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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7-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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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陽7-晚上

“他們還攻擊了我這裏!”聲音漸漸啞了下去。一手指著心臟,一手指著下面。

向陽看著攝像頭裏幾個社會混子,回憶著那個不為人知的晚上。

他剛剛出巷子口,一個抹布袋套在他的頭上,接下來是一頓棍棒敲打,他吃疼蜷縮在原地。

那群人還是不放過他,其中兩人抓住他的雙手固定,另外一個人把棍棒丟在一旁。

咣當聲響敲打地面落下聲音,嘶啦,褲子拉鏈被一點點往下劃開,向陽忍疼,終究抵不過邪惡黑爪,那雙肥厚黑手往向陽那裏伸去。

來來回回,向陽蓬勃了起來,面上喘著粗氣,眼眶紅潤,晶瑩淚水充盈瞳眸,止不住的眼淚如噴湧的泉水在臉上橫流。

嘶啦,褲子拉鏈合上,一群人狂笑著走出了巷子口,向陽躺在地上如殘花敗柳一般雕謝。

許笙作為家屬陪同遞過紙巾,發覺向陽眼裏失了神色,滿是陰郁,她這才發現,這是真正的向陽。

警察讓向陽回去等結果。

向陽上學途中低垂著頭,沈悶不語。

他體內的白皞赫無心尋找主題提示工具向日葵,白皞赫的心跟著淪陷。

白皞赫盡管進入劇本世界前猜想主題,真和黃暴相關,瘋狂練習拳擊運動,以備不時之需,然而最終還是在這個世界經歷了變態行為,他反抗過,可單人力量懸殊,還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

他受傷了,他和向陽一樣受傷了。

雖然猥褻的不是他本人身體,可是他心理受到嚴重摧殘。

那群社會混子不知是受人指使謀劃此次淩辱事件,還是臨時起意隨機作案,不管出於何種原因,最終受到傷害的是本就脆弱的向陽。

教室裏,向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呆滯地望著前方。

趙海寅上下牙碰撞哢嚓吃薯片的聲音,震蕩在他的口腔之中,最終往頭頂發散開來。

他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頓時閉上嘴巴,停止咀嚼,鼻子四處嗅著,扭轉方向,視線落在向陽身上,一股死氣沈沈,沒有生氣的感覺。

向陽能和趙海寅成為同桌,當然和他的學習成績半斤八兩。

平常課間這個時候,向陽都在翻書做自己的習題,雖然成績不上不下,卻也勉強過活。

只是這幾天以來,向陽有時仿佛變了一個人一般,能把數學試卷最後一題解答出來,語文課上背誦古文也是信手拈來。

今天的向陽太正常了,正常的和以前一樣,不搭理人,甚至比平常還要冷漠,陰郁的神情,沈浸在自己的世界。

趙海寅收起薯片,悄咪咪坐在椅子上,話語不多,靜靜翻著書看了起來。

“體育課了,向陽,你不走嗎?”

趙海寅挪開椅子,離開位置時轉身看了向陽一眼,位置上的他一動不動。

許笙走上前來,附和道:“你先走,他休息一會。”

“哦。”

教室裏空空蕩蕩,只剩向陽和許笙。

許笙望著失神落魄的向陽,幹脆把前排的椅子調轉方向,面對著向陽坐了下來。

細細看著眼前的男生,她現在不太清楚此刻的他是向陽本人,還是隱藏在其中的白皞赫。

“你想覆仇嗎?”

向陽眼中閃過一道曙光,炯炯有神的眼睛在破曉的曙光閃耀下,把心中黑暗的角落照明。

“覆仇?所以,這次襲擊是有意而為!”向陽語調一轉,充滿希望。

“看來我們的白總監又回來了。”許笙輕輕摸著向陽的碎發劉海,疼惜的眼神。

開了縫的窗戶,一個小小的鏡頭往上移動,屏幕裏,正巧是許笙摸著向陽頭的暧昧照片。

“嗯,我們先去上體育課吧,好歹有個強壯的身體,才能支撐以後的生活。”

上課鈴響,兩人慌忙趕往運動場集合。

教室拐角處,手裏握著手機的人嘴角右邊上揚,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急匆匆趕來列好方隊的向陽、許笙氣喘籲籲,插著腰接受體育老師的斥責,一頓言語之後,向陽和許笙由於遲到被多罰跑兩圈運動場。

兩人的腳步逐漸變得沈重起來,臉色蒼白,全身無力。

向陽陰郁著眼神,“你剛,剛剛和我說了覆仇?什麽覆仇?如何覆仇?”

“嗯,你記性啥時候變得這麽差了!”許笙眉頭輕輕一蹙,發現事情並不簡單,現在說話的應該是向陽本體,打著哈哈,“呃,我最近在看重生小說,裏面女主前世遭遇非人行為,重生後向迫害她的壞人覆仇。”

“重生?書裏的女主如何重生的?”期待的語氣。

“呃——讓我想想,這本小說看太久了,記不太清了,好像是女主生病垂危失神走在路上被車撞倒彌留之際,差不多要死亡的時候重生,類似情況重新活過來了吧。”

許笙不明所以,一臉疑惑仰頭看著同自己跑步的向陽:他問小說女主重生的方式幹嘛,眼神裏還是一股期待。白皞赫這時跑哪裏去了,難不成又被關進小黑屋裏?

*

漆黑的空間,白皞赫低頭而坐,右肘支在左膝蓋,左手托著下巴,目光垂下,陷入沈思冥想。

覆仇!

