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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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撲通、撲通，小琪心臟狂跳，血液飛速沖上腦門。
嗡的一聲，體內好像有根弦斷了，一切感官都變得虛浮。
阿蔔和小琪一遠一近，目光死死釘在那塊立牌上，周遭的一切都褪成模糊的背景板。
好半晌，二人才從一片虛幻中驚醒——
“阿蔔，你怎麽了？”
“效七，你沒事吧？”
敏基和灰灰憂慮地望著身旁的人，一時不知出了什麽事。
阿蔔一個激靈，回過神時，已不知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啊，沒什麽，我，我就是突然有點不舒服。”
阿蔔說著便捂住了饑腸轆轆的肚子。
體驗派演技就是好使，阿蔔半真半假的哀嚎成功賺得了敏基的同情和內疚，她連忙扶他席地坐下，語氣關切道：
“是不是頭暈？哎呀我就說嘛，讓你多吃點，誰讓你吃得那麽秀氣，現在當然沒力氣。”
阿蔔幹脆假戲真做，順水推舟道：“老板，我，我是有點餓，想吃東西。”
說著，他嘩地舉起手，指向不遠處一個煙火繚繞的小吃攤：“咱們去那邊買點東西吧。”
阿蔔剛要起身，肩膀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摁了下去。
“等一等，這個展覽好像提供小食和酒水。”敏基指著立牌。
阿蔔心裏哀聲一片，嘴上卻只能試探性地問：“這……這個展覽看著挺高雅的，我，我這種粗鄙之人，就不去了吧。”
敏基把阿蔔從頭望到腳，目光漸漸變得嚴肅而審視。
確實，阿蔔不太中看，上身的白T不知穿了多少年，領口已經變形了，牛仔褲也不知是洗得發白，還是來的路上蹭上了什麽白灰。
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還能看。
這麽想著，敏基瞇起眼睛：看看這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還有這修長美麗的睫毛，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眉骨，活脫脫一個純情少年。
敏基目光在阿蔔身上停留許久，導致阿蔔心裏有些發毛。
“老板？怎麽了？”
敏基五指在空中張開，又迅速收攏，意思是讓阿蔔閉嘴。
然後，她環顧四周，緊接著眼睛一亮，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
“有了！”敏基聲音輕快，“這附近就有幾家服裝店，我帶你們去買衣服。”
說著，任由阿蔔在原地目瞪狗呆，敏基對著不遠處小琪和灰灰大手一揮，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最終，三人還是乖乖跟著敏基，亦步亦趨地走進街角的一家服裝店。
一進店門，四個加大加粗的字便同時飄在三人眼前：
高攀不起啊！
看著就價格不菲的裝潢，導購小姐異常親切的態度，不知是什麽材質但一看就很貴的衣服面料，還有幾個擺在正中央閃閃發亮的包包……
一切的一切，都令三個窮人瑟瑟發抖。
他們悄悄扯了扯對方衣角，默契地交換眼神，心裏只有一句話：
我們不配，我們不配。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敏基一進店門，就像皇帝進入了後宮，整個人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流連在各個區域，心裏很正經地琢磨著：朕今天要寵幸誰呢。
導購小姐鞍前馬後，又是幫忙拿包，又是端茶倒水，臉上笑容都要溢出來了。
敏基逛了好一會兒，才突然一拍腦門驚道：“哎呀，把正事給忘了！”
說著，目光投向蜷縮在角落裏的三個窮鬼，手向前一指——
“你，過來。”
三個腦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確定這趟該誰當值。
好半天，阿蔔才扭捏往前挪了半步，結結巴巴問：“呃？怎麽？”
敏基瞬間露出一個“你是個傻子麽”的表情，舉在空中的手指微微往右移了寸許。
“你傻啊，這是女裝店。”
“怎麽，你還有成為女裝大佬的夢想？”
