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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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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容瑋既驚且怒,滿眼的不可置信,耶律良翰,竟不是自己的外祖?

非但不是外祖,還是殺害他真正外祖的仇人!

當初他口口聲聲,稱來到寧國之後才成家立業,此番聯合安帝逼宮,奪下寧帝之位也只會交給自己,畢竟自己身上同樣擁有朔國王族的血脈。

直到此刻,容瑋才知道這一切是場徹頭徹尾的騙局,他明明可以堂堂正正去爭皇位,卻被耶律良翰拉上了賊船,走上了謀逆的道路。

他果然是選錯了,認賊為親,可笑可恨!

容瑋臉色幾經變幻,場上的金吾衛拿不準他的態度,一時之間也不敢再動,皆手執刀劍等候他的指令 。

眼看情況就要生變,耶律良翰急急朝容瑋道:

“切勿中了他們的離間之計!老夫待你尤勝親孫,爭奪寧帝之位也是為了你!”

他時運不濟,沒能直接與先寧帝置換容貌,頂著閔宏達的模樣暗中籌謀三十年,今日眼看就能逼得寧帝退位,絕不能容許事情生變。

如今朔國大巫師已經故去,換臉藥水也已絕跡,他無法讓閔亨換了容瑋的臉,只能讓容瑋接下帝位,成為他的傀儡皇帝,此後再要操作起來,便會簡單得多。

只是容瑋聽他這聲“尤勝親孫”,眼底的寒意更甚了幾分。

耶律良翰這個老匹夫,果然自始至終都在利用他!

就在兩人關系岌岌可危之時,容硯身側的一個侍從,悄然朝他使了個眼色,他們的人,已經到了。

容硯只輕輕一揮手,霎時之間,破空之聲四起,箭雨朝著圍住眾人的三國叛軍襲來。

場中的這些叛軍,顯然沒料到在他們的合圍之下,還會有其他兵馬到來,他們還沒看清對方人在何處,便紛紛中箭倒地。

與此同時,一支隸屬於寧國的軍隊將此地裏裏外外全都圍了起來,他們的人數更勝於三國叛軍,朝著主位的方向一路廝殺。

而寧帝身後的龍衛也趁金吾衛等候指令之際,一劍挑開他們的利劍,將寧帝重新護在了身後。

薛太後顯然也留有後招,只見在這支寧國軍之後,還有一隊安國親兵,這兩支軍隊皆是兩國精銳,對陣叛軍勢如破竹,尤其對那些身著異裝的朔軍,拼殺起來毫不手軟。

原來,從破解密信的那天起,容硯便布署好了一切,只等耶律良翰在兩國會盟上顯露狐貍尾巴。

如今他手握靖州軍權,早在會盟開始之前便令靖州軍設伏於此,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們暗中埋伏在較遠之地,三國叛軍不熟悉地形,完全不知在他們身後還有另外的軍隊。

直到容硯二人向寧帝展示密信,算準耶律良翰動手的時機發出暗號,靖州軍這才聯合薛太後的安國親兵一同出動,殺叛黨一個措手不及。

靖州軍本就是寧國最能打的隊伍,此時更是軍心穩固、上下一心,完全臣服於容硯,斬殺叛軍當然不在話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登上主位的這幾個叛黨心驚不已,他們震驚地盯著容硯等人,萬沒想到在叛軍的嚴密監視之下,還會有安寧國兩的軍隊埋伏在後。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耶律良翰此時也顧不上同容瑋虛與委蛇了,他老眼發狠地盯住容硯,怪不得這個賤種今日會演這一出認親伸冤的大戲,原來全都在這兒等著!

他只恨沒能早日將其除掉,今日壞他大事,實在該死!

趁靖州軍還沒攻到主位上來,他大手朝寧帝薛太後幾人一指,對身後的叛軍下令道:

“殺了他們!”