有意而為!

所以周六晚上的襲擊是別有用心之人有意為之。

他思考著,這個世界,誰會對向陽如此手段,張林?吳究?還是吳究的媽媽?

張林難不成是因為廁所反抗他的施暴行為所以對他回應反擊,要是反擊的話,套著麻袋揍一頓即可,還要從心裏上惡心向陽。

向陽還是十五六歲的年紀,被揍一頓,還擊便可,但身體被社會混子淩辱,心裏收到蹂躪,要修覆談何容易。

這種損招,張林想得出來嗎?

若是吳究,他這般謀劃,僅僅是為了奪得向陽爸爸向之恒的目光,讓向陽陷入泥沼,爬不起來,那他確實能獨寵向之恒的關愛。

可自古以來,血脈相傳,向陽始終姓向,他終究一個吳姓外來人員。

枕邊風好吹,吳究媽媽吳萍在向之恒耳邊貶低向陽,擡高他的兒子吳究,也不是沒可能。

可她也是一位母親,如何這般下得了手,傷害一個男孩的身體,還要摧毀他的內心。

目前的條件,白皞赫實在是想不到幕後策劃會是誰,他右肘離開膝蓋,手掌展開,輕輕拍擊在露出光滑的額頭上幾下,發出啪啪響聲,緩解此刻思考過多帶來的頭疼。

*

一塊平整的光滑墻面,向陽的頭重重敲擊在上面,磕出咚咚作響。

體育訓練結束解散的同學們各有各的活動,有的在小樹下乘涼,有的在高低杠下伸手鍛煉臂力,有的在足球場上揮灑汗水,有的回到教室裏寫作業,有的往小賣部方向走去... ...

許笙詢問向陽有何想吃的她去小賣部給帶回來,向陽只是搖頭不語拒絕,坐在花壇邊邊,盯著地面呆呆望去。

無奈嘆了口氣的許笙獨自去小賣部買了些零食,有面包、辣條、火腿腸、汽水之類。

她遠遠就看見向陽站起來,找了一面還算幹凈的石頭高墻,停駐片刻,向陽的上半身朝墻體傾去,腦袋朝著墻撞了起來。

她飛跑過去,把一塊蓬松的面包往被撞的墻面攔住。

湊近聽到向陽喃喃自語:“我要重生,我要覆仇。我要重生,我要覆仇。我要重生,我要覆仇。”

蓬松面包瞬間變成癟塌紙張,塑料袋沙沙作響,向陽碰頭的動作這才停住。

許笙把向陽拉離墻面一米遠,指著剛剛被向陽碰撞的地方,“你還沒覆仇成功,這堵墻就先找你覆仇了。你這是在欺負人家墻不會說話。”

“咕咕咕——”向陽胃部傳來饑餓響鈴,他摸摸自己癟癟的肚子,擡頭可憐巴巴地看著許笙手中的面包。

許笙直接把面包遞交到向陽手中,“自己撞墻是撞不死人的,你也真是的,我說得是小說主人公重生覆仇,那是紙片人的世界,你現在是有血有肉的活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只會斷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系。”

向陽咬著面包,眼神迷茫,模糊著說出:“可是我得覆仇,我又該向何人覆仇?”

派出所裏,民警拷著襲擊向陽的犯人坐在審訊室裏盤問。

接到電話,許笙陪同向陽來到報案派出所裏,他們坐在一旁,聽著民警們說著關於嫌疑犯的大致情況。

“無差別襲擊!”

“隨機犯罪!”

“犯罪嫌疑人有精神病史!”

一連串暴擊信息說出,向陽臉上表情痛苦又無助,身體微微顫抖,一段時間,眼神裏沒了任何光芒,就像一只失線布偶,空洞迷惘。

他身體裏的向陽還在思考著誰最可能謀劃此次事件,所以,他還是陰謀論了?坐著的整個人頃刻倒在地面,手卻在抓著什麽東西一般,他不甘心。

向陽不知是如何走出派出所,許笙跟在後面,眸光深幽,怕向陽又做出什麽極端行為。

路過學校,向陽停住腳步,隔著欄桿,擡眸看了一眼裏面的風景,空落落的運動場,邊緣長了一些小樹和雜草。

他轉過身來,眸裏沒有任何神色,冷冷地說:“我不幹凈了,許笙。你不要再靠近我了。”

向陽體內躺著的白皞赫一時楞住了:向陽說他不幹凈了。他雙手交叉,摩挲肱二頭肌,眼神裏灌滿了懵然。一下盤腿坐了起來,這小夥子,不就是被幾個變態男變著花樣打飛的了。

許笙聽到這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蹲在地面,扣了幾塊烏黑泥土,塗抹在白皙的手腕,頓時,汙穢不堪,“你看,我也不幹凈了。”

她讓向陽待在原地,從商店買了好幾瓶礦泉水來,指示向陽擰開瓶蓋,沖刷在手腕烏黑處,潔白的皮膚再次顯現,泥土順著清水沖刷在地。

“洗洗,就幹凈了。”她舉起手腕,示意向陽。

此刻欄桿裏側,在水的浸潤下,一朵向日葵花蕾初綻,嫩綠的花瓣還未完全展開,迎著陽光的方向生長。

向陽眼含淚花,許笙安慰地抱了他一下。

不遠處,一個小小的攝像頭,把此刻畫面記錄。

哢嚓一聲,人舉著手機攝像,嘴角右邊瘋狂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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