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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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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定海

北燕人滿意的坐下,雙手攤開,向著上天說了一句北燕語,而扮做侍衛的顧明懷看著她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面色平靜。

而不遠處,剛才才到的杜永斌父子瞧著這一幕,杜永斌看著兒子紅通通的雙眼,眉頭一皺,立即把人拉出去道:“你怎麽了”。

謝傳生低著頭道:“我沒事”他想妹妹肯定不希望被自己看到。

柔婉想起她平日裏好像也沒有見過林霏霏一下子吃了這麽多葷食,心裏覺得奇怪,不過環顧四周道:“奇怪,雲和和安樂怎麽沒來,我特意讓人留了位置”。

林霏霏被羊肉撐的不想說話。

守在一旁的宮人上前道:“孔家那裏來了人,說有些婚事的儀式要和安樂公主說”。

柔婉對結巴不感興趣,點點頭,示意宮人繼續說。

“雲和公主,說是身體不舒服”柔婉皺了皺眉。

林霏霏忽然道:“那是馮三郎嗎”。

柔婉心下一動,也跟著看過去,的確是,可是自己有看過賓客名單,明明沒有馮三郎,一想到這裏,柔婉立即溫順的坐好。

林霏霏其實也搞不懂他們,明明這座皇城裏還有二萬的禁軍,可是為什麽他們都像沒看見一樣,或許是因為他們太久沒有回到這座皇城了吧,又或者是因為城外的十萬大軍。

夜色越來越重,月上中天,萬裏無雲,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啊。

突然,平靜的夜空,伴隨著一聲巨響,藍黑色夜空上綻放了一朵朵煙花。

“這是”平王猶豫道。

“這是世子特意為皇上準備的”守在世子身邊的趙大監笑道。

喧囂的煙火聲很快就被奇怪的喊殺聲所掩蓋,有人發出巨大的尖叫聲,林霏霏平靜的看著柔婉猙獰的面容。

她的聲音可真大啊。

柔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親弟弟,被站在一旁的趙大監,一刀狠狠地刺過胸膛,然後在眾人的尖叫聲中,守在一旁的宮人個個化身暗夜羅剎,痛下殺手。

只平王身邊還是用的平王府的老人,以至於他還完好無損。

三個北燕人挨了幾刀,倒是把身邊的宮人全部解決了。

“快抓住他,快抓住他”柔婉尖叫的退後,最後幹脆躲到了林霏霏的身後道。

一時之間,離得近都是平王的近臣,都被宮人砍殺了不少,倒是百官坐的比較遠,倒是沒有受傷。

平王惡狠狠的看著這血腥的場面,高聲道:“閉嘴”。

柔婉渾身發抖的依靠在林霏霏後背。

“你們是誰的人”平王厲聲道。

無人回答。

宮人們虎視眈眈,趙大監冷冷一笑,嘴裏一個哨音,頓時,太極殿的四面窗戶全部打開,外面全是重甲在身的士兵,他們手裏全是上好的弓弩。

眾人一驚,不再說話,趙大監輕輕朝柔婉走過去,柔婉嚇得一跳,整個人往大殿中央跑去。

然後,就見到皇祖父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

柔婉順著視線,就看到,趙大監這個殺害了弟弟的兇手,對著林霏霏低下了頭。

一瞬間,憤怒如海潮一般在她心中噴湧,她站了起來,然後她看見林霏霏右手輕輕一揮,一瞬間,大殿內的長箭四處亂飛,殿中,平王躲在忠仆的身後,顫顫巍巍道:“林霏霏”。

林霏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站起來,走到大殿中央,看著跌坐在地的柔婉,而柔婉則看著她的鞋子,那上面浸滿了血。

林霏霏一步一步往外走,走過群臣,走到大殿外,爐火已經熄滅,但割羊肉的匕首還在,她平靜的拿起匕首,一步一步往上走,守在一旁的宮人立即上前將已經死透的下人拉開,露出裏面的平王。

“他可真老啊”林霏霏面無表情的想著。

平王渾身戰栗,猛地抽出一旁的長刀,林霏霏側身一躲,右手一動,沾滿羊肉腥味的匕首劃開了眼前人的脖子,鮮血奔湧而出,有幾滴落在林霏霏的臉上。

“你在做什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林霏霏回過頭,就見到杜永斌面色蒼白的看著自己,而謝傳生則一臉驚惶。

“我選了皇祖母,爹爹”林霏霏平靜道。

杜永斌看著她殺人不眨眼,白皙的皮膚上濺落的血滴,渾身哆嗦,後知後覺的叫了一聲道:“你說她還活著”。

林霏霏無所謂的點點頭。

杜永斌難以置信的看著她。

北燕人卻忽然開口道:“尊貴的烏雅殿下,我想您不應該忘記城外還有十萬大軍,而整座長京的兵力不足五萬”。

林霏霏動了動手指,身邊的宮人立即將平王剛剛使用的長榻清理幹凈,林霏霏幹脆利落,一屁股坐下,右手的匕首牢牢的紮在桌子上。

她秀美的面龐上,散發著悚然的威儀,示意道:“接著說”。

“殿下,如果你願意和我們做一個交易”北燕人冷靜道。

“請說”