今日是他失策,根本不該同他們廢話,如今雖錯失良機,但只要先下手殺掉對面幾人,他尚有翻盤的機會。

叛軍除金吾衛外,全聽他指令攻了上去,他們不是靖州軍的對手,但若能率先拿下寧帝與薛太後,便能拼得一線生機。

容硯與陸鈴兒一人護寧帝一人護薛太後,與近身攻來的叛軍打到了一處。

容硯此前蜇伏多年,今日展露真正的身手,叛軍即便成群圍攻也難以抗衡,而陸鈴兒這邊,相對就要吃力不少。

耶律良翰幾人為了防她,提前穿上了護甲,她無法用“鉆山蚤”一招擒住他們,且“鉆山蚤”數量有限不足以應對眾多的叛軍,她翻出精鋼鐵傘,抵擋著叛軍的攻擊,將薛太後牢牢護在身後。

趁著一輪叛軍被擊退,薛太後在她身後輕道一聲:

“丫頭,玉佩先借哀家一用!”

陸鈴兒不明所以,但還是將腰間玉佩一把取下遞到了薛太後手裏。

正在此時,又有安國龍衛攻了上來,他們曾立下血誓,一生聽令於安帝一人,只要耶律英吉還是安帝,他們便得無條件聽令於他。

薛太後無懼他們的攻勢,高舉玉佩喝道:

“玄鳥抱月白玉佩在此,還不速速停手!”

只一瞬間,安國龍衛便停下了攻勢,他們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玉佩,接著紛紛跪倒在地。

原來這玄鳥抱月白玉佩,本是歷任安帝之物,龍衛見此玉佩如同見君,當年先安帝臨死之前將玉佩交給了穆玥,本是希望她能找到龍衛護其周全,可惜她一路顛沛流離,終究未曾得見龍衛。

耶律英吉從頭至尾就沒見過這塊玉佩,根本不知其作用,當然也就不懂它對於安國龍衛有多重要,此時見龍衛們跪倒,他也傻了眼:

“你們要幹什麽?”

殊不知,安國龍衛本就對此次叛變心生抗拒,方才得知安帝是朔國人假扮的,更是不願再聽耶律英吉之令,只是礙於他安帝的身份,龍衛們這才敢怒不敢言。

眼下薛太後手執玄鳥抱月白玉佩,他們誰還再聽耶律英吉的,當然是以薛太後馬首是瞻。

只聽薛太後朝他們下令道:

“殺了這些朔國蠻子!”

“是!”

安國龍衛士氣高漲,起身將刀劍對準了正欲攻向薛太後的朔國士兵,他們要向薛太後證明,他們並未背叛安國。

陸鈴兒這方戰況瞬間扭轉,她松了一口氣,回身看向薛太後,她萬沒想到,容硯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居然能夠調動安國龍衛。

這樣貴重之物,應交還於安國掌權之人才更為妥當。

薛太後卻搖了搖頭,將玉佩再次遞到了陸鈴兒手裏。

當年她那個好外孫也曾想將玉佩歸還於她,但她並未收回,就現在這樣,其實也挺好,陸鈴兒這個丫頭,她很喜歡。

陸鈴兒珍重地接過玉佩,眼見靖州軍已離主位越來越近,她又將目光投向了主位另一方。

寧帝這邊,寧國龍衛將他緊緊護住,容硯也在他身前抵禦住攻來的叛軍,而耶律良翰幾人站在對面,看向他們的眼眸卻是神色各異。

不論是孤註一擲的耶律良翰與信國公,還是剛剛失了安國龍衛的耶律英吉,皆是企盼著叛軍能攻得再猛烈一些,好在靖州軍到達主位之前一舉拿下寧帝父子。

容瑋母子則是一臉的驚怒遲疑,金吾衛也因此遲遲未有動作。

陸鈴兒冷哼一聲,這幾個冒牌貨搞出這麽多的事,怎還有臉好端端地站在這裏?

阿硯抽不開身,那就讓她來會會他們!

