了廟裏,給你娘弄個供奉”,說完,就走了。

林霏霏見他自圓其說,凝神細想了會,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忽然,不遠處跑來一個丫鬟道:“殿下,那位徐姑娘,喝了藥,正說胡話了,說是要見殿下”。

“顧大夫怎麽說”

“顧大夫說,沒事,過一會就會睡著了”。

林霏霏忽然想到徐靜雅是徐溪的堂妹,這顧明懷不會是生氣了,故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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