“第一,只要殿下將屬於我們燕國的土地還給我們”北燕人朗聲道。

林霏霏面無表情的聽著。

“你和他也是這樣交易的”林霏霏指著已經死透的平王,打斷道。

北燕人點點頭。

“那還有嗎?”林霏霏繼續道。

站在前面的北燕人,猶豫的回頭看了看後面的族人,最後搖搖頭。

林霏霏笑了,也說了和剛剛北燕人在自己吃完羊肉之後說的一模一樣的北燕話。

北燕人的臉色頓時黑了。

“你知道這是祭祀”北燕人詫異道。

“石熊的祭祀,我有去過”林霏霏面上泛起一陣冷意,很快,就又平靜道:“看樣子,你和他的第二條交易就是我的頭,可惜,我的命早就不是我的了”。

北燕人面色難看,卻是力圖保持鎮定道:“尊貴的烏雅殿下,請原諒我們的冒犯,這都是因為該死的平王,是他一定要如此做”。

林霏霏只冷冰冰的看著他,半晌之後才道:“現在你的祭祀已經開始,偉大的天神需要祭品,不如就從你們三個中選一個”。

北燕人臉色更黑,站在最前的北燕人又繞回了開始的話題道:“如果您殺了我們,我們在城外的勇士絕對會殺了您”。

“我見到李定海了”林霏霏說的口幹舌燥,胃部的羊肉開始翻騰,她挑了挑眉頭,右手向外一伸,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動,趙大監立即倒一盞清茶過來。

林霏霏輕輕啜了一口,繼續道:“他在詔獄,我和他談了一筆交易”。

三個時辰前,自己剛剛走進大牢,早已經候在監獄裏的桃夭給自己換了一套當差的牢頭服,輕輕朝著林霏霏點點頭,往監獄內部走去。

當初從開緣市抓的僧人,正被關在最裏面。

此人正是李定海,李定海出生北燕貴族李家一脈,也是先燕後的嫡親侄子,當初北燕滅國,先燕後特地為了李氏一族留下的血脈。

桃夭神出鬼沒的進到內牢,看到正打坐的李定海,不由笑著道:“好久不見,殿下”。

當初先燕後很喜歡這位子侄,還特意封了定王,只可惜當時燕後封了王,卻總擔心有人擁兵自重,於是定王的麾下也不過幾千的人馬,又因為當初石熊之死的緣故,這人便頂著一個定王的頭銜,就被罰去了西北之地。

李定海沈默無聲的睜開眼看著笑意盈盈的桃夭,當年她好像也是這樣笑著,所以自己才會動了心,失了神志。

桃夭直接道:“是三殿下派我來和您談談”。

李定海只怔怔的看著她不說話。

“您不說話,那就我來說吧,當初三王子爭奪儲君之位失敗,他手下的一批人乘船前往常州,如今做了平王的犬牙,現在已經到了長京城外了,定王殿下,覺得如果現在送您出城,您能不能掌握這只北燕兵”。

李定海冷然一笑道:“你們居然敢放我出去,不怕我要了你主子的命”。

“可你永遠要不了殿下的命,定王殿下,長京城的北燕人都被送到北域去了,但是城外你肯定有自己的人手”。

李定海聽她說話,曾幾何時,她也是這樣,嬌滴滴的道:“殿下”,想到這裏,李定海不怒反笑,事已至此,又何必糾結於這些,想著還在城外的北燕兵,若是真的幫了平王,少不得也要死傷大半,心下已然明白,口裏卻是故意道:“可本王若真的得了這支北燕兵,反攻長京又如何”。

桃夭見他終於動了心,笑道:“殿下說了,城外有十萬叛軍,但在長京西營有五萬大軍,這禁軍也兩萬,且不說這城外的十萬叛軍,剛剛和楚王的人打完,人疲馬乏,如今又群龍無首。”

“那你何必來找本王”李定海嗤笑道。

“殿下說了,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她殺了平王,封鎖城門,等城外決戰,若是西營輸了,剩下的平王軍連夜攻城,而我們只能等辛大將軍的大軍前來救援,死守長京”。

“恐怕她等不到了”

桃夭笑著道:“也許吧,不過若是這場戰打起來,北燕的兵可是會先被耗盡,更何況以你對辛大將軍的了解,就算長京城失守,我們都死了,你覺得這些勉強活下來的北燕兵會有什麽結果,進到長京城燒殺劫掠,然後了,他們的下場都只會被辛大將軍全部圍殺,所以,定王殿下不如同我們殿下合作,坐壁觀上,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如何”。

“你們殺得了平王”

“他進了宮,就跑不掉了”桃夭陰森森道。

“其實,我和定王殿下說了那麽多,還沒有說到最重要的部分,當初北燕被滅,大部分的北燕兵被殺,而剩下的百姓則是被朝廷下旨,三代以外分地而居,若是定王同意,那麽事成之後,定王殿下的李氏血脈倒是可以在長京附近擇一處,聚居,就不必受流離之苦,而殿下也自然是我們寧國的定王殿下”。

李定海長笑一聲,譏諷道:“你怎麽不說燕國滅了,我李氏一族的人現在就是一千都沒有”。

“可是,你成為了寧國的定王,燕人才會過的更好一點”。

“那群北燕兵”李定海啞聲問道

“按照辛大將軍的規定,殺人者,需要服苦役,但此次他們降了我們寧國,自然是有賞,等萬事皆定,自是送他們回自己的家”桃夭直接道。

“好,我同意了”李定海看著天窗外的彎月,沈默良久之後才道。

桃夭眉頭一動道:“殿下不想要信物”。

“就算是有信物,你家殿下要動手殺我,也是易如反掌”李定海平靜道。

桃夭摸了摸懷中的聖旨,只道:“請殿下稍等,我這就去準備”,說著,腳下飛速的往前趕,眼見林霏霏還在和徐家人說話,輕輕拿起一塊石子,打到殿下的腳邊。

林霏霏笑著站起身,往外走去,右手輕輕將令牌放在一旁。

桃夭趕緊拿上,再去準備一套衣服,等著李定海換好,立即帶著人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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