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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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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穿過造型別致精美的造景和回廊,石夫人將三人引到屋內,石科早已在屋門口迎接,他身後還跟著個身材高挑、身形孔武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婦人打扮、扶著孕肚的貌美女子。

“花鏢頭,快入座。”石科向他們幾人介紹:“我那大兒子石崇洗你們已經見過,便是去京城讀書那個,這是我的大兒媳柳洪珍和小兒子石崇封”

柳洪珍和石崇封上前見了禮,幾人落座後,花知巧開口說道:“冒昧來訪,一為你們夫妻二人為人厚道,妹子我有心結交,二要感謝石家對我們的照顧,不論是石公子進京時與錦怡的贈書之情,還是在生意上,我都心中有數。”

花知巧說著,便拿出先前準備好的見面禮,交給柳洪珍和石崇封。

二人知道父母也為花家兩姐妹二人準備了見面禮,便也不多推辭了。

石夫人也拿出一兩玉鐲遞給二人:“我家別的沒有,就玉石多些,你們倆只管拿著,可別當什麽稀罕東西。”

玉鐲細膩溫潤,晶瑩有光澤,一看就是上品。

花錦玉愛不釋手,若是別的肯定迫不及待戴在手腕上,這個她卻不舍得,怕自己磕了碰了。

石科看著三個年齡相仿的孩子,笑著轟他們出去玩:“在這陪我們三個老家夥也沒什麽意思,崇封,去領妹妹們玩吧。”

石崇封便帶著兩人出了門,柳洪珍孕期辛苦,石夫人吩咐下人將她扶回房休息,留下花知巧和石家夫婦商量起正事來。

三人在石家的花園裏散步,花園裏造景豐富,假山林立,花草也繁茂艷麗。

石崇封十分健談,兒時便跟著父母走南闖北,很有見識,常常逗得兩人笑聲不斷。

“我那時才十一二歲,看人舞獅舞的好看,便也想學,我爹談生意,我便和他們家那小子學舞獅,本來想學獅頭,奈何我從小身強體壯,那獅尾舉我兩次便舉不動了,我只好去學獅尾!”石崇封講到此處頗為遺憾。

“那你會上樁子嗎?”花錦玉忙問。

“那可是真功夫,我這半吊子就不會了。”

看著花錦玉圓溜溜、亮晶晶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說:“妹妹想看的話,我哪天舞個獅頭給你看著玩。”

“真的嗎?太好了,我想看的!”花錦玉連忙答應。

兩家算是徹底熟識,鏢局也不再接手其他的生意,只專門給珍寶行出護衛隊伍。

花家。

花知巧做主,將花錦怡的生日改到六月初九來過。

初九當日,花錦怡在家中吃了長壽面,過了十六歲生辰,下午又被石崇封約去打馬上山玩了。

三人瘋玩了一下午,傍晚時分才回到家。交往中不免談起石崇洗,石崇封很是尊重大哥,又說起不少趣事,花錦怡想起走鏢那幾日,石崇洗日日與她講書,生出幾分懷念。

恰巧還有一個月科舉大比,石崇洗打算下場一試。石科有生意走不開,石夫人想去陪考,但家裏兒媳已懷有身孕,家裏都是男人,她不放心離開。

花錦怡自覺武藝學的不錯,有心歷練,便主動攬下了這趟差事,打算再去京城。

石科覺得不妥,忍不住和夫人商議:“咱們家的事,怎麽好意思麻煩錦怡一個女兒家。”

石夫人也是這樣想的,於是提議道:“可不是嘛,不如讓崇封跟她一起去,也能照看他哥。”

石崇封搖頭拒絕:“我不去,我早答應錦玉要陪她出去玩了。”

何止是出去玩,他得陪錦玉練鞭子,陪她去城外溜馬,陪她逛集市買首飾,恨不得整日去花家報到。

石夫人心裏像明鏡一樣,知道這小子天天往花家跑。花錦玉活潑樂觀、心思單純善良,正適合這個天天傻樂的小兒子,況且兒子馬上便到弱冠之年,花錦玉也年齡相當,她便不曾幹預,若是兩人有緣,也是可喜可賀。

“若是花家同意,便叫她去吧,咱們別虧待她就好。”石夫人一語定音。

花錦怡一心想去,花知巧和林雨亭便也不阻攔,只多次交代了路途的危險之處,叫她務必小心。

一路縱馬疾行,走的官道、住的驛館,倒是太平。

距離京城只剩一盞茶的路程,花錦怡遠遠看到前方有一支身穿黑甲、儀仗整齊的隊伍,只好遠遠跟在後面。

突然,隊伍中心傳來馬匹的嘶鳴和衛兵們驚慌的喊叫聲,就像一顆石子落進水裏,慌亂瞬間從中心向外擴散,還沒等到花錦怡反應過來,便看見幾名黑甲軍縱馬來到她面前。

花錦怡心知這群人不好惹,陪著笑臉,剛要問所謂何事,一名黑甲軍“噌”地一聲拔出長劍,穩穩夾在了她的脖子上。

問話說:“你是何人?為何跟著我們的隊伍?”

