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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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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我靠著仕豪悠悠的睡去了,仕豪將我叫醒的時候,宋玉郎請了大夫來說趙衍廷快醒了。我拉了拉仕豪的衣袖與他說想回去了,仕豪看著我噗呲笑了聲。我只別過頭去不消要他講些什麽,起身時候他先將我身上的衣裳摘下來免得我絆住腳。

他帶我下船的時候,趙衍廷還沒有醒,船已經靠岸了。仕豪抱著我,將自己繡金絲的袍子蓋在我身上,誰也不知道這是誰,許多侍衛簇擁著,擋住了他。誰也不知道,這是誰。

他帶我上了馬車,然後噠噠的馬蹄伴著他與我說的許多話一塊兒到了家門前。他說正月時候來接我去宮裏,我說好。

臨別的時候他問我匣子開了否,我說沒有。他摸了摸我的頭說:“好好留著,別丟了。”

我說不會丟的,一直放著。

回去的時候,哥哥來找我問我:“怎麽清早回的家裏?”

既哥哥不知,那旁的人應是都不知的。我想想母親該是不會罰我的,她也是有意將我放了出去,采兒同她說過了我去的事兒,那她也是想我做些什麽。我只覺得心頭寒涼只和哥哥說是早的時候去拿了今日要用定的簪子廢了點時辰。

女兒家的事情哥哥也不曉什麽,他沒有多問便轉了話頭與我說:“輔國大將軍家裏要討宗正卿家的孩子,梁公子對這個江小姐是真的歡喜。那江小姐高嫁了,聘禮卻是足足送了一條街。我與邱楊在北野時候與這大將軍也有所聯系,他地位斐然遞了帖子到我手裏,叫家裏的都來。母親說這是叫你一塊兒去,是想隨三殿下一派走。”

我了然點頭,想來是要去做些衣裳首飾了。哥哥又同我說:“這會子的禮母親叫你定了送。”這下子可是叫我一陣手忙腳亂起來,哥哥同我說庫裏有套揚州帶來的對鐲是上好的和田玉造的,手藝是老師傅做的,從裏頭鏤出來的鴛鴦。這湘我便趕忙洗漱一番,換了衣裳就去找。

正回院子裏頭的時候,絡嬤嬤來問我說母親尋,我笑著應了好便計劃了先去母親那處。

急匆匆的把些個都準備妥當了,才往母親那處。

進了正院便瞧見一娟秀的背影在正中蒲團跪著,不消細看便知是母親。近前便能瞧見案上長香燃了一半,上頭盤臥的龍涎香快要到頭。

我在門外階前跪下,磕了兩個頭。來時絡嬤嬤便和母親耳語了,正是我擡頭時候見到母親已站立在了面前,我仰著頭看她。她下了臺階來,與我相望久久,只嘆了兩口氣。

“但憑母親責罰。”我又按頭於地暗了聲。

卻是頭上微微有些沈意,上頭聲兒傳來:“樂兒,待仕豪即位,我要趙衍廷去求你。”

我猛然擡起頭疑惑地看她,她面上疲態盡顯,眼下青紫。她沖我微微一笑,我楞了半晌。沒與我在說什麽,轉身要走,我忙叫住她:“為何?榮華富貴,母親不要了?”

這下子可叫我不知如何是好,這從前種種都是我...是怎麽呢?又為什麽呢?

她轉頭看著我,眼中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東西,她張了張口似乎是要說什麽,最後卻是留了口長嘆,轉回頭去給我留了道淡淡的背影。今日的母親,我從未見過,她不一樣在哪我說不出來。

從母親那處出來,我便去庫房瞧東西。前頭福叔在櫃案前點賬,見我來了忙出了來跪下給我親好,我也連忙扶起他來。

他像是我的長輩,他從小就是在揚州老家的,二十多歲就接了整個府上的事情,然後一直到現在。

他也是看著我大起來的人,我一來他就知道是為什麽。帶著我往後頭庫裏去,我瞧著堆的一層一層高的架子,有些頭疼。

但見,福叔進了裏頭又繞出來,手裏頭拿著三個匣子。他放在地上一一打開與我說道。

最小的那個匣子開開正是兩只玉鐲,我拿起來看他在邊上說:“這是鐘師傅的手藝,從前梅娘出嫁用的頭面就是出自他手。”

我拿到手上,采兒扶了燈盞過來,那玉透了光出去,上頭的點紅兩兩相印暈開的色澤都十分相近。再看從外頭鏤去的紋路,生生做成了鴛鴦的樣子。

我點頭將它放了回去,福叔會意開了第二道匣子。

“這是一套頭面,是用的足金。金貴的倒不是手藝,是上頭這顆最大的紅石。”福叔說話間嘆了口氣,“這是大爺從前回來時候帶來的。”

他眼中帶了些無可奈何,與感秋傷悲,最後他也沒多說。我只自個兒看去。這一套頭面總十六件,或釵或叉都銜著一粒紅寶石。看著是十分貴重的東西。

最後一個匣子裏頭是一套茶具,這套茶具是家裏頭最好的老師傅正手巧的時候做的,出窯的時候杯滾水而不裂,端一方清酒不傾,著尺而居未有毫厘偏差。正是一套難見的好器具。

我思索再三,最後還是提了玉鐲去。一來那頭面瞧著俗氣了,二是家中就是做瓷窯的,又送這些器具怕是叫人落了話柄。

回了屋裏我著筆又寫了拜帖,而後將案上各處送來的文事都處理。

到真靜下心來卻是滿肚子母親說的話,我不明白。

輔國將軍家的婚宴沒等多久就到了,我只覺得年月過得如流沙漏指,墻外的杏樹已經是落了一季了。那日我與哥哥一同去的,往昔都是母親領著哥哥一同去的,我則養在家裏,不邁兩步。但如今身份不同,母親又想我長見識。