敏基手指指的是小琪，口中的話卻是對阿蔔說的。
得到批評的下屬立刻知趣地閉了嘴，一旁的小琪趕忙往前一步走，臉上帶著微妙的笑：“老板？”
敏基立刻換上一副春風滿面的笑容，親切地招呼著，語氣溫柔：“小琪，來，挑幾件衣服。”
小琪緩緩往前挪動著腳步，心裏七上八下：“啊？不用了吧，我衣服夠穿……”
“不夠去看展的。”敏基無情地打斷她。
小琪撓了撓頭：“老板，咳咳，商量個事，看展的話，要不你和阿蔔兩個人去？”
敏基銳利地看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來都來了，幹嘛不一起去看看？”
“再說了，哎，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小姑娘，明明長得挺好看的，每天也不好好收拾收拾，跟那些混小子一樣，灰頭土臉地就出來見人了。”
“白瞎了你這副好底子。”
說著，大手一揮，一旁的導購員立即會意，連忙殷勤地撲上來，一把抓住小琪的手，把她推向一堆令人眼花繚亂的衣服裏：
“來，這邊，看上什麽就告訴我。”
小琪一臉強笑地被拉走了，留下阿蔔和灰灰兩個人在原地淩亂。
“你們兩個別著急啊，”敏基安慰道，“女士優先，等我給小琪弄完，就帶你們去隔壁男裝店。”
說著，也不管二人臉上是何表情，敏基腳步輕盈，如踩著雲一樣，飄也似的來到小琪身邊。
小琪正對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犯難——
平日裏，無論是殺個人還是編個程，都不在話下，可是，這些軟塌塌的衣服著實讓她束手無策——
正好敏基過來了，隨手一指，刷刷挑了幾件。
好像有魔力一樣，被指到的衣服下一瞬就從貨架上變到導購小姐手上。
眼見導購小姐手上的衣服逐漸堆成小山，敏基終於勉強點點頭：“行，先試這麽多吧。”
小琪木訥地被推進更衣室，機械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穿脫脫，然後走出去，接受敏基的檢閱。
挑剔的時尚評論家一直面無表情，直到小琪穿上一條頗有民族風情的裙子，從試衣間扭扭捏捏走出來的時候，敏基終於眼前一亮：“這件好！”
小琪卻只是一個勁地往後縮：“……這件好像有點暴露。”
敏基哈哈一笑，硬把小琪拉到鏡子前，面露欣賞之色：“別躲，站好！對，挺胸擡頭，對，就是這樣，你看看，你身材多好！”
小琪早就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緊接著她被拉去前廳，按在椅子上。
面前的鏡子裏，導購小姐滿臉笑容：“準備好了麽？”
“？”小琪一頭霧水。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導購小姐不由分說，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輪番往她臉上招呼。
一頓操作後，導購小姐又抓起她的頭發，緊接著卷發棒、直板夾、吹風機輪流上場。
最後，一根頭發絲也沒逃脫，小琪被從裏到外折騰了個遍。
約莫一小時後，一個嶄新的王小琪誕生了。
圍觀了全程的阿蔔和灰灰早就目瞪狗呆。
“咳咳，消氣啊，”阿蔔嗓子不太舒服，“你，你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你了。”
“嗯嗯，”灰灰在一旁附和道，“你這個換頭術……還真是厲害。”
“說什麽呢！我們小琪那是天生麗質，什麽換頭，瞎說什麽！”敏基翻了個白眼。
鏡子裏的王小琪確實和平日裏的模樣大相徑庭，刻意營造的灰頭土臉都消失殆盡，清水出芙蓉一般，一個溫婉清麗的女子端坐在鏡前，淡雅精致的妝容和她清秀的五官相得益彰。
小琪在心裏輕嘆一聲，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高光時刻。
敏基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微笑著刷卡付了錢。
四人從女裝店出來，轉頭進了隔壁男裝。
之後的流程和剛剛類似，阿蔔和灰灰兩個人都被敏基回爐重造，二人從頭到腳收拾完畢，用了一個多小時。
從男裝店出來，四個人走在路上，簡直腳下生風，步步生蓮，整個世界都淪為背景板，老舊的小吃街搖身變成T臺，幾個人成功地閃瞎了眾人狗眼。
於是就這麽人模人樣地，幾人大搖大擺地走到附近的星空美術館。
