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022

關燈
022

宋夙朝的念想在這一刻躁動。

那是漳州蓮花塢裏,小娘子脫去羅襪戲水的驚鴻一瞥。見他誤入,她驚呼一聲,躲在蓮葉裏俏生生的看著他。

他帶她回上京的路途上,她回牽著他的手,不顧身份,仿佛是要將他刻在心頭。

宋夙朝遇到了鄰國的細作,導致馬驚嚇,柳凝的頭撞傷了。那段時日,他也受了傷,瞞著外頭的人將眼了一些時日,等再次去看她,柳凝已經全然不記得他,身邊有了朝夕相伴的嚴宴卿。

他冷眼旁觀,見著她為了別的男人,整日的作死。

將人越推越遠,兩人之間只剩下爭鋒相對。

後來,柳凝被嚴府退婚後,又與皇兄又發生那樣的事,他們之間就再無可能。可今日,柳凝卻問他,“王爺是否對我有情?”

“這不重要。”宋夙朝的眼底沒有任何的笑意,像是最深沈的湖水。

“如何不重要?”溫柔又熾熱,柳凝依依不舍的看著他:“與我而言,王爺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心弦。”

“柳凝,這個時候我可沒有時間聽你說漂亮話。”宋夙朝扶著她的腰肢,清透的眼,執著的要一個答案。好像吸一口氣,就能吻住她,“你到底會不會看人眼色?”

“王爺想要我會麽?”柳凝輕聲問道。

她緩慢的湊近,再近一些,鼻尖上是被曬得有些泛紅的顏色,還有那可能是他抵開她貝齒,他現在滿腦子就是他們二人親熱後遺留下來的畫面。

她胡攪蠻纏,拉著他不肯放:“王爺,你說謊的時候,眼睛就不敢看我。”

他壓根就不敢承認,他對柳凝是舊情難忘。

要是換做別的女人,皇兄的旨意動搖不了他,更不會守著約定照顧好她。

可她卻是個例外!

柳凝的眼便像是他要所承受的責任,壓得人喘不上來氣,宋夙朝緊握著她的臂膀呼吸有些喘,可這女人是需要他的,愛慕他的。

只要她說出口,他便願意信。她對他,如何想法是真是假,他都覺得不太重要了。

宋夙朝的嘴角才有了少許的笑容,手臂稍稍用力,將她圈的跟緊一些:“你可是覺得,以你現在是有資格和我說條件?”

他的語氣很像是在發脾氣,但絕對不是討厭她的親近。柳凝踮起腳尖,試著與他更近一些,他身上的氣息每一次聞到,都能柳凝回想起前世。

宋夙朝的眸色越來越深沈。

他將銀票折起來,塞到她懷裏,指尖不可避免的擦過如玉的肌膚。他偏過頭去,貼著她的耳廓輕聲呢喃,心神慢慢平覆:“好了,既然入女堂是你心之所向,就該好好的的。”

那邊,張婳止不住好奇的打量:“他們靠這麽近,在說些什麽?”

她感覺,耳廓上好像落下溫軟。

“可是,這樣的道理。”柳凝低下眼瞼,很是無辜的說,“也從來沒人……同我說過這些。”

宋夙朝的眉心倒是疏朗了些,指尖輕戳她的額頭,真是笨死了。那群同窗一口就能就吃掉她,到時候可別哭鼻子,“不中用。”

柳凝有些洩氣,“王爺,您教訓的對。”

“你拿出平日裏舒張打扮的態度來,什麽學不好?”宋夙朝是哭笑不得,無可奈何的靠近,問,“你在我這裏,到底哪來的信心?真以為是吃定了我。”

“不是這樣的。”柳凝其實還是有些想不開的,但他們和情愛無關,就當兩人是盟友。她茫茫然擡起頭:“王爺,你今天是怎麽了啊?”

宋夙朝拍了一下她的額頭,等手落下的時候,比先前都要輕柔:“好好照顧自己,別拖本王後腿。”

”柳凝她神情渙散,沒聽錯罷,這人居然真的開口關心她了。

看好戲的眾人,“……?”

這兩人,怎麽和張婳說的不一樣啊!這對小夫妻,感情挺好的啊?

-

女堂的女弟子這幾天感覺到最新鮮的人物,莫非柳凝莫屬了。

這柳娘子可是了不得,走到哪裏都能引來各方的視線。

當真是走了宋夙朝的關系,把那有人罩的關系戶寫的明明白白,先前第一日上課,大將軍王就追到女堂來,給她撐腰來了。

“紅顏禍水。”張婳張羅著把柳凝的惡名,往外頭送。

興許,是經過前一遭被柳凝裝模作樣的賢良給唬住了,這信的人也少了。更不知道,柳凝是不是得了宋夙朝的指點,在女堂裏頭她像是什麽事都沒有似的,該上課上課,和同窗之間也不找茬了,她說話也是客客氣氣的。

張婳可是氣不行,等回去後,硬是憋出內傷來。

她再去找相爺為她出口氣,卻也是得了一句,如今柳凝是宋夙朝的王妃,別找事。

“誰說年紀大會疼人,相爺就沒有一次為我的事,出過面兒!”張婳氣的面容扭曲,“相爺也從來沒給我這麽多銀票,她柳凝不僅夫君年輕!還有這麽多銀子!她憑什麽啊!”