我著了身玉紅的夾子襖,出口處都用絨子絨好了,這色兒叫人氣色十分的好。這會子是我第一回來將軍府,與一些書香府邸是不同的。

這處府邸高門闊戶,門檻高過半腿,聽人說從前老將軍還能拿槍的時候,輔國將軍打仗也十分勇猛。那時候送禮的人排了長龍也要見一面,那會子換了許多的門檻,都是給踏破了換的。

梁公子是個風流書生,沒有順了家裏頭習武,一首《嘆江映花紅》被唱成了歌“宛轉吟情隔岸來,後生散金柔荑軟”。倒也不怕走流水路,輔國將軍有五個兒子,這位梁公子是第三個兒子,上面兩位梁公子,雖說不是年輕一輩的驍楚卻也是在戰場上果敢的人。一個跟著仕乾為邊疆宣威將軍,一個在西南方向為忠武將軍。

未時前,我與哥哥一同到的,外頭鑼鼓軟轎都齊齊的整了隊在那兒,采兒將帖子遞了上門口站的梁小公子手上,哥哥換的小廝青衙又將裝好的匣子開了送到站了另一側的小廝手上。梁小公子是個笑著很乖巧的孩子,他叫哥哥由生哥,說他總算是來了,又問了我好,說等了我們許久。而後就將我們兩人迎了進去,他健談,時不時轉頭與我們說話。說我相貌十分好,是個有福氣的人。

而後將哥哥安置在堂中,與趙衍廷一處坐下,而我迎去了側室,與一眾有的誥命的夫人一塊兒,邊上正是輔國將軍夫人趙氏。

趙氏也是將門女子,很是爽氣,她見我坐下便笑著問我:“姑娘吃不吃酒?家裏溫了清甜的梅子酒,我曉得你們都被束了手腳,在這兒且寬了心,想喝些便喝些。”

“多些夫人,少來些許便好。”我帶了笑來接過了她遞來的酒盞。

我們碰了被子,小呷一口後她探著摸了一嘴來:“今兒個能在紅墻裏頭見著姑娘吧。”

我低眉思索片刻應道:“也是托了哥哥的福氣。”

她聽我這湘說道微微提了提嘴角又說:“姑娘樣貌大氣,是做大事的人,日後府上的臘梅開了姑娘記得來摘。”

這兩句話牛頭不對馬嘴,卻是拆開了讀意味深長。意思便是今後若是做了貴人,要記得來府上多加走動。想來,宣威將軍跟著仕乾階品生生矮了忠武將軍一個頭也是叫家裏不快的。

我點頭應是,說自己是最喜歡梅花的人,往後摘了臘梅釀了酒給夫人帶來嘗口。

趙夫人聽了臉上帶著滿分真意的給我著手倒了一杯。

門外鑼聲一下起了,新郎官該出門了。趙夫人先起了身來,叫大家一塊兒出去瞧瞧,臉上是紅光滿面,朝霞似雲飛在兩頰。她領頭出去,後頭我們幾個親貴跟著,路上玉姐兒走到我邊上來我拉過她的手拍了拍手背,兩人相視而笑。

外頭高馬起了人,馬上公子長眉飛鬢是個相貌十分好看的,一身若火的衣裳,胸口的花球綻的朵大。他動了兩步向前後頭的人跟著吹打起來,炮竹聲落地,炸的人捂上了耳朵。玉姐兒笑著湊到我耳旁道“許久沒見這樣的熱鬧了。”

我笑著點頭,京都裏頭少有人家裏頭將炮竹排了一條街炸去。我們遠遠地望著,新浪幾個要好的兄弟跟在後頭幫著請娘子。我們往外走了走,一幫子人堵了半條街,中間空出了道。

約莫是等了快一個時辰,日頭照的人暖和,也是比幹坐著舒爽。那小廝隔了的百姓,在邊上竊竊私語也叫我聽得是有些味道,他們說著我轉過頭去看那趙夫人,她倒是依然不動似乎是沒聽著的樣子。

那梁公子遠遠地在馬上悠悠的來了,翩翩公子發上的紅翎在半空晃動的十分好看。

“玉郎。”這一聲翩若驚鴻,聲似弦音悠悠的穿過了鑼鼓喧鬧卻是叫人都聽著了。

那馬兒遠遠地停在了那處,馬前是個白衣墨袍穿的不甚歡喜的男人,瘦削的脊梁挺得筆直攔著馬上的公子進不得半分。

我想起那瞧熱鬧的人提的個人,似乎是叫“小仙兒”的旦角,是個兔兒爺。那男子可是小仙兒?

只見那白衣人上前抱住了梁公子高馬的頸子,我極力看過去,那公子下了馬來卻不能做什麽。

“都是瞎的嗎?快快上去將那戲子拆了走!”聞聲是趙夫人怒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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