美術館看著不大，外面是一圈雅致的花園，門口立著一張碩大的牌子：
和你一起走過的動蕩年月
四月四日，星空美術館
傑西·M·麥肯
牌子旁掛著一張巨幅單人照片，穿著白色紗裙的傑西微微側身站著，露出迷人的S曲線。
她笑得十分動情，整個人都沈浸在某種巨大的喜悅中。
和你一起走過的動蕩年月。
小琪在心裏默念著。
這個“你”，是誰？
一路上，這個問題無數次從心底冒出，壓得她心裏沈甸甸的。
轉眼間的功夫，敏基已經買好了四張票，招呼著幾人跟她過去安檢。
很順利地，四個人進到了美術館裏。
進去之後，眾人便對“星空美術館”名字的由來恍然大悟。
館內，穹頂上一片深藍，正中央是一盞澄黃的水晶球，四周星星點點地布著小燈盞。
室內整體色調偏暗，空調開得也很足，小琪等人進入其間，好像一下子從夏天跨入了深秋。
冷氣從四周襲來，小琪接連打了幾個寒戰。
“消氣，你還好嗎？”阿蔔趁敏基和灰灰不註意，悄聲問道。
“嗯……”小琪應著，目光卻一直盯著四周畫作。
一進來的時候，四人就發現，這是一場個人畫展，展出的是傑西過去幾年的畫作。
囿於過去的經歷，小琪對藝術品實在是一竅不通，但她聽張黎明評價過傑西的大作。
“咳咳，對，傑西心血來潮的時候，喜歡畫一些畫，她的作品，呃，怎麽說呢，就是，懂的都懂。”
所以，當她置身於這些要抽象有寫實，要寫實有抽象的畫作之中時，終於明白了張黎明的言外之意。
在IPP的訓練中，小琪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領，所以一進入美術館，小琪就迅速地把畫作瀏覽了七七八八。
然後，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大部分畫作都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傑西的多金生活。
畫作大概涵蓋幾個主題：傑西的米其林餐廳之旅，傑西的買買買，傑西的環球旅行，傑西的閨蜜聚會。
然而，這口氣沒松多久，小琪就發現，這個美術館還有二樓。
樓梯門口一個牌子上寫著：未完待續，請移步樓上。
丟下還在慢慢看展的其他三人，她一路小跑爬上樓梯。
還沒踏上最後一級臺階，幾個大字便跌入眼簾——
傑西的浪漫之旅。
J &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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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蔔，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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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基和灰灰憂慮地望著身旁的人，一時不知出了什麽事。
阿蔔一個激靈，回過神時，已不知不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啊，沒什麽，我，我就是突然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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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頭暈？哎呀我就說嘛，讓你多吃點，誰讓你吃得那麽秀氣，現在當然沒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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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嘩地舉起手，指向不遠處一個煙火繚繞的小吃攤：“咱們去那邊買點東西吧。”
阿蔔剛要起身，肩膀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摁了下去。
“等一等，這個展覽好像提供小食和酒水。”敏基指著立牌。