花錦怡哪裏見過這陣仗,磕磕巴巴地回答:“大人,我是潯州人,正是要去京城書院給家兄陪考,隊伍威武,我不敢上前,只好跟在後面。”

那黑甲軍雖然沒把這女子放在眼裏,但見她掛著劍,還是眉頭一皺,示意手下上前察看。

花錦怡只好解下包袱打開給他們細看,包袱裏只有些碎銀、吃食和衣物,再無其他。

的確沒有不妥,領頭的睥睨一眼,居高臨下地說道:“離得遠些!”

“是,是,大人。”花錦怡連忙點頭哈腰,上次已見過官差的荒唐,她實在不敢招惹。

黑甲軍的隊伍中間,懷王躺在馬車裏痛苦的呻吟。

一只箭插在左肩上,箭已經被掰斷,只留下箭頭還插在肉裏,鮮血汩汩,將一身青白色的衣服染得通紅。

懷王李準面色慘白,疼得冷汗連連,止不住顫抖,神情卻有些欣喜興奮。

身旁的年輕女子一臉心疼,連忙撒了止血藥,心疼地聲音顫抖:“殿下可要撒些麻沸散?”

“不用,既然已經挨了一箭,又怎會怕這點疼,疼些才好。”

女子咬牙,難掩憤怒:“魏逞出的什麽餿主意,害的殿下遭此大罪!”

李準疼得抽氣,還是耐心解釋道:“佳夕莫氣,晉王找到靈藥得了父皇盛寵,已將皇位視為囊中之物,我若還是循規蹈矩,只怕再難自保。”

被叫做佳夕的女子握了握懷王的手,情緒低落:“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心疼殿下。”

“呵,我此時流血,便是給晉王放血,不算虧。”李準語氣輕松,仔細囑咐道:“佳夕,稍後按計劃行事,務必讓父皇親眼見到我!”

佳夕稱是,怕他不放心,目光灼灼地說:“殿下放心,佳夕不會讓殿下的血白流。”

黑甲軍的隊伍一路護送馬車到了宮門口,佳夕慌忙摸出懷王的腰牌,懇求侍衛速速放行。

侍衛一瞧馬車裏,懷王的前襟滿是鮮血,左肩插著斷箭,人已經昏死過去,連忙派人稟明聖上,又派人將值守的禦醫一並叫著。

這邊禦醫已經拔完了箭,靖和帝才風塵仆仆趕了過來。

“懷王如何了?”靖和帝止不住地拿手拍拍前胸,一路疾行走得心臟砰砰亂跳,腿也軟得不行。

禦醫跪拜後回答說:“還好沒有傷及心肺,熬過今晚應無大礙了。”

靖和帝看了眼李準,他雖在昏迷,卻還是疼得皺眉,衣服來不及換,血跡已經幹涸,深褐色的血跡從肩膀暈開,一直向下蔓延到腰間。

又想起他之前聽說滑石嶺山匪肆虐,義憤填膺、主動請纓前去剿匪,那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只覺得更感心疼。

佳夕此時已經在外間哭得花了妝,雙手顫抖攥著袖子,想進去又不敢。

見到皇上出來,她連忙跪下請安說道:“父皇,殿下他…他沒事吧?”說著便又泣不成聲。

靖和帝給她賜了座,詢問起來:“事發之時是你在他身側?今日發生了什麽?”

佳夕摸摸眼淚,哽咽地回答:“臨近城門,我迎到殿下,便與他一同坐上馬車,殿下正與我說起在滑石嶺剿匪的兇險,突然一只箭直直射了進來,殿下機敏,躲閃開些,但還是受傷嚴重,我怕再有危險,只好叫黑甲軍一路護送到宮門。當時情況危急,佳夕愚笨,懇請父皇諒解我自作主張。”

說完重重叩首,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一顆顆滑落,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兒子重傷昏迷,靖和帝也不好責怪兒子的侍妾竟敢直闖宮門,更何況聽說這侍妾還是平民之女,不懂規矩實屬正常。

他強忍心頭疲憊,只是吩咐她:“準兒還在昏迷,你今晚就在此照看他,若是不好隨時找禦醫來醫治。”

佳夕扣頭應是,匆匆進入內室了。

皇上踱步到外室,沈聲說:“付春登何在?”

話音剛落,自門外進來一位黑甲軍,跪地聽命。

“速速去查!”

付春登是黑甲軍的禦前首領,專聽命於皇上,領命而去。

一陣折騰回到寢宮,靖和帝渾身疲累,只覺得這幾日剛剛要緩過來的身體又要不好,總管王紅喜站在身後給他捏頭。

“皇上,今日別再批奏折了,早些休息吧,您這身體剛有點起色,可別累壞了。”王總管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

“紅喜啊,你說,我剛把禮部交給晉王,怎麽懷王就出了這檔子事?”靖和帝沈吟。

“老奴怎會知道這些。”王紅喜嘿嘿一笑,說道:“老奴只是羨慕,晉王殿下孝順知禮,為您尋得靈藥,懷王殿下英勇不凡,此行順利剿匪,太子殿下小小年紀就聰慧非常,皇上您是真有福氣,要不怎麽是真龍天子呢。”

“呵!”靖和帝嗤笑一聲:“別拍馬屁了,眼看我年事已高、力有不逮,他們兩個還不見消停,真當我老糊塗了!”

王紅喜不敢說話,打著哈哈扶著老皇帝就寢,這一晚上的兵荒馬亂才算結束。

晉王府卻燈火通明,晉王李冶焦急踱步,等著宮中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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