她將精鋼鐵傘交至薛太後手裏,一邊朝著前方邁步,一邊轉手翻出一個小罐,拔開蓋子朝耶律良翰幾人腳下靈巧一潑。

這幾人身側有叛軍相護,見陸鈴兒動手,皆以為是暗器而去格擋,誰知她潑出來的只是水,而且是有些怪異的水。

那水一經沾地,竟一下變得濕滑無比,根本站立不穩,叛軍們腳步一滑,紛紛摔倒在地。

耶律良翰幾人見護衛的叛軍倒下,心下一慌,頓時亂了腳下的步伐,鞋底一溜也重重摔在了地上。

只有容瑋與閔貴妃,他們從得知真相起便停下了動作,雙方打起來也未動身形,此番面對這地上的滑劑,也僅有他二人未曾摔倒。

除他們之外,其他人的模樣都顯得十分狼狽,齜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陸鈴兒輕笑一聲,剛剛她潑出去的,是她自己研制的“油光水滑”劑,當初緝拿采|花大盜今日歡,便是用它讓今日歡一進屋就差點摔個大馬趴。

沒想到時隔這麽久,她在今晚又用上了。

她巧手一翻,便見三條“神仙索”朝著地上那三個朔國冒牌貨飛了過去。

耶律英吉與信國公二人躲避不及,被那繩索捆了個結結實實,任旁邊的叛軍怎麽解也解不開,即便用刀劍砍也是徒勞。

要知道,陸鈴兒的“神仙索”可是被她後期改良過的,尋常武器難傷分毫,此時被它捆住,哪能掙得脫?

然而耶律良翰卻是個有本事的,哪怕年齡上來了,身為朔國平南王的那點武藝還沒丟掉,此前那些顫顫巍巍的老態,只是在裝模作樣而已。

方才一倒地,他便知事有不妙,必須盡快起身,就在“神仙索”朝他飛來的瞬間,他扯著地上的叛軍站了起來,踩在他們身上躲開了陸鈴兒的攻襲。

看著地上的“神仙索”,以及被繩索捆住的另外兩人,他目露兇光,朝陸鈴兒狠狠瞪去。

陸鈴兒,又是這個陸鈴兒,一次又一次壞他好事!

她不但解了密信,提前與容硯在此演了一場大戲,還在三言兩語間令容瑋與他離了心,甚至還握有能調動安國龍衛的玉佩。

早知如此,他就不該默許容瑋的一念之私,對她網開一面沒有繼續趕盡殺絕,今日拜她所賜,他的計劃,全完了!

他斜目一掃四周,靖州軍即將殺上主位,容硯已將叛軍逐一逼退,安國親兵也殺得朔軍丟盔棄甲,他的失敗,已成定局。

既如此,不如幹脆拼個魚死網破!

此刻對方離他最近的,不是寧帝與薛太後,也不是容硯,正是放出繩索來捆他們的陸鈴兒。

剛巧,這個陸鈴兒不但是壞事的禍害,還是容硯的軟肋,如今又握有安國龍衛,拿下她便能同時拿捏安寧兩國命脈,甚好,甚好!

他沈下眼眸,迅速從懷裏掏出一個暗盒。

這是朔國大巫師贈他的“驟雨落”毒針,只要在射程內對準人按下機關,暗盒裏的毒針便會如驟雨一般射出,其速度快到驚人,又急又密,根本無力躲避。

此針只能用三次,當年他殺閔宏達、信國公各用了一次,今日,正好用上這最後一次。

他將暗盒機關對準了剛剛放出繩索,還來不及出第二招的陸鈴兒。

她不僅正好在“驟雨落”的射程範圍內,用來防禦的精鋼鐵傘還給了薛太後,手中沒有任何武器,完全無法避開又多又迅猛的毒針。

而容硯剛剛擊退叛軍,離陸鈴兒還稍有些距離,就算想要飛身前來救援也已經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身中毒針而死。

耶律良翰耷拉的嘴唇一撇,眼中蓄起狠厲的笑意,指尖一用力,朝陸鈴兒按下了暗盒上的機關。

今日終敗垂成,有她陪葬倒也不虧,他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容硯這個小賤種失去愛人的悲愴模樣了。

陸鈴兒,受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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