阿蔔心裏哀聲一片，嘴上卻只能試探性地問：“這……這個展覽看著挺高雅的，我，我這種粗鄙之人，就不去了吧。”
敏基把阿蔔從頭望到腳，目光漸漸變得嚴肅而審視。
確實，阿蔔不太中看，上身的白T不知穿了多少年，領口已經變形了，牛仔褲也不知是洗得發白，還是來的路上蹭上了什麽白灰。
全身上下，也就那張臉還能看。
這麽想著，敏基瞇起眼睛：看看這雙人畜無害的大眼睛，還有這修長美麗的睫毛，再加上高挺的鼻梁和眉骨，活脫脫一個純情少年。
敏基目光在阿蔔身上停留許久，導致阿蔔心裏有些發毛。
“老板？怎麽了？”
敏基五指在空中張開，又迅速收攏，意思是讓阿蔔閉嘴。
然後，她環顧四周，緊接著眼睛一亮，清脆地打了一個響指。
“有了！”敏基聲音輕快，“這附近就有幾家服裝店，我帶你們去買衣服。”
說著，任由阿蔔在原地目瞪狗呆，敏基對著不遠處小琪和灰灰大手一揮，然後自顧自地走了。
最終，三人還是乖乖跟著敏基，亦步亦趨地走進街角的一家服裝店。
一進店門，四個加大加粗的字便同時飄在三人眼前：
高攀不起啊！
看著就價格不菲的裝潢，導購小姐異常親切的態度，不知是什麽材質但一看就很貴的衣服面料，還有幾個擺在正中央閃閃發亮的包包……
一切的一切，都令三個窮人瑟瑟發抖。
他們悄悄扯了扯對方衣角，默契地交換眼神，心裏只有一句話：
我們不配，我們不配。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敏基一進店門，就像皇帝進入了後宮，整個人精神抖擻，容光煥發，流連在各個區域，心裏很正經地琢磨著：朕今天要寵幸誰呢。
導購小姐鞍前馬後，又是幫忙拿包，又是端茶倒水，臉上笑容都要溢出來了。
敏基逛了好一會兒，才突然一拍腦門驚道：“哎呀，把正事給忘了！”
說著，目光投向蜷縮在角落裏的三個窮鬼，手向前一指——
“你，過來。”
三個腦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確定這趟該誰當值。
好半天，阿蔔才扭捏往前挪了半步，結結巴巴問：“呃？怎麽？”
敏基瞬間露出一個“你是個傻子麽”的表情，舉在空中的手指微微往右移了寸許。
“你傻啊，這是女裝店。”
“怎麽，你還有成為女裝大佬的夢想？”
敏基手指指的是小琪，口中的話卻是對阿蔔說的。
得到批評的下屬立刻知趣地閉了嘴，一旁的小琪趕忙往前一步走，臉上帶著微妙的笑：“老板？”
敏基立刻換上一副春風滿面的笑容，親切地招呼著，語氣溫柔：“小琪，來，挑幾件衣服。”
小琪緩緩往前挪動著腳步，心裏七上八下：“啊？不用了吧，我衣服夠穿……”
“不夠去看展的。”敏基無情地打斷她。
小琪撓了撓頭：“老板，咳咳，商量個事，看展的話，要不你和阿蔔兩個人去？”
敏基銳利地看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來都來了，幹嘛不一起去看看？”
“再說了，哎，不是我說你，你這個小姑娘，明明長得挺好看的，每天也不好好收拾收拾，跟那些混小子一樣，灰頭土臉地就出來見人了。”
“白瞎了你這副好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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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這邊，看上什麽就告訴我。”
小琪一臉強笑地被拉走了，留下阿蔔和灰灰兩個人在原地淩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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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琪正對著一堆花花綠綠的衣服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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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魔力一樣，被指到的衣服下一瞬就從貨架上變到導購小姐手上。
眼見導購小姐手上的衣服逐漸堆成小山，敏基終於勉強點點頭：“行，先試這麽多吧。”
