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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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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秋風日益蕭瑟,曦陽走後,天氣便開始變冷,不久便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大雪紛紛揚揚的掃過整個鳳羽山莊,蓋在那成片成片的鳳羽花上,但仍蓋不住它那火紅的花瓣。

一片雪白中,隱隱約約泛著紅光,火一般的紅色。汐夏看著那片紅色,楞了好久。

後來逸寒仍會經常帶她到外面玩,有時是去買東西,有時又是去行醫,但汐夏再沒亂跑,也就再沒走丟過。他在街頭架起那個小攤,幫那些沒錢看病的人看病。

汐夏經常打趣說他這樣像江湖算命的,逸寒也應和著說:“小姑娘我給你算一卦,你命裏缺我啊。”

每當那時,總會有一股暖意湧上心頭。有些作惡多端的人聞著他的名號趕來尋醫,願出重金請他,卻都被他拒絕了。

轉眼間,冬天也過去了,鳳羽山莊的雪卻遲遲沒有化。整個鳳羽山莊掛滿了紅色的燈籠,顯得喜慶極了,但汐夏卻覺得那燈籠不如鳳羽花好看。

所有人都在迎接著新年的到來,但逸寒卻隱隱覺著不安。

都幾個月過去了,曦陽還是沒有回來。

爆竹聲響徹整個鳳羽山莊,過年的那個晚上,逸寒看著那布滿天空的煙火,問汐夏她的新年願望是什麽。

汐夏說:“我想快點長大。”

逸寒笑著問為什麽,汐夏想了想,說:“因為長大了,就不用總是要你們保護了。如果長大了的話,我就可以保護你們了。”

不知是不是老天顯靈,汐夏的願望,很快便實現了。

那天天還沒亮的時候,逸寒便被敲門聲驚醒了。他極為不情願的從被窩裏起來,穿好衣服鞋子,卻在打開門的剎那間睡意全無。

汐夏站在他的門前,紅著眼眶說不出話來。她的頭發還有些淩亂,衣服也只是草草穿上的,單薄的一兩件披在身上,甚至連鞋都來不及穿,光著一雙腳在雪地裏走過了那麽遠的路,此刻那雙腳已是凍得通紅。她卻感受不到冷一般,只是紅著一雙眼睛,想說話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逸寒忙將汐夏迎進屋裏,關上門給她擦腳。屋裏的熱氣撲到汐夏臉上,讓汐夏凍僵的身子稍微緩和了點,但仍說不出話來,只是慢慢將手中緊攥著的信紙給了逸寒。

那張紙已經被揉皺了。逸寒小心的將那張紙展開,借著燭光看著上面的字。

信上說,曦陽已落入他們手中,若要救人,便於正月十六,帶著鳶芷琴琴靈到墨雪城祭壇。

可是,鳶芷琴琴靈是什麽?又在哪兒?這些問題,也是汐夏最想知道的。

每一把名劍,都有一個劍靈。每一把靈琴,也都有一個琴靈。

一把好的劍,若是沒有劍靈,便與一堆廢鐵沒有什麽區別。

而一把好的琴,若是沒有琴靈,便之前流光虛無,有音卻無韻。對於那鳶芷琴而言,失了琴靈,別說毀天滅地起死回生,連傷人都傷不了。

當然,用琴身當搬磚拍人等一切物理傷害除外。

可是,那鳶芷琴琴靈究竟是什麽?逸寒也不知道。

他只能將有關鳶芷琴的那個傳說告訴了她,末了,搖搖頭:“汐夏,對不起,我也不知那琴靈是什麽。”

此刻,他好恨自己,恨自己無能,幫不了她。

汐夏聽到“知畫”兩個字時,似乎想起了什麽,抓起那張紙便往外跑。

她曾記得幾個月前,她第一次到鳳羽山莊的那一天,逸辰給她講過的那個故事。那時,他笑著說,剩下的故事,以後再告訴她。

如果是逸辰的話,一定知道的。那沒講完的一半故事,究竟是什麽?

她光著的腳踩過地上尚未消融的白雪,沒走多遠,便被人從後抱起,她試著掙紮,一根銀針沒入她眉心,頓時讓她沒了力氣,癱軟在逸寒懷中。

逸寒將她抱會她房中,給她將厚衣服披上,又打了盆熱水將她冰涼的手腳洗熱乎了,便給她穿上鞋子,輕輕將她抱在懷中,迎著寒風向外走著:

“我帶你去找他,但是,不能凍壞了你自己。”

……

那銀針從眉心拔出的時候,汐夏睜開眼,逸辰和逸寒都在身邊。

逸辰似乎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臉上卻仍掛著笑容,“汐夏,我給你講講剩下的那半個故事吧。未講完的那一半,也就是所謂的真相。”

那白衣的少年笑著朝外走去,寒風吹得他衣袖翻飛,那身白色衣袍仿佛又寬大了許多。可到底是衣服寬大了,還是人消瘦了?

汐夏慢慢跟在逸辰後面,走上一條陌生的小路,此時天將亮未亮,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天上零星的散落著幾點星星。

她跟著逸辰穿過那條小路,路邊的景色越來越奇特,她卻無心觀賞。

晨曦自天邊吐出一絲靈光,給萬物鍍了一層金邊。那遠處的山仿佛籠罩了一層薄薄的霧氣,讓人看得不真切,又仿佛置身仙境。

天大亮時,兩人終於來到一處溪邊。

溪面冒著水汽,溪水清澈見底,水底卻沒有一條魚,沒有一根水草,甚至連岸邊的石塊上也沒有一絲青苔。

那白衣的少年彎下腰,自溪中取了一瓢水遞給汐夏。汐夏接過水,心下雖有疑惑,卻仍照著逸辰吩咐的將水喝下。

但僅僅只喝了一口,汐夏便覺得頭昏沈沈的,仿佛便要睡去。她用手扶了扶額頭,問:

“這是什麽水?”

“神界的,天池池水。”逸辰說這話的時候,汐夏已經意識模糊了,不一會兒便雙腿一軟,倒了下來,幸好被逸辰扶住,才沒倒在那溪中。

“睡吧,等你睡醒,就什麽都想起來了。”

少年輕輕笑著,眼中卻透著淡淡的憂傷。他覺得胸口一陣劇痛,便捂著嘴咳嗽起來,白色的手帕上頓時染上了紅色的花兒。

可他卻絲毫不在意,臉上扔掛著那抹笑容,只是收起手帕,將懷中的人抱緊了,然後慢慢俯下身,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你永遠都想不起來。這樣,你便不用承擔那份,本不屬於你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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