嚇得田婆子立馬去關了門,她連聲安慰,“我的好夫人啊!您和那女人攀比,可不是自降低了身份?”

柳凝現在身份比她高,又長得漂亮,膝下還有個兒子,張婳實在是想不出她好在哪裏。

“我們郎君那不是和柳娘子沒來往了,就沖著這點,夫人難道還不夠出氣?”田婆子又道:“真有什麽事,郎君可也是向著您的不是。”

張婳這才沒了聲音。

嚴宴卿在門外聽到這話,倒也是楞了下。

宋夙朝帶著兵馬去了涼州,那蹦跶的鄰國鼠輩,嚇得當夜跑了回去,皇帝聽聞此事後,開懷了不少。今日都有心思還同他問起了,柳凝所生的小王孫。

像是對這位年幼子侄,寵愛有加。

正巧,繼母的親生姊妹,那位近來得寵的張婕妤來給皇帝送點心,她道,“王妃好福氣,著實讓臣妾羨慕。”

皇帝不知怎麽的,忽然就變了臉色。

讓眾人不知所措,張婕妤更是入宮沒見過這陣仗。等出了門輕聲的問了他,“陛下寵愛王爺,如今也是愛屋及烏了。更怕是我家拿位傻姐姐還存了與王妃一較高下的心思,要闖出大禍來的。”

張府和嚴府是姻親,那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嚴宴卿並不想管這事,他如常微笑,不言語。

張婕妤卻又道,“藏夫子那邊傳來的消息,女堂不是缺一位授課先生,小嚴大人就很合適?”

“這是藏夫子的意思,還是婕妤娘娘的意思?”嚴宴卿皺起眉,有些不悅。

張婕妤一楞,倒也是不知道他會這麽說,只道:“原來,小嚴大人不知情?那還真得回去好好問問你的母親了。”

嚴宴卿今夜前來便是同張婳說此事,但他在外頭聽了張婳她那些癲話。後悔的很,自己怎就聽了教唆,與柳凝退了婚事!那繼母,真當是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兩面三刀!

他本是不想去女堂,卻也難免擔憂起柳凝會不會受了欺負。

宋夙朝領了命,在外頭浴血奮戰,上京都有不少人把主意打到他的王妃身上了,那可如何是好!

“王妃是沒瞧見,相府的何等囂張!”

比起張婳這個人,柳凝倒是更怕藏雲昇,他就像是地雷似的。再加上如今上京之內,宋夙朝不在,她就成了留守在王府的大肥肉。

“王妃,那嚴夫人一看就是在針對您,這樣下去真不要緊?”秋月可忍不下這口氣:“等找了機會,奴婢套了麻袋,將人教訓一頓,看她們老實不老實!”

“她看我們不順眼,那是她自己的事,和我們有什麽幹系?”柳凝開始點了點手上的鋪子,依著宋夙朝的意思,做些生意。他那是女堂和鋪子兩端跑,忙的不亦樂乎。

女子會今日便要開啟招募新成員,便是在這琴藝課之後。

“夫子都放話了,女子會這一期只能入一名女弟子。我看著這人的選嘛,非嚴夫人莫屬!”

“怕是別的人也想。”張婳,道,“不過也就只能空想罷了”

柳凝烏發柔順,身段玲瓏,頗為嫻靜的坐在那處等待著上課,像是未曾聽到她們說的話。

“先生來了!快快坐好!”

嚴宴卿的出場,顯然讓張婳吃驚,她想不明白為何以他的學識,竟然甘願做一位區區的琴藝先生。狀元郎的名頭大,在場好多年輕的小娘子聽得如癡如醉。

“先生,還未定親,你我都有機會。”女弟子們之間相互咬耳朵,“等下了課,我們就去問問先生,如何才能把這琴彈的像他一樣好!”

可柳凝想看到的場面可不僅僅是如此,“相府的門檻兒高,嚴夫人你說是吧?”

“嚴夫人是嚴郎君的繼母,應當是最知曉的!”

於是乎,張婳等下了課,就留在堂上哪也不去,她有一種強烈的直覺,柳凝那雙眼睛在看她的笑話!

嚴宴卿的眼神看了過來,不在她人身上停留,直看向柳凝。

他剛要走過來,就被張婳起身擋住了,“宴卿,我有話同你說。”

這個先生,嚴宴卿才是張婳的命門,關起門來,狗咬狗,那才解氣。

而柳凝不著痕跡的出了門,她要的始終是女子會的一席之位……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