小琪木訥地被推進更衣室，機械地把衣服一件一件穿穿脫脫，然後走出去，接受敏基的檢閱。
挑剔的時尚評論家一直面無表情，直到小琪穿上一條頗有民族風情的裙子，從試衣間扭扭捏捏走出來的時候，敏基終於眼前一亮：“這件好！”
小琪卻只是一個勁地往後縮：“……這件好像有點暴露。”
敏基哈哈一笑，硬把小琪拉到鏡子前，面露欣賞之色：“別躲，站好！對，挺胸擡頭，對，就是這樣，你看看，你身材多好！”
小琪早就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可是緊接著她被拉去前廳，按在椅子上。
面前的鏡子裏，導購小姐滿臉笑容：“準備好了麽？”
“？”小琪一頭霧水。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導購小姐不由分說，掏出一堆瓶瓶罐罐，輪番往她臉上招呼。
一頓操作後，導購小姐又抓起她的頭發，緊接著卷發棒、直板夾、吹風機輪流上場。
最後，一根頭發絲也沒逃脫，小琪被從裏到外折騰了個遍。
約莫一小時後，一個嶄新的王小琪誕生了。
圍觀了全程的阿蔔和灰灰早就目瞪狗呆。
“咳咳，消氣啊，”阿蔔嗓子不太舒服，“你，你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你了。”
“嗯嗯，”灰灰在一旁附和道，“你這個換頭術……還真是厲害。”
“說什麽呢！我們小琪那是天生麗質，什麽換頭，瞎說什麽！”敏基翻了個白眼。
鏡子裏的王小琪確實和平日裏的模樣大相徑庭，刻意營造的灰頭土臉都消失殆盡，清水出芙蓉一般，一個溫婉清麗的女子端坐在鏡前，淡雅精致的妝容和她清秀的五官相得益彰。
小琪在心裏輕嘆一聲，欣賞著這難得一見的高光時刻。
敏基對自己的作品非常滿意，微笑著刷卡付了錢。
四人從女裝店出來，轉頭進了隔壁男裝。
之後的流程和剛剛類似，阿蔔和灰灰兩個人都被敏基回爐重造，二人從頭到腳收拾完畢，用了一個多小時。
從男裝店出來，四個人走在路上，簡直腳下生風，步步生蓮，整個世界都淪為背景板，老舊的小吃街搖身變成T臺，幾個人成功地閃瞎了眾人狗眼。
於是就這麽人模人樣地，幾人大搖大擺地走到附近的星空美術館。
美術館看著不大，外面是一圈雅致的花園，門口立著一張碩大的牌子：
和你一起走過的動蕩年月
四月四日，星空美術館
傑西·M·麥肯
牌子旁掛著一張巨幅單人照片，穿著白色紗裙的傑西微微側身站著，露出迷人的S曲線。
她笑得十分動情，整個人都沈浸在某種巨大的喜悅中。
和你一起走過的動蕩年月。
小琪在心裏默念著。
這個“你”，是誰？
一路上，這個問題無數次從心底冒出，壓得她心裏沈甸甸的。
轉眼間的功夫，敏基已經買好了四張票，招呼著幾人跟她過去安檢。
很順利地，四個人進到了美術館裏。
進去之後，眾人便對“星空美術館”名字的由來恍然大悟。
館內，穹頂上一片深藍，正中央是一盞澄黃的水晶球，四周星星點點地布著小燈盞。
室內整體色調偏暗，空調開得也很足，小琪等人進入其間，好像一下子從夏天跨入了深秋。
冷氣從四周襲來，小琪接連打了幾個寒戰。
“消氣，你還好嗎？”阿蔔趁敏基和灰灰不註意，悄聲問道。
“嗯……”小琪應著，目光卻一直盯著四周畫作。
一進來的時候，四人就發現，這是一場個人畫展，展出的是傑西過去幾年的畫作。
囿於過去的經歷，小琪對藝術品實在是一竅不通，但她聽張黎明評價過傑西的大作。
“咳咳，對，傑西心血來潮的時候，喜歡畫一些畫，她的作品，呃，怎麽說呢，就是，懂的都懂。”
所以，當她置身於這些要抽象有寫實，要寫實有抽象的畫作之中時，終於明白了張黎明的言外之意。
在IPP的訓練中，小琪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領，所以一進入美術館，小琪就迅速地把畫作瀏覽了七七八八。
然後，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大部分畫作都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傑西的多金生活。
畫作大概涵蓋幾個主題：傑西的米其林餐廳之旅，傑西的買買買，傑西的環球旅行，傑西的閨蜜聚會。
然而，這口氣沒松多久，小琪就發現，這個美術館還有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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